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沒有理會她這副故作可憐的樣子,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


    思念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本想著趁薄正東睡著偷偷溜出去的,沒想到剛一翻身男人就慢悠悠地轉醒,


    “出門了?”


    “嗯……是啊,”紀思念爬起來的身形一僵,背對著他,露出黑色瀑布一樣的長發和光潔裸露的後背。


    薄正東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她半-裸的後背,撐著自己的腦袋,淡淡地說,


    “錢還夠嗎。”


    思念臉唰的就紅了,


    想起每天晚上的親密,再加上早上起床時這樣一句話,讓她不得不聯想,自己就像一個被金主包-養的大學生……


    她說話有些結巴,“夠,夠用的……您每次給的錢都很多。”


    “跟鬱非非出去難免要多花些,桌上有張信用卡,拿著別省。”


    ………………………………


    龍城郊區,一輛紅色法拉利。


    鬱非非坐在副駕駛上,茶色的頭發綁成一個丸子頭,兩隻手拿著一瓶玻璃瓶果汁,紅唇正在吸管上咬著。


    紀思念開車,她這車速不算快,但也絕對不算慢。


    “一般人出了車禍,相當長一段時間裏都會有心理陰影的,你倒好,反而越挫越勇了。”鬱非非一邊喝果汁一邊說。


    “最近心情不好,想兜風。”


    “心情不好?”


    思念兩隻手握著方向盤,“是啊,”她抿著嘴唇說,“感覺自己被騙上賊船了,再也不純潔了。”


    鬱非非,“……”


    “什麽鬼,不純潔?你上誰的賊床了。”


    紀思念,“……”她本來還糾結著怎麽跟鬱非非開口呢,被她這麽一鬧,徹底沒臉說了,


    “算了,沒什麽。”


    “思念你這什麽毛病,怎麽能說到一半不說了,話不能……”鬱非非還在控訴著,就在這時,她突然在後視鏡看到了一輛全球限量的bugatti,


    她一下眼睛幾乎都要被吸過去了,“oh——my——god!”


    思念也淡淡的看了一眼,笑,“這就是你之前一直想買,你爸卻不給你買的?”


    “是啊,我爸那個小氣鬼……你聽你聽,這個引擎聲多性感啊!”


    “你爸還小氣?你家的車估計比我的鞋還多吧。”紀思念頗不以為然地反駁著。


    “切——”鬱非非冷冷地嗤她,“我爸比得上你‘爸’?一架鋼琴三千萬,購買十輛我這樣的車了!”


    紀思念瞬間臉唰的蒼白,聽到‘你爸’那兩個字的稱呼,她整個人都氣氛都沉了下去。


    “哎,你猜猜,”鬱非非一心看車,並沒有察覺到思念此時的異樣,“你猜那輛車的主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啊?臭土豪還是富二代?”


    “不知……”思念一個“道”字還沒說出來,隻聽後麵一個尖銳的喇叭聲,強勢地就追上了她的車尾巴。


    “靠,不是吧,這人想跟咱們玩飆車?”鬱非非看著那輛顯然就是來挑釁的白色跑車,心裏剛剛培養出的好感度頓時就down下去了,


    “似乎是的。”紀思念麵無表情的說。


    “媽蛋,你下來,我上。”輸車不輸陣,從小玩車的鬱非非是不會容忍這種挑釁的。


    “不用了,剛好最近心情不好,我不行了你再上。”紀思念輕描淡寫地說著,然後腳直接用力向下踩油門,“嗡”的一聲咆哮,明豔囂張的法拉利第一時間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另一輛,白色布加迪。


    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脖子上帶著黑色十字架項鏈,他就這樣緊緊地在法拉利後麵跟著,直到看到她們加速衝前,墨鏡下的唇不自覺勾了勾。


    慕白城一把扔了手裏燃到一半的煙,直接提速跟了上去。


    ……


    十分鍾後。


    論車技,思念是遠不如身後這個人的,但不知為什麽,每次她感覺要被超上的時候,他都會刻意放慢速度,就這樣跟在她後麵玩。


    思念終於忍無可忍,靠邊直接踩了刹車——


    “呲——”


    兩道尖利的刹車聲落,穿著白衣服的男人從車裏緩緩走了出來,


    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切,兩個女孩同時都愣住了,隻見橙黃色的夕陽下,他白皙的皮膚就像被鍍上了一層金光,耀眼得就像從神話裏走出來的天使。


    思念不自覺鬆開了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薄正東。


    因為這兩個男人的氣質是在是太各型迥異了,如果說後視鏡裏那個男人是最純潔溫柔的天使,出場自帶光明,那薄正東,無疑就是最殘忍、最陰暗的惡魔,生來屬於幽夜。


    紀思念心裏一悸,突然就聽到了玻璃上節奏而沉穩的兩聲“咚”、“咚”。


    她立馬搖下車窗。


    “你好。”慕白城溫和地笑著。


    紀思念秀氣的眉毛輕輕擰了起來,“你是誰?”


