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佑似乎沒有察覺到不妥,反而認真的和導購小姐聊了起來,“我想看看小寶寶要穿的衣服,這裏都是嗎?”


    “您家寶寶多大了?”導購小臉溫和的笑著,“小寶寶不同時期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你家寶寶是男生還是女生?”


    “呃,還在她肚子裏,不知道是男是女。”季澤佑摸了摸鼻子,指了指她的肚子。


    導購小姐看著關心瞳完全沒有隆起的小腹,尷尬的笑笑,“您太太應該還有剛懷孕沒多久吧,現在就買寶寶穿的衣服好像早了一點。”


    季澤佑輕擰了下眉,魅惑一笑,“是嗎?那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嗬嗬,太太懷的是第一胎吧,第一次當父母是這樣的,又緊張又期待的等著寶寶的降臨,雖然照顧要寶寶長大是一個很辛苦的事情,但再辛苦在聽到寶寶叫爹地媽咪的時候,您就會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不要說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關心瞳似乎痛苦的打斷了導購小姐的話,此時她所講述的幸福在她聽來卻像噩夢一樣。那一晚錯誤的開始,一直扼製在她的心上,她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孩子,她沒有做好,當一個媽媽的準備。


    “怎麽了?”察覺到不妥的季澤佑低下頭,溫柔的問著她,“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回家吧,改天再來看。”


    “嗯。”


    像是經曆了一場血戰,關心瞳疲憊的閉著眼睛,不著痕跡的鬆開他的手。


    腳步僵了一下,季澤佑斂下邪眸,嘴角卻是苦澀的上揚著。


    他那麽努力的跨出這一步,這個女人卻好像一直在避開他,一直在向後退。目光緩緩的對上她離開的背影,星星點點的哀疼凝聚覆蓋在瞳孔之中。


    好像走到一個死胡同了,他該怎麽辦?


    走出商場,還沒上車,季澤佑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關心瞳停下腳步,“接電話吧。”


    看著過分安靜的她,季澤佑隻覺得心口悶痛的厲害,在看到來電名字後,他眉間的褶皺倏爾加深。


    不過一分鍾的交談時間,季澤佑便變了臉色。


    “你有事嗎?”關心瞳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到車上,眨著大眼睛看他,“你有事就先走吧,東西你帶回去,我自己打車。”


    季澤佑緊緊的蹙著眉,倏爾煩躁的點燃一支煙,狠狠的吸了兩口,半晌,他才開口,“安若菲的姑姑鬧上我家了,我必須回去。”


    關心瞳怔了下,心裏交織的複雜情緒在聽到若菲的名字後,瞬間冷卻了下來,她低下頭,“那你回去吧。”呼吸有些紊亂的她猛的吸入了夾雜在空氣中的煙味,一小心嗆了下,她突然咳嗽了起來。


    季澤佑眸光一暗,倏爾熄滅手中的煙,低聲咒罵了一句,“我忘了你現在不能聞煙味,以後我都不抽了。”


    雙手緊緊收起,指甲掐入掌心,痛得讓她有些顫抖。


    “沒關係的!”關心瞳無所謂的笑了笑,“你不需要牽就我太多,你應該怎麽樣就保持怎麽樣,反正我不會打擾你太久。”


    “什麽意思?”


    聽出她話裏明顯疏離的意味,季澤佑倏地擰緊眉,深邃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你想回到沐野身邊?或者,是待在顧衍風身邊?”


    “這都與你無關吧,隻有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我們就隻會是陌生人。”關心瞳倏爾抬起頭,目光清澈的直視著他莫名憤怒的俊顏,“已經注定了結果,就不要再在過程中掙紮,距離遠一點,分開之後才會忘得徹底一點。”


    目光是的溫柔一點點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冷漠的陰戾。仿佛站在燈火的盡頭,季澤佑就那樣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刻入骨髓中一樣深沉的視線。


    許久,他冷冽的開口,“好,就當彼此是陌生人。”


    “嗯!”關心瞳閉著眼睛,重重的點頭,四周似乎安靜了下來,等她再睜開眼時,視線中已經沒有了他的存在。


    關心瞳莫名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死死的捂著嘴,在這一片喧鬧之中,逆行獨自離開。


    坐上公交車,關心瞳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側著頭,漆黑的瞳孔之中飛快的滑過窗外的風景,從燈火的璀璨到泯滅,一個是作為悲劇的結尾,但過程卻出乎意料的沒有那麽痛。


    下車的時候,關心瞳才想起一直沒有給沐野打電話,號碼撥過去,沒有人接聽。記起季澤佑所說的話,她也開始疑惑,現在的沐野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去哪裏了?”


    一道攜著委屈的磁性聲音,倏爾打斷了她的思考。


    關心瞳驀然一震,抬起頭,果然就看到看得帥氣迷人的顧衍風正蹲在門口,目光委屈的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無辜的盯著她。她抿了抿唇,毫不客氣的衝他大吼道:“該死的,你還知道回來嗎?這麽多天,連個電話也沒有!”


    看著那張讓他思念到痛苦不堪的小臉,顧衍風倏爾揚起唇,目光閃耀出迷人的灼灼光華,“心瞳,我好想你!”


    似委屈似撒嬌的一句話,莫名的讓關心瞳紅了眼。


    顧衍風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她麵前,長臂一攬將她摟進了懷中,“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那你還不早些回來?”關心瞳憤憤的揮拳砸他,倏爾卻像撫摸小狗一樣摸了摸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大腦袋,“等我很久了嗎?”


    “嗯……我打你的電話,但你沒有接。”


    顧衍風緊緊的抱著她,聲音悶悶的在她耳邊響起,他沒有解釋為什麽知道她住在這裏,有些話題他拒絕和她去談。


    關心瞳怔了下,隨口有些掩飾的解釋,“手機掉了,我剛新買了一下。”


    “嗯……”他輕輕應一聲,雙手漸漸收緊。


    看著他不打算放開的懷抱,一瞬間,黑線的臉衝散了她心頭那點點的矯情感覺,闔了闔眸,她抬起手一巴掌招呼過去,“喂,抱住了?快放手。”


    “沒抱夠,不放!”


    顧衍風像個撒嬌的孩子,一直趴在她的頸窩處亂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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