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千晴是誰?”曾經的熟悉的房東的聲音,可是,她居然不記得她是誰了。


    “哦,我是唯一的……唯一的……”她不知道要怎麽說下去了。


    電話中的女聲立刻響亮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婁小姐,嗬嗬,怎麽想起打我的電話了?”


    五年了,她忘記自己也很正常吧,於是,千晴輕輕道:“為什麽牆上你的電話被抹掉了?還有,為什麽這小樓裏這麽靜,好象都沒人住似的?”


    “婁小姐,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千晴有些懵,“什麽?”


    “那幢小樓早就被你先生給買了呀?你真的不知道嗎?”


    千晴呆住了,不知道她的手機中又響了多久房東阿姨的聲音,可她,已經聽不清楚了。


    直到,房東阿姨掛斷了,她才恍然驚醒了,可,電話裏真的沒有半點聲音了。


    沙逸軒,為什麽要買下這幢小樓?


    而且還空著,她不懂,真的不懂。


    一步步的重新上了樓,這一次,手沒有之前那般抖的那麽厲害了,鑰匙插進了鎖匙孔,輕輕一旋,門就開了。


    千晴推門而入。


    幹幹淨淨的房間,一如從前,沒有半點的改變。


    沙逸軒為她,到底做了什麽?


    她迷糊了,迷糊的站在那空空蕩蕩的房間裏,眼前閃過的一忽是唯一,一忽是沙逸軒,越來越亂。


    靜靜的站著,什麽也不想做,那便,什麽也不要去做。


    還是有種前世今生的感覺。


    那些所有,離她已經是那麽的遙遠事情了,遙遠的仿佛隻是一個過往的故事。


    她的唯一,真的走了,徹底的走了。


    手機響了,響在夜色昏暗的房間裏,她這才發現,如果不是小樓周遭有光線照射進來,她現在什麽也看不見了。


    恍惚的接起,“喂,你好!”


    “千晴,要上班了,你怎麽還沒到?你不來了嗎?”


    尹少辰的聲音帶著質問,也帶著懷疑,更帶著好奇劈頭問過來,千晴看看時間,天呀,她真的忘記晚上要上夜班的事了,“少辰,我在外麵,我現在馬上就去上班,你幫我請半個小時的假,我馬上就趕到,馬上呀。”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趕到,最好不要遲到,那才好。


    因為,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呀。


    飛也似的衝到樓下,還沒出樓口,她就急了,因為,她知道花巷裏很少有的士車的,摩的比較多,可那要轉車,那很麻煩,要浪費一些時間。


    可,千晴才奔出樓門口,眼前的龐然大物就讓她怔然了,沙逸軒的軍牌車居然去而複返,看見她出來,沙逸軒搖下了車窗,聲音淡淡的,“上車吧,我送你去上班。”


    原來,他都知道。


    乖乖的就上了車,她現在就象是一個遊魂一樣不會思考了。


    一切,都是那麽的亂,亂的讓她根本理不清。


    沙逸軒啟動了車子,那樣玩命的速度,他不怕,坐車的她居然也不怕。


    他闖紅燈,一直一直的闖,仿佛那馬路就是他家的一樣,隨他怎麽開。


    本以為會遲到,可當她跳下沙逸軒的車低頭掃向手機時才發現,離八點還差五分鍾,足夠她換上製服準備好上班了。


    來不及理會沙逸軒了,千晴衝進了大堂,尹少辰正等在那裏,看見她出現了,一張臉上的緊張也隨之散去,“千晴,你來了,快,跟我來。”


    尹少辰帶著她去換衣間,再把嶄新的製服遞給她,他就象是她的保姆一樣,把什麽都替她安排好了。


    “喂,你出去吧,不然,我真的來不及了。”


    她這一說,尹少辰這才出去任由她開始換製服。


    那一晚,是千晴最近一陣子最為忙碌的一晚,什麽都是新鮮的,在迪沃斯上班果然與在自己的凱旋風上班不一樣,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在凱旋風她是老板是經理,可在迪沃斯,她隻是一個小小的服務員。


    “千晴,大堂經理請你去一下x`x樓層x`x號房去換一下床單,說是客人要求的。”


    “好的,我馬上就去。”千晴口裏念著剛剛電話裏那個服務員報給她的樓層,驀的,她心裏一跳,怎麽這樓層跟她所住的房間是同一個樓層呢?


    不對,好象是緊挨著她的房間的,就是她回來t市住進來的第一晚時她為沙逸軒訂的那個房間。


    什麽客人居然指名要她服務?


