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
張小馬眉頭緊鎖，一直在思考。
他並沒有想到昨天所看到的衝突原來有這樣的內情。
要是把現在掌握的情況告訴李棠，那麽李棠勢必會麵臨兩難的處境。要麽繼續推動這一次的招商引資活動，無視那些村民，要麽就隻能尊重這些村民的意見，重新審視這次的全部項目。
這讓李棠如何決策？
以那婆娘的性格，要她無視那些村民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與此同時，這次的招商引資又是她的心血，讓她中途放棄，對她而言不僅是個不小的打擊，搞不好還會影響她以後的政治信譽。
怎麽辦？
“那家的特色涼拌雞還真是不錯。”旁邊的高陽忽然開口。
張小馬勃然大怒：“我這擔心我媳婦呢，你居然想著吃？”
高陽摘下墨鏡，拋給張小馬一個媚眼：“你都說了是你媳婦，那我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那不也是你閨蜜嗎？”
“被拐走的閨蜜。”高陽糾正了一下，然後從包裏拿出鏡子，認真的補妝：“以前沒事總和我在一起，現在心思全在你身上，有空了就和你一家三口出去登山，不知什麽時候想起過我。”
張小馬無奈：“她隻有那一天時間，而且是早就答應過耳朵的，這你也爭？”
“不爭。”高陽把臉對著張小馬，抿了抿嘴唇問：“今天沒塗口紅，是不是沒以前好看了？”
張小馬一腦袋黑線：“咱能不能正經點？”
“好吧。”高陽順從的收回了鏡子，然後問張小馬：“你覺得我今天表現怎麽樣？”
張小馬稍微愣了愣，然後撓了撓頭說：“還可以吧，畢竟要是用我自己的辦法，我肯定傻乎乎的四處打聽，搞不好會被當成賊給抓起來，你跟人家套套近乎就能達到目的，很厲害了。”
“這是馳騁商場的基本素質。”高陽笑了笑：“不過我問的是作為你妻子的部分。”
“啊？”
“一直挽著你，像粘人的小姑娘，有什麽事先問你的意見，給足你麵子，很賢惠吧？”
“賢惠？”張小馬一臉驚恐：“你為什麽要關心自己是不是賢惠這件事？”
“想結婚了。”
“貌似你結婚好幾次了。”
“那是生意，不是婚姻。”高陽順了順頭發，動作慢條斯理，居然有那麽一點溫柔的意思：“以前隻想著事業，不惜一切代價的實現自己的價值，幾次婚姻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壯大自己。”
“同時男方也能利用你的人脈得到好處，類似政治婚姻對吧？”張小馬有點無奈：“雖然有點無法認同，但畢竟是你自己的選擇，更別說你們各取所需，沒什麽不好，你也不用怪自己。”
“我可沒怪自己。”高陽歪著頭，笑看著張小馬：“隻是現在不那麽關心生意了。”
“恩？”
“想結婚，傳統意義上的結婚。”
張小馬怪異的看著高陽：“你受什麽刺激了麽？”
“誰讓你們兩口子整天在我麵前秀恩愛呢？”高陽拋給張小馬一個媚眼：“有時候真想把你們兩口子拆散，讓李棠沒辦法再秀恩愛，我又能得到你這樣的小老公，一舉兩得的事情呢。”
張小馬翻了個白眼。
“興許是年紀不小了吧，最近總想著這些事。”高陽說到這裏，眼睛有片刻的失神，然後笑著張小馬說：“隻當是聽聽我的牢騷，再別扭也就這一次，以後是不會再跟你說這些話了。”
張小馬看著高陽一會，有種怪怪的感覺，不由得歎了口氣，對高陽說：“你是李棠的閨蜜，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孩子將來的幹媽，你的事情當然可以跟我說，我也願意聽你的牢騷。”
“還煽情呢？”高陽忽然咬著嘴唇，把手放在了張小馬的大腿上：“當心我把持不住哦。”
張小馬趕緊縮回大腿，一臉驚恐。
“不開玩笑。”高陽收拋了個媚眼給張小馬：“知道你擔心李棠，你說吧。”
張小馬怪異的看著高陽，確認這婆娘不會再發瘋，然後撓了撓頭說：“反正今天的事情你也都聽到了，我現在擔心的是把曹家村的情況告訴李棠，她會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樣處理。”
“有什麽好處理的？”高陽忽然反問，然後接著說出一句讓張小馬莫名其妙的話：“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好事情，之前我都沒有過要在這裏投資的意思，但現在我已經打算參與幾個項目。”
“你要投資？”張小馬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聽漏掉了什麽？”
“恐怕不是你聽漏了，是你沒仔細想。”
“想什麽？”
