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家老宅。


    歡顏坐在客廳之中,和貝薇兒一起看著電視。不過,貝薇兒是在老老實實地看著電視,手中的零食沒有間斷過,可是,歡顏的眼睛卻一刻不落地盯著坐在餐桌旁的韓亦馨與齊寒。


    客廳與餐廳有一段距離,歡顏不太能聽清楚兩個人在說什麽。


    可是,從剛剛兩個人到餐廳開始,歡顏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


    現實齊寒拉開了椅子,韓亦馨二話沒說自然地坐在了餐桌旁。


    緊接著,齊寒就開始給韓亦馨拿廚房中的吃的,可是,韓亦馨就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齊寒似乎已經習慣了韓亦馨的冷漠,他也沒怎麽開口說話,隻是將廚房中的食物,一份接著一份地拿到餐桌上。


    見韓亦馨沒有任何的反應,再將餐桌上的食物撤走,換走另外一批。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二十分鍾,韓亦馨就是不肯開口說話,也不會動一下桌子上的食物。


    此時,歡顏看到,齊寒突然蹲了下來,抬頭看著韓亦馨,對上韓亦馨的目光。


    可是,韓亦馨將頭扭到了一側,隨即,韓亦馨突然憤怒地站了起來,不看齊寒,也不說話,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歡顏再看齊寒一個人默默地收拾著餐桌上的飯菜,心中不禁埋怨韓亦馨,這是要鬧哪樣?


    “薇薇,你先自己在這裏看電視哈,我上樓一趟”,歡顏說完,也朝著韓亦馨的臥室走去。


    聽到有人敲門,韓亦馨還以為是齊寒,她下意識地排斥,將手中的枕頭摔在地上,掀起床上的被子蓋在了頭上。


    可是過了許久,也沒有人進來,韓亦馨有些奇怪,敲門聲依然在繼續,她起身,開門時候也帶著怨氣。


    “你左右都是要進來的,何故非要折騰我開門?”韓亦馨打開門的時候,怒氣衝衝地吼道。


    可是,看著一臉詫異站在門口的歡顏,她立刻收斂了脾氣,”顏顏,怎麽是你啊?我還以為是……”


    韓亦馨話還沒有說完,歡顏就把話接了過去,“齊寒?”


    她歪著腦袋,大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韓亦馨有些微囧的表情,俏皮一笑,也沒有等韓亦馨的邀請,一腳便踏進了韓亦馨的房間,隨手將放門關上。


    “顏顏,你怎麽過來了?”韓亦馨扶著腰,慢慢彎下身子,作勢要去撿剛剛扔在地上的枕頭。


    歡顏見狀,一個箭步上去,先於韓亦馨,將枕頭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放在了床上。


    “唉,枕頭啊枕頭,你可真可憐,人家小兩口吵架,你就成了炮灰。”歡顏搖了搖頭,一副心疼的模樣。


    “韓歡顏,你到底要幹嘛?”歡顏的話讓韓亦馨原本就沒消散的怒氣再次湧了上來。


    歡顏知道,孕婦不好惹,也不能惹孕婦生氣,忙湊上前去,挽上韓亦馨的手臂,“亦馨,從你跟齊寒來b市,我就已經發現了,你們兩個有問題。實話跟我說,齊寒到底怎麽得罪的你?告訴我,我好給你報仇去!”


