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這一次,我確實傷到腿了。”莫淺被王俊凱抱在懷裏,她就這樣仰視著他,他堅毅冷峻的下巴還有布滿陰霾的臉,她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她的腦海裏反反複複播放著幾年前的那一幕,沒有前因,沒有後果,隻有那麽一個片段,遺世而獨立。


    聽到莫淺的話,王俊凱的腳步一頓,他的臉瞬間轉為驚喜:“小淺,你想起來了?”


    那一次,是莫淺被濃硫酸沾到手,他也是這樣旁若無人地抱著莫淺去醫務室的,那時候那個傻瓜說:“我傷到的是手,不是腿,我可以自己走的。”


    那一幕彷如昨日,而莫淺一定是記起來才會這樣回答他。


    莫淺微笑著點點頭,那一刻王俊凱簡直欣喜若狂,他就那樣怔怔地看著懷裏得莫淺,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不過下一刻,他嘴角的笑因為莫淺的話而凝固。


    “隻想起來這個片段,其他的還是什麽都不知道。”莫淺的眼裏有淡淡的傷感和失望。那是因為王俊凱欣喜眼神而產生的自責和無能為力。


    察覺到莫淺的失落,王俊凱繼續腳下的進程,安慰道:“沒關係的,小淺,既然你能想起一個片段,說明你在慢慢恢複記憶,放心吧,我會帶你找回所有的記憶的,即使……”王俊凱在這裏停頓。


    “即使什麽?”莫淺追問。


    “即使要很長的時間,我也會等。”王俊凱的笑失而複返。


    在還算美好的時間裏為何要去感傷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呢?


    即使你會放棄我,我也要還你一個完整的記憶,畢竟那裏有我們曾經最美好的年華和愛戀。


    莫淺處理好傷以後就直接去了大禮堂,在那裏,她有個演講,誰讓她是高考狀元呢。在校慶這樣的重大日子裏,不說說心得好像對不起母校似的。


    莫淺用言簡意賅地語言講述了自己的學習方法,同時更多地是鼓勵大家,高中很苦,她明白的,枯燥而單調,不是誰都能堅持三年,她總是覺得成績並不是唯一評判的標準,每個人都有資格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在成長的路上,會摔跤,會疼痛,會苦惱,會迷茫,但是最重要的是堅持,她最為學姐,並不能通過一個演講幫助這些孩子多少,不在其位,永遠不能感同身受。


    每個人的天資和智商不同,每個人的勤奮程度迥異,每個人的學習方法也有差距,她能做的隻是鼓勵他們堅持堅持在堅持,不要過分在意結果給自己的心靈附上枷鎖,而是要帶著快樂去探究知識,高中也是一個美好的時光,在這裏,你會遇到無話不說的閨蜜和哥們,在這裏,你會遇到無比嚴厲但是處處為你著想的老師,在這裏,也許你還會遇到一眼萬年的那個初戀。


    每一個瞬間都是值得珍惜的,你應該珍惜每一個奮力備戰的晚自習,你應該珍惜每一個與同學大掃除的周一下午,你應該珍惜跟你一起在食堂搶飯的損友,你應該珍惜你們寫完的每一張試卷、你們唱過的每一首歌,你們走過的每一段時光,畢竟,那些都是一去不複返的,再也不回不去的曾經。


    莫淺的演講得到了如雷的掌聲,而在一邊聽演講的王俊凱也心生認同。


    所有的時光都是不可複製的,他可以帶莫淺重新領略曾經的種種,但是卻與最初是不一樣的,在莫淺走下講台後,王俊凱將記錄本遞給莫淺。


    莫淺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


    “你的過去,現在還給你。小淺,請原諒我的自私,同時也體諒我的害怕,我真的害怕你去麵對這些過去,察覺我的那些糟糕,原來是想等我們的感情更進一步之後再還給你的,但是今天你說的話,我覺得很對,我沒有資格剝奪你曾經的回憶,不管那些時光是不是讓你痛徹心扉,不管那些時光是不是證明我的糟糕,我都應該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王俊凱的眼神堅定。


    “如果,你看完了所有,還是願意跟我說話,我想我會帶你去完成這個夢想。”王俊凱將記錄本交到莫淺手上,而後不等莫淺說話,便轉身離開。


    他說完這些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他需要等待,等待莫淺的宣判,但是不是現在。原諒他也是一個脆弱的人,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莫淺去回憶過去,他害怕他得存在會給莫淺造成困擾,讓她心中的天平傾斜,他需要的是走開,留給莫淺一個自由的空間,而後做出正確的判斷。


    王俊凱走後,莫淺看了看手裏的記錄本,翻開扉頁,上麵的字體是她的。


    “感謝你給我的一切,不管是甜蜜還是傷痛。


    這是我曾經的美夢,如今的思念,而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它隻和你一個人有關。


    王俊凱!”


    心忽然間漏了一拍,直覺告訴她這是她的日記,但是她卻絲毫沒有記憶了,她看到王俊凱轉身離開臉上的暗淡,他一定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將這個日記本交還給她的吧,這裏麵有他們之間所有的故事吧,那麽包含著如何分手,如何失憶麽?


    這是一個決斷點?是走是留,都會被這個小小的日記本決定嗎?


    那一刻,莫淺的腦海裏閃現的便是這段時間王俊凱的一幕幕,她在病房醒來看到他懊惱、痛苦的臉,他深夜溫和地看著她入睡無比滿足的笑顏,他帶他去教堂認真回憶曾經的憧憬,他被她在涼亭欺負地跳腳的表情……


    這些與她來說都是初相識,一點一滴重新灌輸在她的記憶裏,她為這樣一個男人著迷,慢慢淪陷了心,而如今,在她還未兩隻腳都踏入泥潭的時候,小凱卻說要將過去還給她,是害怕她再次受傷嗎?


    所以想讓她知道真相,而後再做決定?


    莫淺回到學校,開始翻閱那本日記本,在這裏,她會遇到曾經的自己,還有她深愛的那個王俊凱。


    而結局如何呢?她的心裏並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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