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哪個男人不喜歡


    我說:“哦……”


    晴兒看了看我:“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呢?又有能力,又有魅力,更有不可抵禦的女人味……所以,我更要看緊我的男人了,我要牢牢抓住你,絕對不能讓你再去重蹈覆轍……”


    我翻了翻眼皮:“神經病,幹嘛總往這方麵扯?”


    晴兒自顧說下去:“我一片苦心,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好,更是為了她好,我們兩口子可以和她做朋友,甚至做很好的朋友,但是,絕對不可以越軌,不可以逾越那條紅線,朋友歸朋友,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苦心的,其實呢,柳月也是理解的,在西京期間,我們多次就我說的這個問題交流過,她也多次或明或暗地表示自己應該成個家了,說不會讓關心她的朋友們失望的……”


    我悶頭吃飯,不做聲。


    晴兒又說:“你幹嘛不說話?”


    我說:“我無話可說!”


    晴兒無聲地笑了下,低頭吃飯,一會又說:“對了,在西京期間,我還去過柳月在西京曾經住過的房子……”


    我一聽,心裏猛地一震,抬頭看著晴兒:“你……你去哪裏幹嘛?”


    晴兒說:“那房子現在是柳月的朋友住的,她朋友帶我去她家裏拿一部分資料,聽她朋友說,那房子柳月買下來了,離開西京調到江海的時候,轉給了她朋友……那房子位置不錯啊,在鬧市區,就在東江日報社附近……”


    我心裏翻騰起來,那不就是我曾經和柳月一起顛鸞倒鳳的房子嗎,我在哪裏和柳月度過了終生難忘的激晴時光,如今,我和柳月分開了,那房子也換了主人,物是人非了!


    我嘴裏的飯菜沒有了任何滋味,我呆呆地看著晴兒,隨口說:“哦……是這樣……”


    晴兒又興致勃勃地說:“還有啊,柳月那朋友兼同學好盛情啊,還專門抽時間邀請我們出去玩呢……”


    我說:“哦……去了哪裏啊?”


    晴兒說:“就是城裏的那座唯一的小山,山雖然不高,但是很有點文化氣息,山上有座古刹呢,風景很別致,開始柳月還不願意去,在她同學的一再盛情下,不好推辭,就去了……我們專門爬山了,直到山頂的古刹,我還專門磕頭燒香了呢,柳月也磕頭燒香了……”


    我一怔,這不就是我和柳月爬過的山,燒過香的古刹嗎,柳月不願意去,一定是不想睹物思情,勾起對往事的回憶。


    晴兒繼續說:“下山的時候,柳月那同學沒有帶我們走原路,走的一條偏僻的小路,風景相當好,很幽靜,一大片竹林,我還專門在那竹林裏玩耍了半天,柳月那同學也很有興致地玩耍,隻有柳月,似乎對竹林很沒興趣,遠遠地沒有進去,可能是南方人竹林見多了吧……”


    我的大腦開始發脹,晴兒當然不知道柳月不靠近竹林的真正原因,那是我和柳月曾經在裏麵偷偷激晴的地方啊!


    我想,柳月之所以不願意來這座山,不願意進竹林,除了怕勾起回憶受刺激之外,還應該是不想褻瀆了晴兒的心,雖然晴兒毫不知情。


    我沒說話,繼續低頭吃飯。


    “對了,峰哥,還有啊,臨來之前的晚上,我們三個人還一起去西京著名的夜市步行街了,柳月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要推辭,我硬把她拉去了,我們在那裏逛了一個晚上,好盡興啊,那裏真熱鬧,好多小吃啊,嗬嗬……羊肉串燒烤啊,我當時就想啊,哪天,我們一起來這裏,在這裏一起吃燒烤,我知道你最喜歡喝啤酒吃羊肉串了,我倆一人拿一瓶啤酒,站在大街上喝啤酒,吃羊肉串,像兩個小混混,哈哈……一定很有趣……”晴兒繼續興致勃勃地說著。


    我的大腦快要崩潰,聽不下去了,我想起了前些日子我和柳月在那條步行街擁抱接吻和吃燒烤喝啤酒的情景……


    我趕緊幾口吃完飯,站起來:“我要上班去了,你今天去找老三,那手續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估計很快就能拿出執照來,還有些表格需要你簽字……弄完營業執照,我們開始跑教育管理部門,弄《辦學許可證》……”


    晴兒說:“嗯……好的,去吧,峰哥!”


