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銘宇集團大廈第二十三樓,總裁室。


    一團濃黑的煙霧砸在房門上,逐漸地幻化成一個女子的模樣,她走進寬敞的辦公室內。


    “謝欞,你們別插手我的事情。”女子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抱著雙手在麵具後的雙眼斜睨著謝欞,翹著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


    “嘿嘿,左臉,不對,應該是謨灩,我們等了很久,計劃已經開始了,不可能停止,難道有妨礙你嗎?”謝欞倚靠著沙發背上,對麵的女子左半邊臉戴著白色麵具,沒有被遮擋的右臉顯得清純可愛,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衣裙,肩膀上套著一件白色的坎肩,令她的氣質更加純潔可人。


    他當然知道,這隻不過是她的外表。


    “對,非常妨礙,都不能夠好好的進行我的計劃了,太容易殺死獵物,對於我來說沒意義,另外,萬能神葉滔,我們現在不能動他。”謨灩將雙手放在腿上,仍舊靠在沙發上,雙腿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她坐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伸手按在他的身上,冰涼的唇湊近他的脖子:“謝欞哥哥,其實我比她更好的,不如……”她的手指在他的身體移動著。


    “謨灩,這不是你,什麽意思?”謝欞站起身,與她離開一段距離,不想和她靠近。


    “謝欞哥哥,我為了你失戀好多次,其實我一直喜歡你。”謨灩脫掉身上的坎肩,再次走近謝欞。她慢慢俯下身,還沒用手碰到他的衣角,被他一隻手握住。


    “謨灩,你真的喜歡我?”謝欞用手撫摸她的臉頰,隨即打橫將她抱在自己的雙手上,“謨灩,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他抱著她走進裏麵的休息室……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


    “謨灩,你另一個身份,究竟是誰?”他看著這張美好的睡容,剛想用手揭開她的麵具,眼前的她的雙眸猛然睜開。


    “謝欞哥哥,醒來了。”謨灩說著想用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被他躲了開去。


    謝欞翻身下床,頭也不回的走向浴室。


    滿是霧氣的浴室中,謨灩走到謝欞的身後,雙手圈住他的腰上,她的臉也貼在他的背上:“謝欞哥哥,你能猜出來,我還是誰嗎?”


    他隻是站在背對著她的方向,整個空間中籠罩著厚重的霧氣,彼此的雙眼都蒙上白色的空氣。


    “不想猜。”他本來可以推開她的,卻不知為何沒動手。


    “謝欞哥哥,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壞,你明明喜歡的是北冥瞳,我可能也有喜歡的人,我們卻這樣了,在外人的眼中是不是很討厭呢?”謨灩的臉在他的背上磨蹭著,放縱的感覺其實很好,然而過後,她還是要做回自己。


    “你在意麽?”謝欞的眼前好像浮現出一張麵孔,不過那張麵孔的人不會屬於他。


    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他要一直追逐著一個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的人,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而永遠不會改變了?


    他問過自己很多次,已經過去了千年,這份感情是不是該結束呢?她以前不是屬於他的,以後應該不會屬於吧。


    “謝欞哥哥,你怎麽不說話?在想她嗎?”謨灩的話語中連自己都聽出些許的嫉妒來,可是又覺得很好笑,他憑什麽去嫉妒呢?那個人很本不屬於謝欞。


    “沒有,想不想一起洗?”謝欞轉過身,朦朧的煙霧中看不清對麵的女子的臉,他站在原地等待她的回答。


    “我不想和你洗了,那你就出去嗎?”謨灩微微的笑著,反正煙霧中,他也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還是和曾經一樣,又調皮又可愛,卻……”謝欞不知怎麽接下去,無法確定曾經的少女是什麽樣的,腦海中隻有不清楚的畫麵。


    謨灩撅了撅嘴,不打算再搭理他,獨自走去噴頭下衝澡。


    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輕輕的環住她的腰,他站在她的背後,主動將唇送到她的耳邊:“一起洗?”


    她沒發出聲,算是默認了。


    整個浴室都被白色的霧氣籠罩著,說不出彌漫著怎樣的氣氛。


    “好涼快,還是這個房間中的感覺舒服。”謨灩摟住他的脖子,渾身像是快散架了,這個謝欞也不知道輕點。


    “謨灩,你想和我交往嗎?”謝欞被自己的話愣住,抱著謨灩就站在原地。


    “謝欞哥哥,你真的想要和我交往嗎?”她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他馬上有了反應,不解的看著她。


    “我……不確定。”他覺得既然兩人已是這種關係,是不是應該給對方一個合適的身份?