    韓亦馨聽歡顏這樣說,倒是一改常態沒有吐槽,反而低下了頭,一句話都不說。


    歡顏見仗義解決不了問題,改為理性分析。


    “亦馨,你們到底怎麽了?我可都看見了,這些日子,齊寒對你照顧有加,你怎麽耍你的大小姐脾氣,人家都讓著你。你要是還這樣,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歡顏拿過床上剛剛的那個枕頭,放在床頭處,扶著韓亦馨,讓她靠在上麵。


    “顏顏,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究竟發生了什麽。”韓亦馨撅著嘴,臉上的表情全是為難。


    “亦馨,到底出什麽事了?”見韓亦馨如此為難,歡顏的表情也不似剛才的緩和了。


    韓亦馨咽了咽口水,斟酌了許久,才開口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跟齊寒和好。我總是覺得,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是裝著你的。你說我小心眼也好,說我翻舊賬也罷,可是我就總是有芥蒂。所以,他一直默默地照顧著我和女兒,我卻始終沒有鬆口要跟他在一起。結果有一天,她陪我姑娘玩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把小丫頭的額頭給磕了,我和他就吵了起來。也許我當時確實有些急了,所以說的話非常不好聽,齊寒就被我氣走了。”


    雖然韓亦馨沒有說她都說了什麽,不過齊寒的禁區,歡顏很清楚,還有就是她這個姐姐那張不饒人的嘴,能說的,也無非就是齊寒靠著他們韓家,就是個吃軟飯的雲雲。


    “那麽,然後呢?”歡顏繼續好奇地問道。


    “然後,那天晚上他就喝多了。他一身酒氣的來別墅找我,當時我媽媽都已經睡覺了。我怕他吵醒我媽媽,我就讓她進我的房間了。結果,結果現在我就這樣了”,韓亦馨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歡顏嘴角卻是沒忍住的上揚了起來,難怪這麽生氣,原來是被霸王硬上弓了。


    “顏顏,我還沒有喝他和好呢,他也根本沒有說過他愛我,我就,我就又懷孕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韓亦馨越說越氣憤,握著拳頭,敲在了床上。


    歡顏想了想,歎了口氣,“亦馨,我沒有想到,之前齊寒對我的感情,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介懷。”歡顏伸手摸了摸韓亦馨的肚子,“現在我跟擎飛都有來那個孩子了,你跟齊寒的第二個孩子也就要出生了,你還是放不下從前嗎?”


    韓亦馨的表情也很糾結,她看著自己日漸變大的肚子,道:“可是,他從前那麽對我,我真的沒有辦法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你還記著我懷小丫頭的時候嗎?他居然抓我去打掉小丫頭。也許現在懷孕和當時的感覺一樣,所以有時候半夜我都會驚醒,害怕什麽時候齊寒就會衝過來,抓著我讓我去把肚子裏的小家夥做掉。我一想到,就害怕,就生氣,就沒辦法麵對他。”韓亦馨說著說著,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歡顏忙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道:“亦馨,你別哭啊,孕婦如果哭了,孩子會長的醜的。”


    “還什麽醜不醜啊,我現在,我都不想要他了。”韓亦馨越說越傷心,眼淚噴湧而出,雙手握著拳頭,去打自己的肚子。


    “亦馨,你幹嘛啊你?孩子是無辜的啊!”歡顏雙手握住韓亦馨雙手的手腕,讓她停止這種自虐的行為。


    突然,房間門被推開了,齊寒一臉堅硬的線條,透著一股寒氣,大步流星地衝了進來。


    歡顏看著齊寒的表情,自己心裏也是一驚。


    許久沒有見過齊寒臉上的殺氣了,他不會是要傷害韓亦馨吧?


    之間,齊寒一個箭步衝到了韓亦馨的麵前,伸手握住了韓亦馨的手腕,他的臉部肌肉還在顫抖,顯然是在強忍著自己的怒氣。


    ”顏顏,你先出去。”齊寒看著韓亦馨,看歡顏,可開口卻是在對歡顏說話。


    歡顏有些不放心,可是想到,齊寒這是在教育自己的老婆,她畢竟還是一個外人,這樣一想,歡顏點了點頭,“我出去可以,但是你要保證,不傷害亦馨。”


    歡顏看齊寒依舊死死的盯著韓亦馨,並沒有想要理會她的意思,她便退出了二人的房間。


    關門的刹那,她聽見齊寒聲音中帶著痛苦對韓亦馨道:“果然我怎麽做,都不可能為從前的錯誤贖罪嗎?每個人都在害怕我會傷害你是嗎?”


