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突然發覺自己說漏了什麽


    “是的!”老三點點頭:“但是,回收資金也快,我現在主要是做好高速管理處那幾個頭頭的工作,隻要他們開了口,就好辦了!春節期間,我專門外出考察過這一塊,利潤很大,可以說是豐厚!”


    晴兒說:“哦……你去哪兒考察的?”


    老三說:“南方!”


    晴兒說:“哎呀,你春節沒有在江海過啊,去南方了……”


    老三好像突然發覺自己說漏了什麽:“唔……嗯……”


    晴兒說:“你去南方考察,蘭姐春節在南方過年的啊,你倆怎麽不一起去呢?”


    老三一時語塞,看了看蘭姐。


    蘭姐反應快,說:“傻丫頭,南方大著呢,都去南方,也未必就一定在一起啊!”


    “哦……”晴兒點點頭。


    我撓撓頭皮,看著老三和蘭姐發愣。


    老三繼續自己的話題:“這個項目做成了,我可要好好感謝柳姐,是要給柳姐分成的啊,哈哈……這年頭,信息就是金錢,柳姐的信息提供地太及時了,太重要了……”


    蘭姐說:“呸——柳月才不稀罕你的提成,她是為她弟弟好才幫忙的,你到時候隻要別虧待了建國就行了!”


    老三說:“那個是自然!”


    我說:“老三,高速管理處我熟悉,他們很重視宣傳,經常請我們的記者去采訪發稿,管理處的處長請我吃過幾次飯,如果你需要我牽線搭橋或者幫忙,盡管說就是,別的我幫不上什麽,起碼約請他出來吃頓飯是沒有問題的!”


    老三一拍大腿:“哥們,太好了,到了一定的火候,說不定我真需要你出麵,哈……等事情辦妥了,我該怎麽感謝你呢?要不,給你好處費?”


    我說:“操——你真他媽的是個商人,開口閉口除了錢就是錢,難道哥們之間除了錢就沒有別的了?再說了,我們兩口子都還欠你的人情呢,還有,我貸款,還需要你擔保呢,我約請處長出來吃飯,舉手之勞,你感謝個鳥啊?”


    老三嘿嘿笑了。


    我想著老三的業務內容,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老三說:“廣告業這一塊,發展的市場是不是很大?”


    老三說:“當然,經濟越發展,企業競爭越激烈,就越對產品的推廣需求越高,就越會推動廣告業的發展,我現在主要做的戶外媒體和立體廣告這一塊,其實,江海廣告市場上還有更巨大的一塊廣告業蛋糕,還待開發呢!”


    我說:“哪一塊?”


    老三說:“就是你們這一塊,報紙平麵媒體廣告!”


    我說:“哦……”


    老三說:“我是專門訂閱了你們的江海日報的,可以說,能自發訂閱黨報的個體戶真的很少,我是其中一個,你們的報紙雖然從大眾化社會化的角度來說可讀性不強,但是,還是能看到很多時事政要和政府新政策的動向,我經常從中揣摩一些信息出來。


    “還有,我經常看你們報紙上的廣告,廣告少的可憐啊,除了地方縣市鄉鎮的領導形象廣告和軟文,真正的商業廣告寥寥無幾,而這一塊,才是真正推動報紙廣告收入增長的點,才是真正讓一張報紙持久發展的動力。


    “可惜,據我的了解,你們報社缺乏真正懂廣告的經營人才,也缺乏這方麵的發展計劃和政策,隻能等廣告上門,現在市場正逐步有賣方市場向買方市場轉變,坐著等,隻能是等死!永遠也發展不起來,南方的報社其實早就已經企業化管理了,咱們這裏呢,還是財政差額撥款事業單位,還抱著國家事業單位的架子不放,思想還不能轉變和接受新事物,可悲啊!”


    老三的話我很同意,點點頭。


    蘭姐說:“老三,你說的很有道理,那麽,你為什麽不去參與報社廣告的經營呢?”


    老三說:“嗬嗬……這個啊,你問我兄弟吧!”


    我說:“體製不行,觀念不行,發展的思路不行,報社廣告部還是個正科級部門,部主任還是正科級國家幹部,老三是社會人士,怎麽參與?還有,報社現在的經營根本就是出於自發狀態,領導缺乏市場經濟的觀念和理念,領導隻要好好辦好報紙,有政績,大領導賞識,能保住官位,能提拔重用,就行了,哪裏有心思去想發展報業經濟啊!”


    晴兒說:“剛才老三說到什麽報社企業化,那……那報社要是企業化管理了,那峰哥你豈不不就是國家幹部了,成了企業員工了?”


    我笑了:“你都敢辭職了,還擔心我這個幹嗎?再說了,就是企業化了,也是事業單位企業化管理,科級以上的幹部還是屬於市裏管理,縣級幹部還是由市委任命,黨報是黨委政府的喉舌,再企業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的,黨委還是要牢牢控製住的!”


