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瞳打開檔案袋,數了數一共五份文件,拿出所有的文件,從上麵一直看到下麵,隻用了五分鍾的時間便了解案情的經過。


    “蘇玄,你陪北冥瞳辦案子可以,你倆別在工作的情況下談戀愛,ok?”逯小八有些醉酒,眼神恍恍惚惚的,對麵的人看不大清楚,隻有一個模糊的樣子。


    “師父,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蘇少琛看出了逯小八的眼神,明顯是喝醉酒後的表現。他站起身想把他扶起來。


    “不要打擾我喝酒。”逯小八眼前浮現出乜央的樣子,整個人更加不清楚了,他好像看到了乜央朝自己走過來。


    “乜央……”說完,麵龐趴在桌子上。


    蘇少琛歎了一口氣,將逯小八背到背上,似乎覺得他的身子又輕了些。逯小八的身形不高,人長得又瘦,蘇少琛背著他不感覺費力。


    北冥瞳將手裏的文件裝回檔案袋內,係好封口的繩子。她起身走向門口,蘇玄緊跟了過去。


    乘坐地鐵,又換上大巴,經過三個小時的奔波,這裏是新界的一個小村莊,漁港村。


    北冥瞳走進村子,這個村子人煙稀少,一路下來沒遇見幾個人,大多數村名都是一些留守的婦女和兒童,還有年邁的老人,很少看得到年輕力壯的男人。


    按照文件中的路線,“左臉”目前還在村子中,每到夜深人靜就會出來殺人。前幾次警方抓了“左臉”的嫌疑犯,然而每次都抓錯,隔了幾天,“左臉”又開始殺人。


    “瞳瞳,你累嗎,要不我們休息下。”蘇玄聞到村子散發這四人的氣息,而且非常的濃重,那些鬼怪的氣息也隨之飄了出來。


    想必是,那些鬼就藏在這些村民中。


    “蘇玄,我一會要去檢查屍體。”看似簡單的話語,實則包含著恐怖的過程,北冥瞳的陳述平靜。蘇玄看著她的表情,不知道怎麽說,他的瞳瞳是個冰美人,一直以來他都了解這個情況,是一個不會害怕鬼怪的女人。


    “好。”自然,他不會不同意。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北冥瞳走進一家農舍的院子,敲了敲木門,有人快步的來打開門:“誰啊?”


    “你好,我是來辦案的法醫。”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皮膚蒼白,雙眼漆黑,像是睡眠不足。


    北冥瞳站在門外,女子沒有讓開,雙方都沒行動,顯得尷尬。


    她想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於是張嘴還沒發出聲,女子先開了口:“你們進來吧。”


    兩人走進屋子。北冥瞳環視著大廳的擺設,正中間擺放著一尊觀音像,觀音像的麵前擺著一張木桌,上麵還放在用來供奉的水果和蠟燭。


    女子對他們招招手,指著中央的地方。北冥瞳順著女子的手看了過去,就在中間的位置蒙著一塊白布,那下麵應該就死去的屍體。


    “瞳瞳,你要是害怕,我們就不過去了。”她的表情波瀾不驚,很顯然是不害怕。蘇玄放下一顆不安的心,隻能隨她喜歡。


    北冥瞳走到屍體的身邊,帶上白色的口罩,蹲下身,麵無表情的揭開白布。


    屍體還沒完全腐爛,想使用什麽特殊的東西進行防腐,仍舊保持死者生前的樣子。


    北冥瞳今天出來辦案便將工具隨身攜帶,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都能進行屍體檢驗。


    屍檢的過程殘忍,北冥瞳卻做的得心應手,在大學裏的三年,她都是在手術台上過下來,提前休完所有的課程,得到學院老師一致認可她可以提前畢業。她是一個例外,也是那個唯一的例外。


    自從父母死去之後,她的心本來是封閉著。蘇玄莫名的闖入她的生命中,原以為是進入另一個黑暗,卻是一個能給她溫暖的男人。


    現在,她覺得幸福,心目中還是放不行仇恨,她不是不知道父母的死因和蘇玄有關係,可是,脆弱本身讓她不想去理會那些。


    她是堅強的,也是懦弱的。雙手沾滿血跡,仔細的研究著死者的體內,希望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線索。


    人體器官她已經看過千百次,視覺神經早就對這些所謂對別人來說惡心的東西麻木。


    發泄內心的最好方式是解剖,她在大學的時候有自己的研究室,隻要不開心就關在裏麵,這麽做她不會太難過。


    “瞳瞳,你發現了什麽?”蘇玄不是第一次死者的屍體,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北冥瞳。


    殘忍、溫柔、血腥、冷血、漠然,究竟哪個才是他的瞳瞳,這時候他卻分不清楚。


    “嗯,我驗完了。”北冥瞳收好樣本,站起身。


    “哦,那我們回去吧。”蘇玄拉住她的胳膊,不想讓他的瞳瞳繼續留在這種陰森的地方,總覺得她不適合這種地方。


    “等一下。”北冥瞳注意到什麽,拉住蘇玄。


    女子的臉色更加蒼白,目光驚恐地看著他們,嘴巴張了張:“不,不是的,我不是的,啊!不要來找我!”


