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也說:“我想吃了!”


    晴兒瞪了一眼老三:“你是餓死鬼托生啊,就知道吃,今天吃,明天吃,早上吃,晚上吃,吃了還要吃,你不是一直在吃嗎,張蘭不是一直在讓你吃嗎,你怎麽還要在這裏吃呢?去吃張蘭啊!”


    老三嘿嘿笑起來,張蘭也笑著,有些尷尬。


    晴兒說:“你給我和峰哥玩貓膩呢,吃來吃去,左吃右吃,弄的峰哥還想跟去吃,我也差點要去吃,今兒個才知道你到底在吃什麽……正好,你現在想吃了,那好,吃吧,現場吃給我們看,在客廳裏不好意思,就到客房去吃,我看看你老三到底是怎麽吃的?我給你們觀摩,我去找相機,給你們拍照,讓峰哥明天去報紙發表出來,讓大家都看看你老三是怎麽吃張蘭的……”


    我忍俊不住,笑起來,晴兒自己說完,也憋不住笑了。


    張蘭和老三又互相看了一眼,老三傻乎乎地笑著,張蘭說:“哎——沒想到這個死丫頭還喜歡看大活人演的電影啊,什麽時候有這愛好了?這個有什麽好看的,你看還不如自己演呢,和你家男人演得了,說不定,今晚就得演!”


    “張蘭,你給我閉嘴!”晴兒羞紅了臉,爬起來去扯張蘭,兩人在沙發上扭作一團,嬉鬧起來。


    鬧完了,大家一起吃飯,晴兒說:“一對野鴛鴦,我再一次為白天的事情道歉,今後我不會說你們什麽了,但是,我還是那麽句話,永遠也不要想得到我的祝福……”


    大家聽著,都沒有說話。


    晴兒又說:“我擔心啊,你們試點成功了,會有人跟著模仿啊,會有人不甘心失敗,妄圖東山再起啊……”


    我悶頭吃飯,不說話。


    老三和蘭姐也繼續保持沉默。


    晴兒看大家都不說話,弄了個沒趣,也就閉了嘴。


    晴兒這一關,總算是跌跌撞撞過來了,但是,我對於老三和蘭姐的未來,心裏卻仍然有極大的擔憂和不安,晴兒的有些話雖然不好聽,卻也並未完全沒有道理,老三和蘭姐,今後將要麵對什麽,還有,他們自己內部到底能否堅持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吃過飯,我和老三在客廳裏抽煙,蘭姐和晴兒到了臥室,兩人關上房門,唧唧咕咕地不知說些什麽,一回聽到了她倆的笑聲。


    老三看了我一眼,說:“行了,你老婆沒事了,你聽,正在笑呢!”


    我說:“暫時沒事了,她的想法短期內是不會改變的!”


    老三說:“我知道,我也理解,她因為你和柳月的事,深受打擊和刺激,進而將仇恨轉移,痛恨姐弟戀,我和蘭姐都理解的,隻不過,今天中午,晴兒說的那些話,太傷柳月了,我今天在旁邊都差點坐不住了,覺得晴兒的話太重了,我倒是很佩服柳月,竟然就能安靜地坐在那裏,保持平靜!”


    我歎了口氣:“唉……”


    老三說:“晴兒對你和柳月,似乎至今仍耿耿於懷,懷恨在心呢,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架勢!”


    我悶悶地抽煙,沒有說話。


    “別發悶了,事情總會過去的,慢慢就好了!”老三說。


    我說:“老三,你和蘭姐,好自為之吧,這姐弟戀,可不是那麽好玩的,一路走好吧!”


    我這麽一說,老三也開始發悶了,低頭狠狠抽煙。


    臥室裏,晴兒和蘭姐還在低聲說著什麽。


    老三和蘭姐告辭離去之後,我和晴兒早早上chuang歇息。


    晴兒翻來覆去,我知道她沒有睡著。


    我說:“晴兒,不要在一件別扭的事上糾纏太久。糾纏久了,你會煩,會痛,會厭,會累,會神傷,會心碎。實際上,到最後,你不是跟事過不去,而是跟自己過不去。無論多別扭,你都要學會抽身而退,或者去適應。”


    晴兒說:“你說的輕巧,換位思考,你試試!”


