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時候說話太直接,會讓女孩子有那麽一丟丟的……


    羞惱。


    在這裏?


    陸安染想也不想的拒絕搖頭,一副小白兔看著大灰狼的表情。


    陸慕白重瞳一眯,那不悅的深意讓她慫了,撇嘴看了眼四周。


    車窗是緊關的,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雖然不願意,還是乖乖照做了。


    “嘶……”


    小心翼翼褪下那衣衫,肩膀因為疼痛讓她蹙眉低叫一聲。


    那左肩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是一道口子,雖然不長,可是有些深。


    他溫涼的指腹輕柔撫上那傷口周圍,力道很輕很柔,她眸中泛著漣漪。


    “疼?”


    “不怎麽了。”


    好吧她在說謊,疼,當然疼了。


    不過好在沒有碎玻璃紮進去,不然早就疼得哇哇大叫了。


    “怎麽這麽笨。”


    讓他又生氣又心疼的笨蛋,就不知道躲開麽。


    又罵她笨……陸安染嘟囔著小嘴,像是很不開心了。


    她都已經是傷患了,還不說點好聽的話哄哄她。


    “可……可夏夏現在是孕婦啊!”


    難道要她看著那瓶子砸到顧夏身上麽?


    再說了,人的本能,哪裏想得到那麽多。


    況且,陸安染堅持自己沒做錯。就算是笨,也是笨得有意義。


    陸慕白嘴角抽了抽,她還真是有理了。


    她也知道,他不過是不想看到她疼,看到她受傷。試著想想,若是現在受傷的人是陸慕白,自己又會是怎麽樣的心情呢。


    ……


    陸家,陸欣妍回來後陸誌恒一直冷著臉色,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


    而她,也不敢說什麽。


    倒是許茹念看不下去了,這擺著臉色給誰看呢!


    “這又不是欣妍一個人的錯,況且我也沒覺得他們有錯。兩個人真心喜歡在一起,你擺什麽臉色!”


    “真心喜歡?”


    陸誌恒冷哼一聲,秦向遠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來他會不知道?


    “爸,難道你以為是我逼著向遠的嗎?他那樣的人,誰敢逼他?”


    “總之我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為什麽?!”


    陸欣妍有些惱,氣的站起身子,跺腳問道:


    “這是向遠的決定,我和他相互喜歡彼此,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難道是因為……陸安染麽?爸,向遠他不喜歡安染的!”


    “這不可能!”


    陸誌恒在秦家的婚事上,不會改變決定。


    秦家和陸家是世交,但從小定下婚約的是秦向遠和陸安染,不是她陸欣妍。


    “你一直偏心安染,我可以不去計較,可現在是我一生的幸福啊!為什麽不可以,難道爸爸你真的一點也不為我考慮嗎?!”


    陸欣妍的質問,讓陸誌恒臉色鐵青,手中握緊的拐杖也透著冷凜。


    許茹念自然覺得女兒的話沒錯,陸誌恒本來就想把最好的都留給他的那禍頭子,而她的女兒,什麽都不是。


    “陸誌恒,你能公平一點麽?”


    “我還不公平嗎?一開始是讓安染出國的,若是我當真不公,就不會送欣妍先出國!”


    “可這跟女兒一生的幸福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許茹念這次說什麽都不會讓步,如果她的女兒不是秦太太,那她不會讓任何人坐上那個位置。


    “爸,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我承認我不該愛上向遠,可當他說他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時,我根本無法拒絕。再說了……向遠不愛安染,安染也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感情,強行讓他們在一起,隻會痛苦!為什麽,就不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呢?非要像爸爸你當年那樣,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麽?”


    不愛的女人。


    這五個字,讓陸誌恒本淩厲的眸子瞬間散去了凜然,那眸底劃過的一抹傷痕,隻有他自己懂。


    不愛?


    嗬,就是這樣可笑可悲的兩個字,讓他失去了這輩子,唯一想要珍惜的人。


    都說陸誌恒當初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為的不過是自己的臉麵和集團的利益。


    一開始,他也是這麽以為。


    所以才會有許茹念的存在,妻子和情人,一個是尊敬的,一個是疼愛的。


    可當失去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習慣了白玫瑰的素雅,隻是這個家裏,再也沒有白玫瑰的氣息。


    它已經消失,已經從他的生命中徹底離去。


    “陸欣妍,一開始你就不該有這個念想。嫁給秦向遠的,隻能是安染。”


    陸欣妍睜大眼睛,聽著陸誌恒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針,紮在她心口。


    同樣是女兒,為什麽隻能是陸安染呢?


    “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嗎?”


    不管她怎麽努力,怎麽讓自己變得有價值,都比不上那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女孩,是麽?