    老三說:“是這樣的,南方的幾家黨報報業集團,雖然企業化了,但是,也算是國營的企業,是絕對不允許私有化的,不然,黨怎麽管理怎麽占領怎麽控製輿論陣地呢?”


    我說:“要不,怎麽說我們的市場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呢,在某些令用戶,特別是媒介領域,和資本主義國家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所謂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進行改革,也是有限度的改革,在某些方麵,還是有矛盾的!”


    老三說:“可憐我們這裏,連最起碼的允許範圍之內的改革都沒有,要是能按照市場原則走出幾步來,我敢說,江海日報的廣告業會大大激活,你們的收入和工資都會增長,日子就會好過多了……”


    我說:“你講的對,但是,這個我說了不算,我是新聞部主任,我隻負責采訪寫稿,為報紙提供新聞稿件,真正要活起來,還得看一把手,一把手行了,這個單位就行了,馬書記不搞活,大家就隻能跟著吃幹飯。


    “馬書記的心思呢,並不在搞活報業經濟上,馬書記走的是上層路線,他是一個有政治抱負的人,他是不會甘心於在報社呆下去的,他要的是短平快的麵子工程,比如建大樓,辦好報紙不出錯,出政績快,領導看得見,馬書記的目標其實我覺得更遠大,一個報社黨委書記的位置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老三說:“其實,我倒是覺得,柳姐最適合做報社的老大了,要是柳姐做報社老大,報社保準能換了新天地,可惜,領導沒眼光,哈哈……”


    晴兒一聽,不樂意了,說:“老三,你胡亂安排什麽!”


    我知道晴兒不愛聽老三這話,現在柳月做副部長,分管宣傳,和我經常有業務接觸,她都天天提心吊膽,要是柳月到了報社做黨委書記,成了我的直接領導,天天和我打交道,那她還不吃不下睡不著啊!其實,老三的話我很愛聽,我無比渴望柳月能回報社執掌政權。


    老三說:“我怎麽胡亂安排了,我給你說啊,我覺得柳姐的的發展思路可是比這個現在的什麽馬書記強多了,那個馬書記啊,充其量是個政客,而不是一個實幹家,一個單位要發展,非得靠實幹家不可,要是一個單位落到政客手裏,那這個單位的人可就倒了八輩子黴了,政客到時候提拔重用拍拍屁股走了,單位還是老樣子,甚至倒退,吃虧的是群眾……”


    晴兒說:“那也不用非得柳月去幹啊,市裏這麽多幹部,誰幹幹不好啊!”


    老三似乎聽出了晴兒話裏的味道,眨眨眼睛,撓撓頭皮:“哦……對,對,晴兒說的對!”


    晴兒說:“要是俺家峰哥幹好了,說不定過幾年也能做報社老大呢,峰哥管理報社,一定比那馬書記強!到時候,報社企業化管理,招聘社會人才,我看你也可以去弄個廣告部主任幹幹,給峰哥當下屬得了……”說著,晴兒嘻嘻笑起來。


    晴兒的話我聽了很受用,但是我還是說:“你別做夢了,我還能做報社老大,我能做個新聞部主任,正科級,就知足了,這個正科級,可是和咱家的鄉鎮長平級呢,比俺家村裏的村長高了好幾級!”


    晴兒捂嘴笑:“峰哥是個燕雀,沒有鴻鵠之誌!”


    老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我看你小子嘴巴上這麽說,其實呢,你的野心可能比晴兒說的還要大吧?看你的眼神就看出來了,操——野心勃勃呢!”


    老三到底是我兄弟,我的心思瞞不過他的眼睛。


    第二天,我開始上班。先去馬書記辦公室報到,匯報去省城的工作情況。我知道,領導是不會厭煩你找他匯報工作的,常找領導匯報,沒有壞處。


    馬書記過完年,精神越發好了,二八分的頭發梳地油光鋥亮,筆挺的深色西裝愈發顯出領導的年輕和氣勢。


    聽我匯報完了工作,馬書記遞給我一顆煙,說:“小江,你在西京戰鬥,家裏可是一大幫人在為你服務,總編室,值班副總編,校對,製版,每天編前會都給你預留好版麵,晚上等你傳稿子回來,總體來說,這次報導任務完成的不錯,市裏領導是滿意的,報社編委也是滿意的,昨天,我給人大主任接風洗塵,人大主任對你的工作還是給予了肯定的……”


    我一聽,鬆了口氣,人大主任竟然沒有在馬書記麵前告我一狀,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來,大領導是有點大領導的風範。


    我說:“我做的一般,關鍵是柳部長領導安排的好,還有,報社領導和同事配合得好!”


