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典型的尋釁滋事


    我聽小張詳細說完,拿起大哥大給馬書記打電話匯報情況,先匯報了小張的傷勢,接著說了小張受傷的經過。馬書記在電話那邊一聽,火氣大了:“這是典型的尋釁滋事,惡霸流氓行徑,光天化日之下毆打黨報記者,這還了得,馬上去報案,一定要抓住凶手,嚴懲不貸……”


    我說:“好,那我這就報案!”


    掛了電話,梅玲過來了,說:“什麽情況?”


    我說:“馬書記讓報案!”


    梅玲說:“嗯……是要報案,馬上報案,敢打記者,無法無天了……”


    我接著報案,很快,派出所的民警過來了,進行筆錄,聽取案情。


    小張敘說完情況,民警問小張:“你認識他們嗎?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打你嗎?”


    小張搖搖頭:“我和他們素昧平生,從來不認識,他們打人,什麽都不說,上來就打,無緣無故……”


    梅玲說:“看來,這是一起典型的流氓尋釁滋事事件,這些混混,打完了就跑,找都找不到!”


    民警也點頭:“是啊,這事可是有些棘手,線索不明確,找不到作案理由,找不到作案人的蹤跡,不好弄……這樣吧,我們記錄好了,會備案的,回去慢慢調查……”


    這是辦案人員典型的推脫搪塞之言,回去後,這案子就石沉大海杳無消息了。


    我腦子裏轉悠著小張前些日子采訪的那地下舞廳的事情,但是,沒有證據,也不好多說。我腦子裏下意識地將此事和那舞廳被查封的事情聯係起來。


    梅玲又說:“小張,你好好養傷,公安的同誌會認真辦案的,那些壞人,早晚得落網……唉……你要是能認識他們中的一個就好了,或者能知道他們為什麽打你也好啊……”


    梅玲的話聽起來似乎頗為輕鬆,似乎這案子是無頭案,就是一件突發的街頭混混打架事件。


    沒想到梅玲這句話反倒無意中提醒了小張,小張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說:“對了,我想起一個人來,他們中的一個人我見過一麵……”


    小張這麽一說,梅玲似乎被嚇了一跳,我精神一振,看著小張:“說,什麽人?”


    辦案民警也來了勁頭:“是哪個人?什麽特征,在那裏見過的?”


    小張說:“他們打完我,臨走的時候,一個小胡子,上嘴唇留著仁丹胡的小胡子,踢了我一腳,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在前些日子被查封的那家地下舞廳,我見過他……”


    梅玲說:“那家地下舞廳?那小胡子一定是那舞廳的客人,去那裏玩,你見過他,是不是?”


    小張搖搖頭:“不是,那小胡子不是舞廳的客人,他是那家舞廳的保安小頭目,我暗訪的時候見過他,他帶著人在那裏維護秩序呢……”


    我說:“這就是說那小胡子是那家舞廳的打手了……”


    小張說:“是的,就是他,我想起來了!”


    梅玲說:“小張,你再好好想想,別記錯了,想錯了,可是要冤枉人的!”


    小張又想了想,說:“沒錯,就是他,我記得很清楚!”


    民警認真地記錄著,不住地點頭:“嗯……這就好了,這樣就有明確的線索了……這家舞廳的老板剛剛治安拘留放出來,這麽說來,很有可能是他們在報複你了……這可是嚴重的黑社會報複事件,要嚴打……我們馬上回去,立刻查找傳訊那幫人,公然報複傷害記者,這可是嚴重的刑事案件,罪加一等,絕對輕饒不了他們……”


    辦案民警火速離去,梅玲顯得很是不安,坐立不寧。


    我對小張說:“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那幫混蛋,公安會懲辦他們的,會抓到他們的……”


    梅玲說:“我先回去……小張在這裏安心養傷……江主任,要不,你在這裏再多陪會小張?”


    我看梅玲急著要走,剛想說讓她先走,腦筋一轉,說:“梅社長,我和你一起走吧……”


    小張也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自己就行!”


    梅玲無法推辭,就和我一起離開了醫院,往報社走。


    路上,梅玲的電話響了,梅玲接電話時,看了我一眼,我裝作若無其事。


    “哦……嗯……我在回報社的車上,我和報社的江主任一起在車上,正在往報社趕……”梅玲似乎所問非所答地大聲說,接著就掛了電話。


    回到報社,我和梅玲一起去了馬書記辦公室,將情況仔細匯報給了馬書記,馬書記聽完,一拍辦公桌:“這是典型的打擊報複記者事件,現在正是嚴打的時候,不法之徒竟然如此猖獗,一定要嚴厲打擊,我這就給公安局局長打電話,一定要迅速行動,立刻抓獲那幫混蛋……從嚴從快從重打擊……”


    說完,馬書記立刻就摸起電話,給公安局長打電話。


    梅玲這時站起來,拿起隨身的包,說:“我去下衛生間!”


