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晚飯吃了爸爸做的咖喱炒飯,因為太好吃不小心開啟了再來一碗模式,而吳山家的碗,在尋常人家,就是盆的大小。


    快十一點了還是很撐,躺在床上漲得難受,吳山隻好爬起來打會兒遊戲,怕把老爸吵醒又要挨揍,躡手躡腳的走到老爸房門口,直到確定聽到了老爸此起彼伏如同驚雷的打呼聲,才安心地打開了遊戲機。


    沒打滿一局,就聽客廳傳來塑料袋悉悉索索的聲音,還以為是老爸醒了,趕緊關了遊戲機躺倒在床上,又聽來人像是朝自己房間走來,正要爬起來關燈,卻見一個穿著白色t恤衫的胖子走了進來。


    “靠,皮卡丘,你怎麽來了……”


    詛咒之神叼著一袋貓糧磨蹭了半天沒有打開,吳山一把奪過來撕開給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碰上一個皮卡丘,一個程太澤,竟激發出自己這老媽子愛照顧人的性格。


    “嘿嘿嘿,謝謝啊!”


    吳山上下打量了一通詛咒之神,原來是自己的衣服,虧他能塞得進去,突然這胖子穿普通人的衣服還真有點不習慣。


    “喂,你幹嘛偷穿我衣服。”


    “恩……你說我傳李小龍的衣服像皮卡丘啊。”


    “噗……”


    吳山戳了戳詛咒之神肚子上的肉,笑道:“就你這身材,什麽衣服穿你身上都是詛咒。”


    詛咒之神嘟嘴翻了個白眼,低頭啃起了貓糧。


    吳山則自顧自的打開遊戲機玩了起來,總感覺這種場景似曾相識,童年的時候,好友阿勳常來家裏蹭零食,那會兒爸爸媽媽還沒有離婚,自己也還是個文文靜靜,愛打遊戲愛學遊泳的小正太。


    “對了,你為了程太澤加入遊泳隊啦?”


    為了程太澤?話是沒錯但聽上去就是很奇怪。


    “也不全是為他啦……主要,主要是為了嬌嬌!”


    “哎……我看你追了嬌嬌這麽久也都沒什麽進展,不如考慮和程太澤——”


    “哈?!”


    “不如先考慮和程太澤做朋友啦!”


    “你講話不要大喘氣好嗎!”


    “因為我胖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懟了一夜,吳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了,醒來發現都過了七點半,要死!泳隊訓練要遲到了!早飯也不吃衝了出去,吳山老爸托著一盆煎雞蛋殺了過來,沒揪住吳山隻好在門口大喊。


    “你小子不吃早飯啦!”


    “不吃了——”


    “這幾天一大早去哪啊——”


    “學——習——”


    “放屁——別讓老子揪到你闖禍——”


    吳山一路狂奔到了遊泳館,一看手機果然遲到了,踏進館內的瞬間被金坷垃攥住了後衣領,吳山一個急刹車差點沒停穩。


    “教……教練……”


    “你現在進去不是找罵……冠月因為你早晨沒打掃衛生在裏麵發火呢。”金坷垃抬了抬下巴。吳山順著下巴的方向,看到正舉著拖把張牙舞爪的隊長冠月。


    “大不了道歉不就行了……”堂堂龍櫻一霸,還怕承認錯誤?笑話,老爸發起火來明顯比冠月可怕……


    “我也是怕你剛進來被排擠,這樣吧,一會兒咱們一起進去,我就說找你幫我幹點事情,怎麽樣?”


    吳山有點不明所以,教練……怎麽這麽維護自己。


    照著教練說的做法還好逃過一劫,泳隊其他人嘟囔了幾句就沒事了,正想著要找程太澤卻看到金坷垃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


    “吳山,事情是這樣的,太澤今天感冒請假沒有來,所以今天,我教你遊泳。”


    語畢,金坷垃一個掃堂腿把吳山踢下了水,吳山在水裏掙紮著,像入了油鍋的魚,上下逃竄。


    “這是1.3m的水池,你別怕。”


    “臥槽……”


    吳山幾次三番要爬上岸,卻又被金坷垃推了下去。


    “你要是想上來,就遊到跳台的地方爬上來。”


    不會吧……沒想到教練是個抖s,怎麽比程太澤還變態?


