“先生是怎麽知道這是什麽藥的?”


    話語問出,沉默在兩個人持續發酵。


    薄正東沉默斂眉看著她,目光平靜如水,


    “你跟我走,我告訴你為什麽。”


    斯嘉麗臉色頓時冷了冷,眸光一凜,再也不複剛才那麽柔和,


    “我還有事,先帶女兒走了。”


    沒走幾步,斯嘉麗就聽到身後人群一陣動蕩。下一秒,黑色阿斯頓馬丁就被那些黑衣人團團圍住!


    斯嘉麗這下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您這是幹什麽,先生?”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她還以為薄正東之前在商場裏放她走是準備要放過她了,誰知道他之所以那麽做,隻是為了跟著她一路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更方便把她劫走而已!


    果然,這個男人城府,過了這麽多年隻深不減!


    薄正東麵無表情,不急促也不懶散,


    “送慕小姐回家。”


    ……


    龍城,躍龍軒。


    這是斯嘉麗時隔多年後第一次來這裏吃飯。整個餐廳都被包下來,整個環境安靜清幽顯得有些詭異。


    斯嘉麗這時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敵意,“你到底想幹什麽?”


    “通常這個時候,第一個問題,不應該是問我是誰麽?”


    男人平靜如水的坐在她的對麵,英俊內斂,霸氣成熟。斯嘉麗放在腿上的右手倏的握緊,表麵上卻是一派波瀾不驚。


    “我聽說這座城市有一個人特別隻手遮天橫行霸道,雖然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我猜,那個人估計也不會比您更無所欲為。”


    薄正東聽到這句話,涼漠的笑從唇角沁出,


    “也許,我和你口中說的是同一個人。”


    斯嘉麗這時候開始沉默不語。


    她知道這個男人,一旦知道她的存在,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她留在身邊。


    她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這樣快。


    而且慕思思,他說的雖然是送慕思思回家,但她知道這是變相對她的軟禁。


    這個男人最擅長用這種溫文爾雅的模樣作出殘酷冷血的事。


    “那麽薄先生,吃完這頓飯,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先吃飯再說。”


    薄正東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招呼來服務生,報出幾個菜名甚至連問都沒有問她一句。


    斯嘉麗這時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那些都是她以前身為紀思念時和薄正東一起吃飯時最喜歡的菜品,躍龍軒原本沒有,是這幾年薄正東下令新增的。


    “薄先生,我對牛肉過敏。”


    全熟牛排,若她還沒有察覺這個男人已經確定她是紀思念,那她也實在太愚鈍了。


    “那換成芒果香煎龍利魚。”


    斯嘉麗這下連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去了。


    她對牛肉過敏是假的,對芒果過敏才是真的。


    她記得自己十九歲那年,薄正東的合作夥伴送了一大堆泰國香芒,她沒忍住連著吃了五個,第二天臉就腫成豬頭。


    當時她覺得自己下半輩子可能要毀容了要完了,誰也不敢見,躲在屋子裏不出來。薄正東聽說以後直接百忙中回到四季別墅,一言不發就把她拎去了醫院。


    連著打了幾天針,“豬頭”倒是消下去了,隻是她以後再也不能吃芒果。


    ……


    斯嘉麗頓時指甲都快要沒入掌心,唇抿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以。”她說。


    如果她拒絕,薄正東一定會更加懷疑她是紀思念。


    男人看著她沒有拒絕,“那就這樣吧。”他對服務生說,“再配一些酒——慕太太,應該很喜歡喝酒。”


    斯嘉麗這時臉色更白。


    ……


    食物很快就被端上來了。


    斯嘉麗看著精致擺盤的金黃色鮮嫩多汁魚肉,頓時如臨大敵。


    她要為了打消薄正東的疑慮把這些都吃下去嗎?她難道又要腫成一個豬頭嗎?


    就在她舉步維艱的時刻,對麵的男人卻遲遲不動刀叉,仿佛在刻意等待她的反應。


    斯嘉麗終於忍不下去,心一狠,餐具向下沉——


    盤子突然在這時被人抽走。


    薄正東骨節分明的手倏然闖入她的眼簾,男人似笑非笑,深不可測,慢悠悠的把盤子放到另一邊。


    “慕太太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吃魚肉?”


    “沒有。”斯嘉麗下意識反駁。


    “薄某不喜歡讓女人將就。”


    他說著,溫熱寬厚粗糲的大手在拿過盤子交接的時候觸碰到她的手,若有若無的摸索了一下,突然說,


    “逼著自己吃容易致死的止疼片,又逼自己吃根本不喜歡的晚餐,”


    斯嘉麗心霎時就慌了。男人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盤子放下包裹住她,


    她手上有一處傷疤,雖然不明顯,但對於見慣刀槍的男人來說太容易辨認,


    他摸著那道疤,甚至都不需要看,漠然的就說出下一句話,


    “你這女人,對自己真狠。”


    斯嘉麗現在像觸電,渾身上下除了那隻手好像全身細胞都死去了。隻有手上的觸覺神經被放大了一百倍。即便她表麵上表現得毫不在意,但是,心已經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更可怕的是,哪怕過了這麽久,一旦這個男人和她有肌膚接觸,她發現自己還是會渾身像有電流竄過!


