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風,你能活著離開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沐野緩步走了出來,一旁的手下讓開一條道,他停在顧衍風的麵前,目光陰森冰冷。


    “嗬,我能離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顧衍風狂傲一笑,目光無懼的迎接上他的目光,他倏爾一笑,“沐野,心瞳不屬於你,就算你用什麽辦法將她困在你的身邊,你都得不到她的心。這些日子,你過的怎麽樣自己應該心中有數,既是如此,又何不放她走呢?”


    “哈哈……你是在教我嗎?”


    沐野像是聽到了一個誇張的笑話,頓時瘋狂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的麵色卻是更加的陰冷,“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當聖人來教我。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想盡一切辦法留得心瞳在自己的身邊,明知道他心中隻有泣鬼,你也和我是同樣的選擇。”


    “不要拿我和我相提並論,你不配。”


    顧衍風眉目漸冷,怒視著他,“我愛心瞳,卻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可你的愛呢?你問問自己,那天心瞳說的話有錯嗎?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你的愛不過就是你得不得而想在占有的征服欲望。”


    “難道你不想得到她嗎?”沐野眯起眸子,湖藍色的瞳孔中白掀起冷冽的狂風,“顧衍風,別說得你好像很偉大一樣,如果真是如此,你為什麽不讓泣鬼帶著心瞳離開?你不是一樣的自私嗎?你想要占有她,你想泣鬼死後,一個人占有心瞳!”


    顧衍風身體猛的僵住,渾身冰冷的氣息在蔓延。


    本已睡過去的關心瞳被這一段對話擾得漸漸清醒了過來,她動了動無力的手,嘴開嘴,聲音依然嘶啞的說,“沐野哥,你又錯了。”


    聽到這個聲音,沐野不竟的恍惚了一瞬。


    顧衍風驚訝的看著關心瞳,眉心的褶皺漸漸加深,心瞳醒了就代表著她一定不會拋下季澤佑離開,他一麵希望是如此,一麵卻有些抗拒,到底他該怎麽辦?


    “第一件事,小風和你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對我好,愛我的人。就算我對不了他相等的回報,他依然都會是我的小風,而你不一樣……”關心瞳舔了舔幹裂的唇,目光有些失去焦距,她接著說,“第二件事,就是季澤佑他不會死……所以你說的那個如果不成立,所以你又錯了兩件事情。”


    “心瞳……”


    沐野真是動了怒了,渾身都散出也陰狠淩厲的氣息。


    關心瞳扯了扯顧衍風的衣服,小聲的說,“別放開我,沐野會顧及我不敢開槍。”


    顧衍風霍然一震,關心瞳這般的維護讓他頓時覺得心痛得很厲害,痛得隻為自己。倏爾,他點了點頭,堅定的說,“我們三個人,一走離開這裏。”


    “好。”關心瞳靠近在他的懷中,眸子有些無力的半闔著。


    沐野沉沉的呼吸一聲,一揮手,所有的兄弟作好進攻的準備,“別傷到那個女人。”最終,他還是敗給了自己的不忍心,得到這樣一道令,一旁準備進攻的人便都放下了槍,選擇搏鬥。


    顧衍風卻是將槍拿在了手中,由於抱著關心瞳,他所能做出的防守很有限。


    就在兩邊都受製的時候,卻也是打出了一個平手。


    這時,一道槍聲,打中了在顧衍風身邊準備出手的一個人,他倒在地上。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邊的方向。


    關心瞳緩緩的回過頭望去。


    灼眼的陽光之下,那道熟悉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他如同沐浴著一道道炫麗的光暈,俊美的麵容被氤氳的有些不真實。


    在他的身邊,死神和死傷過半的弟子狼狽的追了上來。


    他們直接選擇開槍,沐野卻阻止他,“死神,別傷害到關心瞳。”


    “嗬,沐野,你之所以不夠成功是因為你還被一個女人拖累了。事到如今,你還要放過這個殺死泣鬼和顧衍風的機會嗎?你別傻了,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


    死神立即下令,所有的殺手們紛紛出槍。


    沐野目光一寒,倏爾掏出手槍,一槍打掉了死神對準顧衍風要扣下的扳機的槍。


    “你”死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詭異的綠眸在陽光下顯得愈發的陰森恐怖,“沐野,你要清楚,現在敵人是泣鬼和顧衍風,你真的要拿槍對準自己的夥伴嗎?”