    梅玲要去衛生間,我是無法阻攔的,也不能跟著。


    等馬書記打完電話,梅玲也從衛生間回來了。


    馬書記對梅玲說:“我找了局長,公安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估計很快就能抓獲那幫人!”


    梅玲點點頭:“哦……好,好!”


    馬書記接著對我說:“你們搞好對這件事情的報道……”


    我點了點頭:“好!”


    我這時心裏起了疑心,我懷疑梅玲和王勇知曉此事,說不定剛才出去通風報信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懷疑,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總覺得今天梅玲和王勇的表現不大正常,我就是憑著感覺這麽懷疑的。


    如果公安要是抓捕落了空,我想問題就一定出在梅玲和王勇身上,我拭目以待。


    下午,我得到消息,那幫毆打小張的混混被抓住了,一個不漏,全部落網,經過突擊審訊,他們交代出了後台,是那舞廳的老板指使他們幹的,目的就是報複小張。公安接著又出動去抓獲那舞廳老板,卻晚了一步,那老板已經逃遁了。


    直接凶手抓住了,後台老板跑了,有得有失。我無法斷定此事了,無法斷定那舞廳老板到底是因為他的嘍囉被抓驚動了風聲逃跑的還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逃跑的。假如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那老板不但自己能逃脫,也能讓他手下的嘍囉逃脫,現在,那幫嘍囉落網,好像似乎沒有人報信,不然,怎麽會被抓呢?


    我琢磨了半天,沒有徹底想明白。雖然心裏隱隱對梅玲和王勇有所懷疑,但是,我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能證明他們做了什麽。


    對於公安來說,雖然後台老板跑了,但是抓住了直接打架鬥毆的那幫人,也算是有所斬獲,對領導對記者也算是有所交代。


    在馬書記的親自安排下,第二天,報紙就在顯要位置刊登出了這條新聞,這讓公安很長臉,也算是從某種形式上提高了記者的威望。


    雖然沒有抓住罪魁禍首讓我不免耿耿於懷,但是,畢竟還是抓住了直接凶手,也算是感到了一些安慰。邪不壓正,敢於和正義對抗,是要被強大的國家機器鎮壓的。


    小張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心裏多少鬆了口氣,這時,我又想到了我自己,我的磁帶事件引發的暗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或者已經開始觸發,而我卻抓不到證據。


    我心裏不由又有些無奈和無力之感。


    小張出院後,開始上班,他對自己當時不聽我的話非要加上自己的名字開始後悔了,找到我和我道歉,說自己當時不該不聽我的話,說自己不該在背後對我表示不滿。


    我安慰了小張半天,讓他不要有思想包袱。我這時想,即使小張當時不署名,如果那些人要想報複,也能通過某些渠道打聽到記者的名字的。我隱約感覺到報社內部有內鬼,有人出賣了小張。


    內鬼是誰,我依然無法確定,不好找證據。


    這一天晚上,我正在家和晴兒一起看電視,突然有人敲門,我起身開門一看,老三和蘭姐站在門口。


    老三和蘭姐回來了!


    我和晴兒很高興,急忙將他們迎進來。


    老三和蘭姐風塵撲撲,剛到江海,直接來了我們這裏。


    晴兒見了他們,自然是激動不已,抱著蘭姐和老三熱淚盈眶。


    大家坐下後,老三和蘭姐聽說了晴兒車禍流產的事情,又是一頓唏噓,蘭姐心疼地抱著晴兒流下了眼淚。


    晴兒經過這一段時間,心情逐漸好轉,此刻蘭姐一哭,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自己也忍不住又哭起來。


    好不容易等大家情緒平穩之後,我問起蘭姐和老三回來的事情,原來他們是回來辦理登記結婚手續的,悄悄辦完手續,然後立刻就回南方。


    晴兒問他們回來的事情還有誰知道,老三說告訴柳月了。


    正說著,柳月來了。


    大家很久沒有湊在一起了,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這天晚上,老三和我睡在客房,柳月和蘭姐還有晴兒睡在臥室,三個人嘰嘰喳喳地低聲聊個不停,但是聊的什麽內容,聽不清楚。


    我和老三也沒停下,靠在床頭聊天。


    “晴兒的事情,太意外了……”老三說:“今天回來的路上,蘭姐還說等晴兒生了孩子,我們要專門趕回來喝喜酒的……唉……天算不如人算……”


    我說:“唉……過去了,不提也罷……晴兒沒有傷到筋骨,還算萬幸!”


    老三說:“肇事車找到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


    老三看著我說:“你覺得這事是偶然發生的呢還是蓄意的?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呢?”