    就在這個僵硬到極限的時刻,突然,她感覺到對麵的男人下意識刮了刮她掌心!


    斯嘉麗渾身一個激靈,條件反射想要把手抽出,卻被男人握得更緊,


    “薄先生!”


    她癢得聲音發抖,薄正東優雅淡漠,麵不改色,好像做這些事的人都不是他一樣。


    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鬆,手指微動,又在她掌心輕輕刮了一下!


    斯嘉麗這次終於忍沒忍住顫抖,冷光從她眸中綻出來。


    男人感受到她的僵硬,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鬆開了她的手。


    “好好吃飯,吃完我送你回家。”


    ……


    這一餐吃得食不知味。


    雖然潛意識裏就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但她也明白,如果表現得過於排斥,他反而會更加懷疑。


    所以,當他的豪車停在白塵別墅巨大的院子前時,斯嘉麗今天第一次主動和男人開了口,


    “薄先生應該是個很驕傲的人,下次想要請女人吃飯,可以不用用這麽嚇人的方式。”


    夜色下,她的笑容明豔美麗。她側著臉看他,除卻魅惑之外沒有一絲裂縫。


    薄正東承認,這個笑讓他心神微蕩。


    “可如果那個女人一心隻想要跑呢?”


    他看著這張和紀思念一模一樣的臉,嗓音,沉默無溫。


    斯嘉麗明媚一笑,“女人都是很傻的,隻要你對她夠好,她不會想著要跑。”


    “是嗎?”


    “是的。”


    “那你呢?”


    斯嘉麗臉上的笑容不改,“我?”


    “我和您不認識呀,薄東家。”


    她故意這麽稱呼,就是想提醒他,就算那天她發了那樣的短信,也並不意味著她就是紀思念。


    “我是說白天的時候,我開車追你,你為什麽要跑。”


    “我怕您呀。”她撩著唇角笑。


    “怕我?”


    “是呀。”斯嘉麗說著,車鎖不給她開,她就耐耐心心的坐在這裏陪他聊聊天,


    “我一個女人,帶著女兒逛街,突然就被一群陌生男人跟住了,你說我怎麽可能不怕?”


    薄正東看著她路燈下車內明豔的臉,語氣變得平淡,


    “據我所知,慕太太在美國經常酒駕後被警察追。”


    “我難道比警察還可怕?”


    “可是警察不會強迫我做什麽呀。”斯嘉麗直白的說。


    “我強迫你了?”


    “是啊。”


    車內的空氣這時有些沉默。


    斯嘉麗的語氣輕鬆沒什麽不自然,可終於就在下一秒,她天衣無縫的偽裝終於被逼得開始皸裂。


    “看來我的確應該強迫你做些什麽——”


    她感受到男人突然發動了車子而不是放她下去,立馬惱火,“我已經到家了,薄先生!”


    “這裏是慕白城的家,不是你的。”


    ……


    斯嘉麗一路被他挾持著從家門口眼睜睜又出走,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過了五年已經蠻不講理到了這個地步,再強大的心髒也忍不住他這麽折磨。


    “薄正東,你放我下車!”


    “你從小在美國長大,有沒有中文名字,嗯?”


    “薄先生這是要帶我去開房嗎?”她怒極反笑。


    男人聽到她這句話直接淡淡的笑出,“你喜歡去酒店?那就去酒店——”


    “綁架隻見過一次的女人去酒店薄先生不會覺得有失分寸嗎?”她掐著自己笑容異常陰冷。


    “不想住酒店的話,我家還有一個房間一直沒人住——來嗎?”


    他的車速很快在夜色中越來越快,斯嘉麗覺得他真是瘋了,她自己也瘋了,他們都瘋了,


    “謝謝薄先生,但是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請您送我回去!”


    “龍城晚上壞人很多。”男人踩著油門淡漠的說。


    “比如你嗎?”


    空氣中靜了靜。


    “沒錯。”他吐出兩個字。


    他承認他是壞人,毫不掩飾。


    斯嘉麗扯著唇角聲音有些譏誚。車速太快,已經超出了她心髒所能承受範圍,直接冷漠諷刺的笑出,


    “那如果我現在拒絕和你上床呢?”


    雖然他表現得溫文爾雅毫不逾矩,但憑借她對他這麽多年的了解,從商場裏他扯住她手,到扯開她口罩時的那一秒起,


    她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的眼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寫著“情-欲”兩個字。


    像天性本能一樣,散發出對她的占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隻婚不愛,總裁晚上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百穀蓁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百穀蓁蓁並收藏隻婚不愛,總裁晚上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