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


    顧修文牽著郝正思的手走到天台,入秋的夜晚,帶著涼涼的微風,吹向人的心窩,令人感覺到有一點寒冷。


    “顧修文,你怎麽想到要帶我來天台啊!”郝正思收了收衣領,把衣服裹緊了一些。


    顧修文看著郝正思的動作,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郝正思披在身上,“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你看見了嗎?”


    顧修文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一點點淒涼。


    “真的誒,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大好圓,原來你是帶我來看月亮啊!”郝正思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秋天的風總是來的很快,剛吹過人的發絲,緊接著又來,人的頭發始終在風中搖曳著。


    “顧修文,你把衣服都給我穿了,你不冷嗎?”郝正思看著顧修文,細心的問道。


    “沒關係,我一點都不冷,不要凍著我夫人就好了,現在你還感覺冷嗎?”


    “我不冷,我就是怕你把衣服給我穿了,你會感冒,要不我下去給你拿件衣服上來吧!”說完郝正思就要轉身下去。


    顧修文一把拉住郝正思,把郝正思圈繞在懷裏,“別走,陪我在這裏待會,一會我們在下去好嗎?”


    郝正思聽著顧修文軟綿綿的聲音,心裏想顧修文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今晚的他很不正常,完全不在狀態,好像很難過。


    “好!我不走,我就在這陪你,怎麽了,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郝正思用手拍著顧修文的背,溫柔的哄著顧修文。


    顧修文趴在郝正思的肩膀上,半響都不說話,就這麽趴著,似乎這樣可以讓他比較好受一些。


    郝正思現在已經完全的肯定顧修文是有什麽難過的事,可是她始終想不出來顧修文難過,和帶她來看月亮有什麽關係。


    郝正思的大腦迅速的回憶著,從她認識顧修文到現在,什麽事是和月亮有關的,可是想了半天,一點思路都沒有。


    郝正思一無所知,心裏想或許顧修文就是單純的帶她來看月亮,和他的難受並沒有什麽聯係。


    顧修文調整好心情以後,從郝正思的肩上起來,抬頭望著月亮,緩緩的開口,“我爺爺是個軍人,所以很少回家,小時候每次見他,他都會把我抱在腿上,和我說他在軍營裏的生活。”


    郝正思疑惑了一下,她知道他爺爺是軍人,也知道他爺爺在顧修文二十二歲的時候就逝去了,但是今天不是他爺爺的祭日啊!怎麽突然就感傷了起來呢?


    “爺爺和我說每次他想我,想奶奶,想家人的時候就會抬頭望一望月亮,望月思家,後來我長大了,爺爺也退休了,爺爺回到家以後,我卻出去留學了,所以爺爺想我的時候,還是會看一看月亮。”


    顧修文說著說著聲音就有一點哽咽,郝正思見狀,便伸手握住顧修文的手掌,給他溫暖。


    “每次月亮特別大,特別圓的時候,爺爺說就是他思念我最濃的時候,而我在爺爺去世的時候都沒能見他最後一麵,讓爺爺抱著遺憾而去,我實在太不孝了,”說完顧修文眼眶都濕潤了,但還是強忍著沒有流出來。


    郝正思抱著顧修文,希望這樣他可以好受一點。


    原來顧修文帶她來看月亮,是因為思念他的爺爺,雖然他的爺爺,她沒有見過,但郝正思心裏想他必定是一位慈祥的爺爺,給過顧修文很多的溫暖。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的好大好圓,爺爺一定在天上思念著你,看著你,他肯定希望他的孫子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所以你要高興一點,不要這麽感傷,這樣爺爺才會放心啊!”郝正思安撫著顧修文。


    郝正思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顧修文,畢竟這也算是顧修文的一個遺憾,就如同她的父母離開一樣,是她過去的一個傷痛,所以她隻希望能站在顧修文身邊,給他一些溫暖,替他分擔一些難過,讓他明白她會一直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以後每當月亮又大又圓的時候,我們就來天台看月亮好不好,爺爺在天上望著我們,我們在這頭望著他。”


    顧修文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在他心裏這是一個不敢觸碰的痛,在沒有遇到郝正思之前,每當有這麽大,這麽圓的月亮的時候,他都會一個人獨自的在天台坐到天亮。


    郝正思來到以後,他會不自覺把放不下的,埋藏在心裏的事,慢慢的告訴郝正思,似乎有這樣的一個她在他身邊,他便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感覺到孤獨,寂寞。