    681總覺得有些蹊蹺


    我搖了搖頭:“這事不好說,無法斷定,但是,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老三說:“如果是蓄意的,那麽,一定是你得罪了人,殃及了晴兒,晴兒這個人我知道,與世無爭,她不會有得罪的什麽人的……而你呢,幹這個鳥記者,不知不覺中得罪的人是不會少的……”


    我默然無語,一會兒歎了口氣。


    老三也歎了口氣,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我不想和老三再談論這個問題,問老三:“登記結婚後,在哪裏舉行婚禮?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老三說:“不舉行婚禮了,登了記,就算結婚了,儀式就不弄了!”


    我說:“為什麽?”


    老三苦笑:“這還用說嗎,我和蘭姐的實際情況,舉行婚禮,又不知道要招來多少非議,惹來多少麻煩……”


    我說:“在江海當然是不能公開舉行婚禮的,可是,在溫州,不行嗎?那裏總不會不行吧?”


    老三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姐弟戀,隻要不出中國,到哪兒都會受到非議和責難,溫州也是這樣……我和蘭姐生活在一起,從來不一起出席我單位或者她單位的聚餐和聚會,南方雖然開放,但是,對於姐弟戀,還是頗多非難之言的,我和蘭姐商議好了,還是少一些麻煩吧,隻要兩個人安安穩穩一起過日子,那些形式,要不要都可以……”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明天你們登記完後,我和柳月還有晴兒加上建國一起給你們舉辦一個小規模的慶祝儀式,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總是要慶祝一下的……”


    老三說:“蘭姐說柳姐也有此意,在回來的路上就和蘭姐說了自己的打算……”


    我說:“那就好,就直接辦吧!”


    老三說:“就是不知道晴兒會不會願意,會不會參加?”


    我說:“晴兒雖然對你們倆不看好,但是,她對你們的情意,確實真摯的,現在你倆已經成了事實,已經要登記了,她也不會再為難你們了,麵對現實,我想她是會接受的……”


    第二天,老三和蘭姐去辦理登記手續,柳建國陪同去。


    我和晴兒說了要給他們慶祝一下的打算,晴兒默默地點頭答應了。


    這時,柳月打電話來告訴我們晚上喜宴的地點,她已經訂好了酒店和單間。雖然隻有一桌,但是柳月說她還是按照喜宴的模式來操辦的。另外,柳月說她還通知了楊哥,楊哥晚上也來參加。


    晴兒又通知了秦娟。


    我和晴兒商議給老三和蘭姐準備什麽結婚禮物,晴兒說起來我們結婚的時候老三給予的大力資助,說幹脆就給他們送錢吧。


    我想了想,也同意。


    我和晴兒最後決定給他們封5萬元的喜禮。


    “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就算咱們的一點心意吧!”我說。


    “嗯……”晴兒點了點頭:“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是錢無法衡量的,他們終於要登記結婚了……我真的想不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既然這一天真的到來了,那我也隻有接受……既然他們成為了合法夫妻,那麽,我也就隻有祝福了……”


    晴兒的語氣在傷感和失落裏帶著祝福。


    晚上,我們到了酒店的單間,柳月和老三蘭姐還有秦娟早已經到了,房間布置地喜氣洋洋,完全是按照當地喜宴的模式操作的,隻是隻有一桌而已。


    楊哥還沒來,我們大家一起等。


    過了一會兒,楊哥終於來了,滿麵喜色恭喜老三和蘭姐,說了很多祝福的話,送了禮物。


    大家坐定,楊哥臉上的喜色還是收不住,眼睛不住地瞟向柳月。


    晴兒看著楊哥:“楊哥,你今兒個真高興啊,比你自己結婚還高興吧?”


    晴兒似乎在數落楊哥沒必要為了一對姐弟戀如此之興奮。


    楊哥沒有在意晴兒的話,笑嗬嗬地看著大家說:“今兒個有兩件喜事啊,老三和小張結婚是一大喜事,還有一件喜事呢,嗬嗬……”說完,楊哥又看看柳月。


    “什麽喜事啊,快說!”晴兒見楊哥的眼睛不住地看柳月,眼神猛地一亮,一下子興奮起來,似乎覺得楊哥是要在這個大喜的時刻宣布自己要娶柳月,答應柳月之前的要求一般。


    “這喜事啊,是關於柳月的!”楊哥好像故意賣關子似的說。


    “哦……快說啊,楊哥,到底是什麽喜事啊,快說,是關於柳月姐姐的什麽喜事啊?”晴兒急不可耐地看著楊哥。


    柳月顯得有些迷惑,不知道楊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怔怔地看著楊哥。


    大家都好奇地看著楊哥,等著楊哥宣布關於柳月的喜事。


    我的心也忍不住猛跳起來,難道楊哥真的改變了主意,要在這個時候宣布答應柳月,娶柳月為妻?


    我覺得這似乎不大可能,這太突然了,沒有一點事先的征兆,可是,確實想不出楊哥到底要說什麽!


