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紀思念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了,看著薄東家眼前越來越深的戾氣,她終於再也想不了那麽多——


    對著他的唇,直接攀上他的脖頸深深吻了上去!


    她的吻,大膽熱情,也竭力藏著她已經恐懼到極致的輕顫。薄正東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做,連掐著她的手都不自覺鬆了鬆。


    隻見洗手間裏明亮的燈光下,她眼睛緊閉,睫毛纖長,在眼瞼下方還留下兩弧扇形的睫毛陰影,微微顫抖著。


    上麵還掛著小小的水珠,那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下一秒,他返身用力把她按在了上麵!


    思念很快就後悔了。


    她沒想到,他在這裏會這麽凶!


    思念最後忍不住了,抱著男人娓娓地哭了起來,


    “東家,我錯了……”


    “錯哪了?”


    “我不該…不聽您話…我應該及時回來…”


    思念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遮她的臉,她不想讓這樣的自己這樣一覽無餘,所以隻能小心地道歉。


    可是兩隻胳膊又被他按著,她根本不能遮擋自己,


    “害羞?”薄正東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一把從架子上抽出一把毛巾,遮住她眼睛,


    “看不到就不害羞了。”


    ……


    從洗手間到臥室,思念昏死醒來昏死醒來重複了好幾次。到最後她都哭累了,隻能像一灘水一樣任由他抱著給她去浴室洗了身體,又放回了床上。


    薄正東對她向來疼寵,所以哪怕經曆了剛才那樣的事情,他都很耐心地幫她把頭發吹幹。


    而思念真是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紀思念。”看她又要睡著,薄正東毫不留情地把她叫醒。


    “嗯……”思念精疲力竭地哼哼。


    “開心嗎。”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一下子羞紅了臉,不說話。


    見她不回答,他突然有些用力地扯了一下她的頭發,逼得她疼的哼了一聲,


    “我問你,開心嗎。”


    “很開心……”紀思念奄奄一息地說。


    確實很開心,雖然她怕他,也從來不認為他們的關係發生的正當,但這些都不影響,她覺得開心。


    甚至愉悅到忘乎所以。


    “那就離慕白城遠一點,”薄正東說著,這時已經替她吹幹了頭發,炙熱的唇一下吻著她的眉心。


    “隻要你聽話,我會讓你每天都這麽幸福。”


    紀思念被他吻得皺眉,想要推開他,卻發現真的手腳都沒有力氣。


    “思念,”停止那些吻,男人的語氣再次冷了下來,顯露出警告意味,


    “再也不要想著離開我。”


    ……


    因為,從小到大,從生到死,你一直都是我的。


    ………………………………


    思念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回龍城的車上。


    薄正東就坐在她旁邊,她的頭枕在男人修長筆挺的西裝褲上。等她發現過來這個男人是薄正東的時候,她有些驚慌錯亂地坐了起來,


    “東家,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睡著了。”


    薄正東剛才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個小女孩跟自己說話,不緊不慢把眼皮抬起來,


    他鬆開抱著自己的手臂,一手搭在她身後的靠背上,


    “腰酸不酸?”


    “啊……哦,還好。還好……”


    昨晚太過了,所以腰肯定是酸的。剛才又保持著這個姿勢睡在他腿上,肯定更酸了。


    薄正東當然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所以麵無表情地對她說,“睡我懷裏。”


    紀思念的心跳了跳。


    “東家……非非呢?”自從她昨晚手機沒電以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上她了,現在一覺醒來更是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不知道。”


    思念,“……”


    以薄正東的身份,怎麽可能會有“不知道”,多半隻是他想不想說罷了。


    想到這裏,思念大概也摸清了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脾性,於是很乖順地就靠了進去,


    “東家,”嗅著他西裝上淡淡尼古丁和麝香的味道,思念心跳一點點加速,“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以後我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您不生氣了,好嗎?”


    “嗯。”


    “那今晚您有時間嗎?”


    “怎麽?”


