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明媚而燦爛,湛藍的天空中漂浮著朵朵白雲,不含一點雜質,美的令人炫目。


    碧海仿佛與藍天相接,金色的陽光照射在海麵上,海麵的波紋一圈一圈閃著銀鱗色的光芒。


    這大好的天氣,不去沙灘上走走,簡直對不起這無邊的景致。


    包小白讓人找來輪椅,金孝賢將金老先生抱上輪椅坐好,兩人推著金老先生去了海灘。


    金老先生自癱瘓以來也是好久不曾離開過別墅了,一聽包小白說出去走走,忙不迭的點頭,一個勁兒地說著“好,好”,眼中的神采也是格外興奮。


    陽光射在沙灘上,投射出三條參差不齊的剪影,包小白仰著麵,感受著海風的撫摸,臉上的神情愜意而滿足。


    金孝賢推著金老先生跟在包小白身旁,眼睛看著前方玩沙子的孩童,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小白,將天祈帶來別墅住吧,這樣你們母子也能經常見麵。”


    包小白側頭,臉上出現一抹欣喜的表情,聲音因為激動而不由提高了幾分,“shine,你是說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將天祈帶來別墅居住?”


    “當然,別人都說老人和小孩是最合得來的,或許天祈的童真和歡樂對老頭子的病情恢複也會有幫助。”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金孝賢和金老先生感情好了許多,金老先生更是拿包小白當女兒般看待,聽到金孝賢的話,金老先生便也艱難地開口附和道:“對……對……對啊,小,小,小白,讓……讓天祈……過……過來別墅,我……喜歡……小孩。”


    包小白心裏一熱,頓時眉開眼笑道:“那好,我馬上叫筱影將天祈抱過來。”


    天祈如今已經半歲了,長得肉嘟嘟的很可愛,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像黑濯石,五官已經依稀有了閔東辰的影子,每天喜歡在地上爬來爬去,是個好動的孩子。


    包小白因為照顧金老先生的關係,並不是天天回家,偶爾回去看天祈一次,守著他便舍不得離開半步,她覺得作為一個母親自己不是很合格,心裏對天祈很是愧疚,每次離開也是戀戀不舍之極。


    現今金老先生的病情有了起色,既然他們同意讓天祈過來住,包小白忙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筱影的電話,想到以後可以經常看到天祈了,包小白心裏竟有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


    金老先生和金孝賢受包小白那熱情洋溢的母性光輝感染,嘴角也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筱影他們租住的別墅離金老先生的住處隻有半個小時車程,待包小白他們散完步回到別墅,筱影就抱著天祈,帶著天祈的兩名保姆到了門口。


    包小白看到天祈,忙飛奔了過去,一把從筱影懷中接過天祈,在他柔嫩的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大口。天祈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天真無知地看著包小白,胖乎乎的小手握著小拳頭,搭在包小白肩膀上,沒有牙齒的小嘴裂開,笑嗬嗬的,可愛極了。


    “抱……抱……”金老先生看到天祈也很興奮,像個孩子似的,衝被包小白抱在懷裏的天祈招手,眼神之中有一絲遲鈍的期待。


    包小白見此,小心翼翼地將天祈抱給金老先生,金老先生立刻眉開眼笑,看得出他對天祈很喜歡。連金孝賢都忍不住捏了捏天祈臉蛋兒,若有所思道:“好像有個孩子也不錯。”


    金老先生哀怨地看了金孝賢一眼,然後歎了口氣,心裏似乎在埋怨金孝賢一直不給他抱孫子的機會。


    金孝賢一點也不把金老先生的哀怨放在心上,還故意取笑道:“老頭子最近的恢複真是越來越好,連表情都生動了不少,居然還會哀怨,真是稀奇。”


    金老先生怒瞪他一眼,氣道:“我……我是……癱瘓……瘓了,我又……又……不傻。”


    “老頭子現在的樣子可比以前可愛多了。”金孝賢不怕死地捏了捏金老先生那緊巴巴帶著褶皺的臉皮,存心戲弄老頭子。


    金老先生揮手就要向金孝賢打過去,卻打了個空。“你……個……個……沒……沒……良心的。”


    包小白好笑地看著這兩父子,心裏也很高興。


    金老先生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說話不利索,表情有時候靈活,有時候又會很僵硬,身體有時還會不自覺地抖動。閔東辰那邊還沒有動靜,如果那邊董事會換屆選舉開始,金老先生還沒恢複的很好,就現在這個樣子,在狀態好的情況下,也能夠幫到閔東辰了,畢竟他隻需要出席一下董事會,同意支持閔東辰便可以了。


    不過,她既然承諾過金老先生要盡量照顧他恢複,她不會食言。而且金老先生即使現在能夠出席董事會,但以他曾經的輝煌和驕傲,他心裏也會有所排斥,因為他說話還不利索,他絕對不願意聽到別人的嘲笑和背後的議論。