    這時,柳月說話了,聲音很沉靜:“楊哥,說吧,我的什麽喜事啊,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分享……”


    柳月竟然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楊哥樂嗬嗬地看著大家,最後眼光落在柳月身上,說:“本來我是想等會再給大家宣布的,既然大家都這麽性急,那好,我現在就宣布了吧……”


    晴兒大大的眼睛發出期冀的目光,看著楊哥。


    我的心猛跳著,也看著楊哥。


    大家的目光都看著楊哥,包括柳月。


    柳月的眼神十分平靜。


    楊哥嗬嗬笑著:“今天是雙喜臨門,一來呢,是老三和張蘭登記結婚的大喜日子,二來呢,是柳月的喜事……我今天下午剛剛得到消息,柳月從副縣級榮升為正縣級了,嗬嗬……大家說,這不是大喜事嗎?”


    “哇——太棒了!”大家一聽,都很高興,秦娟大叫起來:“柳姐,你提拔啦,祝賀啊,哈哈……”


    老三和蘭姐也高興地看著柳月。


    晴兒有些失望,可是也還是很高興,對柳月說:“這下,你可是和縣委書記平級了,和楊哥平級啦……”


    我沒有很大的意外,自從那晚省委宣傳部長和市委書記侃完,我就有一種預感,柳月的級別很快就會有變動,現在,終於來了。我此最關心的不是柳姐的級別,而是柳月的職位。我看著楊哥問:“楊哥,那柳部長的職務有沒有變動啊?”


    柳月聽我這麽說,微笑了下,似乎我問的有些多餘。


    楊哥說:“沒有,還是副部長,不過,是正縣級副部長了,升了半格,職務不變。”


    我心裏有些失落:“哦……是這樣,那不是換湯不換藥啊……”


    “是啊……既然提拔,那就給個正職嘛,還是副部長,多沒意思……”大家也說。


    柳月嗬嗬笑起來:“這官當多大才算大啊,嗬嗬……副部長我看就很好,我幹的很帶勁兒呢,楊哥不也是副部長嘛……”


    我說:“楊哥那和你的可不是一樣,他是常務副部長呢,雖然都是正縣級,這位置可是不一樣的呢……”


    楊哥說:“咳……飯要一口一口吃啊,慢慢來啊,哪能一口吃個大胖子呢,嗬嗬……我看你們啊,恨不得柳月一夜之間提拔市委書記,是不是?”


    大家都輕笑起來。


    楊哥又說:“副縣級到正縣級,這是一個重要的坎兒,很多人,一輩子都邁不過這道坎兒,永遠停留在了副縣級上,隻要級別上去了,下一步的職位安排自然就不是那麽難的事情了……”


    楊哥說的在理,大家都點點頭。


    楊哥對柳月說:“現在你們宣傳部的幾位副部長,都是正縣級的了,排名呢,你還是排在最後一個副部長……原來的幾個副部長,就你自己是副縣級,顯得不大好看,現在,張部長總算是辦了一件好事……對得住你了……”


    柳月淡淡地說:“該來的早晚會來,都是做工作,都是給黨做工作,沒有誰對得住誰,大家都是給公家幹活,也是給自己幹活,要不是有那晚的談話,我看,這個正縣級的級別也不會來的這麽快……恐怕不僅僅是張部長的操作吧,我看,還是源於上麵的那番話……”


    柳月的話裏似乎對張部長沒有什麽人情,甚至還有一絲的抱怨。


    其實柳月這話我同意,我知道張部長會把柳月當做老黃牛來使用,為他出大力流大汗,但是,在柳月提拔的這個問題上,他卻顯得很愚鈍,很不積極,他是要在梅玲和柳月之間搞平衡的,柳月升格了,梅玲不能升格,他又要麵對梅玲的壓力和哭鬧。


    還有,領導之高明,在於玩弄權術,他會自以為有個正縣級的魚餌吊著柳月,會讓柳月更加為他賣力氣,甜頭不能給的太容易,太早。


    此次柳月升格為正縣級,我覺得應該是那晚省委宣傳部長的話起了作用,市委書記做了批示,才會有現在的結果,這事,張部長起的作用未必大。


    市委書記要給柳月升格,也算是給省委宣傳部長有個交代,張部長自然也不好阻攔。


    我想,張部長恐怕現在考慮的是要如何安撫梅玲了,梅玲這個事業單位的副縣級,要想邁上正縣級這個坎兒,不是那麽容易的,不是張部長一句話就能辦到的。


    柳月說出這番話,楊哥聽了笑了:“嗬嗬……柳月,不要把話說得那麽明白,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在張部長麵前,麵子話還是要說的,怎麽說他也是你的直接領導,嗬嗬……”


    柳月說:“當然,楊哥,你放心,這一點我還是有數的,我知道該怎麽說的。”


    楊哥這時舉起酒杯:“好了,來,大家一起舉杯,祝賀老三和張蘭的新婚大喜,祝賀柳月的升遷大喜,祝老三和張蘭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祝柳月工作上步步高升,一帆風順……”


    大家一起舉杯。


    682邁上這個坎兒


    喝完酒,柳月說:“其實呢,今天,我們主要還是為張蘭和老三祝賀,至於我的這點事,不足一提,嗬嗬……”


    蘭姐說:“怎麽就不足一提呢,你現在是正縣級,下一步不就是副廳級了,嗬嗬……不邁上這個坎兒,怎麽會有下一步的進步呢?”


