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已經開了口,顧勒天還是要給麵子的。


    他停了下來,不再說話,隻聽顧老爺子痛心疾首道:“勒天,你想氣死我嗎?”


    “爺爺,我沒有想要故意氣誰。我現在碰到了我要娶的女人,我就應該堅持,這難道有錯嗎?”


    這爺孫倆的談話,並不像是一個在祈求自由婚姻的少年,一個是嚴厲要求包辦婚姻的家長,而是一個在宣告自己的權利,一個,似乎隻有被動接受的份。


    “勒天,我跟你說的話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顧老爺子的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自己的心髒,那裏突突的跳動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防來防去,卻忘記了顧勒天的這一手。


    讓展擎飛把長安作為女伴,帶到慈善晚會上,然後當中宣布,這才是他顧勒天的未婚妻,讓媒體記者昭告天下,到時候,他連反對的可能都沒有了。


    這一切的預謀都如此的滴水不露,他居然之前一點防備都沒有。


    顧老爺子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靠著孟茜這顆棋子是不太可能了,他隻能另覓途徑去和孟家套近關係,可如今,顧勒天卻把兩家的關係弄的如此僵硬……


    此時,孟老又要開口說什麽,卻被孟茜攔住了。


    “爺爺,您別說了,已經夠丟臉的了。”


    她的眼淚霹靂巴拉的掉了下來,顧勒天的刻意安排,對誰來說都是一場意外。


    尤其是孟茜。


    她恨不得手裏握著一瓶硫酸,現在就衝上去毀了長安的容,毀了她一輩子。如果顧勒天幫著長安,她也許連著顧勒天一並毀掉。


    得不到的東西,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


    可是,顧老爺子在,孟老爺子也在,她要扮演一個弱者的形象,現在就隻能忍受這一切,除了哭,她什麽都做不了。


    “茜茜,你乖,不哭啊。全天下的男人好的有的是,這種男人,不值得你這麽愛。我們走。”


    說罷,孟老爺子帶著孟茜離開了休息室。


    顧老爺子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也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勒天,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長安坐在沙發之上,呆呆地看著前方。


    似乎孟茜扮演弱者的角色,連她都要有所觸動了。


    “長安,我們隻是在爭取我們愛情的權利。”


    回到慈善晚會的現場,已經開始了拍賣活動。


    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一項節目,不過剛剛顧勒天已經給所有的媒體表演過一出節目了。


    長安與顧勒天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勒天,我們坐在這裏好嘛?”


    長安有些擔心,如果一會兒顧老爺子把她轟走,那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顧勒天卻是一笑:“傻瓜,我們坐在這裏,我爺爺不但不會管,如果我們不坐在這裏,他反而會去請。”


    長安不明白顧勒天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勒天。


    “現在,在媒體的心中,你是我顧勒天的未婚妻,我們走到哪裏,都應該是成雙成對的,而且必須成雙成對,否則,他們就會猜測出各種各樣的原因,到時候,對顧氏的股價,隻有壞的影響,所以爺爺現在隻能硬著頭皮接受這一切了。”


    看著自己的女人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顧勒天耐心地給長安解釋著。


    長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非要把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難怪連跟著展擎飛混進來的辦法都用了,顧勒天真是用心良苦。


    長安這樣想,可是嘴上卻是沒有誇讚顧勒天的意思,她拍了下顧勒天的胳膊,“你還真是陰險狡詐。”


    這時候,顧老爺子走上了講台,對著話通道:“各位,顧氏集團慈善晚會現在開始!”


    原本準備了很多稿子要讀給大家聽,卻被顧勒天這麽一鬧,顧老爺子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他現在隻想趕快讓孟老消氣,即便日後不能夠幫助顧氏,但最起碼,不要處處與顧氏過不去才好啊。


    就這樣,慈善晚會正式開始。由顧老爺子的秘書,擔任慈善晚會的司儀,來主場拍賣活動。


    拍賣會上的東西,無非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收藏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些看起來很值錢,有些看起來小巧而別致,有些則匠心獨運,看起來很有趣。


    顧勒天告訴她,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不過是樣子看起來像是值錢貨罷了。


    不過,每件東西雖然不值錢,可擺在拍賣係上,拍出的價格卻很高。


    這也就是慈善晚會的目的。實則就是假借買東西的名目來募捐一些善款,東西好壞無所謂,就算沒有東西,那些大戶人家也是會出這些錢的。


    聽著顧勒天的分析,長安也希望自己可以拿著一個小牌,向在座的那些人一樣,威風的舉著牌子,喊出自己給的價格,然後一波波的引起全場人的側目禮。


    長安越想越覺得很美,竟然美滋滋地笑了出來。


    “長安,你在笑什麽?”顧勒天不解的問著自己的女人。


    長那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收斂了笑容,“沒,沒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全場拍賣的東西就隻剩下一件了——就是顧家準備的拍賣的東西,一件古董花瓶。


    “這東西值錢了。”長安看著那件古董花瓶,卻聽,坐在身邊的顧勒天說道。


    她看了看顧勒天,又看了看講台上放著的那枚古董花瓶。


    是一個鼓著大肚的古董花瓶,白色的瓷器,上麵雕刻著藍色的圖案,這好像是什麽青花瓷,可長安不懂,隻得眨巴著眼睛仔細地看著,感受古人的氣息。


    “接下來,是本場慈善晚會最後拍賣的一件物品,一隻古董花瓶。這是顧老先生的父親留給顧老先生的,一直傳到今天。這隻古董花瓶源自清朝,年代雖不久遠,可它卻凝結了古人的智慧。底價三十萬。”


    這個價錢,幾乎讓顧勒天大跌眼鏡。


    看來,這古董花瓶中的秘密,他爺爺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否則,別說出這個價了,就是價錢過億,他都不會拿出來賣。如果被他的太爺爺知道,估計要從墳墓裏氣活了。


    “五十萬”


    “五十五萬”


    “五十七萬”


    一個個的聲音高喊著,可是,加注的價錢並不多。


    此時, 人群中突然有個男人,聲音低沉,帶著一隻鴨舌帽,坐在倒數第三排的位置,並不起眼。


    他舉著牌子,喊了一句“五百萬”!