    馬書記說:“嗬嗬……昨晚,老領導也還當麵表揚柳月了,誇柳月工作安排的有條不紊,部署得當,有鬆有馳,重點突出,報導形式靈活,效果明顯……”


    我一聽,原來昨晚馬書記給人大主任接風洗塵,柳月也參加了,人大主任又和柳月喝酒了。其實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我能有幾次機會參與人大主任的酒場呢,人大主任要是想讓柳月參加酒場,有的是機會和借口。這就是大人物的權勢,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462梅玲要和我一起


    馬書記又說:“過些日子,我要外出,去考察外地的報社,主要學習考察兄弟報社經營管理和新聞業務這一塊,到時候,你和梅玲也跟我去,還有其他幾個相關部室的主任!”


    梅玲要和我一起去外地考察。


    我說:“哦……去哪裏啊?”


    馬書記說:“南下吧,去蘇南和浙江,去無錫蘇州揚州溫州那一帶的報社看看……”


    我一聽,這幾家報社去年柳月帶我去學習過,上次是我自己學習,這次是正兒八經來學習了。


    看來馬書記的頭腦也開始開啟思路了,要學習南方報社的經營管理經驗了,不知道馬書記要有什麽大動作。不管馬書記怎麽變,我覺得都是好事,窮則變,變則通,通則活,雖然我覺得馬書記的思路是有局限性的,但是還是對他抱有厚望。這種厚望來自於我對報社發展的期望和責任心以及主人翁責任感。


    馬書記看著我:“小江,你已經結婚了,是不是?”


    我說:“是的!元旦前結婚的!”


    馬書記說:“怎麽沒聽動靜啊?”


    我說:“嗬嗬……在老家結婚的,沒在城裏辦!”


    馬書記說:“哦……你這保密工作做的還挺好,我最近才聽梅玲說起,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對象在哪裏工作啊?”


    我說:“嗯……以前在江海大學當老師!”


    馬書記說:“哦……那現在呢?”馬書記邊說,邊又抽出一顆煙。


    我掏出打火機給馬書記點著,然後順便點燃馬書記遞給我的那顆煙,抽了一口,說:“現在,最近剛辭職了!”


    馬書記說:“哦……為什麽辭職呢?女同誌做老師,在大學裏工作,不是很好嗎?”


    我說:“原因比較複雜,一句話也說不清楚,加上她又小孩子脾氣,可能和同事有些不合拍,不願意忍受,就不想做了,嗬嗬……”


    馬書記笑了:“嗬嗬……那是要自己做事情了?還是想找別的工作?”


    我說:“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就在家賦閑的!”


    馬書記點了點頭:“哦……那你這個家就靠你自己來支撐了,上班族,一個人支撐,經濟壓力大一些啊……”


    我說:“兩個人,也沒有多大的開銷,還行吧!”


    馬書記說:“家裏父母不在這裏?”


    我說:“不在!”


    馬書記說:“父母身體都還好吧?”


    馬書記突然開始過問起我的個人情況了,顯得很親切。我心裏有些感動,領導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關心,一句話就足以讓下屬涕零。這也是小人物的悲哀吧。


    我說:“還好!”


    馬書記說:“父母在家裏務農?”


    “是!”我點點頭。


    馬書記說:“哦……家裏有什麽困難沒有?有的話就給組織上說,我會考慮的……”


    我心裏更加感動了:“謝謝馬書記,還好,家裏很好,沒有什麽困難!”


    馬書記說:“嗯……還有,你對象想幹什麽工作,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給幫忙安排一下!”


    我徹底被感動了,站起來:“感謝馬書記的關心,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說的!不過,不好意思麻煩你!”


    馬書記嗬嗬笑了:“小江,在我麵前,不要客氣,你是我親自提拔起來的,我是很看重你的,我是你的領導,我不但要關心你的成長,你的政治前途,我也要關心你的生活,這是一個領導應該做的!”


    我說:“感謝領導厚愛,我會努力好好工作,回報領導的關心和重用!”


    馬書記說:“你很聰明,也很敏銳,工作很紮實,領悟東西很快,人緣也很好,新聞部在你的帶領下,麵貌變化很大,比從劉飛手裏接過來的時候強多了,現在的新聞部,頗有柳月時代的風貌,我希望你不要驕傲,務必繼續保持謙虛謹慎踏踏實實的工作作風,把新聞部給我打造成為全市第一流的新聞部,給我帶出一支全市第一流的新聞采訪隊伍,不,要給我帶成一支全省地市報第一流的新聞采訪隊伍……


    “當初柳月帶的隊伍,就是全省地市報社第一流的,可惜,劉飛沒有帶好,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下滑很厲害……我想,你會重新振作起來,重新給我打造好的,雖然你很年輕,但是,事實已經證明,這一年來的業績已經證明,你是可以勝任的!”