    房門被關上,韓亦馨揉了揉自己其實並沒有被捏痛的手腕。


    齊寒是收了力氣的,否則,齊寒的一隻手掌,足可以讓她這隻胳膊抬不起來。


    “我在問你話呢!”齊寒的聲音變的大了一些,韓亦馨覺得有些震耳朵。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依舊不理會齊寒,拉過身邊的被子,身子向下一滑,人就這樣鑽進了被窩之中。


    “韓亦馨,你是不是我真的無論做什麽,都沒有辦法讓你釋懷過去?”齊寒猶自重複著他的問題,好像韓亦馨是否回答他都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背對著齊寒的韓亦馨,眼淚卻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預期的沉默沒有,韓亦馨這次居然開口了。


    “齊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這個職業,很明白這個道理的。”韓亦馨的鼻音很重,一聽就知道,這女人在哭。


    齊寒坐在韓亦馨的床邊,他伸手,抹去了韓亦馨眼角的淚水,韓亦馨不想看他,將眼睛閉上。


    “亦馨,我真的不再是從前的我了。我以為這麽長時間,我努力照顧你,照顧小丫頭,你會給我一個機會。那天……對不起,我喝多了,如果我神智可以清醒一些的話,我一定不會碰你的。”


    “是的,這輩子你都不想碰我吧。但是真可惜啊,齊先生,誰讓你非要喝多的呢。”韓亦馨重新睜開眼睛,她的話語再次變成了犀利惡毒。


    “亦馨,究竟我怎麽做,你才能接受我?”齊寒想要拉起韓亦馨,可想了想,伸出去的手終是沒有碰她,隻是輕輕撫摸了一下韓亦馨的頭發,便收了回來。


    “齊寒,你要讓我相信你什麽?”韓亦馨像要躲開齊寒的手,不讓他碰自己的頭發。


    不過,她的頭剛要歪過去的時候,齊寒已經搶先收回了手。


    他看著韓亦馨,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許久,他才開口道:“相信我愛你。”


    韓亦馨愣在那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說什麽?他說他愛她?她不是在做夢嗎?


    愛,這個字,對於韓亦馨來說,從來都是那麽奢侈。


    小的時候,因為歡顏的存在,韓景華對韓亦馨即便有愛,也要刻意保持著一種距離,很多時候,韓亦馨再他的身上,感受不到父愛。


    而她的母親,從韓亦馨記事開始,就每天都在喋喋不休地和韓景華說著歡顏的母親,在韓亦馨看來,母親雖然句句指責,可她就是一個可憐的乞討者,乞討他的父親能夠多給她一些關心,多一點點的愛。


    所以,從母親那裏,韓亦馨同樣也得不到什麽母愛。


    於是,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那個沉默冷淡的少年身上,每一次,韓亦馨覺生活無趣的時候,隻要看到那個始終站在陰影中的少年,她就會很開心。


    不過,那時候的偷偷開心,終究釀成了最終的悲劇。


    而韓亦馨,也因為那一眼眼的貪婪,成為了愛情最終的祭祀品。


    她活過的二十幾年的光陰裏,第一次,有一個人跟她說,我愛你。


    韓亦馨愣在那裏,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回過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仔細在腦海中回憶著,究竟有沒有人比齊寒更早地對她說一句“我愛你”,哪怕有一個這樣的人,她都有拒絕齊寒的理由,可是,那貧瘠的記憶,像是一個帶著麵具的嘲諷者,譏笑著她的所有回憶


    “你,你說什麽?”韓亦馨眼淚不受控製流出來,卻再也不是躲閃,不是逃避,直麵迎上了齊寒的目光。


    “我說,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愛你?”齊寒依舊坐在韓亦馨的身邊,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