    我出了家,直奔單位,腦子裏混亂一團。


    在辦公室裏坐了好久,我的心裏才漸漸平息下來,腦子逐漸冷靜下來。


    我想起來,柳月今天要走了,而我過幾天也要跟隨馬書記去南方考察了,根據時間安排,我此次去南方之前她未必能回來。這一走,大約要好些日子不見麵了。


    我拿起電話打通了柳月的電話:“你在哪裏?什麽時候出發?”


    柳月說:“我在家裏,上午11點去北京的火車。”


    我說:“我有點事找你,方便嗎?”


    柳月說:“方便,你來吧!”


    我放下電話直接去了柳月家。


    上樓,敲門,接著小紅過來開門,屋裏正很熱鬧,傳來妮妮的喧鬧聲。


    我進門,柳月正坐在沙發上,妮妮正坐在柳月腿上摟著柳月的脖子撒嬌:“媽媽,我要跟你去北京,我要去北京玩……”


    柳月抱著妮妮,親著妮妮的臉蛋:“乖哦,小寶寶,聽話哦。寶寶是媽媽的乖孩子,媽媽過幾天就回來哦……媽媽給妮妮買好吃好玩的東西哦……”


    聽到柳月叫妮妮寶寶,我的心裏一動,我的小名不也叫寶寶嗎?


    妮妮見我進來,從柳月腿上滑下來,跑過來拉我的手:“大哥哥來了,大哥哥要和媽媽一起去北京嗎?”


    柳月坐在沙發上衝我笑了笑。


    我彎腰拍拍妮妮的臉蛋:“大哥哥不去北京,大哥哥來給媽媽送行,好不好啊?”


    妮妮說:“好,我也要去給媽媽送行!”


    柳月坐在那裏,對妮妮說:“妮妮,媽媽剛才怎麽和你說的?又忘記了?你不死後答應媽媽今天呆在家裏不出門的嗎?”


    妮妮做個鬼臉,跑到臥室裏玩去了。


    我坐下,問柳月:“妮妮今天怎麽沒上學?”


    柳月起身給我倒了杯水:“早上起床她咳嗽了幾聲,今天外麵天氣很冷,倒春寒,我怕她感冒,沒讓去,給老師請假了……”


    “哦……是這樣……”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這孩子,調皮地很,非要跟我去北京呢,嗬嗬……我要是帶上這個小尾巴,可就沒法辦正事了……”柳月笑著說。


    我笑了笑,說:“就你自己去北京?”


    “宣傳部辦公室的人已經提前去了,提前打前站,我今天是自己去!”柳月說。


    正說著,妮妮又跑過來:“媽媽,我想和小紅姐姐一起到樓下玩一會兒,可以嗎,樓下有小朋友在打皮球呢!”


    柳月點了點頭,對小紅說:“在太陽好的地方玩,別讓她脫外套啊!”


    小紅答應著,帶著妮妮出去了。


    我又說:“你怎麽不帶車去呢?”


    柳月說:“部裏辦公室的人已經帶了一輛車去了,要那麽多車幹嘛啊,嗬嗬……帶車去,還折騰駕駛員,我坐火車去,倒也方便舒服,再說了,我那駕駛員跟我去了一周西京,剛回家,也該讓人家歇息一下了,和家人一起團聚下……”


    我點了點頭:“嗯……這倒也是!”


    柳月說:“你今天不忙?”


    我說:“是的,該忙的忙完了,這會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待會我送你去車站吧!”


    柳月點了點頭:“嗯……”


    然後,我和柳月暫時都沉默了。


    我看著柳月沉靜嫻靜從容的麵容,一會說:“這一個星期不見,你好像瘦了……”


    柳月笑了下。抬起頭看著我:“是嗎?嗬嗬……正好啊,瘦了保持體形,減肥了!”


