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對方家人向來是禮數周到,麵和心遠,方家人自己也有感受。林小姝跟方家不但無來往,還結了梁子。


    方家人明白,這兩人留在這兒對他們的談話有害無利。方老頭兒帶著女眷來的目的就是要她們引閻家女眷去喝茶。


    對方打的什麽算盤,閻旗誠能不清楚嘛。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不會再退。即使他退,結局也沒法逆轉,上邊兒也已經在清查方家,他不過是順水推舟,加快了速度而已。


    “楊姨,你們不用去偏廳。方爺爺不是說了嘛,就隨便嘮嘮嗑兒,有什麽聽不懂的?人多一起,更熱鬧。”


    老太太也接過話,“我們閻家,沒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聊天談事情都不會可以回避。”什麽他們男人之間談話,我們女人也聽不懂?老太太也不是非要留在這裏,她是對這句話反感。


    “看您說的,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在,他們聊天話題更廣、更方便呢。”楊瑩被公公一瞪,也意識到說錯話了,忙打著哈哈改口。


    “那就一起去偏廳坐坐吧,待會兒該吃晚飯了。”老太太起身,牽著林小姝往偏廳去。小陳自動跟上,一個老人,一個孕婦,他得隨時警醒著。


    女眷們走了,老爺子默默品茶,方老頭兒心有計較,偌大的正廳便顯得有些寂寥空曠。


    “方爺爺,要不我給您把棋盤擺上?”閻旗誠‘好心’提議,麵上帶笑。他才懶得打心理仗,僵持著。看不見媳婦兒,他渾身不爽。明知人家現在沒心情下棋偏提議擺棋盤。


    “不用,”方老頭兒一口回絕,這小子給他繞彎子,那他就擺明麵上。“方家的城郊工廠那事兒,是你做的吧?”


    “什麽事兒啊,方爺爺,我怎麽聽不懂。”


    還跟他裝蒜,方老頭兒眼眸危險眯起。“工廠有批貨被沒收,牽連到你方大叔,他正在被調查。在那批貨出事的前幾天,曾有人看到你在附近出現過。你的能力和手段,老頭兒我也略有耳聞。”


    詐他呢?他辦事兒的行蹤,怎麽可能會有人看到。閻旗誠搖頭抱屈。


    “我的腿都沒好呢,沒事跑您家工廠幹嘛。您應該聽說過,前段時間我媳婦兒也在住院,我更不可能大老遠往別處跑。”


    他心裏劃過冷凝,沒有方家從中作梗,那假的親子鑒定到不了小姝麵前。“那批貨有什麽問題嗎?怎麽會嚴重到牽連方大叔?”


    方老頭兒也確實沒有證據證明閻旗誠去過他家工廠,一切隻是他的推測。也隻有閻家小子可能有那能耐查到工廠的貓膩,他也有整方家的動機。


    方老頭兒認為,在b市,乃至省裏,敢碰他方家的,隻可能是閻家。不過他也有一點點猶疑,畢竟老閻對他還是不錯的。


    “我調查過,工廠出事前後,你隊裏有一半的兵力沒在山上。我還從刑偵隊那邊打探到,他們出警前,並沒有深入那家工廠探訪,出警是因為突然接到上邊的命令。這裏邊的聯係,不用我再說了吧。”


    尼瑪方老頭兒抓子夠深啊,‘閑賦’在家這麽多年,在軍警兩界都能如此消息靈通。刑偵隊和特種隊都是高端保密部門,方老頭兒還能探到絕密消息,比他家老爺子能多了。


    看來是b市軍警兩界大整頓的時候又到了,否則若是泄露國家級重大情報,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還是沒懂,這兩個消息有什麽聯係嗎?您說的這些,我都沒聽說過。得解釋一下,我有些隊員前段時間出去外地拉練了,都沒在b市呢。”


    閻旗誠裝傻充愣到底,看似沒聯係的事情又有點牽扯,說它們就是有承接關係的吧,又沒關鍵證據。似是而非的狀況最難理清。


    方老頭兒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隔了一會兒,話鋒一轉。“就當這事跟你沒關係吧。小誠,咱們方閻兩家,六十幾年的交情了。你能幫幫你方大叔嗎?先讓他回家。”


    “那個,方爺爺,咱們現在是法治國家,隻要那批貨問題不大,方叔叔會很快回家的。我是名軍人,更得遵紀守法,再說,我也沒那麽大權力,跑到警局要人吧。”


    方老頭兒臉一黑,瞥了一眼閻旗誠肩膀上多出來的那顆星星,更是氣恨不已。“老閻,大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大方有困難。我求你孫子幫忙,他袖手旁觀,你也能坐視不管嗎?”