    “不許傷害關心瞳,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他的話,聲音不高不低,卻足矣震懾到在場的每一個人。收起對著顧衍風的槍,一半的人與顧衍風搏鬥,一半的人則還是與季澤佑持槍對戰。


    被包圍在了一個中心點,關心瞳在顧衍風的懷中,目光卻一瞬不瞬的鎖定著季澤佑。她握緊著顧衍風放在她身上的槍,盡管自己連扣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但她也想在關鍵的時候,能開一槍救命槍。


    廝殺在不絕於耳的槍聲和血腥味中開始。


    終於,季澤佑殺出了一條血路,慢慢的退到了顧衍風的身邊。


    看到他靠近,關心瞳倏爾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季澤佑一顫,回眸,唇邊笑容迷人,“心瞳,再等一會,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嗯……”


    關心瞳堅定不移的點頭,她一直就相信,可以一起離開。


    就在這時,顧衍風突然將關心瞳塞到季澤佑的懷中,手握兩支槍,他壓低了聲音,“一會我為你開路,你帶著心瞳快走。”


    季澤佑擰著眉,麵色緊繃,“你會死的?”


    “嗬,你都不會死,我自然也不會死。”不再多說一句,不再敢留戀的看關心瞳一眼,顧衍風舉著槍,開始攻擊一個地方。


    眼看著殺出了血路,季澤佑一咬牙,抱著心瞳朝河道跑去。


    顧衍風護在兩人的身後,攔下一切的危險。


    沐野與死神追了上去,兄弟們也紛紛跟上大部隊,浩浩蕩蕩的人群,發現震天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沐野突然舉起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顧衍風。他眯起眸子,扣動扳機。就算是已經看到他開槍的顧衍風,根本就來不急閃躲。


    這一聲,直接打中了他的右手手骨。


    頓時,劇烈的痛讓他的意識在瞬間麻痹,渾身冷汗流下,顧衍風緊緊的咬關牙關,左手依然舉著槍還擊。但槍法在劇烈的痛苦顫抖之下,已經失了準確。


    “該死。”


    前方已經拉開一些距離的季澤佑突然停下腳步,關心瞳揪住他的衣服,焦急的說,“救小風,先救小風……”


    季澤佑一咬牙,倏爾放下關心瞳向回跑去。


    癱軟在地上的關心瞳在這一刻恨自己的無力,如果不是自己使不上力氣,根本不會拖累到他們。倏地,她目光一凜,她艱難的抬起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重重的向自己的頭上砸友。頓時,尖銳的痛覺讓她清醒了幾分。


    “心瞳……”


    看到她對此對待自己,沐野心疼至極,卻是更加的憤怒,舉起槍,胡亂的打了起來。


    河道就在眼前,關心瞳咬著牙關,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她撐著身子,猛的向回跑。越過季澤估和顧衍風,她張開雙臂攔在了兩人的麵前。


    “都不許開槍!”


    沐野撕吼一聲,攔下所有人的槍彈,隻是步步逼近。


    “心瞳,你……”


    看著她頭上的鮮血,季澤佑心痛覺得快要死了,他一手扶著顧衍風,一邊握住她的手,三人步步向後退。


    就在離河道不兄幾十米的地方,他們終是被圍住了。


    關心瞳覺得自己的手腳還是不聽使喚,她用力的咬著嘴唇,嘴裏滿滿的都是血腥味。“別讓自己有危險,你們一定要離開。”


    顧衍風冷汗連連,聽到她這句話,他察覺到她的不妥,“心瞳,別做傻事,我們必須帶你離開這裏。”


    “傻瓜,我更擔心你們啊。”


    關心瞳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直直的看著沐野,“你非要逼得我恨你嗎?”


    沐野麵色陰冷,“我不會讓你走。”


    季澤佑雙手緊緊握拳,陰狠的決絕覆蓋著他俊美的麵容,倏地,他從懷中掏出臨出門前沐希寒送的流彈,就在身後的地方爆炸。


    退路被一片濃煙覆蓋,季澤佑當機立斷的拉上關心瞳往後跑,兩人扶著顧衍風朝著河道跑去。沐野與死神步步緊逼,就隻在他們身後不足三米的地方。


    眼看著關心瞳就要再次消失,沐野隻覺得一種驚天的恐懼在心底,他突然停下腳步,再次舉起槍對準了季澤佑。


    就在縱身一跳的瞬間。


    關心瞳突然撲到了季澤佑的背上,那一顆子彈精準的射到了她的身體之中。那一聲在耳邊的槍聲,震驚了三人的目光。


    “心瞳”


    季澤佑聲嘶力竭的撕吼一聲,身體卻被關心瞳最後用力的一推,顧衍風回身,伸出受傷的手拉住她的手。牽動到傷口,他痛得撕心裂肺就是不肯鬆手。、


    關心瞳的身體僵硬的被河道的護欄攔住,那一雙倒映出兩人麵容的瞳孔在急劇的收縮,像是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她甩開了顧衍風的手。


    在那樣絕望的呼喊聲中,季澤佑和顧衍風墜入了河道之中,身影瞬間被湍急的河水衝得消失了身影。


    就在最後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季澤佑絕望的流出淚水,他看到關心瞳如此不舍,如此強烈的眼神……


    他看著她倒下。


    他看著她,渾身是血的倒下……


    作為一個終點,在豔麗的鮮血畫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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