    我說:“這一個星期在西京,小許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柳月說:“沒有什麽麻煩啊,都是早就聯係好的事情,按部就班實施就是了,你這一周過的還好嗎?單身漢的滋味舒服不?”


    我笑了:“嗬嗬……”


    柳月說:“傻笑什麽?”


    我說:“沒什麽,自己一個人,其實也挺好的,就是平時兩個人慣了,突然冷落下來,也倒有些不適應……”


    柳月說:“嗯……工作最近還順利嗎?”


    我說:“順利,對了,昨晚你突然說身體不大舒服,這會好了嗎?”


    柳月一怔,接著輕笑了下:“嗯……好些了!”


    我突地冒出一句:“是不是來那個了?”


    柳月臉一紅:“你怎麽知道?”


    我有些尷尬,說:“這……這……這不是到了那個時間了嗎,你的那個向來都是很準時的啊,我一直都記著日子呢……我知道昨晚你不是暈車,你從來不暈車的……”


    柳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臉色更紅了,低下頭,一會說:“不好意思,昨晚我提前走了,你們吃的還高興嗎?沒掃了你們的興吧?”


    我搖搖頭:“沒有,昨晚你走了之後,一會小許也回家了,就剩我和楊哥了,我們兩個人喝的酒!”


    柳月似乎有點意外,看著我:“哦……”


    我說:“昨晚,我和楊哥談了很多……”


    柳月說:“哦……”


    我說:“楊哥告訴我,他和黃鶯在一起了!”


    柳月眼皮一跳,眉毛一揚,看著我:“哦……是嗎?”


    說完,柳月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我點點頭:“是的,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情,楊哥已經決定和黃鶯在一起了!”


    柳月眉頭皺了下,接著舒展開:“哦……這倒是挺突然的,嗬嗬……不管怎麽說,這是一件好事,是吧?”


    我說:“你覺得突然,是嗎?”


    柳月說:“隻是覺得進度突然加快有些突然……不過,我倒是很祝福他們,黃鶯這個人我覺得挺好的,和楊哥挺般配,楊哥沒和你說具體突然加快節奏的原因嗎?”


    502眉頭又皺了一下


    我看著柳月的眼睛,不由回避開目,支吾了一下:“唔……沒有什麽別的原因啊,楊哥就是覺得合適,就決定了!”


    柳月看著我的神情,眉頭又皺了一下,接著說:“哦……”


    我說:“你……你是不是覺得解脫了?”


    柳月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咬了咬嘴唇,看著我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我不敢看柳月的眼睛,低下頭看著地麵,說:“我……我不知道!”


    柳月沉思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


    我說:“黃鶯是梅玲的表妹!”


    柳月說:“這個跟楊哥和黃鶯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我說:“你說呢?”


    柳月說:“你這話裏有話,你其實是知道楊哥突然做決定的原因的,楊哥昨晚告訴你了,是不是?”


    我說:“這個……我……楊哥……”


    柳月說:“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楊哥是一定和你說的了,他一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小許才會先走的,是不是?”


    我說:“嗯……可是,楊哥讓我保密,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和小許……”


    柳月抿嘴笑了下:“因為這是適合你們男人之間的話題,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嗯……”


    柳月說:“你放心,我不會問楊哥的,這事,楊哥也沒有和我說,我猜,他也許永遠不會告訴我的,男人都是要麵子的,男子漢的自尊啊,嗬嗬……”


    我笑不出來,說:“楊哥和黃鶯結合,未必就真正能幸福!”


    柳月說:“那麽,你認為,楊哥和誰結合能幸福呢,是和我嗎?”


    我低下頭,不說話。


    柳月說:“不說話就等於默認,如果你這麽認為,那麽,我問你,我和他在一起,我會感受到真正的幸福嗎?”


    我默然無語。


    柳月輕聲說:“你們大家都關心我的快樂和幸福,小許關心,你也關心,我知道,我理解,我領會,小許在我跟前的一些話,我聽得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充分理解小許的想法,我知道她的真正意思,我知道,或許我真的無路可走,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必須走出大家都希望看到的那一步,大家會覺得我尋找到了安定和幸福。


    “可是,誰又能真正站在我的角度來替我想想呢,難道,就因為我的過去,就因為我們的過去,我就必須要走出這一步,就必須要找一個男人嫁了,就必須不能按照自己的原則和性格來生活嗎?我難道就必須要無休止地為我的過去付出代價嗎?”