    老爺子終於舍得放下茶杯,對著閻旗誠厲聲道,“你忘記你小時候吃過的那些你方大叔買的糖了?快去給你的兄弟、朋友、熟人打電話,打探打探消息。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快去!”


    “好,我盡量,”閻旗誠摸出電話走到一旁,他爺爺戲也不錯誒。小時候吃糖?他從小到大都不吃那些玩意兒好嗎,他媳婦兒喂的除外。


    “老方,你們那家工廠是做了什麽?為什麽不但貨沒了,還牽連到人?”


    老爺子了解老方的優點,聰明、有大誌、果敢、肯努力拚命,缺點是太汲汲於功名利祿,為了達到目的也會耍點手段,做些投機取巧的事。


    但沒想到有一天,老方會為了錢財違法亂紀,做危害國家與人民利益的事。二十多年前,他保下老方,這次,他不會保也保不住。


    方老頭兒緩緩抿了一口茶,冷笑,“嗬嗬,是有人眼紅我方家唄。自從生意場上的事交給老大,我就沒過問過。我們家老大,你知道的啊,老實不過的人,做生意從來就是規規矩矩的。


    此次不知他是得罪了,被人使大絆子,等我查出來,必定以牙還牙。”


    你給我們家使的大小絆子,還少了嗎?從前我跟你計較過沒有?老爺子心裏難過不已,這就是他六十多年的好兄弟,做了錯事,毫無悔過之心,隻知推脫。


    兩個老頭兒對坐著喝茶,相對無言。老爺子是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而方老頭兒是在暗思要怎麽說,才不會露餡兒。


    閻旗誠打完電話回來,“方爺爺,我問過了,方大叔這一天在裏麵沒受苦,就是正常問話。”


    “那他什麽時候可以回來,問話需要問一天嗎?”


    “這個,不知道,說是有上麵的人接管了,b市局裏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方老頭兒茶杯重重放回桌子上,聲音揚高,“那你快跟省裏高層或者京城有關部門聯係啊!”


    你當你是頂頭那位嗎?想找誰,人家就給你找呢。老爺子和閻旗誠心裏都不舒服,他們方家人還真都是越來越能說了,是這些年在b市地方乃至省裏,稱王稱霸慣了吧。


    “方爺爺,我沒那麽大權限。隻要方叔沒做過什麽,上麵也自然會放他回來的,咱們就靜靜等消息吧。”


    方老頭兒騰的站起來,死死瞪著閻旗誠,“整個a軍區你都能攪得轉,你跟我說你沒權限?上邊兒你爺爺那些老戰友、老部下,難道沒人支持你、跟你通氣兒嗎?”


    閻旗誠俊顏冷下來,麵龐如刀削般的棱角分明,墨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方爺爺,說話別失了方寸!我隻是a軍區一名聽上級指令的普通軍官,a軍區聽命於白司令,更聽命於黨.中.央。它屬於國家,不是任何私人的,沒人能攪得動。


    我閻旗誠走到今天,靠的是腳踏實地,不是靠他人的支持。您也有老戰友,老部下,您可以去找他們通氣兒,我不能!”


    老爺子亦是臉色鐵青,老方眼裏還有規章製度、法紀法律嗎?竟然講出如此無法無天的話,沒有一點點敬畏之心。常言說人是年紀越大越謹慎,然而他是越老越狂妄,丟失了做人最基本的綱常。


    “哼,還輪不到你小子來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不就是因為小瑜和小雪得罪了你弄回來的那個窮酸女人,存心報複嗎?


    小瑜從小就追在你後麵,而小雪更是為你生了孩子。閻旗誠,你太沒良心!為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眼看著方家遭難!”


    老爺子一巴掌拍在椅背上,聲音氣慣如虹。“小姝是我閻家長孫媳婦,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不準有人汙蔑她!”


    “方爺爺,方瑜曾三番兩次加害與小姝,危及小姝生命,是簡單的得罪?而秦雪做的事,念在過去的份兒上,我不予評價,您還是看看這個吧。”


    閻旗誠轉身去抽屜抽出兩張紙,一張親子鑒定,一張分辨報告。明明白白寫著小思跟閻旗誠沒關係。


    如閻旗誠所料,方老頭兒瞄都沒瞄一眼紙張。方老頭兒激動得直喘氣兒,還欲爭辯。這時,方家的傭人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邊跑邊喊,“不好了,老爺,剛接到電話,說是二爺也被人帶走了。”


    方老頭兒咋聽到這消息,眼珠一鼓,人一歪,就要昏過去。傭人和閻旗誠伸手扶住了他。閻旗誠又往他身上某個穴位一拍,他還未失去知覺,就清醒了。“什麽?怎麽可能?他今天不是在省裏開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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