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jay這麽說,陸安染都可以猜到了……莫厲恒並不打算理她的死活。


    嗯,她很清楚,那個男人要什麽,她給不了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活該。


    “jay,算了……”


    算了,別求他。求了也沒用,難道真相信那人會有幫她的法子麽?


    別忘了,這毒可是他給的……


    “染……”


    “算了。”


    她搖頭,不再說話,即便知道自己睜眼閉眼現在都沒有什麽區別,卻還是沉重的閉上眼。


    她,寧願當個瞎子,也不想jay這樣低聲下氣去求人。


    再說了,莫厲恒是什麽人啊,求他……不如求自己活的久一些吧。


    醫生來的時候,陸安染一直閉著眼睛養神,說來也奇怪,醫生來了之後,什麽都還沒做,她又看得見了,不過這次沒有那麽清晰,眼前到像是蒙上了一層霧一般,看人都是重影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人的五官。


    醫生看了她的情況後隻是搖頭——


    “她現在是間接性失明,每一次失明時間都會逐漸加長……直到變為永久性失明。”


    就像她剛才已經連續五個小時的失明了……


    也許下一次,就是永遠。


    “不對……”


    jay搖頭,不對,這個症狀和當年時淺完全不同。


    時淺到最後,眼睛都是唯一完好無損的。


    “也許他在用我實驗新的毒呢。”


    陸安染倒是淡然了,莫厲恒是無法猜測的。但用毒注入人身體內讓對方慢慢死去,受盡折磨。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人性可言。


    “染,我倒寧願相信,他可以救你的命。”


    之前莫厲恒說過的,隻要陸安染能放下這裏的一切去意大利,就不會讓她死。


    可jay也明白,去意大利意味著——


    結束這裏的所有一切,包括和陸慕白的感情。


    陸安染卻好像沒有把重點放在jay的話上,目光看向牆麵上行走的時鍾,即便看著很模糊,可她還是知道,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今晚就過去了。


    是不是真的……


    不去見他了?


    ……


    十一點五十五分,時鍾在走,不會因為誰而停留。他沒有等到那人的出現,她今晚不會來了。


    也許,以後也不會來了。


    看著桌子上的錦盒,男人薄唇勾出一抹薄涼之意的笑。


    陸慕白,其實從放她去見陸誌恒,你就該知道,她的答案了。


    ……


    “染,到了。”


    jay車子停下時,陸安染才回過神,到了麽。


    眼前朦朦朧朧的,好在沒有完全看不到。


    “我陪你上去。”


    “不用,我看得到。”


    她看得到,不用jay這麽緊張的,越是這樣,那人反而越會起疑心。


    “我等你。”


    “嗯。”


    ……


    站在公寓門外,她看著這道門,幾分鍾之久,見到他後,說什麽呢。


    還能說什麽,她也不知道了。


    卻是門被打開了,她眼前朦朧一片,卻也看清了出現在麵前的人。


    棱角五官,不是那麽清晰,她看得出神,像是希望這一刻就此靜止,讓她能夠有多一些的時間,把這個男人,永遠記住,鐫刻心間。


    以後,就算是再也看不到了,也還能閉上眼回想出他的模樣。


    “我是不是,遲到了?”


    時鍾早已經過了零點。


    “沒有。”


    她來了,就沒有遲。


    陸慕白知道,她一定會來。


    “我去醫院看過爸爸了。”


    她說著,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些,但在他看來,她嘴角的笑,很牽強。


    他說過,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


    “爸爸的情況好一些了……”


    她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桌子邊,那桌子上放著的錦盒,她沒有看到。


    應該說,是沒有看清。


    目光不去看他,怕被他看出什麽,她勾了勾唇,說道:


    “陸慕白……”


    “先聽我說。”


    他卻出聲打斷,不給她說話的權利,向來這樣專橫。


    因為他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卻不給她說出來的機會。


    陸安染感覺到身後是他的氣息,她不動,站在那裏,而男人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身,溫暖的大掌扣在她腰間,耳邊是他暗啞而又誘哄的聲音——


    “染染……”


