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尋冷冷的說:“林墨言,這和葉棠沒有關係。你有權選擇你要喜歡誰,我也有權選擇我的感情歸向。勉強的事情,總歸是沒有意思的!”


    林墨言沒說話,一陣沉默後,顧一尋聽見似乎有杯子墜地的清脆響聲。然後,電話就掛了。她歎了一口氣,默默的收起了手機。她和他之間,隻能如此。


    經曆了那場巨大的家庭變故後,顧一尋變得更加的沉默。雖然她的母親已經入土為安,然而,顧一尋從潛意識裏始終無法原諒母親的出軌。她一直覺得,夫妻既不能同心,又何必苦守名份。既要守著名份,就該守住作為一個妻子最起碼的道德底線。否則,又何需有婚姻這樣的形式存在,更不應該有她的存在。現在母親走了,留下父親到了這樣的晚年還要獨自麵對不堪的回憶。每每憶及此般,她總是痛恨交加。


    漸漸的,天就涼下來了。顧一尋想起石遠南,他離開她足足有四個月了。這漫長的120天,2880個小時,許多時候顧一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甚至她還懷疑石遠南是不是被老鬼給賣了,這樣的憂慮隻有在看到林墨言贈送的那個u盤時才能勉強壓下。


    紫凝有時候也會問她,為什麽沒有經常和在國外的男朋友聯係?顧一尋笑笑,隻說他事務繁多。紫凝若有所思的笑,然後就說看不出來你對愛情還是有信仰的。聊到這種地步的時候,顧一尋一般就不說話了。逼急了她就半真半假的反問紫凝,問她和老肖之間難道沒有愛情麽?


    紫凝大多時候也是打著哈哈蒙混過關,個人情感問題,顧一尋也不可能和她深究。隻有一次,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阿尋,我演繹過無數愛情故事。到現在,對我來說,活著並且優質的生活才是重點。愛情這件事在現實麵前,沒什麽太大的意義。有那麽一個人,看得還順眼,足夠愛我這就是上天的優待了!”見顧一尋一臉傷感的樣子,她又笑著說:“你知道嗎?每接一場戲,我就要投入一次愛情。愛呀愛的,我都傷不起了。回歸生活了,還是別那麽矯情的好。”


    顧一尋也笑,是吧,這就是俗世生活,每一個人的側重點都不一樣。


    葉棠在a市的生活顯得風平浪靜,顧一尋不問,她也不說。偶爾電話裏聊起來,都是創作小說和紫凝拍戲的一些趣事,仿佛林墨言根本就是個不存在的人。


    有一次,顧一尋問她關於蘇端木。


    葉棠輕笑,她說:“幫他找了個女朋友,最近不怎麽煩我了!”


    顧一尋驚倒,半天才問:“我的天啊,葉子,你到底是個什麽人?蘇端木對你的癡心可是多年如一日,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她汲著拖鞋來回踢踏的走動,“他就是生活圈子窄了一點,才會在我身上浪費那麽長的時間。你說一個人天天夜店天天應酬,能遇到的大多都是拜金女,所以我才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然後呢,我就稍稍的領著他去爬了幾趟山,和我在a市的幾個年輕女讀者多交流了幾回,事情就這麽簡單!”


    顧一尋仍舊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喃喃的說:“那他對你的癡心是假的麽?”


    葉棠大笑起來,笑聲停了她才說:“別傻了,我的妹妹。你是不是到現在還覺得,一生隻動一次情,一輩子隻愛一個人才是正確的,才顯得完美。哎,阿尋,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一輩子那麽漫長,你對著一張你甚至都數清了睫毛有多少根人一輩子保持心動,這是完全不科學的。蘇端木的癡心不過緣於他一直沒得到我的愛,那是一種愛上自己想像的假象。所以,等到他發現另一個人才擁有打開他心靈大門的鑰匙時,他自然就迎接真正屬於他的愛情去了。”


    “那,那如果都象你說的,這個世界不是要亂套。人人都可以因為不愛了而重新選擇。”顧一尋聽著葉棠繞了一段,有點頭暈了。


    “所以,才有責任這回事啊。得得得,我們打住,再聊改哲學範圍了。對了,阿尋,y城的房子我想退了,你說呢?”葉棠詢問她。


    “傻瓜,錢是你付的問我幹嘛?你是不是準備長住a市了?”顧一尋問。


    “再說吧,那你沒意見我就退了哈,抽空我回去一趟!”葉棠說。


    在橫店呆了大約兩個來月,紫凝的戲份拍得正如火如荼,她的經紀人何姐說抽空來劇組看她。掛了電話後,顧一尋琢磨著這何姐真是神龍不見尾的。她做助理以來,何姐還是第一次來看紫凝。平常有什麽安排,都是一個電話就了事。


    紫凝聽了消息後,撇撇嘴說:“肯定又沒憋什麽好事!”


    顧一尋不解的看她,“阿凝,她總是你經紀人,你可是指著她開工呢。”


    紫凝伸了伸腰,翻著白眼說:“那是,隻是無利不起早,可明白?”


    何姐來的那天晚上,紫凝剛好沒有拍戲,和顧一尋呆在酒店打遊戲比誰通關快。敲門聲持續了一會,率先敗下陣的紫凝隻能起身去開了門,一身名牌的何姐熱情的擁抱了紫凝,連聲說:“辛苦了辛苦了!”


    紫凝懶懶的往回走,邊走邊說:“姐姐,你才辛苦呢,天天應酬東奔西走,為了讓我們這些演員多接些戲日夜操勞。”


    何姐訕笑著說:“應該的應該的。那,收拾一下,我請你吃飯去!”


    紫凝回頭,似笑非笑,“把我的助理丟酒店?”


    何姐隻好說:“當然一起去啦,瞧你這個鬼靈精,我旗下這些演員,數你最機靈了!”


    紫凝打了個哈欠,“姐姐,還有誰啊?”


    何姐有些不自然的說:“沒有了!”


    紫凝挑眉,“真的?那就在酒店二樓餐廳吃好了,不用破費!”


    何姐這才鬆了口,“還兩個朋友,小顧啊,給阿凝拿件大衣,出門了!”


    吃飯的地方在橫店來說,算是比較高規格了。何姐領著她們到的時候,她說的兩個朋友還沒有到。三個人喝著清茶,何姐和紫凝聊著她接下來可能要接的戲,顧一尋隻是默默的聽著。


    “讓你們久等了啦!”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緊接著,兩個男人便出現在了門口。顧一尋下意識的抬頭去看,一身皮衣的石遠南跟在一個中年陌生男人身後款款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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