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我雖然是一名精神科醫生,並不是骨科的醫生,可是常識我還是知道的。你自己把胳膊弄脫臼了,還是兩隻?你讓我怎麽相信?”楚慕關切的眼神讓歡顏不敢直視,她隻好將頭扭向一側,不堪楚慕。


    “顏顏,你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說著,楚慕指了一下病房門口展擎飛站立的方向,“他隻會把你推向深淵,從來不知道好好保護你!”


    楚慕越說越激動,甚至喊了起來,歡顏的耳膜,被楚慕的怒吼聲,真的直疼,她皺著眉頭,依舊不看楚慕。


    “說夠了嘛?說夠了就出去,顏顏需要休息”,展擎飛並沒有被楚慕的話鎖激怒,反而冷冷地反問道。


    “沒有,我沒說夠”,楚慕的態度也不似剛才的那麽激動,好像展擎飛的冷靜,讓楚慕覺得自己如果再激動,就會敗下陣來一樣。


    “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顏顏需要休息”,展擎飛緊盯著坐在床上的歡顏,看著她皺緊的眉頭,不禁心中一疼。


    楚慕聽著展擎飛的話,再次望向歡顏。


    知道歡顏確實現在需要休息,他想了想,“好,我們出去談。”


    盡管這麽多天他第一次見到歡顏,盡管他想她想的緊,可他可以再等等,再等一陣,他就完全有將歡顏留在自己身邊的籌碼了,那個時候,他想怎樣看她都可以了。


    帶著戀戀不舍,楚慕跟著展擎飛,走出了病房。


    “去那邊拐角處吧”,展擎飛沒有回頭看身後的楚慕,隻是單純的考慮到,他們的談話會影響歡顏的休息,所以他隨處一指,找到了一處可以安靜說話的地方。


    楚慕也沒有反對,跟著展擎飛就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


    兩個男人站在陰影處,沒有陽光的照射,看著就像是兩尊雕像一般,隻是,這絕對是兩尊足夠完美的雕像,堪比古希臘的那些雕像。


    “展擎飛,放歡顏走,我來照顧她。”最終,還是楚慕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自信滿滿的笑著,看著展擎飛,卻沒有看出展擎飛臉上有半分的不舒服,或者半分的生氣。


    展擎飛沒有說話,就那麽平靜地看著楚慕,楚慕也沒有畏懼,而是大方地迎上展擎飛,那樣子,像極了在挑釁。


    突然,展擎飛輕聲一笑,他雙手抱膀,轉了個方向,後背靠在了牆上。


    “就憑你?我都不行,你覺得你可以?”說著,展擎飛的笑更是輕蔑,伴隨著冷哼一聲。


    這一聲冷哼,不是展擎飛發出的,而是麵對著展擎飛的楚慕,發出一聲冷哼,打斷了展擎飛的話。


    “展擎飛,你難道沒有看見歡顏現在躺在什麽地方?自從他認識你,嫁給你開始,她幾乎就是在醫院中度過的,除了跟我去英國的那三年。而那三年裏,就連傷風感冒,歡顏都幾乎沒有得過,何況進醫院?單憑這一點,你就應該知道,你沒有辦法保護歡顏,可是我有這個能力。”楚慕越說越自豪,得意的笑容幾乎都收不住了,他也照著展擎飛的姿勢,雙手抱膀,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似乎這個姿勢的另外一個名稱就叫做“嘲諷”一般,而兩個人都在對對方冷嘲熱諷,那麽勢必就要擺出這樣一副姿態,才會顯得有氣勢很高。


    “楚慕,離顏顏遠點,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終於,展擎飛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不是剛才那副對楚慕冷嘲熱諷的嘴臉。


    此時,他一臉嚴肅,眼神中泛著隱隱的殺氣,說話聲音低沉,似乎要沉到海底兩萬裏一般。


    “展擎飛,顏顏是我的,不信,我們拭目以待。”楚慕依舊是那副笑容在臉上,沒等展擎飛說話,他已經轉身離開了樓梯口的位置。


    看著楚慕的背影,展擎飛歎了口氣,似乎所有的矛盾都變得尖銳了。


    他有什麽籌碼,可以如此驕傲的告訴他,他們可以拭目以待?