“想你今天聽到的事情，可能對李棠並不是壞事，反而一件好事呢？”
“好事？”
“我先問你。”高陽看著張小馬，有些好笑的說：“你覺得那些工廠真的會汙染環境？”
張小馬搖了搖頭：“我看過大部分的項目，就算以柳伯伯誌在必得的那個製藥廠而言，也並不會構成汙染的標準，其他幾個項目甚至都有一部分並不在本地設廠，當然也談不上汙染。”
“所以說，曹家村擔心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依據，但為什麽本地官員沒辦法讓說服他們呢？”高陽笑著伸出好看的手指，朝張小馬晃了晃：“因為他們對當地政府根本沒有任何的信任。”
張小馬眨了眨眼。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曹家村的村民正在與當地政府博弈。”高陽說到這裏，笑容燦爛了一些：“而與此同時，你也不要忘記，此刻的度假山莊內，也有一批人正在和當地政府博弈。”
張小馬的腦子裏立即出現了想好好經營項目的柳少卿和趙廣誌，以及與他們所對立的投機商人和當地政府某些官員，不由得似懂非懂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對。”
“可曹家村的人反對的是項目本身啊。”
“不對。”高陽糾正了一下：“準確來說，曹家人反對的是汙染。”
張小馬想了想：“你是說，隻要消除他們對汙染的擔心，他們對項目並沒有意見？”
“但怎麽讓他們消除對汙染的擔心呢？”
“光靠說應該不行，不然當地政府也不會現在還沒辦法平息。”
高陽笑看著張小馬，似乎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不用她在去說。
這讓張小馬仿佛抓到了什麽，忽然瞪大了眼睛：“治理汙染！”
高陽笑了。
“治理汙染是有成本的！”張小馬猛地坐直，然後一臉驚喜的看著高陽：“而這個成本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接受的，也不是任何人都願意接受的，就像個篩子，一下就篩出了投機商人。”
“現在明白我為什麽突然改變態度，決定參與投資了吧？”高陽拋給張小馬一個媚眼。
張小馬徹底明白了。
今天的事情的哪裏是什麽壞事，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張小馬眉頭緊鎖，一直在思考。
他並沒有想到昨天所看到的衝突原來有這樣的內情。
要是把現在掌握的情況告訴李棠，那麽李棠勢必會麵臨兩難的處境。要麽繼續推動這一次的招商引資活動，無視那些村民，要麽就隻能尊重這些村民的意見，重新審視這次的全部項目。
這讓李棠如何決策？
以那婆娘的性格，要她無視那些村民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與此同時，這次的招商引資又是她的心血，讓她中途放棄，對她而言不僅是個不小的打擊，搞不好還會影響她以後的政治信譽。
怎麽辦？
“那家的特色涼拌雞還真是不錯。”旁邊的高陽忽然開口。
張小馬勃然大怒：“我這擔心我媳婦呢，你居然想著吃？”
高陽摘下墨鏡，拋給張小馬一個媚眼：“你都說了是你媳婦，那我又有什麽可擔心的？”
“那不也是你閨蜜嗎？”
“被拐走的閨蜜。”高陽糾正了一下，然後從包裏拿出鏡子，認真的補妝：“以前沒事總和我在一起，現在心思全在你身上，有空了就和你一家三口出去登山，不知什麽時候想起過我。”
張小馬無奈：“她隻有那一天時間，而且是早就答應過耳朵的，這你也爭？”
“不爭。”高陽把臉對著張小馬，抿了抿嘴唇問：“今天沒塗口紅，是不是沒以前好看了？”
張小馬一腦袋黑線：“咱能不能正經點？”
“好吧。”高陽順從的收回了鏡子，然後問張小馬：“你覺得我今天表現怎麽樣？”
張小馬稍微愣了愣，然後撓了撓頭說：“還可以吧，畢竟要是用我自己的辦法，我肯定傻乎乎的四處打聽，搞不好會被當成賊給抓起來，你跟人家套套近乎就能達到目的，很厲害了。”
“這是馳騁商場的基本素質。”高陽笑了笑：“不過我問的是作為你妻子的部分。”
“啊？”
“一直挽著你，像粘人的小姑娘，有什麽事先問你的意見，給足你麵子，很賢惠吧？”
“賢惠？”張小馬一臉驚恐：“你為什麽要關心自己是不是賢惠這件事？”
“想結婚了。”
“貌似你結婚好幾次了。”
“那是生意，不是婚姻。”高陽順了順頭發，動作慢條斯理，居然有那麽一點溫柔的意思：“以前隻想著事業，不惜一切代價的實現自己的價值，幾次婚姻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壯大自己。”