    我點了點頭:“我一定努力,保證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馬書記說:“衡量一支記者隊伍是否優秀,看什麽?就看這支隊伍的對內對外發稿量,這個量,不僅僅是數量,還包括質量,最重要的還是質量,獲獎稿件越多,外宣重頭搞越多,就說明這支隊伍的戰鬥力越強,就說明你這個領頭雁的管理和領導能力越強……


    “還有,不要出差錯,特別是政治錯誤,這也是一個重要的衡量標準,去年你們的業務成績不錯,可惜,出了那幾檔子事,雖然最後責任不在於你,但是,影響出去了,這就大大降低了你們的名聲啊……


    “小江,記住,黨報是為黨辦的,是要絕對服從黨的需要的,黨報記者,是一定要講政治的,這一點,不管是計劃經濟時代還是市場經濟時代,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希望你能深刻領悟領會我講的內容,真正貫徹到工作中去。


    “我不需要你做一個好記者,我需要你做一個好領導,一個號團隊的帶頭人,你自己寫再多的好稿子,我不看重,我看重的是你能否把整個記者隊伍給我帶出來……當然,你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記者!”


    馬書記的語重心長,我鄭重地點點頭。


    我覺得不管馬書記在外麵口碑如何,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和我說這些話,起碼從表麵來首,他對我,還是沒得說,夠意思。


    當然,後來,我之所以把馬書記連同梅玲送進了監獄,那又另當別論。傷害我本身的人,我可以姑息可以原諒可以忍受,但是,傷害我生命中最愛的人,我絕不會忍受絕不會姑息絕不會原諒絕不會放過!


    這時,馬書記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梅玲走了進來。


    馬書記看看梅玲:“都準備好了?什麽時候走?”


    梅玲神采飛揚:“準備好了,明天一大早出發!”


    馬書記說:“好啊,好好去開會吧,你這可是我們宣傳係統唯一的婦女代表,去參加全省婦代會,可是代表了我們江海宣傳係統全部婦女同誌的心意和利益,要好好去開會,認真聽,認真記,好好發言,展現出我們新聞係統女同誌的風采,並把大會的精神帶回來,傳達給廣大女同誌……這樣吧,今晚我組織幾個人給你送行,小江晚上也參加,你去讓劉飛安排酒店!”


    我一聽,愣了,楊哥不是說梅玲沒有通過婦女代表的審查嗎,怎麽又要去參加全省婦代會了呢?難道出鬼了?還是楊哥的情報不實?可是,按照楊哥做事的性格,他是不會拿這事說謊的啊!馬書記不但要給梅玲送行,還要我也參加。


    梅玲聽馬書記這麽說,很高興,身體扭了幾下,看著我,拋了一個媚眼,又看著馬書記,嬌滴滴地說:“好的,謝謝領導關心啊!”


    馬書記從鼻子裏哼笑了一聲,看看我,又轉頭對梅玲說:“這麽客氣……好了,去吧……”


    梅玲樂顛顛地出去了,看著梅玲意氣風發的樣子,我想起這個名額本應是柳月的,被梅玲給攪散了,不知道梅玲又通過什麽手段通過什麽人又弄上了這個省婦代會的代表。


    我坐在那裏胡思亂想著,這剛從西京回來,今晚就要和梅玲一起吃飯,而且,過些日子,還要和她一起南下,去去年我和柳月曾經去的幾家報社。


    我心裏不由有些煩惱起來。


    馬書記又看著我:“晚上沒有別的安排吧?”馬書記已經先武斷決定了我晚上的事項,然後又來問我晚上有什麽安排,這情形不是明擺著嗎,我說:“沒有!”


    “嗯……”馬書記說:“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我說:“你說到要加強記者隊伍建設,帶出一支優秀的記者隊伍!”


    “哦……對,對,”馬書記點點頭,吸了一口煙:“帶隊伍是最能鍛煉人的,最能體現出一個管理者的能力和綜合素質來,不能僅僅把這個事情當做一個任務來完成,更要當做鍛煉自己,磨練自己,提高自己綜合管理能力的一個好機會……”


    我點了點頭:“馬書記說的極是!”


