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剛好有點不好意思想要拒絕,就看到商城一個經理級人物形色匆匆的走來了。


    附在櫃員耳朵旁說了什麽,然後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紀思念,鞠了個躬,轉身就走了。


    這下櫃員的臉上尷尬又濃了幾分,交疊在製服前的手揉了又搓,勉勉強強擠出一抹笑來,


    ”紀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總經理有話,您不可以找朋友代買。”


    鬱非非聽到這句話後一下子就炸了,“你們總經理誰啊?憑什麽管我們能不能買,這些衣服要我買難道還不讓買了嗎?”


    櫃員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對不起,鬱二小姐,非常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有辦法……”


    ……


    從商場裏出來之後,思念就更加悶悶不樂了。她本來出來購物就是泄悶的,誰知道自找了一肚子火。


    安撫了鬱非非,她覺得自己現在沒錢也沒事情可做,在馬路上一個人兜兜轉轉了一會,最後還是來到了音樂學院。


    這個學院是國內外都享有盛譽的,坐落在龍城藝術氣氛學術氣氛雙雙最濃重的地方,就連建築都是十足的西洋歐式藝術感。


    思念抬腳上前了一步,剛要越過不鏽鋼護欄,一旁的保安就把她攔了下來,


    “這位同學,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思念眉心淡淡而皺,“我是。”


    “出示一下學生證。”


    她抿抿唇,低頭翻包開始找。


    所幸,她這些證件都是隨身攜帶的。


    保安把她的學生證拿走後,就往他們的門禁係統上一掃,然後很快就給她還了回來,


    “你已經被停課了,進不來學校。”


    思念一下子愣住,“停課?”她仿佛不可置信,“為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保安此時看著她的眼神已經有些不耐煩,“走走走,自己不好好讀書還來什麽學校,趕緊回家反思去吧——”


    思念瞬間秒怒了。


    想遍認識的所有人唯一一個可能會做出這件事的人,那就是薄正東!


    怪不得,她今天早上離開家門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還以為他是想通了!


    原來他早就拿定了她。


    ……………………


    四季別墅。


    紀思念氣勢洶洶的就闖了進來,林媽看到這樣的她,差一點都嚇到了。服侍了她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小姐這麽生氣的樣子。


    “小姐,您怎麽了?”她有些輕聲地問。


    “薄正東在哪裏!”


    她毫不避諱直接喊他名字,幾個傭人都嚇得心頭一跳。


    在龍城誰敢那麽喊那個男人,小姐這是氣瘋了嗎……


    “薄東家…現在在樓上,臥室裏……您一會態度可千萬要軟一點啊……”


    林媽苦口婆心的勸說還沒落下,隻見那個女孩早就連聽都不聽鞋也不換直接衝到樓上去了。手裏還拎著一個袋子,直接砰的推開臥室的門!


    思念氣得連門也沒敲,沒敲門的下場,就是看到了男人白皙精瘦的身體還有線條勾勒的肌肉……


    薄正東剛好洗完澡出來,隻在腰間圍了一條黑色的浴巾。上麵兩條深壑的人魚線,


    思念一下子條件反射就想起了這兩條線每次在她身上搖曳的畫麵。


    ……該死的性感。


    她靜了一秒沒說話,男人也沒什麽反應,隻是不緊不慢的轉過頭,深黑的短發上甚至還帶著水珠,


    “幹什麽?”他的語氣很淡,眉間卻蹙起輕輕的不愉。


    “你是不是把我課給停了?!”她怒喊。


    “我還停了你所有的信用卡,有什麽意見嗎?”


    思念上前一步,握緊雙拳,脊背挺得筆直,“你的卡你可以停,”她一字一頓地說,“但是我的課,我的大學,是我自己考上去的,你有什麽資格停?!”


    她可以不要他的錢,也不要他的房子,不要他的車,不需要他在她每一次比賽時有意或無意的庇佑,但是,她需要她人生中必備的過活。


    比如,鋼琴。


    比如,上課。


    還有將來的工作,


    這些不是薄正東應該左右的。


    可男人隻是冷冷一笑,低沉嗓音一字一字從喉嚨深處溢出,“沒有我,你彈得起鋼琴,請得起老師,取得到今天這樣的成績?”他越說越冷,反唇相譏,“不要說這些,就是你這一雙手,也是廢了我好大力氣才從閻王那奪回來的,現在你卻要跟我說我沒資格?”