    “陸誌恒,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這些年來,你有沒有盡到一點點父親的義務,我已經為你做了讓步,你就算是以後把一半的家產都給陸安染我都不會說半個字。就隻有欣妍這件事,我不會讓步!”


    “秦家是不會接受她的!”


    秦溫言和陸誌恒是幾十年的好友了,她的想法,陸誌恒再清楚不過。


    她隻要方晴的女兒成為她的兒媳,而方晴隻有一個女兒。


    “向遠他已經在說服他媽媽了,我相信他……”


    “不可能,陸欣妍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陸誌恒的話,就像是刀子落下時那麽決絕,一點也沒有希望留給她。


    當沒她這個女兒?陸欣妍哭笑著跑出了那個讓她厭惡的陸家,他根本就從沒認過她,何來沒當做呢?


    你以為,你這麽偏袒陸安染,我就會放棄麽。


    不會的,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和秦向遠在一起。


    就像母親之前說過的一樣,秦家才是關鍵。


    若是秦溫言同意訂婚,那陸誌恒的阻止,也沒有用。


    隻是——


    依秦溫言那麽喜歡陸安染的性子,向遠真的能說服他母親嗎?


    ……


    “疼疼疼……”


    “輕點……”


    “嘶……陸慕白,野蠻人!”


    偌大的公寓裏,燈光並不暗,光亮的位置,女孩眉目緊蹙,疼得咿呀呀直叫。


    “陸安染,活該。”


    現在知道疼了,之前不是還義正言辭說笨也值得麽。


    卻是那麽說著,手上為她擦藥的力道更加輕柔了幾分。


    陸安染咬著唇,委屈的同時又嗚咽著:


    “陸慕白,大壞蛋。”


    讓他說她,她也不饒人,卻是男人冷著眉目將紗布給她覆上,薄唇之間透著冷然。


    額,生氣了?


    誰讓他先說她的,她不過是嘴上逞逞能,又不是故意的。


    “哥……”


    嘀咕一聲,依舊沒有回應。


    他起身去倒水,女孩撇嘴,隻好狗腿的跟著。


    “你生氣了?”


    不確定的口氣,好吧純屬是在跟空氣說話。


    空氣先生你好,空氣先生再見。


    “這麽小氣啊,我又不是故意……”


    她的話還沒說完,下一刻就被那空氣先生扣住了腰身,貼入懷中。


    “嗯,生氣了。”


    男人低低暗啞的聲音幽幽傳來,她聽出了這隱約透著的陰柔,幾分邪肆,有些撩人。


    抬眸對上那深諳無比的眸子,她不能自已的陷入其中,眼睛不曾一眨,緋紅的唇微微掀了掀——


    “那要……怎麽樣才不生氣呢?”


    她就這樣,一步步跳入他設好的陷阱之中,不可自知。


    陸慕白深眸披上一層霜華,修長好看的食指挑起女孩的下頜,淡淡的燈光下,正是迷人。


    “補償。”


    陸安染睫毛扇了扇,臉頰不由的有了紅暈。


    男人說補償,通常都是指那方麵的事兒。


    “可我……”


    可她是傷患啊,怎麽能這麽占她便宜呢。


    但又怕他真的會生氣,隻好舔了舔唇,微微踮起腳尖,讓自己的紅唇能夠觸碰到他菲薄的唇。


    女孩主動的吻,經驗並不多,甚至是模仿他那樣,但有點東施效顰。


    看似笨拙的行為卻在男人眼裏是無意的**,她這樣吻著,他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不對勁!


    陸安染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誆了,可已經來不及了,身子被打橫抱起,直接奔向主題。


    “哎喲……”


    她哎喲一聲,身子已經在柔軟的大床上了。


    “陸慕白,你騙我。”


    這廝哪裏像是生氣的樣子啊,明明就是誘騙!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是深邃,俯下身子,咬住她耳垂,聲音啞啞——


    “染染,是你主動的。”


    陸安染:“……”


    要不是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她怎麽會主動呢!


    該死的,奧斯卡缺空氣先生您一個金像獎!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眼中的情*因子太過明顯,她怯怯的哼道:


    “我……”


    末了,那臉上的小表情立刻諂媚無辜起來:


    “哥,我肩膀疼……今晚不*了好不好?”


    卻是陸慕白笑意越發陰柔,涼薄的兩個字,從他唇間溢出:


    “不能。”


    所謂衣冠禽獸,大抵如此。


    用最好看最好聽的聲音,說著最不要臉的話。


    “可那樣的話,我傷口會疼的。”


    然,她話音剛落,身子就被他的手臂抱起,在陸安染迷惘之間,彼此的位置就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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