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雖是密宗一脈,但從不下山,除了附近周邊有些小佛寺存在外,再遠便毫無影響力,十家元嬰宗門以及楚秦盟等勢力更是無一禮佛。


    而南林寺則不同,身為超級宗門,境內香火極盛,仙俗寺廟遍布各處,絕大部分為禪宗一脈,是真正的佛國。南林本寺規模宏大,雖比不得齊雲群山的廣闊,但靈地品階、修士數量並不落後。作為和齊雲執法峰類似地位的戒律堂,自然也是獨占一山,不過佛門規矩稍有不同,這裏對生人的進出,比齊雲山的態度要自由寬容多了。


    一日,戒律堂外,有名身著青色儒衫的中年修士,正在靜靜等待著。


    不多時,沉重的木門緩緩推開條縫隙,一道人影從內閃出,中年修士展顏一笑,舉步迎將上前,“顧兄三年禮佛,可曾頓悟?”


    “哈哈,姚兄取笑了……”


    從戒律堂內出來,被稱作顧兄的也是個中年人,長得溫潤儒雅,說話時有種笑看風雲的從容,不過頂著一頭寸許來長,頗為滑稽尷尬的短發,身上白色僧袍也樸素得過分,正是楚秦謀主顧歎,那位儒生自然就是姚青了。


    “我這種人,估計是與佛無緣了,不過話說回來,此地靈地高達四階,我其實還真不想走呢!”顧歎說這話時雙掌合什,帶絲戲謔地衝身後戒律堂大門上方的巍峨牌匾比了一比。


    “那我去跟他們說說,讓你再叨擾三年?最好啊,就在這裏結丹算了!”


    姚青扯住他袖子,作勢要將他再往門裏拉。


    “別別別!”這下顧歎急眼了,“姚兄別害我,三年裏一邊抄經,一邊還要不停聽人念經,整個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開完頑笑,兩人仰天長笑,親熱地勾肩搭背離開。


    一路敘著舊情,相談甚歡時,顧歎突然神色一黯,往南林本寺某座山頭望去。


    “明貞就關在那裏?”姚青太了解他了,出言問道。


    “是啊,她把所有罪都扛下來了,未來一百年,隻有與青燈古佛相伴,如果不能結丹,那就是一輩子……”


    顧歎悵然回答。


    “在外海,其實並不算罪吧?南林寺那個尼姑不懂世事而已。”姚青皺眉質疑道。


    “是的,但是若不如此,她師父的因果便了結不掉,隻有順著那尼姑的意思來了。”


    顧歎再歎口氣,搖搖頭,像是想把這些煩心事甩開。


    “嘿嘿,我發現咱們楚秦門無論男女,都挺有種的,一肩扛,沒二話。”姚青見他頗沮喪,努力把話題往積極的方麵引。


    “哼,明家那幾個小一輩,不也是我楚秦出去的?”顧歎話裏有些怨氣,他作為本地人好心給明家指點,卻被強行甩過來一頂教唆的帽子,莫名其妙地被關在這佛門戒律堂,整整抄了三年的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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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


    姚青語塞,顧歎何等樣人,自然不會讓對方一片好心下不了台階,不著痕跡地問道:“這三年家裏還好吧?”換了個話題。


    “都很好,也是最近才剛剛除下喪服,過回了正常日子。隻是,白山有些動向比較奇怪……”


    姚青話說一半,然後打眼色示意先離開此地,顧歎知機,兩人便祭出飛劍,悶頭趕路,一直等到稷下城,鑽進姚氏學宮這兩人熟悉無比的所在,然後才找了間靜室密談。


    “自從白山化神隕落消息傳出後,這幾年白山有個很奇怪的現象,來自天南地北的幾個佛家超級宗門,每次或是三五人,或是十數人,不絕於途地前往白山山腳下做法事,每次做,還不在一個地方,有意無意地,將白山附近那片地方踩了個遍,你看……”


    姚青說到這,取出一張地圖鋪開,白山周邊被他標注了無數小點,每一個代表這些佛家修士舉辦法事的地方,有好幾種顏色,正好將白山周邊,諸小佛寺地域覆蓋了一遍。


    這就肯定不是巧合,更不是真心的來吊唁這麽簡單了。


    “這些出家人,搞什麽名堂?”顧歎凝神盯著那些小點看了會,然後指著數量最多的一種顏色問道:“這是南林寺的?”


    “嘿嘿,正是!”姚青不屑一笑,“那個叫妙清的尼姑在外海對明家義正言辭,實際上她來白山,說不定一樣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不一定。”


    顧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以個人好惡影響判斷,“妙清這種人,在佛家數量大,性格純真,不一定會參與陰謀,她們……”指著地圖上的小點道:“大多數肯定並不知情,但這幾家佛門的主事者,一定有什麽謀劃,是不好放在明麵的。互有競爭或是互相合作,都有可能。”


    姚青聞言,讚賞地點了點頭,笑道:“三年抄經,倒沒抄迂了你。”


    “說到抄經,其實我感覺對心境的確有幫助,而且……”


    顧歎像是想起了什麽,再次俯下身看向地圖上那些小點,“你知道的,佛家相信轉世輪回,而密宗尤其如此,會不會,他們在找人?”


    “找人?”姚青也認真了起來,“你是說……”


    “化神來世!?”兩人目光相對,同聲叫道。


    ……


    “死亡,真的就是生命的終點麽?”醒獅穀內某處,老獅子仍舊在孜孜不倦地學習著知識。


    “老實說,我無法回答。”霍鸛猶豫了一下,緩緩回道。


    “為什麽?”


    “因為生命的形式太多樣了,若以此界主流的狹義觀點來說,是的,死亡就是生命的終點,但……”


    “此界?”老獅子敏銳地注意到霍鸛言語間透露出來的訊息。


    “混蛋!說漏嘴了!”霍鸛被無數問題弄得昏昏沉沉地,終於不慎,吐露出了一些不欲交待的詞句。也不是他有意保密,而是老獅子會一路打破沙鍋,又能牽扯無數問題。


    “就是此界啊?怎麽了?”幹脆裝傻。


    “你說此界,豈不是還有另一界,外界?”老獅子越來越精明,才不會讓霍鸛輕鬆過關。


    “呃,這說起來太複雜了,而且我也不很清楚。”霍鸛感覺自己精神力過於空虛,導致魂體都有些不穩定了,鼓起勇氣求道:“前輩,我教了您那麽多年,幾乎一刻不停,實在是累到難以支撐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休息?不不。”老獅子回道:“你不能休息,否則就會像另幾個不如你強大的人那樣,被這片精神力世界同化掉。”


    不能休息,豈不是我精神力被榨幹的那一天,也就是我生命的終點?霍鸛心裏一陣發苦,隻好強撐著問道:“另幾個人?是誰?”


    “和你一起進來的,其中幾個。”老獅子倒沒瞞人的意思。


    “噢?就是不知道那害死我家霍虎的齊休在不在內……”


    霍鸛心思稍稍打了個岔,馬上就被老獅子催促著繼續解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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