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思擔心顧修齊現在的狀態不能開車,隨意她今天讓顧修齊坐在副駕駛座上,她開。


    可是,還沒等到家,顧修齊就在車上睡著了,郝正思感覺到怪異,他怎麽會這麽累?


    但是郝正思挪不動顧修齊,讓旁邊的一個人和他一起扶著顧修齊進去。


    聽見動靜的顧宜年走出屋子,他還不知道他們去找陶淩瑤,看著進來的顧修齊,手上還有傷,還以為他昏迷了。


    趕緊走下樓來,緊張的問:


    “正思,他怎麽了?你的手怎麽回事?”


    郝正思猶豫了一下,


    “顧修齊睡著了,我的手不小心刮到的,可能是我下的安眠藥量太大了,他還沒醒。”


    顧宜年點點頭,他知道郝正思給顧修齊下藥的事。


    “那你快把他扶回床上休息一會吧,估計他這是找你媽,擔心疲累過度了。”


    郝正思看了看他,沒出聲。


    其實顧宜年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眼睛周圍一圈也是黑烏烏的。


    一看就是沒睡好覺的樣子,又何止是顧修齊這樣呢?


    其實顧修齊早就有未雨綢繆的打算,他就是怕事情出了紕漏,所以沒有告訴顧宜年,他們去營救陶淩瑤。


    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看顧修齊的反應,就知道顧宜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更何況顧宜年的年紀也大了,真的會怕他受不住刺激。


    隻是明天的新聞……


    顧宜年一向有看新聞的習慣,如果他知道了,又該怎麽說?


    郝正思現在深深地覺得腦容量有些不夠用了。


    其實郝正思承受的也夠多了,顧宜年看的出來,這一屋子人都需要郝正思的操心。


    哎,顧宜年在心裏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好。


    能娶到這樣的兒媳婦,是顧修齊的福氣,偏偏他那兒子又非要找白雅筠。


    真是……


    郝正思直接扶著顧修齊上了樓,看著他疲憊的睡顏,郝正思拿了手巾給他擦臉。


    臉上還有淚痕,她沒看到過這樣的顧修齊。


    她印象中的顧修齊從來都是高貴,冷漠,一絲不苟的人。


    一個打擊就能讓他這樣嗎?


    郝正思不懂,顧修齊是個男人,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如果是外婆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恐怕自己會比他還要激動。


    ……


    郝正思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顧修齊身邊睡著了。


    顧修齊的眉頭緊皺,像是做了什麽不能逃離的噩夢,顧修齊緊緊捏著郝正思的手,或許是捏的痛了,郝正思醒了過來。


    天已經大亮了,怎麽顧修齊還是沒有醒。


    顧修齊從來都是一個生物鍾特別準點的人。


    有些擔心的抹了抹他的額頭,郝正思嚇了一跳,這麽燙。


    “顧修齊,顧修齊。”郝正思叫了幾聲,沒有見他醒來。


    “你別嚇我,醒醒,喂。”


    叫了好多聲,也沒有聽到顧修齊的回應。


    她一直拍著顧修齊的臉,著急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手被緊握著,也抽不出來,都已經被顧修齊捏的有些麻木了。


    目光掃向床邊的手機,打120。


    郝正思拿過手機,120三個數字已經按了出來,手落在撥打的鍵子上。


    還沒等按出去,就聽到顧修齊的聲音:


    “不用打了,我醒了。”


    聲音很平常,好像是什麽樣子都沒有,可是郝正思卻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你那麽看我幹什麽,怎麽了?”


    顧修齊若無其事的問。


    “沒什麽。”郝正思搖搖頭,


    “你餓了吧,我去拿點吃的。”


    “我自己下去吃就可以。”顧修齊拒絕了她。


    郝正思說不出來哪裏怪,或許是他想通了吧。


    顧修齊正常的吃飯,正常的說話,沒有昨天的瘋狂。


    平靜的讓顧宜年把疑惑的眼光投向郝正思,後者搖了搖頭。


    “我上班了。”


    “去吧。”


    顧宜年點頭,能振作就好,現在不是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也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了,顧修齊不倒下,他就放心了,顧氏不能沒有頂梁柱。


    事實上,顧修齊就是這麽想的,無論他再怎麽失望,也不得不忍下去,這是他顧家多少年的產業,能敗在他手裏嗎?


    這一天,都格外的平靜,少了陶淩瑤就好像少了很多歡樂。


    郝正思和顧宜年在後花園裏給陶淩瑤的花澆水。


    顧宜年看著郝正思澆水澆的比較生澀,開口問道:


    “正思,沒有養過花嗎。”


    聽到顧宜年的問話,郝正思微笑一下,


    “沒有,我又哪裏澆的不對嗎?”


    郝正思有些迷惑,不知道澆花還有什麽講究,不就是澆了水就可以了嗎?


