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還是單膝跪在那裏,還是舉著那束玫瑰花,花香四溢,薰人欲醉。


    如果麵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對她做過曾經的那些,或者,她真的會心動的。


    “少柏,我想去看星星。”去數天上的星星,多美呀。


    她想洛北南,她想成諾凡,眼睛裏的相少柏仿佛也變成了洛北南或者是成諾凡,是誰都好,就是不要是相少柏。


    “好。”玫瑰花放在她的懷裏,抱著她就走,海上的夜,就是那麽的美,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她覺得若是沒有被一個人恨的感覺也挺好的,從此,就解脫了嗎?


    “菲兒……”擁著她坐在甲板上,他的吻又落了下來,讓她怎麽也躲不過,先時還是輕輕的,可是很快的就如豆子飛落下來一樣,灑在她的臉上脖頸上,讓她粗喘著,他又一次如狼一般的吃幹了她。


    當喘息聲止,兩個人一起躺在甲板上,聽著海浪聲,周遭是那般的靜,靜的,讓心也如止水一般的不起波瀾,什麽也不想,隻想這樣一輩子,多安靜呀,安靜真好。


    他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有些不耐煩的接起,“猛子,什麽事?”


    “相少,明天晚上這片海域會有十級以上的大風,你看,我們明天一早要不要……”


    “好,明天一早就起航。”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木菲兒卻聽得清楚,終於是要回去了,心底裏一片的雀躍,她想爸爸了。


    相少柏放下了手機,“放心,蔣護士在照顧你爸爸,你不用擔心她的。”


    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她才想到爸爸,他就說起了爸爸。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她不那麽的擔心了。


    明天就要回去了,終於可以回去了,“相少柏,真不習慣你現在這樣對我。”


    先是有五秒鍾的靜,然後,他淡淡說道:“習慣就好了。”


    誰也不想回去房間,明早就要回去了,她卻突然間的眷戀上了這海上的寧靜,先是數著星星,可是數著數著,她就睡著了。


    睡著睡著,臉上突的一痛,惹她下意識的醒了過來。


    黑漆漆的甲板上,隻有不遠處的船艙透過來的光線,讓還沒有適應這黑暗的她一點也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


    臉上,突的一涼。


    那象是什麽液體粘稠的滴落在她的臉上,伸手一抹,視線也漸漸清晰了,“啊……”她驚叫,是血,真的是一滴血滴在了她的臉上。


    腰上突的多了一隻手,“菲兒,怎麽了?”相少柏環上她的腰,輕輕的摟過她,“別怕,我在。”


    溫柔的男聲真的很好聽,一點也不象是從前的那個相少柏,他在安撫她,安撫她慌亂的一顆心。


    再望向四周,真的什麽也沒有。


    也許,是她做夢了吧。


    可是臉上的那滴血又真的說不清楚。


    “菲兒,到底怎麽了?”


    她搖搖頭,“沒事,流鼻血了。”是這樣的吧,她看不到自己的鼻子,也許真的是鼻血也說不定,那就沒必要大驚小怪了。


    “去用水拍拍額頭,就好了。”抱起她就走,真的沒想要在甲板上睡的,誰知,要過了她,他也一並的睡著了,也許是這兩天真的是要她要的多了吧。


    可是,也才睡了一會兒而已,他不是又是生龍火虎的嗎,走回房間,洗手間裏對著鏡子,除了那滴血,她的鼻子上真的沒有出過血,她迷糊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連相少柏也迷糊了,“菲兒,你鼻子沒出血。”


    “沒事,也許是碰到哪流了一滴血,現在好了,不流了,我要睡覺。”打了一個哈欠,她推開洗手間的門就躺到了床上,不管是不是返航,在遊艇沒有回到t市之前,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她現在,是真的困也真的累了。


    倒下就睡,迷迷糊糊的似乎又是被相少柏擁入了懷中,她推了推,根本就推不開他,歎息了一聲,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著了的夢裏,她夢到相少柏又向她求婚了,可是,她沒答應。


    不管他是不是跪地求她,不管他送了多少束玫瑰花她都不答應,心底裏的結沒解開呀,她是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嘈雜聲驚醒了她,睜開眼睛,隻覺身下的床也在晃動著,房門大開著,海風汩汩的吹進來,海的氣息太濃太重了,她想起昨晚猛子說的,十級以上的大風提前來了嗎?