    馬書記繼續說:“不僅僅你自己要做名記者,你還要給我培養名記者,培養全市的名記者,全省的名記者,這就要求你們新聞部在製定工作方案和階段工作計劃的時候,還有在確定主攻方向的時候,要在質量上下功夫,我主打品牌,要不斷出好稿。


    “什麽叫好稿,我的理解就是在服務於兩個中心的前提下,多寫一些有代表性,能突出反映基層動態,能給人以啟迪,能反映群眾的心聲,能有深度的稿子,新聞不是文學創作,不需要花裏胡哨的語言,但是,一定要通過平鋪直敘的語言反應出一定的思想性,能有很好的社會效應,這樣的稿子,我因為就是黨報上的好稿子,畢竟,黨報和生活類報紙,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463有名的一支筆


    老馬在給我上新聞業務課,我認真地聽著,我知道馬書記的筆杆子是很硬的,當年他在宣傳部的時候也是有名的一支筆。


    “還有,工作中,一定要務必繼續保持戒驕戒躁的工作作風,要紮紮實實,忌浮躁,忌虛誇,忌張揚,不僅僅是工作,做人也是要如此,新聞部的人都很年輕,接觸的人和事都很多,經常在外麵吃吃喝喝,來去車接車送,時不時帶著禮品回來,報社的其他同事看了是會眼熱的。


    “這個時候,你們要是在報社裏再張揚炫耀,那就是給自己樹敵,沒事找事,得罪一大片,不管做什麽工作,不管在什麽崗位,人緣很重要,你們新聞部要是這樣做,就會在報社沒有了人緣,你這個新聞部主任主持也就首當其中要遭受衝擊……”


    馬書記說:“記住,我提醒你,你再提醒你的兵,要老老實實學會夾著尾巴做人,低調做人,紮實做事,最近,我聽到一些言傳,你們新聞部的人在報社裏有的言語不謹慎,私下炫耀做記者的風光和油水,在哪裏吃了什麽什麽高級的飯菜,和哪些領導一起喝酒吃飯,人家送了什麽什麽紀念品,辦私事隨便打個電話就能來車接……


    “說這些幹什麽?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得了便宜不賣乖,這樣對你們這支隊伍的成長是不利的,對你們新聞部搞好和報社其他兄弟部室的關係是不利的,在報社其他領導眼裏也會產生不好的印象,這一點,你務必要給我記牢了,不但要抓業務,更要給我抓作風,一支作風不好的隊伍,絕對不可能成為一支優秀的隊伍!”


    我說:“我記住了,我會努力做好!”


    馬書記又說:“對了,我聽說你年前搞了個活動,以個人名義去慰問扶貧村了,還把村裏的孩子接過來玩了幾天,是不是有這回事?”


    我知道是紙包不住火的,索性也就點頭承認:“是的!我的幾個朋友還有我采訪時遇到的老板,他們都很有愛心,聽我說起扶貧村的事情,就萌發了這個念頭,就自發組織了這次活動……還有,柳部長偶爾聽說了這事,也還抽空去扶貧村看了看,她又喜歡孩子,在城裏也百忙之中去看了看孩子們……”


    我知道馬書記既然這麽問我,那麽他就一定是知道柳月參與的事情,就不再回避,但是我故意淡化柳月在其中的作用參與成分。


    馬書記說:“哦……柳部長還真的參加了……”


    我說:“是的,不過,她就是順便參與的,主要還是我們幾個朋友和讚助企業的人!”


    馬書記說:“哦……”


    我看馬書記的臉色有些不悅,不知道什麽原因,也就不再多說話。


    馬書記抽了兩口煙,然後說:“小江,你是黨員,又是報社的中層管理幹部,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麽叫大局,什麽叫集體主義,什麽叫愛社如家吧?”


    我有些發懵,媽的,給我戴這麽多帽子幹嘛,我說:“知道,可是,和這個事情有什麽關係呢?”


    馬書記說:“這個扶貧村是不是報社的點?”


    我說:“是!”


    馬書記說:“你是不是在因為在那裏扶貧才和這個村掛上關係的?”


    我說:“是!”


    馬書記說:“你找的讚助企業,那個北方集團,是不是已經給發了長篇通訊稿了?”


    我說:“嗯……是,北方集團讚助了這個活動,我就給他們寫了一篇稿子,發了出來,不過,他們的事跡也確實有新聞價值……”


    馬書記揮了揮手,阻止我繼續說下去:“這個我不管,你寫稿,有你的自由,我隻是想問你,你做這個活動,不管是掛鉤還是發稿,是不是都是通過報社報紙這個平台實現的?換句話說,假如你不在報社工作,假如你不是記者,那麽,這個活動也就不會有,是不是?”


    我說:“是!”


    馬書記說:“既然是這樣,那麽,你在考慮做這個活動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用報社的名義來做呢,很明顯,這是提高報社聲譽的好事,你既然有集體主義責任感,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如果用報社的名義來做,我會專門參加的,會好好將這事宣揚一番的,在報社的工作情況裏,也會寫上光彩的一筆……”


    我恍然大悟,老馬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的,他是埋怨我沒有將這個事情提前給他匯報,然後以報社的名義來組織這個活動,給他揚名和出頭的機會。他當然明白,這樣的事情,報社和他都不用出一分錢,有企業讚助,是名利雙收的好事,何樂不為呢!而我卻腦子少了一根弦,愣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其實,當時我就是想到了,也未必就會從了老馬。


    我說:“哦……馬書記,這事我辦的不周,我有錯,我當時其實年前的時候,是打算要給你匯報的,可是,那是你太忙了,每天都在外出走訪,想了想,沒敢打擾你,就……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以後決不再犯!”