    韓亦馨的眼淚拚命的流,她很想讓自己有出息一些,可就是控製不住的流著眼淚。


    “亦馨,別哭。”齊寒從來沒有溫柔過,他隻會將說話的聲音調小一些,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柔和一點。


    她伸手去摸韓亦馨的臉,這一刻,兩個人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好像等了許久一般。


    "亦馨,我愛你,是真的,我承認我喜歡過顏顏,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當時我還小,不知道什麽叫愛。我以為,我跟顏顏命運相似,我就是愛她了。可慢慢我知道,那不是,我愛的,是那個總是躲在角落裏默默看著我的人,是那個什麽事情都出頭幫我,我說她,她還不肯放手的人,是那個,為我生了一個女兒的人。“


    齊寒的話,讓韓亦馨的眼淚噴湧而出,“寒,你說的是實話嗎?”


    齊寒突然起身,蹲下身子,很認真滴看著韓亦馨,點了點頭,“是的,亦馨,我說的都是實話,是我一直想跟你說,卻沒有勇氣說出來的實話。”


    韓亦馨再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情感,她伸開雙手向前一探,摟住齊寒的脖子,緊緊地抱著他。


    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歡顏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韓亦馨的房門外,沒想到,齊寒這種男人說起情話來,這麽感人,都把她弄哭了。


    相信這回韓亦馨不會再對齊寒冷言冷語了。


    歡顏回到自己的房間中,躺在床上,想著展擎飛跟她說過的情話,越想她越覺得生氣,似乎已經很久,展擎飛都沒有說過讓她感動的話了。


    想到這裏,歡顏拿起了手機,平時展擎飛在工作的時候,她是很少去打擾展擎飛的,除非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電話響了兩聲,展擎飛就接起來了。


    ”喂,你在哪?“歡顏的語氣來者不善。


    展擎飛在電話那頭皺了皺眉眉頭,”剛剛出去吃飯了,現在剛回辦公室,準備開個會,怎麽了?“


    “跟我表白”,歡顏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什麽?”展擎飛被歡顏沒頭沒腦的話嚇了一跳。


    “我說,跟我表白!”歡顏理直氣壯地說著。


    “顏顏,你這是有多想我?”展擎飛突然邪魅一笑,歡顏就算沒有看到展擎飛的表情,也已經想到了他的樣子,實在是欠揍。


    “展擎飛,不表白也行,說兩句好聽的,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在客房睡吧。”歡顏見展擎飛不是要表白的樣子,而是馬上就要開始取笑她的節奏,忙拿出殺手鐧。


    “顏顏,這樣可不好,你這簡直就是在耍流氓嘛。人家好好地在工作,你卻來勾、引人家,人家不說,你就要把人家掃地出門,你還欺負人家。”


    展擎飛一口一個人家,還是故意捏著鼻子,做出了撒嬌的聲音,聽的歡顏渾身起雞皮疙瘩。


    “哎呀,行了行了,當我沒給你打電話吧。”說罷,歡顏就把電話掛斷了。


    唉,就知道,兩個孩子都那麽大了,展擎飛跟她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到手的就不心疼,男人的通病。


    歡顏將手機狠狠滴仍在床上,又重新躺了下來。


    原來齊寒對她的感情,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命運差不多,同樣都是在韓家寄人籬下的生活,而他之所以排斥韓亦馨,是因為那時候,韓亦馨就像是韓家的公主,地位與他們完全不一樣。


    果然,年少的時候,誰都容易在感情方麵犯錯誤,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愛的是什麽。


    畢竟是不懂愛的年齡啊。


    歡顏正在感慨著青春,手機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不是電話,是一條短信。


    懶懶地拿過手機,打開短信界麵,是展擎飛發來的。


    寶貝顏顏,最近我忙著工作,都忽略了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裏照顧兩個孩子,真的很辛苦。等到老公這些日子忙完以後,就帶著你去度假輕鬆一下,乖,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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