    柳月說:“嗬嗬……那是沒影子的事情呢,不敢去想,雖然都是正縣級,但是,這正縣級和正縣級,差別大了,我這個正縣級,和楊哥的正縣級,差了老遠嘍……這組織部和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都是正縣級,但是,他們離副廳級,可真的是很近了……”


    蘭姐不大明白:“聽起來怎麽這麽複雜。”


    我說:“這就好比縣委書記和縣長還有縣人大主任政協主席都是正縣級,但是,要論提拔的空間,論起提拔的機會,當然是縣委書記了,縣委書記可以一步提拔為副地級,但是,其縣長就不行,就要先幹上縣委書記才可以,至於縣人大主任和政協主席,想提拔,更是連想都別想了……”


    楊哥笑著:“小江分析地很透徹,這中國的官場,奧妙無窮,隻能慢慢體會了解……很多東西不是文件上條條框框能說清楚的,是要按照無形的規則來看的……”


    老三有些感慨:“官場太複雜,難以捉摸!”


    晴兒說:“官場太累,太費心思,還是我們這樣的自由職業好,自己做老板,想幹啥就幹啥……”


    柳月笑著說:“晴兒說的對,我還真的很羨慕晴兒呢,說不定,那一天,我在官場呆夠了,也學晴兒,下海經商去,做個自由自在的人……”


    柳月說起來顯得很無意,我的心裏卻不由動了一下。


    楊哥說:“做生意和做官,都不輕鬆,不過,做生意的累和做官的累不是一個類型,做生意,累的舒心,值得,有實實在在的收獲,做官呢,累的心碎,熬到退休,才發現一無所獲,到頭來一場空……我其實也是羨慕你們做生意的,可惜,我沒那本事,我啊,隻能在官場混了,天天與人鬥……”


    柳月說:“楊哥,不必這麽說,凡事隻要想做,敢做,就沒有做不了的,就看你能不能看透,能不能想開,想通了,什麽都能做……”


    楊哥笑了:“你說的也是,嗬嗬……人最缺乏的就是突破自己的勇氣,其實,就是那麽一張紙,捅破了,也就看穿了……”


    柳月笑了笑,說:“你今天剛得到的消息?”


    楊哥點點頭:“是的,我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知道了消息,明天會正式給你談話,下發紅頭文件……”


    柳月說:“那張部長也是已經知道的了?”


    楊哥說:“當然,市委常委會通過的,他是常委,自然知道!”


    柳月說:“下午他見到我的時候,可是不動聲色,什麽都沒說,這保密工作,真夠高的!嗬嗬……這也算是遵守組織紀律吧……”


    楊哥說:“那是,組織紀律當然是要遵守的,領導就是有水平啊,我就不行,嗬嗬……忍不住提前給大家說了……一級是一級的領導水平哦……”


    柳月笑了笑,沒說話。


    我冒出一句:“楊哥,此次提拔幹部,恐怕不會是隻有柳部長自己吧?”


    楊哥說:“嗯……是的,還有調整提拔的其他幾個單位的人……”


    我說:“報社有沒有提拔調整的?”


    我問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柳月升格了,梅玲豈能罷休,張部長豈能不關照下梅玲。


    柳月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看了我一眼。


    楊哥似乎也覺察出了我的意思,看了看我,說:“這次調整,沒有報社的任何人。”


    我說:“哦……”


    楊哥似乎猜透了我心裏想的什麽,說:“調整幹部,不是兒戲,不是誰想提拔就提拔的,縣級幹部調整,基本是市委書記說了算的,其他人,隻能做陪襯……”


    楊哥這話裏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張部長即使想提拔梅玲,但是,他說了也不算的,隻能是給市委書記建議的份。


    此次柳月提拔了,梅玲落到了柳月後麵,比柳月低了辦個,我估計她心裏一定是妒火如焚。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有些快意。


    大家繼續喝酒,主要圍繞老三和蘭姐,表達著各自的祝賀和祝願。


    楊哥一會兒和柳建國喝酒。


    楊哥早已經知道了柳月和柳建國的關係,對柳建國很友善,柳建國和楊哥接觸不多,顯得有些拘謹。


    楊哥對柳建國說:“建國,找到合適的女朋友了嗎?”


    楊哥這麽一問,我不由看了看柳月,柳月不動聲色。


    柳建國對楊哥和黃鶯的事情一直是不知道的,此刻笑了笑:“嗬嗬……剛開始談。”


    晴兒一聽,來了精神,看著柳建國:“建國大哥,談女朋友了,我還不知道呢,是誰啊,說說看!”