    可是,現在的重點不是知道楚慕手上有什麽砝碼,而是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人。


    重新回到病房,歡顏沒有睡,依然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


    展擎飛想了想,走到歡顏的床邊,彎下身,一把將歡顏抱在懷中,靠著床頭坐了下來。


    歡顏沒有掙紮,似乎已經習慣了展擎飛的這種曖昧舉動。


    他在歡顏耳邊道:“在想什麽呢?”


    “擎飛,你這幾天問的我最多的問題就是在想什麽呢。其實我什麽都沒想,我很累,根本沒有力氣去想什麽。”歡顏語氣冰冷,展擎飛一時有些愣住了。


    “顏顏,你現在的這種狀態非常不好,我隻是關心你……”說到最後,展擎飛的語氣非常沮喪。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找不到任何的辦法去保護自己心愛的玩具,可是,他真的不想自己最愛的玩具受到破壞,所以,他很沮喪,沮喪的他都想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去麵對著一切。可是,如果他不管,那他的玩具就會被人弄壞,他就會找不到他的玩具,所以他不能,他必須想個勇士一樣站出來,保護他的玩具,而且還要像個智者一樣,深謀遠慮,知道如何才能讓他的玩具不被破壞。


    展擎飛很想告訴歡顏,其實他也很累,他比她還要累。


    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顏顏,我們回家吧,你和兩個孩子在一起,會開心一些,家裏保護你的人,我也放心。”展擎飛語氣很溫柔,在歡顏的耳邊吹著氣。


    歡顏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動作非常快,一個小時以後,就回到了家中。


    這一次,歡顏沒有物是人非的感覺,再回到家,她才覺得,展擎飛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的確,在看到兩個孩子的刹那,她的心情從最低點,升到了最高點。


    瞬間,她就做了一個選擇,她不能再這樣沉默下去了,她要爆發她的小宇宙,她也要學會一身功夫,保護自己,保護孩子,說不定還能保護展擎飛。


    “媽咪”,糯米團子攬住蹲在地上的歡顏的脖子,作勢要歡顏抱她。


    展擎飛看到,一個閃身,忙將糯米團子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媽咪現在不能抱明月,爹地抱抱。”


    明月起初還撅著小嘴,不過看見展擎飛那張妖媚無邊的臉,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藍寶默默地站在一旁,歡顏站起身,一把攬過藍寶的肩膀。


    “藍寶藍寶,你想媽咪沒有?”怎麽兒子長大了,跟她反倒不親了呢?


    藍寶沒有說話,歡顏知道,這是代表默認了。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吃了一頓團圓飯,飯後,歡顏沒有再做家庭主婦的事情,忙著洗碗,忙著擦桌子,而是代替了展擎飛的角色,看著藍寶做作業。


    “藍寶藍寶,你這道題是不是算錯了?”歡顏看著藍寶作業本上的題目,皺著眉頭。


    藍寶仔細地看著,“哪裏錯了?”


    “你看你這種不屑的態度,怎麽越來越像你那煩人的爹?我這麽好的基因,你都不知道遺傳點嗎?”歡顏看著藍寶的態度,自己也忍不住“切”了一聲。


    “到底哪錯了?”藍寶不耐煩地問歡顏。


    “喏,這裏,五乘以九,不是應該是四十三嘛。”


    歡顏像個老師一樣,拿起藍寶的筆,在藍寶的本子上比劃著位置。


    隻聽身後“哈哈”兩聲,展擎飛爽朗的笑聲就這樣傳入歡顏的耳朵裏,讓歡顏很是不爽。


    她眯起眼睛,滿臉不情願地回頭看著倚靠在門邊的展擎飛。


    “怎樣?你有意見?”