    思念兩隻拳頭越捏越緊,越捏越緊,就連呼吸都越來越急促,兩個臉頰被氣得緋紅。


    她覺得自己馬上下一秒就要爆發了,可她偏偏什麽都沒有說。


    就在這時,男人突然上前一步——


    思念看著他驀然放大的腹肌人魚線還有邪肆的微笑,刹那間就警鈴大作,


    “你,你幹什麽?!你別過來!”


    薄正東唇角撩起一抹很深的玩味,完全沒聽她的話,一步步向前緊逼,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個氣衝衝來找教訓的小野貓——”


    他本來是沒想那麽多的,隻是聽到她剛才氣急了急切的喘氣聲,一下子就來反應了。


    思念一下子就嚇得向後踉蹌了好幾下,這個表情她太熟悉了,每次他在床上要把她拆解搓扁的前兆,就是這樣一抹深不可測的痞笑。


    直到看到男人漂亮的手扶上了他腰間本就有些鬆垮的浴巾,她終於繃不住大叫了起來,“你,你別過來!說好放我走的!你這是婚內強—奸……”


    “你告。”


    語氣淡得就跟聊天氣一樣,仿佛她剛才說了個什麽天大的笑話。


    思念這下臉色徹底蒼白下去了,“薄正東,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恨你!”


    “隨便你。”


    男人說著,冰涼濡濕的長指輕而易舉挑起她下巴,迫使她貼著自己,彼此對望,


    “你說你要獨立,好,你獨立一個給我看。”他挑著笑,唇間彌漫出的諷刺越來越濃,像要把她窒息,“隻要你讓我看到,離開我你能過得很好,我就放你走。”


    “你說話算話!”


    “我決不食言。”


    “好,”思念一把推開他下巴上的手,明豔豔朝他綻出一個笑來,“我還是那句話,錢我可以不要,房子車子也完全不需要,但是其他的——你不許掌控我!”


    “可以,但是,如果你的本事隻停留在靠別人接濟才能存活,不出三天,我就會把你''接''回來。”


    他說別人接濟,就是說花別人的錢。比如是鬱非非,像今天給她代買單請她吃飯的舉動,他絕對不允許。


    左右都是依賴別人才能活下去,那麽她能依賴的人,永遠隻能是他薄正東。


    而思念想得很簡單,她看到的都是馬上就要重獲自由,而完全不知道獨立生存的難。隻是更加明媚自信的笑出來,“好。那還真得謝謝您寬宏大量,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不行。”


    兩個字拒絕,思念頓時又惱火起來,


    “又怎麽了?”


    “今天太晚。”


    “你不是答應我以後不關著我了嗎?”這次她是真的要崩潰了。


    “我是答應了,”男人說,眸鎖著她,也不容她逃避,“但是我的答應是有底線的,比如像現在這種晚上,你可以拒絕和我上床,但不可以一個人跑出去,隻要今晚一過,明天一早,你來去自如。”


    你來去自如。


    思念聽到這五個字整個人就震顫了一下,


    來去自如,多麽簡簡單單的一個詞語,沒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心酸和多少等待,才換來今天這個答案。


    男人看著她小臉上驀然升起的酸澀和眼睛裏隱藏不去的興奮,就知道她直接忽視了這句話的第二個字,而是直接跳到後麵三個字去了。


    來去自如,


    不是一個批準,也不是單純隻是讓她大步離開而已。“來”,這裏也是她的家,隻要她想回來,她隨時隨地都可以回來。


    這才是他的“來去自如”,


    他希望,她可以回來。


    可她永遠不明白。


    ……………………


    薄正東說完,就很紳士的把主臥的房間讓給她了。反正走都要走了,他竟然沒纏著她抵死狠狠發泄一次,這也是她意料之外的。


    偌大空空的臥室,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多落寞。可不知什麽時候自從那個男人睡進來開始,她就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了。


    即使,很多時候她都在害怕,在抗拒,這也影響不了,習慣的滋生。


    她習慣他了。


    等思念發現自己這一個念頭的時候,行李箱的東西已經收拾了一半。


    她看到一瓶薄正東去紐約時特意找調香師給她製作的香水,上麵還刻著“思念”兩個字。


    思念……


    她沒有意識的把這瓶香水拿起來,指尖滑過瓶身遒勁有力鋒利的鐫刻,幾乎是一秒,她就能認出這是那個男人親自的手筆。


    隻有他,才能擁有這麽蒼勁的筆力。


    思念。


    她拿著香水無聲無息的笑了,眼淚,終於還是滴在了透明泛著金色美麗的香水瓶上。


    多麽好聽,卻藏不住憂傷的一個名字啊,


    她是紀思念,卻永遠成不了他心中的那一抹魂牽夢縈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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