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有,我和婉茹正在訂婚呢,千晴,千晴,原來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走開,我不認識你。”


    她的承認仿佛在男人的心口澆上了一層正滾滾融化的岩漿,滾燙著燙穿了一個大窟窿,讓蔣唯一一個用力就推倒了千晴。


    “啊……”失聲尖叫,千晴以為自己就要摔在地上了,可是,身旁一隻手伸手一捉就扯住了她讓她不至於倒下,那隻手,正是沙逸軒的右手。


    “小心。”男人低呼,眉不改色,仿佛沒有痛覺似的,他似在掩飾著什麽,掩飾他的傷嗎?


    是了,沙逸軒一直都在掩飾,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他帶她去風間就是為了讓人明確他的存在,讓人以為他根本沒受過傷。


    難道他想給錯覺的那個人就是唯一嗎?


    是唯一推開了她,潮濕的眸子仰望著唯一,她定定的看著他,“蔣唯一,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唯一的唇微張,卻定在那裏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他有些迷惘,他分不清自己心底的那種感覺是什麽,麵前的這個女孩給他一種心痛的感覺,可是他,分明不認識她呀?


    “你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香香吐吐的。”


    “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又何來要或不要呢?婁小姐,你太自作多情了。”不行,這是他的訂婚宴,蔚家的人都在,他不允許自己出錯。


    殘忍的字字生生敲打著千晴的心,他的目光落在她和沙逸軒握在一起的手上,掌心裏傳來那隻大手的溫暖,他的手在用力,更用力。


    痛吧。


    他痛不欲生,就如同此刻她的心一樣。


    唯一真的拋棄她了。


    可是,她還是不想他死。


    唯一和沙逸軒,誰也不能死。


    那槍,真的太礙眼了,她不喜歡。


    眸光掃過眼前的唯一和沙逸軒,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要先鬆開槍的意思。


    驀的,一抹寒光閃入眼中,雖然隻有極弱的一道,卻讓她瞬間就捕捉到了。


    那是唯一的燕尾服內,因著抬臂而微敞的領口泄露了那件衣服裏的秘密。


    那是一把匕首或者是刀什麽的。


    不能讓他們死,誰也不能死。


    即使是不恨著也不可以。


    身子一傾,千晴整個人再一次的倒向唯一,隻是這一次她不是趴在他的肩頭,而是他的胸口。


    一手被沙逸軒握著,另一手以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速度倏的一抽那把帶著寒茫的利刃,抽出時隨即就指向了自己的頸項。


    刃尖對準的就是咽喉,隻要輕輕一刺,她就會……


    瞳孔裏唯一的眼睛裏多了兩道人影。


    一白一紫,那是蔚婉茹和雪舞。


    她們來了。


    沒有女人想讓自己的男人死,這個時候不管是誰開槍,死了一個另一個也逃脫不了命運的捉弄,一命賠一命。


    “咯咯”,千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唯一吼,他的短刀怎麽會被千晴抽去呢,這太不可思議了,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身上這麽輕鬆自在的拿走東西的。


    可是婁千晴,她做到了。


    “蔚小姐和韋小姐來了,怎麽,你們自己的女人也都不要了嗎?倒是兩個大男人抱成團的要一起去死,開槍呀,趕緊開槍,我也陪著你們死,都死了才好,一了百了,開呀,趕緊開……”說話的同時她的眸光不住的掃過兩個男人拿著槍的手,雖然手指還扣在扳機上,可是那猶豫卻是那麽的明顯。


    誰都知道開槍的後果是什麽,可是剛剛,兩個男人的確同時衝動了。


    來不及想為什麽,千晴又“咯咯”笑了起來,然後突然間大聲的喊道:“蔚小姐,韋小姐,他們在這兒……在這兒……”笑著說時,她的眼淚不可遏止的流了出來。


    她真的好多餘。


    唯一現在屬於蔚婉茹,沙逸軒現在屬於韋雪舞,就隻有她一個人是多餘的。


    酒意讓她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了,隻想尋一處安靜的地方繼續喝酒,還是想喝,即使頭痛即使渾身都是乏力也想喝酒。


    酒多好呀,可是暫時的讓自己忘卻什麽。


    醉吧。


    “你們走,都走……”狂亂的揮舞著手臂根本不管那兩個男人是不是還緊握著槍。


    蔚婉茹來了,韋雪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一不小心傷了自己,還是理智回歸,兩個男人居然同時收了槍,可是沙逸軒握著千晴的那隻大手卻說什麽也不鬆開,用力的一拉她的身子,讓她不由自主的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


    “酒,少辰,我還要酒,少辰,你在哪兒?給我拿酒,拿酒呀。”她吼著,心情差到了極點。


    “千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雪舞歉然的想要拉住她,卻被她的手一揮就揮開了。


    蔚婉茹迷惑的走向唯一,“唯一,我爸還等著敬酒呢,你怎麽在這兒?在和逸軒討論什麽呢?這這麽黑,就不能回到大堂裏去討論嗎?”