    蘭姐和老三也很感興趣地看著柳建國:“建國,還真能保密,我們都不知道呢!”


    柳建國和黃鶯的事情,隻有我和柳月知道。


    柳建國看大家都在追問,笑了笑,看了看我和柳月。


    柳月微笑著不說話。


    我這時說話了:“建國大哥還剛開始談,還沒成呢,等成了,自然會告訴你們的,現在,建國大哥保密呢,嗬嗬……現在,他自然是不會說的了……”


    柳建國嗬嗬笑起來。


    柳月也笑了起來。


    楊哥說:“也是,建國一看就是很穩重的人,沒到火候,是不會公開的,是不會告訴大家的,嗬嗬……大家就先不要著急問了,我想,等瓜熟蒂落的時候,大家就見分曉了……”


    我不知道楊哥要是知道柳建國談的女朋友是黃鶯會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老三蘭姐和晴兒會作何感想。


    這時,楊哥又逗秦娟:“娟娟啊,你有木有找到男朋友呢?”


    秦娟嘻嘻一笑:“木有呢,俺還小,現在不想找……”


    楊哥說:“說大不大,說小呢,也不笑了,談戀愛,也是可以的了……你想找什麽樣的男朋友呢?”


    “找成熟的男人,不找那些小屁孩,什麽都不懂,幼稚地可憐!”秦娟脫口而出。


    “哈哈……”大家都笑起來,晴兒說:“什麽樣的男人是成熟的男人?像楊哥這麽大的,可是很成熟,哈哈哈……不過,太大了吧……”


    秦娟說:“嘻嘻……我喜歡像老三哥這樣的男人呢……”


    晴兒說:“怎麽又變了,你以前不是喜歡像你表哥這樣的嗎,怎麽又成了老三這樣的了?”


    秦娟說:“人都是會變的啊,表哥這樣的我當然喜歡,可是,我覺得,老三哥越來越有男人味道了……”


    大家都笑起來,蘭姐說:“那我把老三讓給你這個小妮子!”


    秦娟做個鬼臉:“老三哥可不是商品,說讓就讓的哦……我找男朋友,就照著我表哥和老三哥的模式找……最好他倆能結合起來,組合起來,哈哈……”


    大家又都笑著,繼續喝酒。


    此時,秦娟說的這話,沒有讓任何人多想什麽。


    我對老三和蘭姐說:“可惜,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卻沒有洞房花燭,晚上隻有先到我那裏去將就住一夜了……”


    老三大咧咧地說:“還要什麽洞房花燭啊,該辦的事早就辦了,現在就是走個程序而已,你以為還是古代那樣,關鍵的事情留著在洞房之夜幹啊?”


    蘭姐臉紅著打老三,楊哥和柳月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秦娟聽得有些莫名奇妙,看著老三:“老三哥,什麽是該辦的事情啊,你們什麽事早就辦了啊……”


    晴兒伸手就捏秦娟的耳朵:“傻丫頭,你是真不懂還是裝懂……嗬嗬……”


    秦娟嗬嗬笑著:“我大概能猜出點什麽,但是,還是不能全懂!”


    晴兒說:“等你談了男朋友,你就明白了……”


    楊哥這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似乎自己作為一個老大哥,不該聽到這些話。


    柳月這時看了看楊哥,對晴兒和秦娟說:“好了,別談這個了,你們啊,說起話來沒深沒淺……”


    當晚,老三和蘭姐就住在我家,在我家的客房裏度過了他們的洞房之夜。


    第二天老三和蘭姐就走了,他們不敢在江海多呆,更不敢公開出頭露麵。、


    臨走之前,老三握住我的手,使勁咬了咬嘴唇:“老五,我走了,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好好照顧好晴兒……唉……”


    老三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裏似乎有些蒼涼。


    蘭姐拉住柳月的手:“月兒,有空去南方,記得去看我們……你自己要好好保重,過好自己的生活,凡事多想開,不要太難為自己……唉……”


    蘭姐也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裏似乎有些淒婉。


    柳月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微笑著,沒有說話。


    然後,老三和蘭姐走了。目送他們離去,我的心裏感到了幾許茫然和惆悵。


    柳月此次雖然沒有調整職務,隻是升格為正縣級,但是,這仍然讓梅玲幾乎瘋了。我不知道梅玲是如何找張部長哭鬧的,也不知道她在馬書記麵前表現如何,但是,僅僅從我到她辦公室裏去送一個文件,看到的情景,就足以說明。


    送走老三和蘭姐的當天下午我出去采訪回來,被采訪單位有一個文件讓我捎給梅玲,我回報社後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我直接去了梅玲辦公室,敲門進去後,梅玲辦公室的情景讓我大感意外,辦公桌上的東西一掃光,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東西,碎玻璃片子到處都是,梅玲正帶著歇斯底裏的表情坐在辦公椅子上喘粗氣。


    我看見她這副摸樣,心裏一樂,說:“喲——領導,怎麽了?怎麽把辦公室的東西都摔了?”