    “你薄東家的朋友。”


    ………………


    十分鍾後,陵城服務站,一家中餐廳。


    思念和這個陌生的男人麵對麵坐在這裏,鬱非非則正在一個人在一旁的超市裏挑零食,


    “你叫思念?”


    慕白城架著自己的下巴,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說不上有多漂亮,舉止談吐也沒什麽特別過人之處,就是一雙手格外的美麗,氣質也有一種說不上的特別。


    “是,您是……?”


    “我姓慕。”慕白城說著,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銀色指環在陽光下光芒璀璨。


    思念看著男人這光芒萬丈的一笑,不自覺握上了他的手。


    “您好,慕先生。”


    慕白城看著她彬彬有禮的樣子,突然來了興趣,俊眉向上挑了挑,


    “你平時和你東家說話也這樣?”


    “——什麽?”


    “這樣小心翼翼?”


    思念一下子沉默了,


    她抿了抿嘴唇,很平靜地說,“東家是我最敬重的長輩,語言和行為,當然也不能冒犯。”


    “哦?”慕白城饒有興味地轉了轉酒杯,


    “——就算現在你們已經結婚了,也這麽尊卑有序?”


    紀思念一下子如中雷擊!


    結婚?他怎麽會知道他們已經結婚?!這個消息,難道不是除了她和薄正東,艾葭,以及那個薄正東最親信的助理以外,再也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嗎!


    “慕先生,您究竟是誰?”思念看著他的眼神登時警惕起來。


    “我?”慕白城一笑,看著她的眼睛深不見底,“剛剛見麵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是你薄東家的故人,——一個老朋友。”


    ……………………………………


    龍城,東升集團。


    薄正東正在總裁室的落地窗前刮弄雪茄,動作正到一半,就聽見堅定倉促的敲門聲。


    “進。”


    他放下雪茄,淡淡地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秘書,


    “什麽事?”


    “東家,那個人已經找到思念小姐了。”


    男人的臉頓時沉了下去,陰暗的眉眼瞬間透出層層疊疊的森寒,


    慕白城,他沒想到他的速度竟然有這麽快。


    “喀——”一隻握在他手裏的金鋼筆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的折斷了,空氣裏到處彌漫的都是危險的味道,薄唇一張一合,“叫人跟緊,確定思念安全!”說完這句話,男人周身的氣氛已經像千年冰窖。


    ………………


    從服務站裏出來的時候,紀思念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鬱非非已經在這裏挑了一個小時的零食,隨便買了一些,最後終於等不下去,隻能坐在車裏等她。


    見她上車,鬱非非瞬間皺起了眉,


    “思念,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紀思念沒說話,兩隻手緊緊攥著,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究竟怎麽了?剛才那個男的跟你說什麽?”


    “他說……”紀思念頓了頓,一雙清澈的眼睛迷茫地看向鬱非非,


    “我的車禍,是艾葭特意設計的,而我的手……”思念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以後再也彈不了鋼琴了。”


    “你說什麽?!”鬱非非不可置信地低叫出聲,她從小和思念一起長大,她知道,鋼琴對思念有多重要。


    “怎麽會是艾葭?她不是薄正東的未婚妻嗎……薄正東……”鬱非非說著,突然想到什麽,拉住思念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他難道沒有給你討回公道嗎?!”


    “他討了。”


    思念說著,頭不自覺低得更低。


    鬱非非聲音焦急,“什麽?他怎麽討的?”


    “他……娶了我。”


    這下,兩個女孩徹底愣住了,


    車內的氣氛是一片死寂,彼此靜得都能聽到彼此呼吸聲。思念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鬱非非也不知道她到底該說什麽。


    思念本以為,東家娶她,是因為習慣了和她一起生活,哪怕沒有愛,最起碼也是有一點點喜歡的,


    但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是為了補償!就隻是補償而已!


    她更不敢想,東家就因為自己得未婚妻,毀了她一生的夢想,所以他就用這樣最粗暴霸道的方式,徹底霸占了她的下半生!


    他認為這就是對她的補償嗎?


    她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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