    我說:“換位思考,我會這麽想,遇到一件事,如果你喜歡它,那麽享受它;不喜歡,那麽避開它;避不開,那麽改變它;改不了,那麽接受它;接受不下,那麽處理它;難以處理,那麽就放下它。其實,人最難的是放下。放下了,就釋然了。”


    晴兒歎了口氣:“其實,我倒是很想放下,可是,我總是無法放下,你說,怎麽辦?”


    我說:“那你就強行讓自己放下,硬逼著自己去放下!”


    晴兒哼了一聲:“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唉……人生啊,總是想著倔強,總是不能讓自己伸縮自如,總是不願意讓自己去低頭……”


    我嗬嗬笑了下:“我給你說啊,人生就好比小弟弟,小時候低頭看世界,成年後要多硬點,多抬頭看看,老年後,該低頭就要低頭了,終歸說還是要能屈能伸,有人說能做的這麽灑脫太難了,但是若吃了那麽多世俗的春yao,一直硬著,那不是更痛苦嗎?這個你應該懂的。”


    晴兒“撲哧”笑出來:“你可真會比喻,服了你了!”


    我在黑暗中笑笑:“好了,睡吧!”


    第二天,我和晴兒一大早就起床,去學校裏忙乎。


    周一早上,剛一上班,接到辦公室通知,到報社小會議室開部室負責人會議。


    我去了小會議室,已經有幾個部室負責人在那裏,王勇也在,正坐在角落那裏抽煙,眼神孤傲,誰都不理的架勢。已經進來的幾個部室不是主任也沒有理他,坐地離他遠遠的,自顧交談。


    我走到另一個角落,剛坐下,王勇看見了我,起身走到我身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掏出一顆煙遞給我,坐到我身邊:“江主任,你好!”


    我有些意外,王勇認識我。


    我接過煙,客氣地和王勇打招呼:“王經理好!怎麽?你認識我?”


    “嗬嗬……誰不認識江主任啊,沒來報社之前,早就聽說江主任的大名了,或許我以前來報社的時候照過麵,隻是和人一直對不上號,今天終於見到了大活人,對上號了,今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江主任多多包涵!”王勇向我伸出手。


    我一聽,心裏寬鬆下來,這麽說,王勇之前是不認識我的。


    我握住王勇的手,很幹巴,很瘦,很冷。


    “王經理,別客氣,互相關照!”我說。


    王勇微微笑了下:“江主任有空多到公司去指導工作!”


    我也笑著:“不敢當,王經理是做經營的精英人才,我該多向你學習才是!”


    王勇說:“謝謝江主任高看,你可是江海出名的筆杆子,我倆今後一文一武要是結合好了,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


    我笑笑,沒說話。


    一會,大家到齊了,馬書記和梅玲最後進來,在會議室中間坐下。


    馬書記掃視了一遍大家,目光不威自嚴,大家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因為馬書記是個大煙槍,所以開會的時候,大家是可以抽煙的。


    馬書記然後開始講話:“今天開這個報社中層正職會議,主要目的給大家介紹認識我們新成立的報業實業經貿公司的經理王勇同誌,雖然前天實業公司成立儀式上大家都見過王勇了,但是,還沒有正式和大家接頭見麵,今天算是個正式機會!”


    大家的目光一齊看著王勇,王勇站起來,向大家點點頭:“我叫王勇,承蒙報社黨委和領導的厚愛,調到報社來工作,各位同仁今後多多關照!”


    梅玲笑著帶頭鼓掌,會議室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然後王勇坐下。


    馬書記微笑著看了下王勇,然後說:“報社實業公司,是報社黨委適應新形勢下報業改革和發展的需要而成立的,是適應市場經濟的新要求和新形勢而成立的,也是報社解放思想的產物,實業公司的成立,必將會對壯大報社經濟實力,發展報業經濟起到有力的促進和補充作用。


    “王勇同誌是市供銷農資的正科級幹部,多年來一直從事經營管理工作,對市場經濟的認識比較深刻,對經營管理比較在行,經驗比較豐富,而且其本人又願意到報社來工作,願意為報社的發展貢獻力量,所以,我們正式將王勇同誌調入報社,負責報社實業公司的經營和發展工作,新成立的報業實業公司,歸梅社長分管……


