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曆城中心繁華地段一家超豪華酒店的包廂裏。


    氣氛有一點點僵持,服務人員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替臨月和對麵之人各倒了一杯水以後,輕輕退出房間,走之前沒忘記帶上房門。


    臨月始終沒有開口。耐心,早在她當分手大師的時候就已經給練就的登峰造極。


    “臨月小姐似乎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麽……活潑。”


    對麵的人像是斟酌了好一會,才用了活潑一詞,不過不甚滿意,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傳言之中的外向!”


    “是嗎?傳言不可信。”臨月顯然心思不在傳言上麵,隨口敷衍了一句,她更在意的是今天兩人即將討論的話題。“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我姓顧!”對麵的人緩緩舉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放下杯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


    “顧市長,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臨月不想耽誤太多時間聽他寒暄客套,向浩若是知道她又背著他和陌生男人見麵,恐怕今夜又得是一個不眠之夜。她得先在向浩回家之前趕到家。


    “你知道我是市長?”


    顧景誠挑了挑眉,眼中驚詫一閃而過。


    “嗯!知道!”對於這個問題,臨月沒必要掩飾。“是向浩告訴我的!就在您那天認錯我之後。”


    從上了奔馳車的那一刻開始,臨月就已經認出了麵前這個人的身份,正是那天在宴會上錯認她的那個中年男人。


    臨月對他有一種沒來由的熟悉,後來得知他是市長之後,這種熟悉化成了可解釋的現象。


    可如今再次見麵,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感覺,那是一種分明認識的熟悉感。


    可她確定,她不認識她。


    每次一見到他,臨月的心裏都會有太多情緒,這種情緒傳到臉上,就成了探究。顧景誠巴不得臨月去探究他,這樣他就有了更好的理由去接觸她。


    正好,他也有很多疑惑需要臨月解答呢!


    “哦!他啊,我知道,向家的皇太子。他知道我是不例外了。”


    顧景誠恍然大悟,扶了扶手腕上的手表,笑得非常官方。


    名牌西裝,純金手表,高檔酒店。看來他並不畏懼社會的輿論。


    臨月盯著他的金表不眨眼,卻並不是豔羨。顧景誠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將衣袖掀開,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表給臨月看。


    “好看嗎?”


    臨月沒有說話,不動聲色移開了視線。


    好在顧景誠也不計較,自顧自說了起來。“哦,這塊表說起來,還是我的女兒送給我的呢。也是我這一生都視之如命的東西。你不知道吧?我之前是有一個女兒的,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姑娘,和你有點像,我是說氣質。可是後來……”


    顧景誠歎了一口氣,可是後來什麽,他沒有說下去。


    臨月對這種父女情深的戲碼向來不感興趣。她無父無母,隻有一個爺爺,還時常犯病不記得她,所以她不懂這種親情對一個父親的重要性,是一種不計回報的舍予。


    別人的故事她不愛聽,聽多了別人的故事,人會變得薄情。


    “還有呢?”


    臨月抿了一口茶水,冷冷問道。但凡懂一點人情事故的人都能聽出她話裏的言不由衷,顯然是不想再繼續聽下去的意思。


    她不相信顧景誠找她隻是為了說說關於他女兒的事情,他女兒是誰,臨月一點興趣都沒。


    “算了,說這些你不一定愛聽,還是說說別的吧!”


    身為一名市長,顧景誠察言觀色的能力無需質疑。他也能感覺到自己今天似乎說得有些多了,隻好尷尬地笑了笑,試圖換一個話題,反問道。“對了,臨月小姐的家裏是做什麽的?”


    “顧市長,這些問題您估計比我還清楚,就別再假惺惺地再問了。您不妨告訴我一下,您是不是認識向浩?”


    臨月開始看顧景誠有些不順眼了,他繞來繞去,不過就是等著自己這句話罷了!


    “嗬,真是聰明的孩子。”顧景誠顯然沒料到臨月竟然會看穿他的意圖,一時之間覺得十分有意思。


    臨月扯出一抹微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奉承。


    “哎!”


    顧景誠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對臨月這種對陌生人特別冷淡不說話的態度有些無可奈何。隻得自己找話題繼續說道:“是,我是認識向家那個小子。”


    “你們是什麽關係?”臨月終於聽到自己想聽到了,平靜的臉上開始有一絲動容。


    顧景誠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大咧咧將身體向後一靠,手指扣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朝著他麵前的空茶杯頷首,意思不言而喻。


    臨月會意,平靜起身端起了茶壺,給他添滿。


    “現在可以說了吧!”替長輩斟茶,是一名晚輩的禮貌與教養。臨月對這種事沒什麽可拒絕的。


    “可以!”顧景誠捉弄她的心已經得到滿足,剩下的,就是真正要說的事情了。“準確來說,我和他沒有關係,和他有關係的是我的女兒,她叫顧月!”


    顧月!


    什麽!他竟然是顧月的父親?


    臨月沒忍住,一個激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景誠,久久說不出來話。


    他竟然是顧月的父親嗎?


    “怎麽?很驚訝嗎?”顧景誠說得隨意,對臨月的反應顯然在預料之中。


    驚訝!怎麽不驚訝?


    顧月,顧月,這麽長的時間以來,臨月對顧月這個名字已經非常熟悉,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就是因為這個顧月,她才和向浩始終心走不到一起,就是因為這個顧月,她才一直在向浩麵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是因為這個顧月,她才受盡所有人的嘲笑。


    都是因為顧月。


    “您說……您,是她的父親?”臨月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我想,我的表達沒有問題。”


    顧景誠十分好脾氣地樣子,看著臨月溫和地問道:“你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還是你要就這樣站著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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