    梅玲瞪了我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關你屁事!”


    683領導的事


    我說:“領導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怎麽不關我屁事呢?下屬關心領導,是應該的,怎麽了?梅社長,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梅玲氣呼呼地咬著銀牙:“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幸災樂禍,是不是?”


    我故作不解:“什麽啊,我看你什麽笑話,怎麽就幸災樂禍了?我又不知道是什麽事讓你這麽發火!”


    梅玲氣的肚子咕咕叫,卻又不能說出事情的原委,氣哼哼地接過我手裏的文件,說:“氣死我了,老娘那點幹的不好?那點沒伺候好?”


    我說:“咋了,誰欺負你了?誰敢欺負你啊,堂堂的梅社長,叱吒風雲的胡領導!”


    梅玲氣火火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這時,劉飛進來了,陪著笑臉,對我說:“梅社長中午有客人,喝多了一點,沒事了……”


    說著,劉飛低三下四地彎腰揀地上的東西。


    劉飛剛吧一個筆筒放到辦公桌上,梅玲呼地抓起筆筒,又摔到地上,衝著劉飛就罵:“滾,滾出去,什麽中午老娘喝多了……老娘根本就沒喝酒,不用你在這裏充好人,滾出去——”


    劉飛弄的很難看,尷尬地站起來,極力笑著:“好,好,我出去,梅社長,您消消氣……”


    說著,劉飛轉身往外走,轉過身後,劉飛的眼裏露出一絲猙獰和冷笑。


    我幹笑了一聲:“那我也走了,領導好自為之吧!”


    說著,我轉身離去,心裏竊笑不已。


    我在辦公室忙完了,然後下樓。


    走到二樓,正好遇見馬書記和梅玲一前一後下樓,馬書記的臉色陰沉著,梅玲板著臉跟在後麵。


    我放緩腳步,讓他們先走。


    馬書記和梅玲一前一後下樓上了車,出了報社院子。


    我站在樓門口,鼻子裏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江主任,還不下班?”突然背後傳來劉飛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竟然沒覺察到劉飛是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劉飛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著我。


    我笑了下:“這就走!”


    劉飛說:“江主任,等等,我和你說件事!”


    我說:“什麽事情啊?”


    劉飛說:“柳部長升格為正縣級了,你知道了嗎?”


    我說:“知道了!”


    劉飛臉上露出真誠的祝福的笑容:“我今天一聽說這事,心裏真高興啊,發自內心為柳部長高興……柳部長是我們的老領導,老領導進步提拔,我們做老兵的,做下屬的,格外高興……”


    我弄不清楚劉飛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心裏帶著戒備,說:“嗬嗬……是的!”


    劉飛說:“江主任,我有個想法想和你談談……”


    我心裏警惕起來,看著劉飛,臉上帶著笑,故作輕鬆地說:“劉總,有什麽想法?請指示!”


    劉飛笑著說:“江主任,你可別說什麽指示,我們倆,是好兄弟,不要這麽見外……我想啊,這次,柳部長升為正縣級了,我們做老部下的,是不是應該給老領導祝賀祝賀呢……我想,以我們倆的名義,請柳部長吃頓飯,再叫上新聞部的全體人員,你說,好不好?我出錢請客,大家一起陪同……還有,你是現在新聞部的主任,這個對柳部長的邀請,由你出麵發起……”


    劉飛想請柳月吃飯,祝賀她高升,而且拉了我和新聞部的全體人員陪同,這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很快猜透了劉飛的心思,如果以他自己的名義請柳月吃飯,柳月未必會答應,但是,打著新聞部全體人員的名義請柳月,讓我去邀請柳月,柳月是不會拒絕的。這一點,劉飛看的很清楚,這樣,他既能請到柳月,又由他出錢,自然這人情就應該是他的。


    我有些想不通的是,劉飛設宴為柳月祝賀,他難道就不怕梅玲知道,就不怕得罪梅玲,還有,要是讓馬書記知道,不知道會怎麽想?


    劉飛心裏到底是怎麽盤算的?我一時想不透。


    到底答應不答應劉飛呢?我心裏快速琢磨著。


    我知道,如果我推辭,劉飛的如意算盤就要落空,我不去,陳靜和新聞部的同事肯定都不會聽劉飛的召喚,劉飛使喚不動新聞部的任何人,他自己一個人請柳月,師出無名,孤單寡人,說不出口,柳月單獨和他吃飯,可能性也不大。


    可是,如果我成全了劉飛,我倒不在乎不擔心劉飛搶什麽風頭,我在意的是怕劉飛又暗藏什麽陰謀估計算計柳月,或者是我。可是,借著這個事情,劉飛又能搗鼓什麽呢?難道是劉飛看到柳月提拔了,想到今後柳月的仕途無可估量,看出了柳月今後進步的苗頭,想找個借口向柳月靠攏,攀上柳月這棵大樹,同時腳踩兩隻船?如果要是這樣,那倒也不足為慮。