    我的心顫栗著,說:“對不起……”


    柳月呼了一口氣:“沒有什麽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其實,我剛才是想發發牢騷,我心裏有想法的,我不是木頭人,我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我壓抑久了也想找個人說說……


    “我知道的,我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我不想讓大家都不高興,不想讓大家對我失望和抱怨,可是,嗬嗬……就在我準備結束單身生活,準備選擇老楊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這個事情,哈……難道這是天意?天叫我嫁不出去?”


    柳月的聲音依然充滿了詰責。


    我緊緊咬住嘴唇,不說話。


    柳月又說:“難道真的是所謂的傳說中地好事多磨,還是我應該另覓出路?我既然答應了小許,我就會努力了去實踐,去做,但是,我還是希望,不要逼我太急,我還是希望,能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既然上帝讓我的心必須死掉,那我就去做一個麻木的人好了,既然要麻木,那麽,就不讓自己去思想去夢想去理想好了,渾渾噩噩吧,怎麽過不是一輩子,一睜眼,一閉眼,過去就是了……”


    我的心裏很難受,說:“柳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柳月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不要自責,不要有壓力,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不快樂,看到你的壓力重重,心事滿腹,其實,我所做的這一切,為了什麽?我可以說,為了大家,為了孩子,為了我自己,可是,那不是根本,不是關鍵,我心裏明白,我這麽做,我如此改變自己的倔強,如此放寬自己的容忍,我知道是為了什麽……”


    我心裏明白柳月這話的意思,我知道,柳月所做的這一切,根本上是為了我!


    “我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我也渴望那種理想的二人世界,可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再擁有,所以,我隻能和必須來習慣心靈裏一個人的日子,一個人聽歌,一個人走路;一個人難過,一個人開心;一個人自言自語,一個人自哼自唱;一個人坐欄杆上看夜景,一個人等待月落晨起。習慣一個人獨坐,沒有憂傷,沒有煩惱,沒有思念;習慣一個人睡,忘記時間,忘記存在,忘記沒有忘記的過去;習慣一個人的世界,因為一個人的世界,隻有自己懂……”


    柳月說著淒然一笑:“可是,現實麵前,我必須要改變自己的了,我不能任由自己的理想主義泛濫了,我會改變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即使我現在暫時沒有了選擇,也請關心我的大家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去實踐……”


    我的聲音顫抖著:“柳月,我不希望你為了別人而去改變自己,我向往你能按照自己的方式開心生活著……”


    柳月看著我:“江峰,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現實會容許嗎?唉……因果報應,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必須來承受後果,我必須為我的過去的放縱來買單,這也是命吧,我已經無數次從了我的命,看來,我這一生,都要在命運的安排下唯唯諾諾、唯命是從了……”


    我看著柳月的眼睛,心裏充滿了傷和疼。


    常常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曾經的某個人,不是忘不了,而是放不下。那些不願再向任何人提起的牽掛,在黑暗的角落裏潛滋暗長。總是在不懂愛的時候遇見了不該放棄的人,在懂得愛以後卻又偏偏種下無意的傷害。遇見某個人,才真正讀懂了愛的含義;錯過某個人,才真正體會到了心痛的感覺。


    柳月點燃一顆煙,輕輕吸了一口,說:“我害怕從前,我害怕回憶,可是,我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回憶……記得有人說過:能回憶從前,說明你在成長;回憶從前你笑了,說明你長大了;回憶從前你哭了,說明你成熟了;回憶從前你漠然了,說明你世故了;回憶從前你感慨了,說明你無奈了;回憶從前你淡定了,說明你開始老了……現在,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淡定,那麽說,我已經開始老了……我的人雖然還不是很好,可是,我的心真的老了……”