    “今天算是一個正式的見麵會,今後,報社實業公司的各項工作,各部門各部室要密切配合,協調好,各部室主任,也要和王經理多溝通,多聯係,實業大家辦,實業為大家……王經理也要主動多和報社內部各部門多走動,工作中需要報社內部兄弟部室支持配合的,要主動提出來……”


    說著,馬書記又看著王勇。


    王勇點點頭:“感謝報社黨委的信任,感謝馬書記的器重,感謝報社各位主任的熱情,今後實業公司的工作少不了還要麻煩各位同仁,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兄弟我在這裏先拜托大家了,哥兒們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擺平的,盡管說就是……”


    王勇三句話露出了江湖味道,說話不像是黨政幹部,更像是個江湖混混,引得幾位部室主任麵麵相覷。


    馬書記皺了皺眉頭,梅玲衝王勇使了個眼色,接著咳嗽了一聲。


    王勇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差誤,住了嘴。


    梅玲眨了眨眼,接著微笑著說:“今天我也說兩句,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和王經理的關係,不錯,我和王勇同誌是夫妻,當初報社黨委決議將王勇同誌調入報社的時候,從夫妻避嫌考慮,我是不同意的,包括黨委決議讓我分管實業公司的工作,我也推讓過,但是,報社黨委從大局出發,還是決定將王勇調入報社,由我來分管,我呢,是一名黨員,是報社的黨委成員,我隻能服從報社發展的大局需要,服從黨委的決議……


    “在這裏,我可以告訴大家,既然我分管這一塊,那麽,我這個人,大家應該是了解的,我做事情,我在工作上,從來是對事不對人,工作就是工作,公私分明,不管是什麽關係,不管在家是什麽關係,在單位裏,在工作上,隻有上下級,隻有領導和被領導,這是兩不搭界的事情,這一點,請大家放心,也請大家監督!”


    565黨委的決定


    大家都默不作聲地聽著。


    馬書記然後說:“剛才梅社長也說了,我就不再重複,調王勇同誌到報社來工作,讓梅社長分管實業公司,這是報社黨委的決定,這是報社工作大局的需要,和個人私情是沒有關係的,今天召開這個會議,也是給大家統一一下思想認識,希望大家在各部室傳達好這個精神,領會好這個精神,不要私下在背後瞎議論,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做一些不負責任的事情。


    “我有話在先,哪一個部室的在這方麵人出了事,就追究哪一個部室主任的責任,這一點,絕對不會含糊,還有,特別是有的部室主任,更要帶頭領會好這一點,關好自己的嘴巴,言行要負責任,要對自己的嘴巴負責!”


    馬書記最後的話口氣有些嚴厲。


    至此,我明白了今天這個會議的主要目的,馬書記是代表報社黨委來給大家統一思想,首先先做通報社各部室主任的工作,然後通過部室主任來彈壓報社全體人員,從而給王勇今後的工作掃清障礙,建立起穩固的輿論陣地,創造和諧的工作環境。


    我懂了馬書記和梅玲的良苦用心,也為馬書記對王勇的關懷和照顧而感動,到底是自己給戴了綠帽子的人,總得彌補一下,馬書記也算是對梅玲有情有義了!


    馬書記講完話,掃視了一遍大家,然後看了看劉飛。


    劉飛接著就開始表態:“堅決支持報社黨委的決定,支持馬書記的講話,對於梅社長的表態,我是很感動的,梅社長的講話,充分體現了一名黨員和作為一名報社黨委領導的高風格,高姿態,我堅決支持……我們黨辦一定貫徹好黨委和馬書記的講話精神,認真落實下去,黨委辦公室對於實業公司今後的工作,保證支持好,隻要是需要黨辦做的事情,絕對不推不拖……”


    馬書記和梅玲滿意地看了劉飛一眼。


    劉飛一開頭,大家都得挨個表態,梅玲分管的經營部門各主任也緊跟著講話,內容大同小異,都是配合支持之類的陳詞濫調。


    當然,我也得表態支持,和其他部室主任講的基本都是一個調調。


    會議圓滿結束,領導很滿意,大家出了口氣,各自散去。


    出了會議室,梅玲大聲對王勇說:“王經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和你商議一下實業公司的具體工作安排!”