    看著歡顏那快要吃人的眼睛,展擎飛笑道,“我當然沒意見,但是乘法口訣表就有意見咯”,盡管展擎飛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他必須什麽都讓著歡顏。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嘲笑歡顏一下。


    “什麽懲罰口訣表有意見?我說錯了嗎?沒錯啊,五九四十三……”歡顏小聲嘀咕著,她記得是這個數啊,沒有錯的。


    “媽咪,五九四十五”,終於,藍寶忍受不了歡顏的無知,用他那百年不變的淡定對歡顏道。


    “啊?四十五?怎麽會?”歡顏驚呼一聲,隻聽展擎飛的笑聲更大了。


    “展擎飛,不帶你們爺倆這麽欺負人的”,說著,歡顏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地將房門摔上。


    藍寶衝著展擎飛聳了聳肩,表示,你的女人,你去哄。


    展擎飛歎了口氣,雙手插著褲袋,回到了房間。


    此時,歡顏心裏想的是,如果她會功夫,剛才她一定會衝過去,一個過肩摔,將展擎飛摔在地上,然後再把他拉起來,一個掃堂腿,讓他再摔在地上,然後再把他拉起來,一個鐵頭功,把他撞倒在地上。


    展擎飛悄無聲息地繞到歡顏的身後,從鏡子裏,看著歡顏咬牙切齒的表情,笑容再次掛在臉上。


    歡顏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看了眼鏡子,知道展擎飛跟了過來。


    她眼睛一轉,突然換上一副笑容。


    “擎飛,你也過來了“,歡顏的聲音很溫柔,似乎都能滴出水來。


    展擎飛下意識地往後一撤,自我保護起來。


    他警惕地看著歡顏,不知道她這是在打什麽主意。


    “擎飛,我困了,我們睡覺吧“,歡顏說著,伸手就摸上了展擎飛的胸膛,“折騰這麽多天,我今天,好好補償你”,歡顏說著,整個人就像小熊貓一樣,攀著一根竹子,不肯放手。


    美人在懷,又主動請纓,如果拒絕,那就真對不住展擎飛從前那花花公子的名聲了。


    可是,這麽突如其來的好事,展擎飛還真不敢接。


    他依舊向後退著,雙手插在褲袋中,不肯抱住歡顏,“韓小姐,有事說事,小恩小惠對我沒有用。”


    盡管展擎飛已經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了,可是,歡顏就趴在他的胸膛上,他急促的心跳聲,震撼著歡顏的耳膜。


    歡顏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真是一勾、引就上道啊……


    “擎飛,我都已經說了,這些天,你也辛苦了,我當然得好好犒勞犒勞你了。”


    歡顏說著,再朝前逼近一步,展擎飛退無可退,隻好坐在了床上。


    “顏顏,你……”展擎飛說到這裏,口幹舌燥,竟是什麽也問不出來。


    歡顏長腿一邁,已經跨坐在了展擎飛的身上,雙手依然攔住展擎飛的脖子,臉頰貼在展擎飛的臉上,在展擎飛的耳邊吹著熱氣。


    兩個人,孩子都已經有了兩個,對彼此的身體也再熟悉不過了。


    展擎飛知道如何做能讓歡顏動情,歡顏也知道,怎樣做,可以激發展擎飛的熱情。


    每一個敏感點,歡顏都不放過。


    “擎飛,這些天,你有沒有很想我?”用氣息吹著聲音,展擎飛再也受不了歡顏撩撥,終是一個翻身,將歡顏壓在了身下。


    他的氣息淩亂著,沒有辦法控製的節奏。


    他看著身下雙眼迷離的歡顏,好像時光一點一點在倒流,想到了兩個人三年前的見麵,八年前的荒唐的開始,想到了這麽多年,他們經曆的一切,展擎飛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而是一個深深的吻,吻上了歡顏的唇。


    一場歡愉,就這樣開始了……


    月光皎潔,床鋪淩亂,歡顏裹在巨大的棉被中,縮在展擎飛的懷中,喘著粗氣。


    她想壓製住自己的這種感情,不讓展擎飛覺得,不給展擎飛留下半點可以嘲笑她的可能,不過展擎飛並沒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歡顏想到這裏,重新調整呼吸,再次附上展擎飛的耳畔,“官人覺得,小女子服侍的可到位?”