    “蟹棒頭。”她猛然雙眼好像又看到曾經那個少年。


    樹林中,少年沐浴在一片陽光下,金黃色的太陽好像給他鍍上一層很美麗的光芒。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那是一雙十分純淨的眸子,迷住了她的所有的眼光,從來沒見過那麽清澈的眼睛。


    “我好像聽過誰這麽叫過我。”謝欞猛地醒過神,低頭看到懷中的女子,剛才說話的是她嗎?


    “謝欞,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謨灩看著他因想努力回憶什麽而糾結的臉龐,心想自己要不要給他提醒。


    可是,如果他一旦發現真相,一定會討厭自己的吧。


    是她引誘了他,讓他從天真無邪的正義之士變成現在的謝欞。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謝欞努力的尋找記憶中的過去,卻除了那些悲傷的往事,什麽都沒有。


    他好像忘記了誰,是……謨灩嗎?


    “謝欞,如果當年你沒有遇見我就好了,你就不會變成這樣,你恨我也沒關係,我已經很多人討厭了,不在乎多你一個。”謨灩覺得心痛,她的心為什麽要痛?!


    無數的回憶場景就像凶惡的潮水朝她侵襲而來,眼眶中的眼淚匯集起來,就快破眶而出。


    “謨灩,你究竟想說什麽?”謝欞聽不懂這句話,他是真的不懂。


    “謝欞,你不用知道了,隻要不要再來破壞我的計劃。”謨灩忍不住眼淚,洶湧的眼淚不斷的沿著麵龐滑落下來。


    謝欞不知道她為什麽哭,用手抹去她的麵上的淚水:“謨灩,你別哭,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你哭,我的心口會痛。”


    這話很溫暖她的內心,原本對他還有氣卻能一下子就不見了,她還要裝一下,不能這麽快原諒他。


    “謨灩,我們交往。”他看著她的眼睛,卻在想另一個女子。他告訴自己,他並不喜歡她的,他喜歡的是……然而心裏麵的想法卻不是這麽告訴自己。


    他對自己說,他是喜歡謨灩的,卻要否認自己的感情。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否認自己的感情。


    他得不到答案。


    “謨灩,你喜歡我嗎?”他問了話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何問她。


    “蟹棒頭。”謨灩輕輕地笑出了聲,不管他變的怎麽樣,他的性格還是那麽純潔。


    謝欞的性格無情卻純潔,她知道他想得到她,但是狠不下心來。


    就算經過了千年,謝欞早就不是他最初遇見的少年,可在他的身上那種感覺怎麽樣也保留著。


    純真而且木訥的心。她就是被他這顆心迷住了,一眼成癮,即便很久以後的今天,她還是喜歡他。


    是說不出來的喜歡,她好像不喜歡他,卻又深愛著。她覺得這種自己真的很矛盾,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了他。


    “你以前也愛叫我這個,現在也喜歡叫,到底什麽意思?”謝欞回憶起來了,以前也有個女孩子喜歡叫自己“蟹棒頭”,看來這女子就是謨灩了。


    他以前應該問過的,過了太久,他給忘記了。


    “謝是你的姓氏,棒頭草,你還記得自己以前嗎?就像那種鄰家男孩,蟹棒頭同,謝木頭,你就是一個塊木頭。”莫言不介意再解釋一遍給他聽,反正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一塊木頭,一塊超級難開竅的木頭。


    “謨灩,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逯小八找到你了,他會怎麽對你,這個人不會放過任何鬼怪的,一定會殺死遇見的鬼,你還做了這麽多傷害人類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謝欞突然想起來謨灩是“左臉”這件事的重要性,不自覺地想要關心她。


    “謝欞,我愛你。”謨灩不想管別的了,隻覺得眼前的謝欞很可愛,隻想對他表達自己心裏的想法。


    謝欞因她的話沉入迷茫中,大腦出現一片空白的狀態。


    她剛才說的是愛自己嗎?他是否真的愛自己?而他又想確定什麽?


    好多的問號一下冒出來,他搖搖頭,不想去想這些。


    “謨灩,我可能還不知道什麽是愛,隻是有過很想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想法,假若那是愛的話,也可能永遠都不會真正明白愛的意思。”謝欞抱著謨灩來到床上,他跪在她的身旁,老老實實就這麽跪著。


    “蟹棒頭,你確定自己不睡覺?”謨灩拉了拉他的手心,見他無動於衷,隻好不打算理他了,鑽進被子自己睡覺去。


    謝欞也躺倒在被子裏,覺得懷抱空空的不舒服。他看向身邊的她,伸出一隻手把她摟入自己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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