    在嫋嫋的煙霧裏,柳月的目光充滿了迷惘和寂寥,還有一種隱隱的被傷害的失落。


    我看著柳月拿著香煙微微顫抖的手,心裏酸楚難當。我偶在讀懂柳月的目光。我深切體會到,有一種目光,直到分手時,才知道是眷戀;有一種感覺,直到離別時,才明白是心痛;有一種心情,直到難眠時,才發現是相思;有一種緣份,直到夢醒時,才清楚是永恒……有一種目光,彼此相識時,就知道有一天會眷戀;有一種感覺,未曾離別時,就明白有一天會心痛……


    良久,我說:“柳月,你不老,真的,在我的眼裏,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是那麽年輕,你永遠都是不老的……”


    柳月的手顫抖了一下,接著笑了下:“謝謝你……或許,在現實生活裏,我以後隻能隨波逐流,我現在的一個人的生活,也隻能成為一種奢侈的記憶,隻能在記憶裏去懷念……


    “但是,我知道,我懷念一個人的生活,並不是不再渴望,而是漸漸的趨於平靜的等待。閉上眼睛,我曾經夢想,希望那個人,不用我過多的言語就可以領悟我的用心。不問我缺少什麽,想要什麽,不用一味的給予。其實我什麽都不缺,我隻要一顆能讀懂我真心。我曾經夢想,總有一天我會等到那個人,牽起我的手,讓我覺得心是暖暖的,我們彼此微笑……


    “可是,我睜開眼睛,看著現實的世界,我知道,一切都不過是浮雲……畢竟,我們都無法改變現實,生活就是這樣,命運就是這樣,不要試圖去強行改變命運,否則,你會碰德頭破血流……”


    我默默地抽出一顆煙,點燃,狠狠地吸了起來。


    過了一會,柳月抬起頭,說:“好了,不說這些了,說這些幹嘛啊,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嗬嗬……謝謝你今天來送我,真的,很感謝!”


    我說:“你要多保重!”


    柳月點點頭:“嗯……我會的,你也多保重!我一走,家裏就又剩下小紅和妮妮了……唉,天天忙忙碌碌,感覺有些對不住妮妮……”


    我說:“你放心走吧,妮妮這邊,我會常過來看看的!”


    柳月點點頭:“嗯……對了,聽說馬書記要帶隊去南方考察,你也去,對不對?”


    我說:“嗯……”


    柳月說:“最近就要走嗎?”


    我說:“是的,可能你從北京還沒回來,我們就出發了!這次去的是蘇南和浙江的幾個地方,和我們去年去的地方基本是一樣的!”


    柳月點點頭:“哦……很好,出去看看,多長見識,天天在家裏閉門造車,永遠也不會有長進,時間久了,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我說:“這次去的人主要是報社采編和經營部門的負責人,主要是去學習考察那幾個地市報的新聞采編和報業經營這一塊!”


    柳月說:“嗯……我估計也是這樣,很好,那麽,你此去的主要內容就是學習采編了,對口學習!”


    我說:“是的!”


    503溫故而知新


    柳月說:“新聞采編這一塊,其實呢,全國的地市級黨報基本都是一個模式,即使在發達開放的南方,也是不敢有什麽越軌創新出格的,頂多也就是學習一下采編的管理和考核這一塊,你做新聞的水平,我不敢說是最好的,但是,目前,你的思維和觀念,絕對是屬於第一流的之列,並不比南方那些報社的差……


    “我倒是覺得,你這次出去,還是要把重點放到汲取他們先進的報業經營理念上來,在不耽誤學習采編的前提下,自己主動參與到經營的學習考察中,一年前,我帶你去了南方,那一次,算是入門,初步了解接觸,學到了皮毛,過去一年了,這一年間,你應該對報業的經營有了深入的感性的理性的認識和感悟,特別是我送你的那本書,你都認真看了嗎?”


    我說:“看了兩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獲!”