    馬書記聽我這麽說,臉上稍微好看了一些:“年前我忙什麽,還不是到處送禮走訪,多這麽一個,也不算多啊,你要是早給我匯報,怎麽著我也會參加你們這個活動的啟動儀式的……這事傳出去,會讓外麵的人笑話的,部裏的人也會笑話的,我的下屬利用報社的平台搞了活動,柳部長都參加了,我竟然還不知曉,人家會怎麽看我這個黨委書記?人家會怎麽認為我在你們麵前的威信?說不好聽的,人家會認為你這個我親手提拔起來的新聞部副主任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我靠,上綱上線了,我忙說:“馬書記,你別誤會,我是絕無此意,你是我的領導,我怎麽敢目無領導呢,我檢討,我做事缺乏經驗,我考慮不周詳,思想認識高度不夠,今後,我一定改正,保證不再出類似的事情!”


    馬書記點點頭:“小江,你是報社的人,外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報社的形象,在外麵做事情的時候,腦子裏要時刻裝著報社的利益,要時刻維護報社黨委的形象,要真正把這個意識刻到腦子裏,牢牢記住!”


    我說:“馬書記批評的對,我記住了,今後,我要時刻腦子裏裝著報社,裝著報社黨委,裝著馬書記,聽馬書記的話,跟馬書記走,做馬書記的好學生!”


    馬書記忍不住笑了:“行了,少給我來這一套,還用上語錄了,我給你說實話,我當時剛聽說這時的時候,我心裏是比較生氣的,你這個小江,年齡雖然年輕一些,但是,也不是新人了,經曆了這麽久的見識和磨練,做事情也該心裏有數了,沒想到你做出讓我這麽失望的事情來……好了,這事到此為止,不再提了,我今天和你說,就是要警戒你一下……”


    我忙點頭:“感謝領導關心,領導的批評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和關照!”


    馬書記點點頭:“嗯……好了,你出去吧,晚上下班前集合一起出去吃飯!”


    今天馬書記給我訓話時間可是夠長的,我畢恭畢敬地退出了馬書記辦公室,回了我的新聞部主任室。


    陳靜正在寫稿,看我回來,說:“找領導匯報,這麽久啊,看來馬書記和你談了很多吧?”


    我說:“領導訓話呢,告誡我們不要翹尾巴,不要在報社裏同事麵前張揚,這個事情,是要注意,回頭我會和大家單獨交流,你抽空也和大家談工作的時候附帶提一下,不要在報社樹敵,新聞部是個相對來說名利雙收的部門,大家眼裏都看著,很多人眼熱,搞好和同事還有兄弟部室的團結很重要,我們記者的稿子可是都要編輯審核發稿的,到時候,要是編輯部室給我們小鞋穿,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


    陳靜點點頭:“嗯……你說的對,我也發現個別記者有這個現象,這個苗頭不能蔓延,要不要專門開個會提醒一下大家?”


    我搖搖頭:“大家都不定時外出采訪,召集齊全不容易,再說了,集體開會談,不好點名,大家聽了不疼不癢,還是個別交流的方式比較好!”


    陳靜同意:“行,老大,聽你的!”


    我說:“我們是新聞部的頭,言傳身教以身作則很重要,我們倆,要帶個好頭!”


    陳靜笑了:“老大,這一點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好的,怎麽,你對我還不放心?”


    我也笑了下:“我對你當然是放心的,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有益無害嘛!”


    陳靜說:“嗬嗬……怎麽樣,去西京采訪,跟著柳姐,爽不爽?”


    我說:“怎麽能說爽不爽呢,應該說是學到很多東西,受到很大鍛煉。”


    陳靜說:“哎——嘴巴學滑了,學會將冠冕堂皇的話了,去了這幾天,你家裏那位小娘子很思念吧?”


    我說:“嗬嗬……”


    陳靜說:“多日未見,你家小娘子出落地越發漂亮俊俏了!”


    我說:“你什麽時候見到晴兒了?”


    陳靜說:“就在你去西京期間啊,小娘子來報社,我正好見到她!”


    我說:“哦……她來報社幹嘛?”