    “澆水也是有講究的,它就像是人一樣,需要用心的去經營。”


    看著顧宜年說話,她知道他要給自己講一些澆花的道理。


    郝正思點頭,


    “爸,你說。”


    “澆水呢,水量也不是越多越好,要根據花的品種的不同適當地澆水。”


    顧宜年小心翼翼的給這些話邊澆水邊說話。


    “澆水也是有時間段的,一般情況可在每天清晨澆一次水,傍晚時根據盆土的幹燥程度進行適當的補澆,除此之外白天盡量不要澆水,知道了嗎。”


    顧宜年講的認真,時不時的還會問問郝正思記沒記住,聽沒聽懂。


    郝正思學的很快,說過一邊,大致都記得住了,如果記不住也會主動去問問。


    看著郝正思點頭,顧宜年也很讚賞的看著她:


    “正思,你學的真快,那個臭小子怎麽都不肯學,澆花可不是人人都能澆好的。”


    郝正思接著點頭,


    “我也沒想過,澆花還有這麽多需要注意的。”


    “嗯。”顧宜年低頭澆著手下的花,“澆水時要澆透,以盆底有水流出為準。”


    “但這一點也不是所有的花都適用,就像你正在澆的君子蘭應該控製澆水量,否則,水太多的話很容易爛根而死掉的”


    聽到這裏,郝正思趕緊停下手中的水,她都已經澆的很多了。


    顧宜年也沒說什麽批評的話,手下的動作也沒有停:


    “所以,君子蘭花一類的花隻需要在中午比較幹燥的時候在葉麵噴些水,顧修齊就是這樣,他雖然為人冷漠,但是也需要人去澆灌。”


    “而你右邊的一些仙人球、仙人掌等耐旱的花,一定要少澆水,它們是不喜水的,這和人做人的道理沒什麽不同。”


    “凡事要投其所好,既不把人做的太滿,也不把人做的太薄。”


    郝正思認真的聽著,她知道,顧宜年這是再給她說一些做人的道理。


    “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告訴你這些的用意,我知道做人清高點很好,可是如果你總是太倔強,會使你陷入危險,知道了嗎?”


    郝正思微微低頭,不反駁,也不認同,而是澆著自己的花:


    “我知道,可是做人就是需要有自己的個性特點,如果為了活著,而去隨波逐流,那所有的人不都一樣了嗎?”


    聽到郝正思的話,顧宜年有一瞬間的愣神,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露出一些慈祥的笑,


    “你說的也對。”


    “你媽也說過這樣的話,她說,做人就要活出自己,無論發生什麽,她都不要隨波逐流。”


    “媽媽的性格很好,我相信她一定吉人有天相。”


    郝正思不是安慰,而是發自真心的去訴說。


    不過顧宜年卻不再討論這個問題,擺弄著手裏的花,走拿出別的桶,向另一些花走去。


    “這些是殘茶,用來給花澆水,既能保持土質水分,又能給植物增添氮等養料.”


    “但應視花盆濕度情況,定期地有分寸地澆,而不能隨意的去澆。”


    對於顧宜年細心的教導,郝正思終於感到有些怪異,他是不是說的太詳細了。


    可是郝正思不好說什麽,就看到顧宜年一遍又一遍的給花澆水,仔仔細細的把後花園這些花都澆了個遍。


    那種溫柔,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己最愛的人,郝正思開口:


    “爸……”


    還沒說出來,就被顧宜年打斷。


    “這個是平安樹,是我以前出差的時候,你媽特意為我種的,就是期望我出差的時候,能夠平平安安的,它喜水,一周澆一次水,澆透,多曬太陽,懂了嗎。”


    郝正思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顧宜年。


    “這個是虎皮蘭,它向上生長的樣子,你媽媽特別喜歡,就找了種子自己培養,”


    “你給它澆水的時候一定要多加細心,記得要半個月澆一次水,不要完全澆透,剛澆完水後放在太陽光不強的陽台上涼幾天,否則因太濕根部腐爛,不宜太陽暴曬。”


    顧宜年說的詳細,可是郝正思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顧宜年為什麽要講的這麽仔細,這種感覺,就像是要出遠門的人,再交代後事一樣。


    “爸,你和我說這些,我也記不住,澆不好怎麽辦?您還是自己慢慢澆灌吧。”


    郝正思開口,帶著婉拒的意思,實則是試探,


    可是顧宜年並不回答,自顧自的說:


    “這是金錢樹,也是你媽覺得意義特別好的,”說起來還笑了一笑:


    “寓意有點俗,但是你媽喜歡。”


    顧宜年笑了笑,


    “記得,這花不喜歡水,半個月噴灑少量水,或給底盤倒點水,不能被太陽曬。”


    聽到這裏,郝正思再也忍不住問道:


    “爸,你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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