    千晴的心底開始敲鼓了。


    該不會是沙逸軒吧。


    步出電梯,走到那個房間前,拿出鑰匙打開,房間裏一室的整潔,那床上的床單分明就是新換過的,千晴轉身就要走出去,卻不想,她還沒邁步,房間裏就傳出了沙逸軒的磁xing的聲音,“小姐,我要求換床單,請幫我換了。”


    沙逸軒真的很欠扁,他分明就是來折騰她的。


    可,她絕對不能跟他鬥氣。


    將幹淨的床單放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再拿起原來床單上的被子和枕頭,千晴開始認認真真的換起床單了。


    她換,他則站在一旁臭屁的看著,就如君王般的俯視著正忙碌的她。


    換好了,她直起了身板,“先生,換好了,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嗎?”


    她不過是例行公式的一問,卻不想,沙逸軒居然道:“有。”


    習慣xing的抿了抿唇,客人是上帝,她現在就把他當成是上帝好了,“先生請說。”


    “我想叫一份晚餐,西式的牛排兩份,兩份都七分熟,另外,再來兩份沙拉,多加點洋蔥。”


    “好的。”她點頭,然後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卻不想,沙逸軒又叫她了。


    真想發火,真想對他吼上一嗓子,可,她現在是迪沃斯的服務員,她隻能忍了。


    背對著他站在原地,“先生請說。”


    磁xing的聲音欠扁的又次悠然響起,“再來兩瓶紅酒,我要八五年的。”


    八五年的,好象冷慕洵也喜歡那一年的酒。


    “好,有我便拿來,沒有我會找與八五年最近的酒拿過來,可以嗎?”


    “ok,隨你,不過,請快點。”


    “好的。”


    千晴步出了房間,身後響起了沙逸軒愉悅的口哨聲,他似乎心情特別的好,可她走在走廊的地毯上卻開始不由自主的想七想八了,什麽都要兩份,他幹嗎?請誰一起來酒店吃牛排嗎?


    切,在z國的地盤吃外國的食物,他簡直有病。


    又或者,他是要快吧,也許,他餓了。


    想到餓這個字眼,千晴覺得自己的肚子在叫了。


    她餓了。


    一整天,除了早上沙逸軒為她準備的早餐以外,她就隻喝了兩杯約翰泡過的茶,想到這個,她真的要餓扁了。


    可,她這是在上班。


    不管有多餓,她也不能跑去餐廳點東西吃。


    卻,居然要替沙逸軒點餐。


    站在餐廳等著,嗅著餐廳裏不住飄出的飯菜的香氣,她的口中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分泌唾液,越來越餓了,看著黃色的東東就想起雞翅膀,看見綠色的東西就想起炒青菜,完蛋了,她得了妄想症了。


    “好了,請拿給客人吧。”


    麵前,突的多了一個托盤,千晴一個激欞,這才清醒過來,端著托盤放在餐車上準備送給沙逸軒。


    他這是故意的,故意的來整她的。


    忍,除了忍她也就隻能忍了。


    誰讓她現在是迪沃斯服務員的身份呢。


    到了,看著那道房門,她恨不得一腿踹進去。


    可,千晴還是禮貌的以手指敲了下去,“先生,你叫的晚餐來了。”


    “推進來吧。”


    熟悉的男聲飄來,他居然沒有關嚴房門,甚至還留了一道縫隙,千晴隻好推門而入,可,門才推開,‘嘩嘩’的流水聲就傳來了,沙逸軒,他居然……居然是在洗澡呢。


    千晴有一瞬間的閃神,昨晚上他還讓她幫他洗澡,今晚上他自己就可以了。


    不聲不響的端起托盤就放在了他房間的桌子上,“先生,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等等,我受傷了,麻煩你幫我換下藥,我一個人,實在是弄不來。”


    他的聲音又飄了過來,這倒是實話,絕對的大實話。


    沒有誰比她更知道他那傷了。


    想起那把三棱軍刺她就覺得伍洛司很可惡。


    她不忍心了,晚上還是他送她來迪沃斯上班的呢,至少是他讓她沒有在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了,算了,就幫他上上藥吧,要是他不換藥,那傷,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其實,他一直都不是鐵打的,他也是血肉之軀。


    徐徐的走了過去,浴室的門大開著,她停在門前,突然覺得如果他在裏麵什麽也沒穿,那她作為一個服務員,而他作為一個客人,他們兩個會不會有些尷尬?


    有時候,身份不同,所應該做的事也就不同。


    也許是看到她投射在浴室地板上的影子了,他在裏麵笑道:“人都到了,怎麽還不進來?你放心,我穿著褲子呢,你要是不信,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哦,不是的。”她在否認自己在想七想八的事情,絕對的否認著。


    “既然不怕,那就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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