    展擎飛嘴角斜上,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小娘子,這話應該我問才是,小生伺候的可還好?”


    展擎飛此話一出,歡顏漲的滿臉通紅,她粉拳一握,砸傷了展擎飛的胸膛。


    “展擎飛,你這人可真討厭!”


    歡顏撅著嘴,撒著嬌,樣子甚是可愛,展擎飛“哈哈”的笑著,重新將歡顏摟在了懷中。


    “展擎飛,我問你,我對你這麽好,你要怎麽回報我啊?”歡顏打斷了展擎飛的笑聲,試探性地問著。


    “你想要什麽?”從一開始,展擎飛就知道,歡顏無事獻殷勤,勢必有詐,現在看來,還真是有所求的。


    “我說了,你可得答應我。”歡顏想了想,說道。


    展擎飛道:“顏顏,就算沒有剛才的事,你平時說什麽,我不是依著你的?”


    展擎飛不太喜歡歡顏這樣子的算計,即便她不先付出些什麽,隻要她有所求,他也會什麽都依著她的。


    “擎飛,我想讓雷霆教我功夫。“


    於此同時,展擎飛開口道,“不行!“


    “為什麽?你剛才答應過我的,你會同意我的要求的。”


    見自己被拒絕,歡顏推開展擎飛,表情委屈地看著他。


    “顏顏,你要學一些防身術,我完全可以教你,你知不知道雷霆是做什麽的?他沒個輕重,萬一傷到了你怎麽辦?”展擎飛的語氣非常堅定,完全不容商量。


    歡顏一下子坐了起來,“展擎飛,就是因為知道雷霆是做什麽的,我才讓他教我啊。他是職業的,你撐死也就算是個兼職。”


    歡顏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她現在就是一隻被老鷹抓在手中的小雞,可卻還不自量力的,嘲笑老鷹的能力。


    於是,展擎飛一個翻身,再次將歡顏撲倒。


    盡管歡顏極力地反抗,不讓展擎飛得逞,可是歡顏最終還是被展擎飛吃幹抹淨。


    她還沒有了再和展擎飛吵嘴的力氣,隻能乖乖地窩在展擎飛的懷裏,什麽也不說。


    展擎飛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是,這之後,兩個人的拉鋸戰便在這個小公寓裏展開了。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藍寶和傭人全都知道,不能卷入其中,除了吃飯,兩個人各忙各的,盡量不來摻和歡顏和展擎飛的事情。


    隻有糯米團子不知死活的,不是吵著讓歡顏跟她玩,就是吵著讓展擎飛抱她,甚至還吵著要兩個人一起陪她。


    可是,即便展擎飛和歡顏都在陪著糯米團子,歡顏也始終當做看不見展擎飛。


    “媽咪,媽咪,你為什麽不跟爹地說話呢?”藍寶坐在小地毯上,拿著手中的娃娃,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歡顏。


    那肉嘟嘟的小臉,配上糯米團子那無辜的表情,歡顏連說話時候稍微大一點聲,都不敢。


    可是,再抬頭看見展擎飛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歡顏就氣不打一處來。


    “明月啊,因為你爹地是一個不講信用的人。“


    本來歡顏想指責的事情還有很多,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被展擎飛折騰的慘樣,她恨不得把他告上法庭!


    可是,一想到糯米團子才這麽小,歡顏還是忍住沒有說。


    “爹地,什麽叫信用啊?講信用是不是就是講故事呢?你是不是不給媽咪講故事,不哄媽咪睡覺覺,所以媽咪生氣了呢?”糯米團子說著,食指已經放在了嘴邊,萌態百出。


    “明月真乖,明月知道的真多。爹地就是沒有哄媽咪睡覺覺,‘做’的還不夠好,所以媽咪生氣了。”


    展擎飛一語雙關,明月自然是聽不懂,隻是伸手握上了展擎飛的大手,可是歡顏被展擎飛說的一陣臉紅,一陣臉白。


    “展擎飛,你有毛病吧,明月這麽小,你在她麵前說這個?”


    歡顏盡量放低聲音,可是說到激動處,聲音不免還是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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