    槍已經沒了,兩個男人出槍快,收起槍的速度更快,所以,除了千晴以外後來的兩個女人並沒有看到黑暗中的那兩個黑洞洞的槍口,雪舞是知道千晴的心的,可是蔚婉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跟蔣唯一訂婚了,再等些日子就是大婚,那時他就是她的老公了。


    想到嫁人,她的臉上泛起紅暈,手挽上唯一的臂膀,“唯一,我們進去吧。”


    唯一的身形一頓,剛剛,如果不是千晴的那一嗓子,也許他和沙逸軒就真的都開了槍。


    那般,就是他錯了。


    沙逸軒的右肩看起來並沒有受傷,如果真的沒有,那就是他錯怪沙逸軒了。


    幸好沒有開槍,否則,他一定後悔少了這個會給他帶來無窮後力的人的支持。


    想要在t市展開手腳,沙逸軒也許是他最好的夥伴了。


    以剛剛與他的對峙來看,沙逸軒並不是如表麵那般的隻是一個花花公子,這家夥也有不容他小覷的本事,抽槍的那一瞬,那速度之快讓他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真本事。


    真人不露相,可是今天,沙逸軒已經露出了他的真本事,所以剛剛,他一點也不後悔以槍來試探,探知了沙逸軒的本事,以後才好防他。


    “沙首長,先走一步,一會兒再見。”唇角含著笑,他還年輕,他一點也不怕這之後的路是不是難走,即使真的有絆腳石,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搬開再碎了那塊石頭。


    千晴怔怔的靠著沙逸軒,唯一就這樣被蔚婉茹挽著走向大堂,瞧見了他的背影,可他的身側再也不屬於她,就連他的背也不許她再靠了吧。


    千晴就靠在沙逸軒的胸前定定的看著那個正漸漸遠離自己的初戀。


    那麽多最美的回憶,如今也隻能是回憶了。


    “雪舞,你先走。”沙逸軒的手環住千晴的腰肢,低聲淡淡說道,雖然平靜,卻又是那麽的無情,相處了一整天了,雪舞識趣的點點頭,正要移步,突然想到千晴,“沙首長,她喝多了,你好好照顧她。”


    “知道。”還是淡淡的語氣不容更改他的決定。


    可是,千晴卻感覺不到了,那酒的後勁越來越大,剛剛她還有片刻間的清醒,現在,已經迷迷糊糊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沙逸軒一個彎身,便打橫抱起了千晴,右臂的一痛讓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也隻有一瞬就逝去了。


    雪舞走在前麵,而他則是沉穩的抱著千晴走向觥籌交錯的大廳,不想讓她來的,因為,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鐵龍幫新換的老大居然就是蔣唯一,一直在猜測蔣唯一撇下千晴的原因,現在,他知道了,蔣唯一失去了有關千晴的所有的記憶。


    可是,蔣唯一那種下意識間反應出來的對千晴的牽掛卻扯動了他的心,能在忘記的情況下還心動,那就說明他愛千晴要多深就有多深了。


    可現在,不管他有多愛千晴他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時候對千晴表白什麽了,蔚市長的千金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玩政治的人從來都懂得變通,蔚語謙隻蔚婉茹一個女兒,是斷不會讓蔚婉茹受委屈的,唇角彎起笑意,鐵龍幫現在需要蔚家的支持,即使蔣唯一再想,他也不敢輕易甩了蔚婉茹。


    “阿軒,酒……”躺在男人的臂彎裏,千晴微眯著的眼睛裏好象是沙逸軒,她的腦子真的混沌了,就是想喝酒,除了酒什麽也不想。


    沙逸軒一俯首,唇落在她的唇上,有股灼燙的感覺讓她渾身一顫,一縮,更緊的偎向他的懷裏,“你怎麽不給我拿酒呢?拿酒,我要喝酒。”


    “乖,進去就給你拿酒,你瞧,這外麵沒有酒,隻有風。”隻蜻蜒點水般的一吻他就鬆開了她的唇,還不是時候,現在,那扇玻璃門裏正有無數道目光撒向自己,雪舞已經進去了,他知道他這樣抱著千晴走進去會引起什麽。


    在場的人一定會說他花心說他換女人如衣吧,一個訂婚宴他就換了兩個女人。


    嗬嗬,他是絕無僅有的。


    那又有什麽,他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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