    其實不然,論抖s還是沒人比得過程太澤,金坷垃隻是也察覺到了吳山對水的懼怕,而已他作為泳隊教練多年的經驗,認為越是怕水就要越多接觸水,讓自己習慣在水裏的感覺。


    不過吳山在這方麵要比一般人嚴重的多,早晨加上下午總共被踢下水不下20次,依然還是沒有改觀……


    一邊吳山被折磨慘了,連身邊沒有人的時候都感覺會被突然一腳踹下水,這麽說來金坷垃也是造孽深重,一天的魔鬼訓練給吳山幼小曾經受過創傷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打擊很嚴重,嚴重到吳山甚至有些……想念程太澤……


    聽胡子說程太澤是出了名的不把自己當人,對自己要求那麽嚴苛,怎麽會因為感冒就請假呢,當初腿都要爛了還堅持下水的……


    吳山好好琢磨了一下,覺得這種時候就該自己出場了,身為徒弟應該要去看下師父,刷好感的機會不能白白浪費。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吳山就按照胡子給的地址,騎著老爸的小電動去了程太澤家。


    程太澤家在學校附近最有名的別墅區,地處靜僻的山丘,這一塊兒住的都是達官顯貴,吳山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對上門牌號的時候吳山很崩潰。


    人比人,氣死人……


    眼前這棟用別墅形容遠遠不夠,可以說是豪宅豪院,大門高起碼5米,雕花鐵門裝了好幾個探測器,鐵門頂上兩個鑲金的丘比特綻放著天使般的笑容,好像偷回去啊……


    透過鐵門還看不到正門,有一個巨型噴水池不斷往外冒著水花。


    隻想說兩個字,生氣!


    難怪陰陽怪氣又悶脾氣又差,住這麽好的房子心裏肯定會變態,連點人生目標都沒有了,活著多沒勁。


    吳山如果不這樣安慰自己,恐怕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嗡嚶”一聲,鐵門開了,程太澤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看到吳山,頓了頓,甩了句“早”徑直走向水叔的車。


    吳山立馬上前攔住。


    “師父!早~聽說你生病了,我特地過來看看你,順便接你上學!”


    “不需要。”


    “誒!師父!你坐我車去吧,大病初愈,應該兜兜風的!”


    程太澤停下意味深長的看了吳山,吳山……真是越來越“粘人”了,居然找上了門,要不是最近太在意自己遊泳上出現的問題,沒有時間分心,早就好好調查一下吳山。程太澤也有所察覺,吳山幾次三番接近自己,各種無事獻殷勤,絕對把自己當情敵對待的套路。


    “不用。”


    一步跨進了6米長高級黑金大轎車,程太澤示意水叔開車。


    “等一下啊師父!我們一起啊!”


    吳山騎著小電動在後麵追得辛苦,下坡路控製不好很容易出事,吳山一加速,就從車上摔了下去,疼得嗷嗷直叫。


    水叔通過後視鏡看到了這一幕,戰戰兢兢的問道:


    “少爺……剛才那位小夥子,摔倒了……”


    “停車。”


    探出車窗看了眼吳山,正摸著小電動一臉哭唧唧。程太澤覺得有些抱歉,平時下坡水叔都會開得很謹慎,今天為了甩開吳山,可以讓水叔加了速度。


    程太澤發現,吳山身上有很多不可思議讓人覺得麻煩的能力,其一就是……讓自己產生愧疚,哪怕隻是一點點,這非常不應該,吳山明明是自己最討厭的人……


    吳山似是發現了程太澤,必須堅持裝逼設定的他一秒鍾站了起來蹦躂了幾下,衝著程太澤揮了揮手大喊。


    “哈哈,我沒事!放學我去找你啊!”


    “走吧,水叔。”


    吳山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鈴聲一響,就衝到了程太澤教室,一路尾隨,還噓長問短嘰哩哇啦個沒完。


    “教練說你今天也不訓練了,你感冒還沒好啊。”


    “……”


    “你等下,我給你買了感冒藥和吃的,你餓了吧,給!”


    吳山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堆,兩手高高舉在程太澤麵前,一臉樂開花期待的表情,簡直像是幼兒園裏求老師表揚的小朋友。


    程太澤瞟見了吳山胳膊上的傷,一想可能是早晨摔車留下的,這人真是粗心……還在流血居然都沒察覺到。


    一臉無奈的看著吳山,默默從口袋裏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創可貼,慢慢上前,一手扳住吳山的胳膊,順帶撕開創可貼,貼在了吳山的傷口上。


    程太澤……吃錯藥了吧,吳山望著嘴角一絲上揚笑得好看的程太澤愣怔,眼瞼不自然的加快了撲閃的頻率,身體也不自覺的往後退。


    “吳山,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啊?”


    “你最近也對我太好了,送吃的送喝的,今天還來接送我上下學……”


    “……”


    “你……是不是想追我?”


    程太澤問的一臉認真,完全看不出開玩笑的意思,其實……他的確帶有半開玩笑的意思,但也是被吳山的糖衣炮彈轟得有些無語了,想炸一炸吳山。


    吳山當即炸成了一朵煙花,自己哪裏像是在追你了?!


    “追……追你大爺啊!你有病啊!”


    吳山一股腦把東西全數扔到了程太澤懷裏,連連後退了幾步。


    “你……你別……你別誤會啊!我就是!我就是想好好當個徒弟!”


    說完又跑得沒影。


    這麽不禁逗……難怪也追不到塗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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