    王勇隨即跟著梅玲進了辦公室,兩口子開始去討論報社實業公司的發展大計了。


    我回到辦公室,正好新聞部全體人員都在,接著就召開了部室全體人員會議,傳達了部室主任會議精神,將馬書記和梅玲的原話進行了轉達。大家都沒有說什麽,有的偷笑了下。


    開完會,回到主任辦公室,陳靜帶著諷刺的口吻說:“江主任,你可是貫徹落實領導會議精神很及時,立刻就傳達貫徹了!”


    我看了陳靜一眼:“這是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陳靜說:“嗬嗬……真滑稽,兩口子在報社唱戲呢,馬書記給挑大梁,在背後做堅強後盾!”


    我說:“剛開完會,你就發出不同的聲音了,不要亂說!”


    陳靜撇了撇嘴:“老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就是嘴巴上不說,心裏也都是有數的,你也是有數的!”


    我說:“有數放在自己心裏,不要說出來就是,禍從口出患從口入,管好自己的嘴巴!”


    陳靜說:“哼……報社這麽多人,我就不行能真正管住!”


    我說:“別人我們不管,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這年頭,領導不是經常說,看好自己的門,關好自己的人嗎,大家哥掃門前雪,其他的事情,我們不管,也管不著!尤其是你,明白了沒有?”


    陳靜說:“知道了,大主任!”


    我說:“對了,你的副科級已經正式在組織部備案了,好好幹吧,爭取更大的進步!”


    陳靜說:“我也想進步,你趕緊再提拔吧,我接你的班!”


    我說:“也未必非得接我的班,我要不進步,你就不提拔了?報社正科級職位可是多的是!”


    陳靜說:“別的我不稀罕,我就稀罕你這個位子,嘻嘻……對了,告訴你個事,很有意思!”


    我說:“什麽事?”


    陳靜低聲說:“人事局辦公區昨天貼出了一張大字報,揭發劉飛的老丈人龔局長的!”


    “哦……”我看著陳靜:“什麽內容?揭發什麽?”


    “揭發他以權謀私,利用職權接受賄賂呢!”陳靜說:“大字報貼到了人事局辦公樓道裏,不過,很快就工作人員給撕掉了,但是,也還是有不少人見到了!搞的龔局長很狼狽呢!”


    我說:“這個有什麽用?大字報紀委也不會管的!”


    陳靜說:“既然敢貼大字報,就有可能給紀委和檢察院寫信舉報,哈哈……這個龔局長,看來睡不好覺了!”


    我說:“被舉報的領導多了,真正進去落馬的有幾個?”


    陳靜說:“這年頭,難說,抓到誰誰倒黴,專抓倒黴鬼,要是這龔局長真的倒了,不知道這小龔和劉飛的婚姻還能不能維持下去,劉飛走的可是政治婚姻路線,說不定,老龔倒了,小龔接著就要被休掉!”


    我說:“嗬嗬……你可是劉飛和小龔的媒人,你就這麽希望看到你撮合的婚姻散掉?”


    陳靜說:“我當初撮合劉飛和小龔,不過是想擺脫劉飛對我的糾纏,我才沒那好心真正想撮合他們倆呢,不過是歪打正著而已……我撮合了劉飛的婚姻,劉飛也沒感激我啊,結婚儀式上,我這個媒人什麽名分都沒有,馬書記倒是以媒人的身份出現,當了證婚人,還有,劉飛不但不感激我,還背後暗算我,這事,我可是忘不掉的!劉飛這種人,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有用即真理,他是不會在乎什麽仁義道德,有情有義的,你以前不也是沒得罪他,還不是被他一樣暗算?”


    我笑了笑:“有些人,有些事,明白就好,不管別人怎麽對我們,我們自己保持一顆善良的感恩的心,自己心裏無愧就好了!”


