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那禿頭老男人帶著幾個混混追來了!


    “不是吧!”


    顧夏沒想到還來真的,她隻是隨口說的。


    “給老子站住!”


    那巷子裏都是禿頭男的回聲,顧夏拽著她的手撒腿就跑,大晚上的在這種地方還真是……


    不想前麵也有人堵住了兩人,在這狹窄的空間裏,步步逼近。


    “夏夏……”


    陸安染從沒應付過這樣的場麵,太嚇人了,看著這幾個男人的模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們的樣子!


    “大哥,有話好好說,別必要動兄弟吧!”


    顧夏雖然混,但也沒惹過這麽大的事,兩人被抵在了角落一側,那禿頭男直接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讓兩個女孩都失了聲。


    彼此都緊緊依偎著,不敢再說話了。


    “臭娘們,敢跟老子叫板!看我不劃了你的臉!”


    那鋒利的小刀貼在顧夏的臉頰上,顧夏頓時就嚇得唇瓣發紫。


    陸安染瞠目,隻覺那嗓子眼都要跳到心髒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別傷害我們,我可以給你錢!”


    聽到錢,禿頭男人自然是放下了刀子,看著那說給錢的女孩。


    喲,長得到精致,一看就是個富家千金。


    沒想到今晚還獵了一個好貨色!


    “錢?好啊,你打算給我和兄弟們多少呢!”


    “你要多少……”


    “不多,不過我的兄弟們比起錢,恐怕對你更感興趣。”


    那突然陰笑的聲音讓陸安染宛若雷驚,意識到了什麽,她聲音發顫,不斷蜷縮著。


    “如果你們敢碰我,就一分錢都拿不到!”


    “喲,姑娘你嘴巴倒是厲害,我和兄弟們要是把你給怎麽樣了,你又能奈我何?”


    話落,就揮了揮手——


    “給我扒了!”


    顧夏和陸安染護住自己的衣服,可那些男人的力道很大,撕碎的聲音在狹窄的巷子裏傳來。


    “救命啊!不要……”


    “給我們兄弟玩一次,就放過你們兩,再不識抬舉,就等著挨刀子吧!”


    陸安染以前隻在電視劇和新聞報道中見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卻不想這次會落在她身上。


    “強暴也得選個好地點,這樣未免不解風情。”


    那一道邪肆中透著陰柔的聲音傳來時,禿頭男人惡狠狠的看向那巷口處。


    “誰他媽打斷老子好事!”


    禿頭男人的幾個兄弟也看向那管閑事的人,微弱的燈光下,顧夏和陸安染聽到了腳步聲在靠近。


    走近的人,顧夏和陸安染都很陌生,可以確定之前從未見過。


    是個外國人?可又不像,中文說的那麽標準。


    斯藍一襲黑色風衣緩緩走近,深藍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折射出邪肆的美感,薄唇揚起的弧度若有似無,帶著陰柔,更多是凜然。


    而他身後的人——


    “哥!”


    陸安染喚出的聲音都是顫抖,卻是那絕望中燃起的光。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不管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


    有他在,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陸慕白與斯藍就是兩個極端,深黑色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披上了一層殺伐的冷厲。無暇的五官透著黑夜的蕭森,置身於那黑暗之中,仿佛融為一處。


    禿頭男知道是這女孩的哥哥來了,不過兩個人,以為打得過他那麽多弟兄不成?


    “給我朝死得打!”


    他的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別以為穿的有模有樣,就能嚇唬到他!


    顧夏和陸安染蜷在一側,看著那禿頭男的幾個手下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衝上去,可——


    好像,隻是看著比較可怕,實際上……嗯,用顧夏的話來說就是,一群爛泥,隻會欺負她們女孩子家。


    那個外國人好像很能打,看似優雅邪肆的他,出手特狠,招招把人給打趴。


    “哇,好帥!”


    顧夏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可比她喜歡的那個賽車手酷多了!


    陸安染無奈極了,這個時候是討論帥不帥的問題嗎。


    那禿頭男見兄弟被打趴下,有些急惱,似乎被惹急了,那鋒利的刀子就往女孩臉上身上捅去。


    “啊!”


    陸安染嚇得閉緊眼睛,全身都在發顫,覺得那刀子落下來,一定很疼很疼。


    不敢去想象那疼痛的感覺,然——


    那熟悉的懷抱將她整個身子環抱住,那小刀沒落在她身上,卻是鋒利的刀鋒上有了紅色的血跡。


    “哥……”


    她知道是他,隻有他的懷抱才能讓她如此心安。


    那禿頭男看著自己手上的刀有血跡,卻是下一刻,那手臂被人狠狠按在牆壁上。


    "喜歡玩刀子……"


    斯藍單手扣著禿頭男的手臂,另一隻手玩弄著手上的小刀,的確是鋒利。


    緊接著,整個巷子裏傳來男人哀叫的聲音,久久回旋。


    ……


    陸安染不明白,為什麽不去醫院而是回公寓。


    "哥,你在流血……"


    那腹上明顯可見的紅色血跡將那襯衫浸染,陸安染看著那抹暗紅色,聲音就顫抖的不成樣子。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不會受傷的。


    "小傷,不用去醫院。"


    那個叫斯藍的男人勾著不以為然的笑意,看了眼顧夏,挑眉道:


    "小妹妹,會自己回家嗎?"