    “嗯!夫人你可是和我約定好了啊!以後每當遇到又大又圓的月亮的時候,我們就一起來看天台,”顧修文經過調整以後,心情放鬆了很多,看著郝正思,眼神都變得好溫柔。


    顧修文抱著郝正思坐在自己的腿上,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時不時還傳來兩人歡快的歡快聲。


    …………


    次日清晨。


    “夫人,我要去公司了!”顧修文含情脈脈望著郝正思。


    “嗯!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我走之前你要做什麽?”顧修文委屈的說道。


    “哦~”


    郝正思意識到顧修文說的什麽意思,便迅速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顧修文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香吻。


    “好了!”郝正思吻完後傻傻的朝著顧修文笑了笑。


    顧修文得到香吻後才滿意的走出大門,每天郝正思的吻就是顧式員工的鎮定劑啊!否則他們的大boss一進公司,完全一副閻羅王的氣勢,弄的人心驚膽戰。


    郝正思確定顧修文走了以後,便來到閱覽室,繼續她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打開電腦,繼續查詢死者後脖紅點的意義,郝正思作為一個法醫,本職的工作本來是該去查看死者身上的傷口,去現場查看打鬥的痕跡,可是現在卻做著警察叔叔查詢資料的工作。


    可是沒有辦法,誰讓她現在出不去,隻能偷偷摸摸的在家分析案情。


    郝正思想到之前接觸過的案子,有一些被害者是因為落後的風俗習慣才因此而死,那這個紅點會不會也是因為一些民族風俗,落後的封建思想而有的呢?或許她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郝正思在網上查到在南方的居住的一些苗族,在人死後有將後脖塗上紅點的行為,但是這個紅點的寓意是不好的,代表人死後要經受眾多的磨難。


    郝正思繼續點進去看,發現在那個部落裏麵,如果有人在生前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比如殺人,侵犯婦女,詐騙,搶劫……,諸如此類的事都會收到紅點的懲罰。


    郝正思在想難道這幾個人都是那個部落的人,身前因為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所以死後要經受他們部落所謂的磨難?


    但是這三個人明顯就是他殺,或者可以說凶手是部落裏麵的人,因為這三個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所以他要懲罰他們。


    郝正思有了大概的思路,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是也要和奕安寧溝通一下,或許他們那邊需要她所查到的資料。


    郝正思打開手機,“奕安寧,你們那邊進行的怎麽樣了?有沒有查到什麽眉目。”


    奕安寧:“我們查到那三個人在一個月以前,同時去了一家酒吧,當時三個人還在一起喝過酒,這是他們三個人唯一的一次聚會,也就是說他們之前不認識,去到了酒吧三人才混到了一塊,據監控來看當時三人相談甚歡,但是為什麽後來沒有了聯係,這就不清楚了,或許他們有過交流,但是我們還沒有查到。”


    郝正思一聽三人有過聯係,那事情就有了突破點,但是現在要查到當天晚上他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看來還是要去一趟當時他們聚會的酒吧。


    “你那邊有查到什麽嗎?”奕安寧問郝正思。


    郝正思這時才想到她是要給奕安寧發資料的,“我給你發一份資料,是關於後脖那個紅點的,你看看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嗯,好的,對了!我們還查到當時在酒吧上班的一個女孩,經過那晚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酒吧了。”


    “那酒吧老板怎麽說,那個女孩沒有來上班,酒吧老板沒有找過她嗎?”


    郝正思猜想既然那個女孩在一夜過後就沒有了蹤跡,而相談甚歡的三人也在一夜過後沒有了任何聯係,那那個女孩肯定與這件事有關係。


    “我們問過酒吧老板,他說打電話也打不通,他也不知道她的地址,幾天不來,他也就沒放在心中,重新找了個人替代她的工作。”


    “那你們查到那個女孩的地址了嗎?”


    “查到了,現在正在去的路上,希望能查到有用的信息。”


    郝正思此刻在想如果她能和奕安寧一起去多好,奈何現在隻能在家待著,不過轉念一想,在過不久她就可以出去工作了,心裏就平衡了一些。


    “那你們去查吧!我給你發的資料你可以參考參考,如果還有什麽我需要幫忙的,盡量找我。”


    “好!”


    郝正思掛了電話,想想也沒她什麽事了,現在她該要去看看小肉包了,便轉身走出了閱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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