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楔子的心裏一陣掙紮,“不行,她是我的至死不渝的承諾!”但是此時此刻那棵雜草的散碎記憶已經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了起來,久久不肯揮去!“他叫北木,我知道了,我也知道跟這個北木,我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此生我寧願隻愛一人!”


    “何必?明明隻是一股執念!”老者一伸手從畫上拉出一條黒骨龍,用手指一點,凝聚成小嬌嬌的容貌,“你若愛她,讓她也隨你去!”


    “為什麽?神仙都是騙子!哈哈哈哈哈哈……”玉楔子一聲狂笑,“我終於明白了,所謂的道,不過是壓製自己的七情六欲,讓自己冷漠無心,然後全意修真,你覺得我跟你一樣修行是為了追求道法與長生?”


    “我隻是勸你放下執念,墨雪還是墨雪,畫中人隻是一筆墨,隨你,你若未動心,又怎會許下他一山野花與一間木屋?又怎會做不到‘愛她如愛我’,又怎會將這屍竹抱上玄天?何必自欺欺人!”準提的反問就像是連環炮,一炮一炮炸個不停!


    “動了心又如何?”玉楔子坐下,咬了一口鹿肉,“我一直以為更愛的是我自己,但為了她犯險遇難以至於忘了逃命!就為了能保她周全,就算偶有桃色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我對墨雪的心不是愛!”


    “難道你對你老婆那還叫愛麽?”準提嘴角一笑,“所謂愛,難道不是專情?你請不專何談愛?”


    “你一個聖跟我談這些?”玉楔子轉身看向墨雪,“我雖動心,但是無意!有人曾跟我說,情是劫,在夢裏都是虛妄,無論何時,你問我能否陪你一生,我都不會應允,因為心裏已經住下了一位常客!那裏太小,再裝不下別人!你懂麽?”


    墨雪點點頭,一轉身回到竹叢,變為一根竹子,“謝謝,有這一夢之緣,我滿足了!”北木如果你已經獲得新生,那麽我寧可不打擾你的清修了!


    “吃飽了,喝足了!準提,我要告辭了!”玉楔子起身就要離開!


    “且慢?吃了我的,喝了我的,抬起屁股就要走啊?”準提忽然一聲輕喝!


    “那你想怎麽的?是打一架?還是生死鬥?”玉楔子凜然站住,“別逼我出手,我手下的亡魂已經不知道多少了!”


    “何必打打殺殺?”準提用手一抹,石桌、宣紙、畫板都消失不見,“喝了我的酒、吃了我的肉、還要跟我鬥上一鬥?”


    “嗯,不打最好!”玉楔子一抱拳,“這些歲月冒出來的都是敵人,這腦子扳不過來了!老先生可見過九邪?我要找到他救回老婆!”


    “自然是見過,不然怎會畫出你的劫數?”準提走到罄禪旁邊,撫摸著它的頭,“你到底還是沒能參透禪機!”


    “嗷~”罄禪長嘯一聲,趴到地上!


    “這是?”玉楔子看看罄禪,它竟然在別人的麵前也滿臉的溫順!“別告訴你這也是你畫的!”


    “自然不是,我請鴻鈞借我西天,親下分身,終日給它念禪,希望他能悟出禪機,正道成佛,奈何一番心血被你師徒二人所毀,罄禪其實是我的坐騎!”


    “我隻能嗬嗬了……你們這些混元大聖,玩弄眾生於股掌,明明六根不淨卻還招搖撞騙!它是我的劍齒虎,你休想搶走!”玉楔子雙手掐腰,不錯傾禪就是自己在砸了靈山的封印,降服的鎮山聖獸,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來曆!


    “這話真沒道理,自己做了強盜,吃了人家,喝了人家,還要順手牽羊?”菩提笑出聲來,“我願放你走,是因為你畢竟是通天的門人,修行不易,我與通天教主也算有些交情!你走吧!”


    “有交情?放屁,當年誅仙劍陣之下,你們明明是仇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要走我的老虎?門都沒有!他是我的!”玉楔子走到罄禪麵前,“告訴我你要參禪還是自由,跟我就嗷一聲,跟他就趴著別起來,我知道你也累了!但是路還沒到頭!陪我去救我老婆吧?”玉楔子看著罄禪的雙眼!


    “也罷,我也不為難你!讓他自己選吧!選你就嗷一聲,選我就沉默吧”準提將手背過去,看上去信心十足!


    “嗷~”罄禪長嘯一聲!


    “乖寶!”玉楔子一把將它頭摟到懷裏!


    “孽障!”準提暴喝一聲,一伸手抓向罄禪後背!


    “哞~”池麵忽然一股波光,一頭蠻牛竄出水麵,對著準提就是一角,準提一抖手,七寶妙樹擋住牛角,破空而逃!