    陳靜說:“來找梅社長的,下午下班前來的,上樓的時候我見到了她,直接進了梅社長辦公室,下班後,兩人親密地手挽手出去了,上了梅玲的車,刺溜就走了……看來共赴晚宴去了……”


    我心裏一沉,晴兒老是找梅玲幹嘛,她在我麵前可是從來不提起。


    464和梅玲打的火熱


    陳靜看了看我的臉色,說:“小許好像和梅玲打的火熱,關係很好啊……還有一次,我見到她們倆和人民醫院的黃護士長一起吃飯,那黃護士長聽說是梅玲的表妹。”


    “哦……”我皺了皺眉頭,我打心眼裏不想讓晴兒和梅玲還有黃鶯接觸,我擔心會出事,至於出什麽事,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晴兒在梅玲麵前實在是嫩得很。


    陳靜將寫好的稿子開始打印,邊說:“有句古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陳靜:“對了,市教育局的局長你熟悉不熟悉?”


    陳靜說:“一般吧,見過幾次麵,采訪過一次,不過都是工作上的交往,沒什麽深交!你問這個幹嗎?”


    我說:“沒什麽……”


    陳靜說:“不過,有一個人和這位局長很熟悉,特熟悉!”


    我說:“誰?”


    陳靜說:“梅玲!她和這位局長的關係很好!”


    我說:“哦……你怎麽知道的?”


    陳靜說:“關係不好,梅玲的親表弟能給局長開車?這年頭,領導的駕駛員可都是領導的貼心人才可以幹的,你想想,領導有什麽事能瞞過駕駛員呢……”


    我一聽,心裏豁然開朗,梅玲的親表弟是教育局長的駕駛員,關於我的謠言就是大學外語係主任的駕駛員和教育局局長的駕駛員吃飯時聽說的,那麽,這個局長的駕駛員一定是從梅玲那裏知道的消息,或許是梅玲專門授意表弟定向傳播的。


    謠言不僅僅是針對我,而且特意將我的女領導加了進來,這是梅玲打著我的旗號在進攻柳月,借助我的事情來敗壞柳月的名聲,同時詆毀晴兒。可憐晴兒還蒙在鼓裏,還把梅玲當做親人,和梅玲打的火熱,殊不知梅玲一麵在和晴兒親如姐妹,一麵卻又向晴兒舉起了屠刀。


    梅玲這一招可謂藏刀,一箭雙雕,狠毒之極,但又做的滴水不漏,置身局外,抓不住她任何把柄。


    我心裏不禁怒火升騰,又覺得梅玲這女人實在可怕,覺得女人的嫉妒會將這個世界毀滅。


    陳靜看我的臉色有些異常,說:“老大,你怎麽了?”


    我回過神來,看著陳靜:“沒……沒什麽……”


    陳靜說:“梅玲真厲害!”


    我說:“怎麽厲害了?”


    陳靜說:“就是那個省婦代會的名額啊……”


    我看著陳靜:“名額怎麽了?”


    陳靜說:“你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


    陳靜說:“哦……其實我也是最近剛聽說的,本次省婦代會名額市直宣傳係統的本來是給柳姐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給了梅玲,但是上麵審查沒過關,結果市裏老大生氣了,把這個名額給了其他的係統,這個名額就算廢了,柳姐沒做上代表,梅玲也沒當上,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不曉得梅玲又怎麽運作的,她又是代表了,成了市直宣傳係統婦女的唯一代表了……


    “現在的官場啊,沒真事了……這個女人,說不定又掛上那個大官人了,她呀,往上爬的經曆就是拿身體讓男人揣的過程,現在的男人也真是賤……想想梅玲也不容易,為了錢,為了名,為了職位,為了級別,每一步都要豁出這身肉來做本錢,趁著現在還有點姿色,等人老珠黃了,就完了……”


    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和生活發展方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別人的事,咱們管不著!”


    陳靜說:“我哪裏管了?我說說而已嘛,我又不和外人說,隻和你說的!這個官場,我其實覺得就是個男人場,女人在其中啊,就像羔羊,到處都要麵對餓狼的貪婪和魔爪,潔身自好淡漠名利的女人還好說,能把持得住自己不陷入泥潭,像梅玲這樣喜好名利而又缺乏專業能力和真本事的,就隻能用身體來做交易了,官場的潛規則可是太多了,權色交易,錢色交易,屢見不鮮……”


    我笑笑:“看來,你出身官宦之家,對官場是了解的了!”


    陳靜說:“老爸回家來講的那些事,我做記者耳聞目睹的那些事,多了,所以總結出這個結論!其實,我發現有個現象,幾乎在每個單位或者圈子裏,都會有至少一個梅玲這樣的女人,真奇怪,嗬嗬……”


    我說:“有需求就會有供應,有正就會有反,這也是矛盾雙方的對立統一吧,要是世界上沒有壞女人,何來好女人之說呢?”


    陳靜說:“不知為何,我現在對官場越來越厭惡,對男人越來越討厭!”


    我嚇了一跳,看著陳靜:“厭惡官場可以理解,幹嘛要討厭男人?記住,你可是女人,陰陽互補,你該不會是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了吧?”