    看我的表情,劉飛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誠懇地說:“江主任,請你相信我的誠意,我是柳部長一手帶起來培養起來的,我對柳部長的感情和你們是一樣的,柳部長升格了,我心裏發自內心的高興,雖然我離開新聞部了,可是,我仍舊不忘記在新聞部和大家一起打拚的日子,仍舊沒有忘記柳部長對我的諄諄教導,我這次,隻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表達我對柳部長的敬意和祝福之情,還有,表達我對新聞部老同事們的友好之情……”


    柳月說的情真意切,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我知道他是一個優秀的演員,但是,他既然這麽說,我就不能沒有表示。


    我腦子裏轉悠了一下,心裏做出了決定,笑著對劉飛說:“你想帶著我們新聞部的人馬集體給柳部長祝賀,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新聞部的同事們也會很樂意參加的,我本人更沒有問題,嗬嗬……不過,我覺得,這邀請柳部長,還是由你出馬比較好,畢竟,你是新聞部柳部長走了以後的接班人,第一任主任,我們都是你的老兵呢……而且,你還是我們的老大哥……”


    劉飛笑著說:“還是你來邀請吧,你是現任的新聞部主任,又是柳部長最得意的弟子,我比起你來,不管是工作業績還是對新聞部同事們的號召力,還是在柳部長心目中的重要位置,都差遠了……嗬嗬……”


    我說:“劉總,你這話就說錯了,在柳部長心目中,大家應該都是一樣的位置,柳部長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她對自己的老部下,向來都是不偏不倚的,她的做人風格你應該比我清楚……”


    劉飛忙點頭:“嗯……對,對,是這樣,不過,我總覺得,還是你來邀請比較好……”


    我想了下,說:“既然領導安排我去做,那麽我就去邀請柳部長,但是,話說在前麵,柳部長給不給我這個麵子,我可不敢打保證,我隻負責邀請,能不能邀請來,我不管!”


    劉飛大喜:“好的,行,你隻要把話說到,把意思表達到就行了,柳部長不會不給我們老部下麵子的,她會答應的……”


    事情就這麽定了,我出了報社,給柳月打了個電話,告訴了柳月這事,聽取柳月的意見。


    柳月聽完後,在電話裏停頓了片刻,說:“小小級別變動,無足掛齒,這劉飛如此急於祝賀,倒是顯得情真意切,隻是,我覺得這家夥另有打算……”


    我說:“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打死也不相信劉飛會真心實意想給你祝賀,鬼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我答應他的時候留了後手,要不,我就回複他,說你工作忙,沒空,推了算了!”


    柳月說:“那樣,會顯出我擺譜拉架子,瞧不起老部下,不僅僅是瞧不起劉飛,還包括了新聞部的大家,傳出去,會給別人留下話柄,也給了劉飛口實……嗯……這樣吧,行,不就是吃一頓飯嗎,還能搗鼓出什麽洋動靜來,在我麵前,劉飛翻不了把,我量他現在也不敢對我糊弄什麽,我估計他很可能是想多給自己一條出路,和我走得近一點,為自己將來留一個後手,從這一點上,這倒也看出他的遠慮,這一點,倒是值得你我學習……既然劉飛請客,不吃白不吃,嗬嗬……而且,還能和新聞部的夥計們聚一聚,何樂而不為……既然他盛情邀請了,而且還是江大主任出麵邀請的,我可不能不給麵子哈……好吧,你告訴他,我答應了,時間由你們定好了,我這幾天事情都不多……”


    第二天,我告訴了劉飛,劉飛很是高興,說就定在當天晚上,他立刻就訂好了酒店的單間,告訴了我房間號碼。


    我通知了陳靜和新聞部的同事們,大家自然都很高興,陳靜覺得有些意外,單獨和我一起的時候說:“劉飛請客,會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啊?”


    我說:“不要這麽想,要從老部下對老領導的感情出發來想,我們都是純潔的階級兄弟,不要摻雜什麽複雜的情結嘛……”


    陳靜撇了撇嘴:“我看你是個滑頭,話說的比唱地還好聽,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說:“某些事情,某些問題,要學會隻看表麵不看實質,要學會做個聰明人,怎麽?你想深挖階級鬥爭根源?”


    陳靜哼了一聲:“懶得挖根源,不過,有人出錢請客,俺能有機會和柳姐歡聚一下,倒也不是壞事……”


    晚上,劉飛和新聞部的全體人員一起到了酒店,在房間等候,柳月如約而至。


    劉飛見了柳月,畢恭畢敬地站起來請柳月坐下,新聞部的同事們一片歡騰,紛紛和柳月招呼。


    柳月見到大家,也很高興,和大家逐個握手。


    大家坐定,開始上了酒菜,劉飛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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