    陳靜說:“你這麽想啊,早晚還得被他繼續暗算,隻要你對劉飛的前途和進步形成了威脅,他就不會放過你……現在你也是正科級了,下一步提拔副縣級,對劉飛威脅最大的,就是你了,你就等著瞧吧!”


    我笑著說:“好了,陳靜,不要把問題看得那麽嚴重,放寬心,做自己的事情好了……我相信一點,我們的工作也許卑微,身份也許窘迫,環境也許陰暗,但我們走過的每一個日子都是光鮮亮麗的,每一寸光陰裏都隱藏著正義的種子,隻要我們用感恩的心去尋找,用入世的心去努力,用拚搏的心去創造,就能發現普通的日子裏的流光溢彩,就能在光影流年裏雕刻下我們的名字,就能得到我們應該得到的一切!”


    陳靜說:“我看你幹脆別信仰馬列主義了,你去信仰佛教吧,做個老和尚得了!”


    我說:“這是一個信仰淪喪的時代,大家其實都沒有了信仰,思想都在混沌狀態,要說真的有一點相信的話,我倒是比較相信老人家的理論,這是目前最靠譜的東西,或者這個倒可以支撐我的大腦!”


    陳靜說:“這年頭,做生意的信仰錢,當官的信仰權力,不過,最終目的也是錢,我看,你差不多也是信仰金錢吧,你家那小娘子開了學校,她在前麵出頭,你在後麵操作,我看,你們兩口子都快掉到錢眼裏了!”


    我說:“物質決定精神,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小許辭職了,總的有事情做吧,辦學校,也算是利國利民,創造社會效益的同時自己收獲經濟效益,這個不犯什麽錯誤吧?我們要像讓生活更美好,也是需要大大的錢的,嗬嗬……”


    陳靜也笑了,一會說:“老大,我還真看不出,你那個小娘子還會辦學校,不簡單,能有勇氣辭職,能有魄力辦學校,值得我欽佩,值得我學習,我看,這個晴兒,內在是有潛質的,別看外表整天酸兒吧唧,嬌滴滴的,心裏有數,要真幹事,還真行!”


    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內在的潛質,就看有沒有機會來爆發和施展,你要是逼到了絕路,也會爆發出不可估量的能力來的!”


    陳靜嗬嗬笑了:“別誇我了,我自己幾兩沉,能吃幾碗,自己心裏有數,自己知道!”


    隨後的日子比較平靜,沒有什麽波瀾,我白天上班工作,晚上和周末就到晴兒的學校去幫忙,協助晴兒管理學校。


    學校的各項工作很順利,第一期學習班還沒結束,第二期就已經爆滿了。


    我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暗暗開始琢磨擴招的事情。


    晴兒每天都很忙碌,也很辛苦,完飯每天都是我買了給她送到學校裏,每晚忙完收拾完回到家裏,都是深夜11點多,大家草草洗刷就睡了,夫妻之事,因為勞累,似乎也都沒了時間和興致,偶爾會在早上醒了之後做一次,也是草草結束,質量大不如以前。


    這段時間,晴兒沒有在我麵前提起柳月的事情,對楊哥和宋明正的事情似乎也不再關注,這讓我比較寬心。我不知道晴兒是不是真的忘記了這些。


    老三和蘭姐的事情,似乎很平靜,沒有聽到什麽波瀾,當然,我知道他倆一直沒有公開關係,除了我和柳月晴兒知道之外。


    566我得給宋明正麵子


    這天下午,我正獨自在辦公室看稿子,王巧玲來找我。


    “嫂子,大駕光臨,有什麽指示?”我熱情接待了王巧玲。不管怎麽樣,王巧玲還是宋明正的妻子,我得給宋明正一個麵子。


    王巧玲看起來似乎經常熬夜,眼圈發烏,雖然是濃妝豔抹,依然遮不住麵容的憔悴。我知道這是她通宵放縱的結果,隻是不知道她的放縱是在賭博還是和王勇之流的人胡搞。


    王巧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神態略顯疲憊,然後看著我,開門見山:“江主任,我想讓你代我轉告柳月一句話:如果她再敢破壞我的婚姻,我就對她不客氣!”