    陳靜說:“去你的,我可不是同誌,我沒那愛好,我又不是討厭所有的男人,我也有一個很喜歡很愛慕的男人,可是,他卻不喜歡不愛我……”說著,陳靜有些傷感。


    我知道陳靜話裏的意思,說:“好男人多的是,很多很多的……”


    陳靜衝我一翻眼:“可是,江某人卻隻有一隻!稀罕物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我哭笑不得,說:“我已經不符合條件了,不夠資格了,已經物有所歸了,我看,你還能找到國家特級保護動物,找到更好的你愛他他也愛你的男人……比如,我那老三兄弟……”


    陳靜一瞪眼:“哼……不用你瞎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這個人,就是要做柳姐那樣的絕對理想主義者,感情的事,絕對不遷就絕對不將就絕對不妥協,沒有愛,我絕不結婚,寧可一輩子不結婚!”


    我一愣:“你這孩子怎麽傻乎乎的,你難不成還要獨身?”


    陳靜賭氣似的說:“怎麽了?這又怎麽了?你以為我不敢?”


    我說:“別說傻話,別賭氣,別小孩子氣!”


    陳靜看著我說:“姓江的,我承認,自從你來到報社,我就開始暗戀你,當時,我並沒有料到我會輸得這麽慘……或許有一天,我會明白,暗戀撐到了最後,都變成了自戀。那個男人隻不過是一個軀殼,靈魂其實是我自己塑造出的神。明白這件事之後我或許會突然一陣失落。原來我害怕的,根本不是你不愛我,而是總有一天,我也會不再愛你,不會再愛任何一個男人……”


    我默然無語。


    陳靜突然苦苦一笑,注視著我,說:“其實呢,一個人有什麽不好,我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一個人時不喧不嚷、安安靜靜;一個人時會寂寞,用過往填充黑夜的傷,然後傻笑自己幼稚;一個人時很自由不會做作,小小世界任意行走;一個人時要堅強,淚水沒肩膀依靠就昂頭,沒有誰比自己愛自己更實在;一個人的日子我會微笑,微笑行走微笑麵對。所以,一個人很美很浪漫,一個人很靜很淡雅……”


    我說:“陳靜,你的思想讓我感到有些可怕,你不應該這麽想,你的世界很豐富,你的人生很多采,你不要這麽折磨自己!”


    陳靜幽幽地說:“我的世界隻有我自己知道,沒有人會進入我的世界,有時侯,我突然會覺得自己其實一無所有,仿佛被這個紛紛擾擾的世界拋棄;有時候,我明明自己身邊很多朋友,卻依然覺得孤單;有時候,我走過熟悉的街角,站在這個窗口,看到熟悉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一個人的臉;有時候,我突然想哭,卻難過的哭不出來;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寂寞深入骨髓;有時候,我突然找不到自己,把自己丟了……”


    說著,陳靜突然趴在辦公桌上,將腦袋伏在胳膊裏,肩膀微微聳動著。


    看著陳靜傷感而淒然苦楚的樣子,我的心裏突然有些難受和鬱悶,一層淡淡的陰影開始籠罩在我的心頭,我突然覺得自己又有些對不住陳靜,為什麽會這樣感覺,我不知道。


    我的心情開始進入了無邊的憂鬱,柳月、晴兒、陳靜、梅玲在我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閃過,恍惚中,腦海裏臆想著:生命中,總有些人,安然而來,靜靜守候,不離不棄;也有些人,濃烈如酒,瘋狂似醉,卻是醒來無處覓,來去都如風,夢過無痕。


    緣深緣淺,如此這般:無數的相遇,無數的別離,傷感良多,或許不舍,或許期待,或許無奈。似乎應該終得悟,不如守拙以清心,淡然而淺笑。我這樣冥思著,自問著,我自己能做到這個境界嗎?


    我的心意沉沉,站起來,走到陳靜身邊,想安慰下陳靜。


    正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劉飛走了進來。


    許久沒有和劉飛打交道了,或者說正麵接觸了,最近我和他倒也都是相安無事。


    劉飛的臉上總是帶著那種說不出味道的微笑,那微笑說謙和不是,說親切,不是,說高傲,不是,說不懷好意,也不是,好像那微笑裏包含了太多的因素和成分,很難判斷出他這微笑究竟代表了什麽意圖。


    劉飛的微笑是我最發怵的一點之一,太捉摸不定,不僅僅是我,就是柳月也說過,她對劉飛那笑也覺得難以把握,摸不透裏麵到底隱藏了什麽,又表現了什麽。微笑能達到劉飛的境界,也算是難得了。起碼,我是達不到。


    劉飛進來的時候,我正站在陳靜的辦公桌旁,離陳靜的身體很近,正要伸手去拍拍陳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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