    顧夏蹙眉,小妹妹是在叫她嗎?


    點了點頭,知道現在的情況她好像不適合在場。


    顧夏離開後,陸安染看著斯藍拿了一個白色的藥箱出來。


    "我哥他需要去醫院……"


    "染染,我沒事。"


    陸慕白伸手撫著女孩的黑發,去醫院隻怕會驚動了許茹念和陸誌恒,到時候今晚的事,隻怕又落在她身上了。


    一點小傷,無所謂。


    "放心,有我在,你哥死不了。"


    斯藍嗤笑一聲,多大點傷口啊,他認識的陸慕白什麽風浪沒見識過,這點傷口,隻怕就隻有這紅鼻子的小妹妹才會心疼的半死。


    "……你,你是醫生嗎?"


    陸安染看著斯藍給陸慕白處理傷口的樣子井條有序,還很老練。


    斯藍低笑,醫生麽,陸狐狸的妹妹還真是會誇讚人。


    "差不多。"


    驗屍官和醫生……嗯,半斤八兩吧。


    看著那混血男幾分陰柔的笑,陸安染就覺得寒顫。


    "這幾天別亂動,傷口要是沒有感染還好,感染了……嗯,那也不會死。"


    陸安染完全聽不懂這廝說的話,哥怎麽會認識這麽奇怪的男人,雖然長得好看,但就覺得……嗯,gay裏gay氣的。


    斯藍本來還想逗逗這小姑娘的,這倒是他來中國見到的,嗯,最愛哭的女孩。


    不過某人那陰森森的眸子裏的警告,他還是看得出的。


    斯藍也沒多想,隻是覺得,陸慕白這廝會不會對這妹妹太……過曖昧了。


    譬如現在,他這個外人還在看著呢,要不要這麽秀。


    "染染,我沒事,別哭。"


    "哥,對不起……"


    陸安染低低哭腔著,她每次都這樣,闖了禍都是他在保護,他在遷就。


    禍頭子隻會禍害身邊的人,一點都沒錯。


    "我說……你們真當我空氣?"


    斯藍深藍色的瞳孔不滿的暗了暗,又笑道:


    "妹妹頭,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要……"


    陸安染想也不想回絕,被拒絕的斯藍早就料到了,佯做無奈的歎了口氣。


    "妹妹頭,我可是很搶手的。"


    比起陸慕白那廝完全不懂調情的幽默而言,斯藍的確是情場浪子。


    當然了,他的情場有些不同。


    "你先回去。"


    陸慕白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時,陸安染還以為他是在趕她走,剛想說什麽時,就見斯藍突然像是踩到了地雷一般氣急——


    "趕我走,好你個陸慕白,重妹輕友!"


    說完,摔門就離開了。


    女孩一臉茫然,低低問道:


    "哥,他……有神經病嗎?"


    畫風變得太快,她有些不能接受。


    "倒不是,估計是整天對著屍體,無聊研究了神經學。"


    陸安染:"……"


    她可以當做這是陸慕白在說的冷笑話麽,一點也不好笑,還讓她有些頭皮發麻。


    斯藍一走,公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哥,我給你倒杯熱水……"


    說著她就要起身,那腳步還沒跨出一步,就被熟悉的大掌拉住了手腕。


    下一刻,拽入那溫暖而又透著幾分涼薄的懷抱之中。


    "別亂動,就在我身邊。"


    男性低沉到沙啞無比的嗓音傳來,具有著讓她心陣陣狂跳的穿透力。


    陸安染能聽出,他話語中那缺乏的安全,仿佛她不在他的視線之內,都不能讓他安心。


    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陸慕白以前從不認為自己會有。卻是遇到了她後,他的心髒位置,也會暖,也會疼。


    "哥……"


    "染染,我好像……不能遵守約定了。"


    他好像,要毀約了。


    陸慕白無法想象,若是他今晚來晚了一步,她將會承受什麽樣的痛苦。


    不能遵守約定?


    陸安染盈眸顫了顫,那睫毛不時扇動,他和她之間,有過的那個約定。


    以後隻做兄妹,他承諾的,她希望的。


    可現在,他卻告訴她,不能遵守了。


    陸安染隻覺自己鼻間有些酸澀,他總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好不容易堅定的心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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