    柳月說:“這就對了,溫故而知新,看那本書,要學的不僅僅是理論和表麵的做法,更重要是悟透其中的規律和道道,要結合自己的實踐來學習,要結合目前的形勢來學習……這一年來,南方的那些家報社,在報業經營方麵,一定又有了長足的進展,這次去,你要紮實踏實撲下身子主動去學,結合你腦子裏的已經掌握的這些理論知識和初級階段的認識,有機地將它們結合起來,將別人的先進做法和理念綜合起來,歸納起來,條理起來,變成你自己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柳月又說:“馬書記雖然這次去學習,但是,他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的思維方式和做事風格,以及他追求的理想,決定了他這次去學習,是不會觸動他的思想根本和觀念深處的,或者不客氣地說,他這次學習,對他來說,也就是個形式或者走馬觀花,對於江海日報今後的經營體製不會有什麽根本的大的變動,這是他的本質決定的……但是,你不要這麽想,不要隨大流,要自己積極主動地去掌握吸取人家的好東西,掌握了,暫時用不到不要緊,總有一天,會用到的!”


    我點點頭:“嗯……”


    柳月吸了一口煙,說:“其實,我這麽叮囑你,有些多餘了,你其實自己知道該怎麽做的,我這個人啊,就是婆婆媽媽,老是想嘮叨……”


    我說:“不是的,不多餘,不是嘮叨,你說的很好,我很喜歡聽!”


    柳月笑了,看了看時間:“好了,我該走了!”


    說著,柳月站起來。


    我坐在那裏沒動,看著柳月:“柳月,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


    柳月說:“什麽事?你說!”


    我站起來,說:“這次要去溫州考察學習,我想……我想……”


    柳月抿著嘴唇看著我:“嗯……你想什麽?”


    我說:“我想抽空去你家看看……我想問你要你家的鑰匙,我想去看看,去打掃清理下灰塵……”


    柳月沉默了片刻,說:“嗯……好,我給你鑰匙!”


    說著,柳月去了臥室,拿了鑰匙給我。


    我接過鑰匙,鄭重地放進口袋。


    柳月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你要去看看,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說:“你不用說,我知道,我會做好的……清明節快到了,我會去你鄉親和父母的墳前看看,整修一下墳墓,祭奠你的鄉親和父母的……”


    柳月眼裏裏閃過感動的目光:“嗯……你都替我說出來了,我回不去了,建國也沒時間,那就拜托你了!”


    我說:“你放心,我會當做我自己的親人一樣來祭拜的!你的鄉親,就是我的鄉親,你的爸爸媽媽,就是我的……我的親人!”


    柳月明亮的目光有些潮濕,點了點頭:“嗯……拜托了……我們走吧……”


    到了火車站,我買了站台票,送柳月去了站台。


    火車在這裏是始發,我送柳月上車,安排好鋪位,然後下了車,站在柳月的臥鋪窗口。


    柳月開了窗,衝我笑笑:“江主任,祝我一路順風!”


    我也笑笑:“嗯……一路順風!”


    我站在車下,看著柳月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麵孔,心裏有些發疼。


    柳月又說:“那我也提前祝你南下一路順風,我倆一個南下,一個北上,嗬嗬……南征北戰,背道而馳啊……”


    我覺得這話不大中意,說:“什麽背道而馳啊,不好聽!”


    柳月忙說:“嗬嗬……我說錯了,信口胡言,sorry!”


    我笑了笑。


    火車開動了,柳月衝我揮手:“再見!”


    我笑著和柳月揮手再見。


    火車遠去了,站台上剩下孤獨而寂寞的我。


    看著空曠的鐵軌,我的心有些淒冷,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遠方的天空發呆。


    遠處傳來一陣歌聲: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長長的列車,載著我短暫的愛……


    喧囂的站台,寂寞的等待,隻有出發的愛,


    沒有我歸來的愛……


    聽著曠野裏這粗獷而蒼涼的歌聲,我的心裏潮濕了。


    送走柳月的當天晚上,我和晴兒在家裏看完電視,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了小紅的電話:“江哥,不好了,妮妮生病了!”


    “什麽?妮妮生病了?”我和晴兒都大吃一驚,我忙問小紅:“怎麽回事?什麽情況?”


    晴兒緊緊抓住我的胳膊,耳朵貼到電話跟前,緊張地聽著。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晚上吃晚飯玩了一會,然後我就帶著妮妮睡了,剛才我起來一摸她額頭,很燙,一摸身上,像個火球,還有點咳嗽,”小紅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江哥,你趕緊來啊……”


    “別急,小紅,你趕緊給妮妮穿上衣服,讓她喝點水,我馬上就過去,馬上就去!”我說著放下電話,對晴兒說:“妮妮發高燒,必須要去醫院看醫生,柳月今天去北京了,我得馬上過去!”