    岦牛四蹄一踏,整個大地一顫,對著玉楔子喘口粗氣,“怎麽不等我?”


    “我有說過要等你麽?”玉楔子瞥了岦牛一眼,“你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而已!”


    “隨你怎麽說!”岦牛知道玉楔子現在懷恨在心,也不解釋!“我隻能告訴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也不會有人相信你!”玉楔子搖搖頭,“知道怎麽才能找到九邪?”


    “玄天有一個流雲宗,你去找流雲宗宗主懼留孫,喧天的事,他無所不知!”岦牛說完跳入虛空,不見了!


    “流雲宗?懼留孫?”玉楔子笑笑,那不是自己師門截教的敗類?


    數日之後,流雲宗門前,玉楔子負手而立!


    “呴……”大門自己打開了,一個身高隻有七寸的小矮人,正襟危坐,手執金色拂塵,對著我說到,“可是你破了下四天,闖入玄天?”


    “消息傳的真快,道長貴姓?”玉楔子迎麵席地而坐,推測著這個小矮人很有可能就是懼留孫!


    “貧道懼留孫!”懼留孫二話不說就承認了,“都是自己人!”


    “蹭!”玉楔子站了起來,“誰跟你是自己人?明明就是敵家!”這懼留孫曾參與誅仙,封神一直是截教的死敵,元始天尊12金仙之一!


    “你且坐下!封神已成往事,諸聖都已經拋到腦後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懼留孫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氣定神閑的閉上了眼睛。


    “倒也是!你不是去了佛門,受封了彌勒佛?”玉楔子坐下!


    “一具在輪回天的分身而已,封神隻是個名堂,是不是神還得看有沒有真身妙法!就算我等真身去了下四天,也破不了這九天的壓製,你算是空前絕後了!”


    “造化而已!”這馬屁拍的真舒服,難怪元始天尊這麽喜歡這個徒弟!玉楔子聽得心裏這叫一個舒服!


    “我這流雲宗如何?”


    “大氣磅礴,名門風範!”


    “奈何我自己卻是一個小人,正所謂你越得不到的就越無法放手!我這五短身材,卻偏偏什麽都喜歡大的,這宗門要大!這聲勢要大!這蓋的雲台也要大!但是我這本體卻永遠也大不了!”


    “何必,一執念而已!”玉楔子搖搖頭!


    “是啊,何必,一執念而已!你不也為了一個女人誓言破九天?想必你也知道了,你要鬥的那個人是九邪,是大聖人的……”懼留孫沒敢說出來,但是跟那個岦牛說得卻基本上能對上了!


    “你怎會懂?那叫一諾千金!”玉楔子臉一沉,說客啊!


    “隨你,大道三千,各走各路,憑一執念上了雲霄的也不是隻你一個,隻是沒有長遠的,九邪現在魑魅洞府,我勸你,鴻鈞都惹不起的,你我這般的小人物不可硬來!”


    “多謝,這魑魅洞府在何處?”玉楔子一抱拳。


    “在你心裏!”懼留孫起身,對著元始天尊法相一拜!“諸神都有邪念!魑魅洞府駐在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邪念之中!他是你的邪魔,亦是整個混沌的邪魔!能否進入找到他全看你的造化!一個天地一層認知!你過去覺得理所當然的在這裏未必行得通!就像你以為我必定是你的大敵,其實諸聖之間根本無恨!”


    “懂了一些,但是總體根本不明白!還是謝謝!”玉楔子起身,“我有一問,九邪到底是虛是實?”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陰陽有兩極,物極必反!你好好悟一番吧!準提道人有一寶,稱六根清淨竹,你可以討來助你!”


    “哼!”玉楔子都笑了,“滅了人家的分身,搶了人家的坐騎,還要拿人家的六根清淨竹。我不能逮著一個人坑吧?”六根清淨竹?為什麽聽上去那麽的熟悉?


    “鴻鈞真聖有一蒲團,一坐即可入定,通天自封神後,被鴻鈞帶走一直坐在蒲團上參禪悟道,一入定就再也沒有掙過眼!你也可以試試!”懼留孫嘿嘿一笑,“如果你敢的話!”


    “行了,那我還是先拿本領差的試試刀吧!”玉楔子轉身騎上罄禪,“乖寶,準提老家在哪裏你最熟悉了吧?”


    “嗷……”罄禪搖搖頭!示意不想去!


    “去或者不去這次不是你說了算了的!”玉楔子一拍傾禪的屁股!“事關重大,不可以含糊的!趕緊的!給我快點……”


    “嗷……”罄禪無奈隻好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俗人一個而已!”懼留孫看著遠去的玉楔子搖搖頭,繼續參禪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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