    王巧玲的口氣充滿陰冷和殺機。


    第一次見到聽到王巧玲如此殺氣騰騰的神態和語言,我不禁心裏打了個寒噤,隨即火氣上來了。


    馬爾戈壁,你要是敢傷害柳月一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直接在這裏就廢了你!我心裏怒火升騰,忍不住就想一把抓起王巧玲,把她從窗口直接扔出去。


    不過,我迅速冷靜下來,因為我想起了柳月一再的告誡:衝動是魔鬼,遇事要冷靜,凡事三思而後行。


    我故作不解地看著王巧玲:“嫂子,這話我怎麽聽著莫名其妙,你和宋大哥不是好好的嗎,怎麽了?”


    王巧玲說:“宋明正正在和我鬧著要離婚!”


    我做大吃一驚狀:“啊——離婚?這是怎麽回事?”


    王巧玲說:“是的,他死活要和我離婚,鐵了心要離婚,除了因為這個柳月,還能是什麽別的原因,一定是這個柳月看到宋明正當了縣委書記,看到宋明正的官途一片光明,又賊心不死,想複婚,給宋明正灌了迷魂湯,別的還能因為什麽呢?”


    我說:“嫂子,話不能這麽說吧?你怎麽就這麽肯定呢?”


    王巧玲說:“我既然這麽肯定,自然有我的原因,這個女人,當初和宋明正結婚,還不就是看到宋明正是副市長的秘書,想高攀,才結婚的,後來看到副市長進去了,宋明正不得勢了,又離婚,現在看到宋明正又行了,就又搗鼓著複婚,這樣的人,她想什麽,我是心裏一清二楚的,她這麽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更不會讓她得逞的,惹惱了我,我非讓她難看不可,非讓她身敗名裂不可,非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可!”


    我壓住火氣,臉上繼續保持笑容,說:“哦……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王巧玲咬了咬嘴唇:“我有的是辦法,我可以到宣傳部裏去鬧,把她以前的醜事都揭出來,她是怎麽分配到報社的,她後來又和別人胡搞的,宋明正不說,我也不是傻子,我最近從我的渠道裏都知道了,我可是都有耳聞,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我要讓她身敗名裂!”


    我的心一沉,柳月和那副市長的事情,既然宋明正沒說,那麽,王巧玲是從何處知道的?而且還是最近知道的,還有柳月後來的事情,她又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從王勇哪裏?還是從梅玲那裏?還是從別的什麽人那裏?


    我說:“柳部長什麽事啊,我怎麽不知道?”


    王巧玲看了我一眼,說:“等我去鬧了,你就會知道了,你就會知道你們天天打交道的這個女上司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還有,我還有殺手鐧,這招不行,我就要孩子,我非得把妮妮要回來不可,我通過法律程序要,我讓她什麽都得不到!”


    我說:“這個……有必要嗎?孩子可是你那時同意還給她的!”


    王巧玲說:“此一時彼一時,誰讓她拆我的台,我看她可憐,才答應讓妮妮跟著她,誰知道她恩將仇報,圖謀不軌……現在這個宋明正牛逼了,媽的,理都不理我了,打電話不接,也不回家,不見影,這都是她害的!”


    王巧玲說話也不同以往了,口裏隨便就吐出了幾個髒話。


    我說:“嫂子,你怎麽像那個王八小蠻牛,學會說髒話了?”


    王巧玲怔了下:“啊?我有嗎?”


    我說:“有啊,你自己不知道?沒發覺?”


    王巧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說話。


    我說:“對了,嫂子,你怎麽想到讓我來轉告柳部長那話呢?”


    王巧玲說:“我……我一來是相信你,覺得你辦事情穩妥,二來呢,你是柳月的老部下,你講話她能聽進去,三呢,我不想和她麵對麵打交道,不想把臉皮撕破了,給她留個後路,也給大家一個回旋的餘地!”


    王巧玲考慮的倒是挺周全,我由此斷定,王巧玲雖然嘴巴上認定是柳月的原因,但是,她自己心裏其實也不敢確定,因為她心裏有鬼。


    想到這裏,我說:“嫂子,我不同意你的推斷,我不認為柳部長是你說的那種人,柳部長是絕對不會做出破壞你家庭的事情的!”


    王巧玲看著我:“江主任,你憑什麽這麽講?”