    她看到他打開了眼前桌子上放著的錦盒,裏麵是一枚戒指,精致而又設計獨特,和當初……


    心下一緊,那一年,他和她,在洛城的街道上,無意看到的那枚戒指。


    當時他買下送給她,雖然廉價卻是她最喜歡的。


    可後來……她弄丟那枚戒指。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丟的,每每回想起來,左心房的位置總是空空的。


    而現在,他讓人重新設計了一枚一模一樣,但價值肯定不菲。


    “染染,嫁給我。”


    陸安染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句話,陸慕白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嵌入她心間。


    嫁給我。


    做他陸慕白的妻子,這一生唯一的,也是獨一無二的。


    眼中的酸澀無法克製的盈了淚,她看著那枚戒指,覺得無比的美好,象征的是以後的永恒。


    他竟然,要她嫁給他。


    在這個時候,偏偏是這個時候。


    “嫁給我。”


    他吻著她的耳垂,每一個字都牽動著她的心。


    這樣美好的話語,任何人都會感動。女人一輩子,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那是最幸福的事。


    可是——


    她不能。


    陸慕白,我不能嫁給你……真的不能。


    “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結……”


    “可能,隻要你答應。”


    隻要她答應,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沒有血緣的兩個人,相愛為什麽不能結婚相守呢?


    “我……”


    “染染,說願意。”


    他要聽到的答案,隻有這兩個字——願意。


    其他的,有他來解決。


    ——染染,說願意。


    陸安染無可奈何輕笑一聲,陸慕白,你還真是……霸道的不許人拒絕,這可不是求婚,是逼婚呢。


    “要是我不答應呢?”


    她佯作故意撒嬌的模樣,努嘴看著他,眼中有了濕潤。


    不答應?


    陸慕白吻上她的唇,似乎不許她逃,恨不得將這個小女人,永遠囚禁在身邊。


    “你會答應的。”


    “陸慕白,野蠻人。”


    野蠻人,你連求婚都這麽霸道野蠻,可我就喜歡你這樣,因為你的在乎,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是我的幸福,卻不該是建立在母親的名譽之上。


    “給我一點時間……”


    她現在無法拒絕,大概是……也幻想著有穿上婚紗,嫁給他成為陸太太的那天吧。


    卻是心裏比誰都清楚,不會有那一天了。


    陸慕白,我就要離開你了。


    這一次,是永遠。


    ……


    jay送她回去的路上,見女人一直在出神,手中緊握的錦盒,捏緊又鬆開。


    “他……說了什麽?”


    陸安染閉上眼睛,緩緩開口:


    “他要我,嫁給他。”


    jay一怔,沒有想到陸慕白會突然這麽做。


    “你答應了?”


    答應……


    陸安染無可奈何的笑出了聲——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答應。”


    且不管母親的名譽,她的身世的不堪……就是她現在的情況,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會徹底失明甚至是……死去。


    她不能嫁給他,許諾不了他一生。


    “染,告訴他吧。”


    這樣隱瞞到最後,對方隻會更痛苦。


    “jay,莫厲恒明天就會到涼城。”


    “你……你給他打電話了?”


    jay以為,她不會這麽做。


    “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做出了這個決定,就不能再改變了。


    “想好了,想得很清楚。”


    ……


    深夜,月涼如水。


    陸安染回到了陸家,隻有她一個人的別墅,真是……難以言喻的蕭森。


    好好的一個人,因為她,現在變成了這番模樣。


    媽,原來仇恨真的會毀了人的所有。


    早知道,我就不該回來,我一點也不快樂,反而越來越痛苦。


    打開手中的錦盒,那一枚為她定做的戒指,正透著晶瑩的光亮,她取出來,看著它,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陸安染小姐,你願意嫁給陸慕白,成為他新娘嗎?”


    將戒指緩緩套上無名指,眼中的淚滴滴落下,她仍舊在笑,一個新娘子該有的笑容——


    “我願意。”


    陸慕白,我願意,我真的……好想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


    溫涼的唇吻上那指間的戒指,淚水是苦澀卻又透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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