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高大的身形閃了出去,沙逸軒站在床前,灼灼的目光緊盯著床上的千晴,幾十個小時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她。


    蒼白的臉色和唇色讓她看起來淹淹一息。


    “千晴,你就這麽的想死嗎?”他低聲喃喃著,一隻手卻落在了那隻插著輸液針頭的手的手腕上。


    輕輕的摩梭著,“千晴,你知道你死了這孩子也就真的死了,你知道嗎?”


    輕聲細語,卻帶著他幾多的痛苦。


    “好吧,我就成全你,成全你也成全咱們的孩子,讓他隨著你一起去死,千晴,這樣你就滿意了是不是?”一手,倏的就拔下了輸液的針頭,針管裏的藥液靜靜的滴灑在地板上,一滴一滴,仿佛催命的鬼符一樣讓人心顫。


    “千晴,停了輸液了,沒有輸液你若不醒來孩子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供養了,讓我看看你的小腹,最後看一眼孩子還存活時的樣子。”手打開了被子,一身藍色病服的千晴宛若天使,隻是天使的唇角卻在漸漸的咧開一個痛苦的弧度,她的思維在張揚著在怒吼著,不要,不要,不要碰她的孩子。


    是沙逸軒嗎?


    他怎麽就那麽的狠心呢?


    他不止是想讓她死,他還想要他們的孩子死?


    這是何其的殘忍呀。


    “不要……不要……不要……”她想要阻止他,阻止他那隻犯罪的欲要殺死她孩子的手,可是,她根本沒有半點力氣,吐出的字那麽輕那麽低,全身都動彈不了,她是真的死了嗎?


    她死了,她和沙逸軒的孩子也就死了。


    嗬嗬,哈哈,他想讓她死,他也想讓他們的孩子死,一瞬間,這感覺無比的清晰,無比的強烈。


    “不要……不要……不要……”他要她和孩子死,那她就偏不,偏不,隻要她不死,她就會保住這孩子,孩子是她的,隻是她的,與他無關,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伴著低喃,她的手抬了起來直接揮向那個落在她小腹上的手。


    他在摸她的小腹,他是要殺她的孩子嗎?


    “走開,別碰他,別碰呀……”


    女聲低低弱弱的卻突然間傳進了沙逸軒的耳中,還有她的手,雖然是軟弱無力的,卻真的碰到了他的手臂,雖然隻一碰就垂了下去,卻讓沙逸軒驚喜了起來,“千晴,你醒了是不是?”他用力的搖撼著千晴的肩頭,隻想把她搖醒,想死是最懦弱的表現,千晴不應該是懦夫呀。


    門,“嘩啦”一聲被推了開來,唯一衝了進來,一邊大步的走向病床一邊喊道:“千晴醒了?”


    可是隨即的,唯一傻住了,“沙逸軒,誰讓你拔的輸液的針頭,誰讓你打開她的被子的,誰讓你那麽猛烈的搖著她的肩頭的?”


    一連串的問話之後,他隨即用力的一推沙逸軒,那猝不及防的力道讓沙逸軒搖搖晃晃的歪向一旁,靠著床柱子才不至於倒下,眼睛卻還盯著千晴,口中不停的道:“她醒了,她醒了,她醒了……”


    千晴真的醒了。


    一滴眼淚溢在眼角,卻生生的怎麽也流不下來,隻晶瑩剔透著。


    唯一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也忘記要繼續問責沙逸軒的‘惡行’了,更不管輸液是不是被拔了,“千晴,你醒了是不是?你睜開眼睛看看,千晴,是我呀。”


    千晴的唇微微的張開,泛白的唇角破了,她似乎在說什麽,可是,唯一根本聽不到,俯在她的床頭,傾聽著她的唇語,“千晴,你在說什麽?你告訴我,你在說什麽?”那麽的急切,等了那麽久呀,此刻,她終於醒了,終於要睜開眼睛了。


    “讓……讓他出去,我……我不要見到他,不要……”費了多少的力氣,當說完這些字的時候,千晴再也沒力氣說出半個字來了。


    “沙逸軒,她讓你出去,你聽見沒有?她不要見你。”


    沙逸軒什麽也沒有聽見,可是千晴緩慢的口型讓會讀唇語的他早就看到了,靜靜的轉身,“好,那我走。”


    他走了,走的狼狽,走得憂傷,走得不甘……


    可許多事,卻無從去解釋。


    唯一又坐了下來,對於沙逸軒的‘殘暴’不得不佩服了,也就是他的‘殘暴’才真的徹底的喚醒了千晴,“千晴,你睜開眼睛看看,他走了,隻有我在。”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很久都沒有睜開了,唯一期待的看著,良久,她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角還帶著淚意,似是還想說什麽,卻沒有力氣。