    下了地,踉踉蹌蹌的出去,好不容易走到駕駛室那裏,手扶著推開的門還沒站穩,就聽見相少柏道:“回去,把房門關好,誰讓你過來的。”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她睡得很香,他也是關上了房門的,那個房間的密封很好,再怎麽嘈雜的風聲也不會吵到她的吧,他有些迷糊,怎麽就吵醒了她呢。


    “不,我想在這裏。”心底,突的有些慌,醒來時四周的風雨聲震得她的心亂亂的,仿佛她所走的路是一條不歸路一樣,再也回不到如初的坦途了。


    “回去。”相少柏吼著,手握著船舵,這個時候,誰慌他也不能慌,都怪他,該回去的時候不想回去,現在,大風來了,他雖然經曆過這些,也並不害怕,可是,木菲兒是明顯沒有遇見過這些的。


    遊艇再往t市的方向駛去,速度很快,可是,迎著的,是海上的狂風暴雨,明明昨天海上還是這麽的平靜,可是現在,什麽都變了。


    驚濤駭浪,讓木菲兒望而卻步。


    “回去。”相少柏又一聲吼,然後轉身朝她走來,強扯著她走回房間,拿了毛巾扔給她,“擦擦頭發,天黑就會到了,放心,不會有什麽事的,我見過比這還大的風,十五級十六級都經曆過。”


    他的話讓她的心安了些,輕輕的坐下,“好,我在這裏等你。”每天都睡得很晚,然後更晚起來,其實她醒了的時候已經過午了,現在距離天黑也就是四五個小時的時間,真的很快的。


    隻要四五個小時,她就能解脫了,就可以回t市去看爸爸去t大上學了。


    真的好想呀。


    算算時間,還可以趕得上這學期的考試,真好,她一定要一個文憑,不管相少柏現在對她是不是改變了態度,是不是真的好了,她都想要做她自己,萬事都要靠自己的力量,爸爸和媽媽出事的時候,她就發誓以後要做一個獨立而堅強的不依靠任何人的人。


    她想,她一定可以做到。


    這遊艇上的東西,什麽都不屬於她。


    桌子上的花瓶在隨著遊艇的顛簸而晃動著,眼看著那一束玫瑰花就要落了下來,她伸手一接,花瓶裏的水灑了一點出來,可是花,還是嬌豔著,昨晚,相少柏就是捧著這束花來向她求婚的。


    他是真的變了。


    嗅著花,想著他的變化,她覺得自己真的不好,他似乎是在改變她了。


    爸爸說要她嫁給他,她這樣的身子還有她是他未婚妻的身份,在t市,除了相少柏也沒有什麽人再敢娶她了。


    那時候,她完全是被迫的答應要做他的未婚妻的,可是現在,他的求婚似乎並沒有帶著逼迫的味道。


    他拿著玫瑰花求婚,他沒有說他愛她,可是,求婚的表情卻一點也不似從前那般的帶著玩弄的意味,似乎,真的很真誠一樣。


    總想問他是為什麽?


    可是問來問去,他始終也不曾給她一個完整的答案。


    搖搖頭,手捧著玫瑰花,她躺回在床上,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她隻要乖乖的留在這房間裏等著到天黑,那時,他們就抵達t市了。


    海風還是那麽的大,不過,都被緊關的門擋在了外麵,除了房間的晃動以外,她一點也不感覺不到遊艇外的暴風驟雨了,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吧。


    這些,總會過去的。


    猛子在,相少柏也在,他們兩個男人一定不會讓這遊艇出什麽事的。


    可是,雖然這樣想,她的心也依然會狂亂的跳著,爸爸還病著,她是真的不想死,可是外麵那麽大的風,真的讓人很擔心的。


    棚頂的燈在晃,她閉上眼睛開始數羊,卻不是為了再睡,而是為了消遣無聊慌張的時間。


    數了一遍又一遍,從一到一百,再到一千,然後,再從頭開始,周而複始,一次又一次。


    “菲兒,快到了,你快來看。”門開了,海風依然襲來,相少柏隨著遊艇在晃動著,可是,他的臉上卻都是興奮,他朝她走來,牽著她的手走向船艙外,一把傘撐在她的頭頂,一件雨衣披在她的身上,站在甲板上,風和雨水撲麵而來,她卻不害怕,果然,她看到了遠處的萬家燈火,天才黑了不久,t市的夜才開始而已。


    真的就要到家了,她甚至看到了不遠處的高樓大廈,相少柏並沒有騙她。


    心在歡呼著,繃緊了一整天的心弦也終於放下了些,就要回家了。


    醒來時以為自己會死在海上,可現在她知道她不會了。


    相少柏的手緊握著她的,“菲兒,你瞧,那邊真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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