    別墅內有了天祈,歡笑聲確實多了不少,金老先生更是眼睛一直追隨著天祈,嘴角一直沒合攏過。看著天祈在地上爬著摔跟頭的模樣,金老先生笑得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在這種純真的歡樂中,時間更顯過得飛快。


    轉眼間,夕陽已經落下,夜幕很快降臨。


    一輪月牙高掛於天空,把銀光灑向海麵,碧波銀鱗,仿佛美人魚的鱗片,閃爍著美麗的光澤。


    別墅在夜幕的籠罩下,格外靜謐,一顆顆球形的玻璃燈,在夜空下散發著美麗的白色光暈。


    金老先生和天祈今天都玩累了,都早早睡下了。


    包小白穿著一襲淺紫色錦緞及腳踝的睡裙長袍,靠著二樓的圍欄,吹著海風,聆聽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潮聲,眼睛看著遠方。遠遠看去,就像一副美麗的圖畫。


    金孝賢站在包小白斜側麵的陽台上,正深深地凝望著她,眼裏有著驚豔,一時竟失了神。


    “少爺,您的酒。”仆人的一句話喚回了金孝賢的思緒,金孝賢從仆人手中接過紅酒,取過兩隻高腳杯倒了兩小杯,便往包小白房間走去。


    包小白聽到腳步聲回頭,見是金孝賢,對他微微一笑,從他手中接過紅酒,淺嚐了一口。“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金孝賢不答反問,走到包小白身旁,搖了搖高腳杯,也喝下一口。


    包小白笑而不答。


    “餘微安明日和馮均航訂婚,寄了請柬過來。”


    “嗯,我聽東辰說了,你明天去嗎?”包小白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金孝賢作為金石企業唯一的繼承人,金老先生手中又握有閔氏百分之五的股份,餘微安邀請他是必然的。


    以包小白對餘微安的了解,閔東辰拒絕了她,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報複,也定會盡一切力量讓閔東辰當不成這董事長,畢竟她是個一直把自己看得很重要的人。隻是她以為除了他們餘家,閔東辰就毫無辦法了嗎?包小白想到這兒,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當然要去,為了你男人也得去啊!看我多高尚,竟做這種成全別人委屈自己的事。”


    金孝賢別有深意地看著包小白,包小白也很有誠意地回望過去,說了聲“謝謝!”


    包小白這聲謝是真心的,她知道金孝賢去了,餘微安一定會想辦法拉攏,即使不拉攏,也希望從他口中探探金老先生目前的情況。


    金老先生還沒死,金孝賢在董事會也沒有發言權。畢竟金老先生中風太突然,還沒將名下的閔氏股份轉讓給金孝賢,也沒有什麽授權委任書,所以餘微安也隻能從金孝賢口中探聽一下金老先生的情況而已。


    而以金孝賢的聰明,包小白一點都不擔心,她相信金孝賢一定能將金老先生目前的情況隱瞞的很好,餘微安從他口中根本探不出有價值的東西。


    “你我之間何必說謝,老頭子都快認你當幹女兒了,到時候你可成了我妹妹,雖然對於這個稱呼我並不喜歡,但看在你已經是婦女的份兒上,我也勉強接受了。”金孝賢看著夜色,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一副既勉強又吃味的樣子。


    包小白皺了皺眉,看著金孝賢的側臉,神色不悅道:“金孝賢,你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是個婦女,除了閔東辰,就沒其他男人看得上了是吧?”


    “我說的是事實,一個婦女還帶著個拖油瓶,除了孩子他爹,誰敢要?別怪我這個當哥的沒提醒你,你為閔東辰做這麽多,早點要個名分才好,不然生了孩子的女人再年輕漂亮也不吃香了。” 金孝賢像看傻瓜似的看著包小白,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包小白挑眼看著金孝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地輕笑,微微仰著頭,語氣堅定而自信地說道:“我家辰辰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而且為他所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真是個樂觀的傻女人。”金孝賢無奈地搖搖頭,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傻母親,也是那麽執著的愛著一個人,而最後那個男人還是背叛了她,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金孝賢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沉痛之色,看著金老先生房間的方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情。


    包小白見狀,心裏大概明白了金孝賢為什麽跟她說這些,因為他自己的母親經曆過背叛,還因此自殺,所以他不希望自己也成為又一個傻女人。


    包小白不是個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人,但心裏還是很感動金孝賢對她的關心,便握了握他的手,認真道:“我心甘情願這麽做,是因為我認為那個人值得,我不是傻子,心裏有杆秤,自會去衡量,別說閔東辰,就算是我的朋友,比如筱影,或者你,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同樣願意這麽做。”


    金孝賢聽包小白這麽說,有些動容地看著她,目光久久不願移開。手中柔軟的觸感,讓他好想緊緊握住,隻是想到包小白的身份,努力克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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