    北冥瞳想不清楚女子怎麽突然看到他們的眼神變得害怕什麽,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還是原先看到了什麽,難道在女子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女子一頭撞在木門上,腦袋流出血來,滑落在地麵。


    北冥瞳趕緊走過去,此刻的想法是,這名女子很有可能是能引出迷局的關鍵,她不能讓她死掉。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過來,啊!不是鬼,他們不是鬼,他們是救我,不要過來!”女子掙紮著,想逃出北冥瞳的懷抱,然而,不一會,她不再繼續掙紮,而是笑了起來。


    “嘿嘿,他們都是傻瓜,你知道嗎?他們要讓誰死嗎?左臉。”女子看向北冥瞳,笑著笑著又流出了眼淚。


    北冥瞳一直觀察這女子的行為,見他一會笑一會又哭泣,不懂她究竟想對自己表達什麽。


    “我認識你。”女子指著北冥瞳,“你是北冥瞳,你是……誰?左臉。”


    這是第二次提到左臉,這個女子想幹什麽?她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裝瘋呢?


    蘇玄去開車,幾分鍾後,他開著那輛銀白色的大眾車出現,不管去哪兒他都是開著大眾車,這是習慣。


    ”北冥瞳,我告訴你,左臉就在你們的身邊,永遠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兒,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轟!他就會炸死你們所有人,哈哈!”北冥瞳忽略女子的話,隻是當她發瘋的狀態,雙手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推進車後座。


    醫院。


    這個地方總是充滿難聞的氣味,不知道是病人身上散發出的,還是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有可能是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散發出,總之,是會令人惡心的味道。


    北冥瞳走進病房,逯小八站在病床邊,那名被她帶回來的女子躺在病床上。此刻,女子已經非常虛弱,正在掛營養液。


    “逯隊長,我聽少琛說,你起來後沒吃東西,我給你買了盒飯,你吃了飯再研究吧。”逯小八仔細地看著文件上的資料,通過北冥瞳帶回來屍檢的樣品得出的結果,這具男屍確定是非正常死亡,那麽就是被鬼所殺。


    “不用了,北冥瞳,你吃吧,我還要再看一會。”逯小八雙眼視線並未從打印紙上離開,從屍檢報告上來看,明顯這具屍體不是被人為殺害。


    這種殺人的手段詭譎莫測,所有的器官都腐爛了,卻外表看來保存完好,這是什麽情況?隻有一種可能性,凶手是鬼。“左臉”給他又不是鬼的感覺,莫非是人與鬼合作,然後製造的殺人案?


    “小八隊長,我覺得……”北冥瞳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測,沒有繼續說。


    “說下去。”逯小八沒抬頭,研究那份資料。


    “這個女子是在漁港村發現的,她的麵龐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狀態,就像是死者複活。而且,我想帶她離開村子,她就感到非常害怕,總是拉著我的手說了一大堆話,就好像不想離開那個村子,我懷疑,這名女子是不是被‘左臉’操控。”北冥瞳抬起手指按揉自己的太陽穴,回憶起女子在離開村子的表現,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逯小八卻不覺得北冥瞳的話正確,根據他的推斷,這名女子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和“左臉”這個案子的聯係不大。


    “我不這麽認為,北冥瞳,我承認,這個案子和之前的案子確實有相同之處,可是‘左臉’比‘妖姬’更加容易混淆視線,他也許是人類,也許是鬼,還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因此不要這麽快下結論。”他說完,歎了口氣,“其實,我以前也和你一樣,什麽事情不會多想,根據自己第一次的判斷下結論。結果,我發現自己是錯的。”


    北冥瞳低著頭,被批評了的心情不太好,不想讓逯小八發現。


    “北冥瞳,我就說說別往心裏去,你的分析有自己的一套,能力強,很不錯了。”逯小八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的表現。


    “隊長,我沒關係了。”北冥瞳抬起頭麵帶微笑,掩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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