    思念小心翼翼地靠著他的肩膀,弱弱道,“我想……和您一起吃晚飯。”


    少女專屬頭發的清香飄入他鼻尖,薄正東架在她後背上的手收了收,圍住她肩膀,唇有意無意摩挲著她的額頭,


    “如果是你親手做給我的話,那麽我想,可能會有時間。”


    ………………………………………………


    夜晚,四季別墅。


    紀思念一回家就走進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薄正東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思念隻能按照她平時跟他一起吃飯所觀察到的一切小心翼翼地準備著。


    沒錯,她要討好薄正東。


    所謂討好,就是她有事情要說。


    可是,離婚這種事情她要怎麽開口呢?雖然薄正東對她肯定沒有什麽感情,但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人可以反抗。


    就在思念心不在焉的去拿煲湯鍋的鍋蓋時,她的手突然被燙了一下!


    “啊!”思念低叫一聲,趕緊抽手檢查自己燙傷的地方,剛打開水龍頭想衝一下冷水,就聽見客廳裏傳來叮鈴鈴電話的聲音。


    “喂?”她趕緊跑過去把電話接起。


    “是思念小姐嗎?”


    “是,請問您是哪位?”她隻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實在想不起來了,


    “我是薄總的私人秘書,請您盡快來醫院一趟。”


    ………………


    醫院。


    紀思念剛從電梯裏就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已經站在那裏把整個樓道禁嚴包圍住了,那個狀況,十分緊張,


    思念有些慌慌張張地跑過去,說話還喘著氣,“東、東家呢?”


    “還在裏麵,思念小姐,請您跟我來一下。”


    ……


    紀思念跟著薄正東的助理完成醫院需要簽署的一係列協議,雖然那些東西他們收走得很快,以至於沒讓她看得很清楚,但她大概還是能判斷出他出車禍了,而且傷得很重。


    想到這裏,思念有些擔心,


    “趙特助,我能問一下,東家是怎麽出的車禍嗎?”


    “在事情查明之前,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思念小姐不用擔心,在這段時間裏,我們會盡全力照顧思念小姐安全。”


    黑衣人話說得滴水不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思念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來,隻能換了話題繼續,


    “那我……能留在這裏照顧他嗎?”


    “這……”趙特助遲疑片刻,“按照東家本來的意思,是想讓您來簽完字就護送您回去的,因為現在隻有四季別墅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我就更不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危險中了,”思念說著,上前一步,


    “趙特助,您就讓我留下來吧,我相信東家醒來第一時間也想看到我的。”


    “這……”


    “如果他要怪罪,你們就都說是我的意思!”


    思念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拔腳就朝病房裏麵走去。


    ………………


    還不等他們來得及拉扯,思念就已經走到了病房裏。


    男人說是出了車禍,但其實身上根本沒有出車禍的痕跡。完全不像三個月前她車禍時那樣滿身纏滿紗布那麽狼狽。


    他的臉還是那麽英俊無瑕,隻是臉色很蒼白,


    思念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想給他倒一杯水,然而手剛伸出去就被死死扣住了,


    思念隻聽見“哢”的一聲,眼淚瞬間就疼得冒了出來,


    “東家,是我……”


    被他這麽用力一折,思念覺得自己手都快要斷了,掙脫了幾下,反而被捏得更緊,


    “東家……”


    思念又叫了幾聲,男人還是毫無反應。原來薄正東並沒有醒來,他完全是靠潛意識保留這一份警惕的。


    紀思念從來不知道,薄正東從來睡覺旁邊都是留不得人——除了她。


    隻有她,才會讓他在睡眠中被靠近時也毫無戒備,也隻有她,能讓他安安心心地睡在床上,放鬆警惕。


    她是他一手培養長大的人,也是他最親信的人。


    思念被他掐得疼得淚花直冒,但也硬生生忍了下來,坐在他床邊,不前進也不後退。


    “東家,是我,我是思念,我不會傷害您的,您放心吧……”


    思念看著他微微簇眉的樣子,就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溫柔的開口哄勸著。


    就在這時,她聽見薄唇裏突然吐出兩個字,


    “子兮……”


    子兮?


    思念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一圈,那是誰?


    “東家,我是思念啊。”思念皺眉說。


    “子兮……”隻見病床上的男人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薄薄的唇裏念著這個名字,神情看起來似有一絲沉痛。


    ……


    思念就這麽一直被他捏著手,除卻那些因為關心他身體產生的關心之外,她所有的精力都被“子兮”那個神秘的名字吸引去了。


    子兮,子兮,究竟是誰呢?


    不管是誰,那一定都是東家很重要的人吧!


    思念想著,突然心裏一陣很不是滋味。在她跟著薄正東的七年裏,這個男人素來孤絕,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更沒有愛人。她以為自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可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卻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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