“同時男方也能利用你的人脈得到好處，類似政治婚姻對吧？”張小馬有點無奈：“雖然有點無法認同，但畢竟是你自己的選擇，更別說你們各取所需，沒什麽不好，你也不用怪自己。”
“我可沒怪自己。”高陽歪著頭，笑看著張小馬：“隻是現在不那麽關心生意了。”
“恩？”
“想結婚，傳統意義上的結婚。”
張小馬怪異的看著高陽：“你受什麽刺激了麽？”
“誰讓你們兩口子整天在我麵前秀恩愛呢？”高陽拋給張小馬一個媚眼：“有時候真想把你們兩口子拆散，讓李棠沒辦法再秀恩愛，我又能得到你這樣的小老公，一舉兩得的事情呢。”
張小馬翻了個白眼。
“興許是年紀不小了吧，最近總想著這些事。”高陽說到這裏，眼睛有片刻的失神，然後笑著張小馬說：“隻當是聽聽我的牢騷，再別扭也就這一次，以後是不會再跟你說這些話了。”
張小馬看著高陽一會，有種怪怪的感覺，不由得歎了口氣，對高陽說：“你是李棠的閨蜜，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孩子將來的幹媽，你的事情當然可以跟我說，我也願意聽你的牢騷。”
“還煽情呢？”高陽忽然咬著嘴唇，把手放在了張小馬的大腿上：“當心我把持不住哦。”
張小馬趕緊縮回大腿，一臉驚恐。
“不開玩笑。”高陽收拋了個媚眼給張小馬：“知道你擔心李棠，你說吧。”
張小馬怪異的看著高陽，確認這婆娘不會再發瘋，然後撓了撓頭說：“反正今天的事情你也都聽到了，我現在擔心的是把曹家村的情況告訴李棠，她會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樣處理。”
“有什麽好處理的？”高陽忽然反問，然後接著說出一句讓張小馬莫名其妙的話：“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好事情，之前我都沒有過要在這裏投資的意思，但現在我已經打算參與幾個項目。”
“你要投資？”張小馬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聽漏掉了什麽？”
“恐怕不是你聽漏了，是你沒仔細想。”
“想什麽？”
“想你今天聽到的事情，可能對李棠並不是壞事，反而一件好事呢？”
“好事？”
“我先問你。”高陽看著張小馬，有些好笑的說：“你覺得那些工廠真的會汙染環境？”
張小馬搖了搖頭：“我看過大部分的項目，就算以柳伯伯誌在必得的那個製藥廠而言，也並不會構成汙染的標準，其他幾個項目甚至都有一部分並不在本地設廠，當然也談不上汙染。”
“所以說，曹家村擔心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依據，但為什麽本地官員沒辦法讓說服他們呢？”高陽笑著伸出好看的手指，朝張小馬晃了晃：“因為他們對當地政府根本沒有任何的信任。”
張小馬眨了眨眼。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曹家村的村民正在與當地政府博弈。”高陽說到這裏，笑容燦爛了一些：“而與此同時，你也不要忘記，此刻的度假山莊內，也有一批人正在和當地政府博弈。”
張小馬的腦子裏立即出現了想好好經營項目的柳少卿和趙廣誌，以及與他們所對立的投機商人和當地政府某些官員，不由得似懂非懂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對。”
“可曹家村的人反對的是項目本身啊。”
“不對。”高陽糾正了一下：“準確來說，曹家人反對的是汙染。”
張小馬想了想：“你是說，隻要消除他們對汙染的擔心，他們對項目並沒有意見？”
“但怎麽讓他們消除對汙染的擔心呢？”
“光靠說應該不行，不然當地政府也不會現在還沒辦法平息。”
高陽笑看著張小馬，似乎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不用她在去說。
這讓張小馬仿佛抓到了什麽，忽然瞪大了眼睛：“治理汙染！”
高陽笑了。
“治理汙染是有成本的！”張小馬猛地坐直，然後一臉驚喜的看著高陽：“而這個成本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接受的，也不是任何人都願意接受的，就像個篩子，一下就篩出了投機商人。”
“現在明白我為什麽突然改變態度，決定參與投資了吧？”高陽拋給張小馬一個媚眼。
張小馬徹底明白了。
今天的事情的哪裏是什麽壞事，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