    我說:“就憑我對柳部長的了解,就憑柳部長的人品和人格!”


    王巧玲冷笑一聲:“江主任,畢竟你還年輕,你這是知人麵不知人心,你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女人啊,我是了解的,為了男人,為了自己的私情,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我說:“嫂子,我對自己的判斷深信無疑!”


    王巧玲說:“這麽說,你是不相信我,是認為我在誣陷好人了?”


    我說:“嫂子,我倒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認為你在誣陷好人,我隻是覺得你對柳部長有誤會,柳部長和我們幾個老部下一起交談的時候,可是對你評價很高的,說你人好,說你疼孩子,言語間常常自覺不自覺流露出對你的感激之情,流露出對你和宋大哥的祝願之情,你想想,她怎麽會反過來去拆散你們呢?當然,我知道,宋大哥對柳部長是念念不忘的,但是,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柳部長根本就沒有答應過他,也沒有給他點機會……”


    王巧玲說:“江主任,我怎麽聽你這話是在偏袒她呢,我對你不薄吧?”


    我說:“嫂子,我覺無偏袒之意,嫂子對我的好,我是銘記在心的,宋大哥對我也很好,在你們之間,我是最公正的,我誰都不偏袒,我就是憑良心說話!”


    王巧玲悶不作聲了,一會氣哼哼地說:“那你說,老宋憑什麽和我離婚,我到底哪點不好了?”


    我微笑著看著王巧玲,不說話。


    王巧玲有些莫名其妙:“你老這樣看著我幹嘛?”


    我說:“你心裏是不是被我看的有些發毛?”


    王巧玲說:“發什麽毛?我能發什麽毛?”


    我依舊笑著:“嫂子,我認為,宋大哥要和你離婚,絕對是和柳部長無關,而是和你自己的作為有關,你說和你自己不發毛,但是,你到底心裏有沒有發毛,你自己心裏知道……當然,也不排除宋大哥知道,你心裏讓你發毛的東西,或許正是宋大哥要和你離婚的真正原因!”


    我這麽一說,王巧玲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神情慌亂起來,看著我:“江主任,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笑嗬嗬地說:“嫂子,正像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我想,嫂子你應該能明白我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有,宋大哥可能也會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雖然笑著,但是眼光咄咄逼人,直視王巧玲。


    王巧玲會避開我的眼睛,聲音有些唯諾:“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說:“嫂子,你明白不明白都不重要,但是,大家心裏自己都有數,你自己做了些什麽,你很清楚,所以,我想,你是不應該把婚變的責任歸結於柳部長,你應該從你自身找原因!”


    王巧玲的神色明顯愈發慌張了,看著我:“你……你都知道了什麽?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這就像你知道所謂的柳部長的什麽醜聞有你自己的渠道一樣,我自然也有我的消息渠道,別忘了我的職業,我是幹什麽的,我的消息來源渠道可是很廣泛的……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虐待妮妮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柳部長一直不知道,她依然每天都在感激著你這個好人……”


    王巧玲的臉一下子通紅,難看極了。


    我繼續說:“宋大哥和你離婚,我可以告訴你原因,第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虐待妮妮,你知道妮妮在宋大哥心中的分量,你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虐待他的親生女兒,你自己想一想,他會原諒你……”


    王巧玲的目光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殺氣和盛氣,看著我說:“他……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我告訴他的!”


    王巧玲吃了一驚,瞪眼看著我:“你……是你告訴他的?”


    我說:“是的,那天妮妮發燒住院,柳部長出差不在,宋大哥回來了,要接妮妮回家,我怕你再虐待孩子,就告訴了宋大哥,我這麽做,是為了不讓孩子再受罪……”


    王巧玲說:“這麽說,他要和我離婚,是因為……因為……原來……這一切是你引發的?”


    我說:“可以這麽說!”


    我這時已經決定,為了不讓王巧玲嫁禍柳月,為了不讓王巧玲去找柳月鬧,我要將此事攬過來,讓王巧玲來對付我好了。


    王巧玲看著我的目光開始仇視:“這麽說,你是要破壞我們的婚姻了,我們可是一直把你當自己家兄弟看的,沒想到,你幹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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