    唯一還是慌,“千晴,我叫醫生來替你檢查一下好不好?你太虛弱了。”輸液被沙逸軒拔了,他怕會影響到千晴的身體康複。


    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唯一急忙按下了對講鈴,可是對講鈴還沒被護士接起,病房的門已經被推開了,“病人了醒了,是不是?”醫生欣喜的走了進來,卻不敢太大聲的說話。


    “嗯。”


    所有的檢查開始按部就班,一項項的仔細著,千晴安靜的任由醫生和護士做這個做那個,終於檢查完了,醫生長吐了一口氣,“生命體征還算可以,可是病人的身體太虛弱了,這幾天需要靜養安胎,不然,孩子很有可能會出問題。”當著千晴的麵醫生還是說了,隻是想也許這樣能讓她堅強一些,求生的渴望也濃一些。


    “我知道了。”醫生做對了,千晴咬了咬唇,然後堅決的說道。


    “行,那快去準備些流質的食物吧,不要太油膩了,最好是魚湯什麽的。”


    還沒說完,門外就有人拎了食盒進來,直接就奔向蔣唯一,“蔣先生,這是魚湯,還有一些小米粥。”


    唯一一怔,他並沒有叫這些,剛想說話,看千晴欲言又說不出的樣子,他心疼的道:“千晴,是我叫的,一會兒我喂你吃。”現在不是跟沙逸軒鬥氣的時候,千晴的身體要緊,這是沙逸軒的地盤,他還是入鄉隨俗的好,沙逸軒沒有趕他走而是任由他照顧千晴這已經很好了,凡事,都以千晴為重,經曆了那麽多,一夕之間也讓他沉穩了許多。


    千晴再沒有什麽表情了,眼看著醫生和護士退了出去,唯一急忙的拿起湯勺舀起了一勺的喂起千晴,味道很鮮,應該是才做好沒多久的,看來,沙逸軒時刻的都在吩咐著了。


    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細心,可是當時在船的駕駛室裏他到底對千晴說了什麽呢?


    那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可是,千晴一直昏睡著不曾醒來讓他根本沒有機會問起,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一點也不好,他現在很想要問她,卻又怕在她受傷的心口上撒鹽,那樣,太不人道了。


    “千晴,多吃點,餓壞了吧?”寵溺的看著她,心疼她現在的虛弱。


    她吃著一口又一口,很乖,也很聽話。


    終於吃完了的時候,身子多少有了些力氣,唯一擦了擦她的嘴角,將食盒放到一邊,千晴說話了,“唯一,帶我走,好不好?”哀求的看著他,眼神裏卻是堅決,她要離開,醫生說她不能動她要安胎,可是就是這樣的時候就誰也不會設防,她才有可能悄悄的離開。


    “你說什麽?”唯一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帶我出國。”


    “什……什麽?”唯一被她的話嚇到了。


    “我要出國,現在馬上。”千晴強調了後麵四個字,趁著這誰也不設防的時間段逃了多好,沙逸軒不喜歡她也不喜歡他們的孩子,孩子之所以保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沙爺爺的原因。


    她想要安靜,安靜的過屬於她自己的生活。


    沙逸軒,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千晴,你真的確定?”唯一不相信了。


    “是的。”


    “可是醫生說你現在不適合動,坐飛機也沒有那麽快呀,況且,顛簸對你和胎兒都不好。”


    “我不管,我就是要走,你可以找一個比較近的國家,這樣,可以少坐些飛機,唯一,現在就去辦好不好?我和你一起離開這個國家。”


    “那你媽呢?”


    “等我出國了再想辦法接她離開。”


    “好吧,那等我幾天時間,我想想辦法。”


    “不行,我不要幾天,我要最近這一兩天。”再過幾天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的,沙家的人手有多長她是知道的,當初婁沂文的事誰也不敢管上,沙逸軒還不是說管就管了,也沒見他有什麽事,紅三代就是好,頭頂的光輝就會罩著他沒事。


    “這,有點難。”那可是要辦簽證的呀,出國哪裏那麽容易的,“要不,咱們就在國內找一個安靜的不被人找到的地方住下?”


    “不,我不要在國內。”沙逸軒是何許人也,她現在早就知道他不是繡花枕頭了,他可不是一般人,中了槍還能背著她那麽久,他是鬼,她不想再見他,心思一轉,她輕聲道:“找個旅行團,先辦個旅遊的臨時簽證,注意,一定不要讓沙家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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