    邊說我邊穿外套。


    晴兒也跟著我穿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開門就要往外走,晴兒突然想起了什麽:“等下!”


    接著,晴兒跑回臥室,片刻又跑出來,把一卷東西塞到我口袋裏:“帶上這個!”


    我一摸,是一遝錢。


    “這是3000塊,家裏就這麽多現金了,帶上防備,說不定用得著!”晴兒說。


    晴兒想的比我還周到,我點了點頭,拉著晴兒火速下樓,跑到校門口,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直奔柳月家。


    到了柳月家樓下,我讓出租車在下麵等候,和晴兒急火火上了樓,小紅打開了門,妮妮正躺在沙發上,小紅已經給妮妮穿上了厚衣服。


    我一摸妮妮的額頭,滾燙。妮妮似乎被高燒燒糊了,出於半昏迷狀態,嘴裏嘟噥著什麽,也聽不清楚。


    我來不及多想了,彎腰抱起妮妮,對晴兒和小紅說:“走,抓緊去兒童醫院!”


    我抱著妮妮下樓,晴兒和小紅緊跟著下來,上了出租車,直奔兒童醫院。


    路上,妮妮喝了一口水,迷迷糊糊叫著:“媽媽,我要媽媽……”


    我輕輕拍著妮妮的身體:“妮妮,乖,大哥哥大姐姐在這裏,咱們這就去醫院,很快你就會好了……”


    妮妮喃喃地說:“大哥哥,我難受,好難受……”


    我問小紅:“是不是妮妮白天在外麵玩出了大汗,然後受涼了啊?”


    小紅說:“也可能吧,不過,今天早上妮妮身體就有點不舒服,柳姐給她吃了點藥,又叮囑她不要到外麵瘋跑,可是,柳姐一走,她就不聽話了,今天在外麵玩了一天,之道天黑才回家,出了一身的汗……”


    晴兒摸著妮妮的臉,燒的通紅,很著急,催促出租車司機:“師傅,開快點,再快點……”


    很快到了兒童醫院,我和晴兒抱著妮妮去了急診室,小紅去掛號。


    值班醫生先給測了體溫,結果嚇了一大跳,高燒40度。值班醫生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妮妮的前胸和後背,又開了化驗單,我們去給妮妮化驗血液。


    很快,診斷結果出來了:高燒引起的急性肺炎,屬於輕度。需要立刻住院治療。


    我和晴兒還有小紅都嚇壞了,怎麽這麽嚴重。


    值班醫生一邊開藥一邊看了看我和晴兒,語氣裏帶著責備:“你倆看起來年紀不大,孩子倒是生的挺快,都6歲了,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對孩子負責,就要看好孩子,你們這樣的不負責任的父母啊,少見,孩子燒成這樣才發現送到醫院……唉……怪不得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呢,年輕人毛嫩啊,沒有責任感,不懂撫養孩子……幸虧孩子的肺炎是輕度的,要是再來晚了,發展成重度的,孩子有得罪受了……”


    我和晴兒麵麵相覷,沒有做聲。


    接著,晴兒和小紅去取藥辦住院手續,我抱著妮妮去了住院部。


    辦完手續,住院部卻沒有病房可以安排。


    “都住滿了,沒空床位了,在走廊裏加張臨時簡易床吧!”護士長說。


    “啊……在走廊裏?走廊裏沒暖氣,很冷啊,風嗖嗖的……普通病房滿了,那種豪華單間病房還有沒有啊?”我說。


    護士長冷眼看了我一下:“沒有了!”


    “怎麽這麽巧,都滿了!”我又說。


    護士長煩了:“我說,你到底住不住,住上趕緊給孩子打針降燒,你磨嘰什麽?”


    我說:“好,好,趕緊打針吧!”


    走廊裏加了一張折疊床,我把妮妮放好,護士很快就給妮妮掛上了吊瓶,退燒消炎同步進行。


    妮妮一直在昏睡狀態,身體似乎無力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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