    突然,全場先是一片寂靜,緊隨其後的是互相竊竊私語的躁動。


    不知道此人是何來曆,可開口就超出十倍還多的價錢,實在不符合拍賣行的常理。


    大家紛紛朝著喊出價格的位置望去,這男人很低調,帶著的鴨舌帽也是黑色的。雖然帶著帽子,但是他的頭始終是低下的。


    顧老爺子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吸引去了目光,他回頭問身後的助理,“這個人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助理朝著那人望去,皺眉思索了許久才道:“老板,他是武艾的助理。”


    恍然大悟,顧老爺子“哦”了一聲。


    原來是武艾的助理,這件事情如果沾上“武艾”這兩個字,那就順理成章許多。


    這個武艾做事向來不符合章程,從來都是乖戾怪異。


    武艾,去年才出現在b市的神秘富商,一直都在國外做生意,如今有想要落葉歸根的想法,於是就回到了b市發展生意。


    可是,這個武艾回國以後,一直都很神秘,做事也很低調,從來都沒有親自拋頭露麵的時候,直到現在,像顧老爺子,孟老這種b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沒有見過武艾的真實麵目。


    大家都看向武艾的助手,這個男人倒也不緊張,隻是低著頭,叫價的牌子放在腿上。


    五百萬……


    行家都知道,這個花瓶雖然是清代流傳下來的,不過是清代仿製唐代的物品,實際說白了,就是古董中的贗品,連五十萬都不值,何況五百萬。


    可是,這個武艾的助理,既然叫了這個價,顧老爺子自然是高興的。


    這樣,媒體明天的報道就又有了噱頭,也給他顧氏集團辦的這個慈善晚會增色了不少。


    顧老爺子的助理看了一眼他,他點了點頭。


    於是助理開始高聲喊道:“五百萬,一次”,全場鴉雀無聲,“五百萬兩次”,全場依舊鴉雀無聲,“五百萬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卻是在意料之中的。


    “哇塞,這個人真有錢,買個花瓶就用了五百萬,而且比別人都多花了那麽多錢。”


    長安不禁抓著顧勒天的胳膊感慨道,她也忍不住回頭打量這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


    就這樣,拍賣的環節以一個顧老爺子意想不到,卻足夠驚豔的結局收尾,接下來的,就是慈善舞會了。


    顧勒天帶著長安,來到了展擎飛的麵前。


    “長安,這個是我的好哥們,展擎飛。”剛剛,展擎飛隻是帶著長安匆匆的走了進來,兩個人卻是還沒來得急互相認識。


    “聽說勒天陷入了愛河,我正好奇呢,是誰能夠讓這顆鐵樹開花。”展擎飛手裏握著高腳杯,啜了一口紅酒,說道。


    長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從身邊走過的服務生手中的托盤拿過一杯紅酒,按照顧勒天之前教她的方式,也淺淺的啄了一下紅酒。


    “勒天,這次謝謝你。估計我家老爺子,得跟你爸抱怨,少不了你回去會被叔叔埋怨了。”顧勒天說著長安完全不理解的話,不過大概意思她明白,隻是展擎飛的爸爸,她還不知道是誰。


    卻見展擎飛苦笑一下:“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隻是做了我能幫到忙的,隻怪我在展家沒什麽地位,否則還可以幫著你點。”


    彼時,展家二少爺並沒有任何的實力,隻是一個名義上的展家二少爺,實則,算得上是展家地位最低的一個人了。


    顧勒天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來拍了拍展擎飛的肩膀,這是他們哥們之間安慰彼此的方式,有的時候,一個默契的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居然重新返回到了慈善晚會的現場。


    孟茜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踏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柳腰搖擺,款款而來,大波浪披散在肩頭,配著她那呼之欲出的豐滿,婀娜嫵媚的走了過來。


    這一季回馬槍殺的突然,長安和顧勒天都沒有意料到孟茜還會返回來,隻有展擎飛打著圓場道:“孟茜來了,剛剛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沒有,我去洗手間了。聽說剛才拍賣過程非常精彩,看來我是錯過好戲了。”


    孟茜微笑的看著展擎飛回答道,她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完全不像是剛剛被拒絕的女生,沒有半點憂傷,也沒有半點的不甘心。


    就在長安看著孟茜,不知道她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麽藥的時候,晚會大廳的燈突然暗了下來,優雅的音樂聲響起,薩克斯固有的韻味,讓人不自覺就會陶醉在其中。


    宴會大廳上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成雙結對的跳動了起來,我勾著你的肩膀,你攬著我的腰肢,好不曖昧。


    長安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氛圍,連連向後退了幾步,退出了舞池。


    “勒天,我邀請你跳支舞吧。”孟茜突然伸出一隻手,放在顧勒天的麵前,眼神中帶著期許,等待著顧勒天的應允。


    顧勒天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卻被旁邊的另一隻手抓過了自己的手。


    顧老爺子抓著顧勒天的手腕,將顧勒天的手舉了起來,放在了孟茜的伸出的那隻手的旁邊。


    “當然可以了,茜茜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能跟你共舞一支,那事他的福氣。我的歲數是大了,沒有這個福分咯。“


    說著,顧老爺子再次一個措手不及,一個用力,已經將二人推進了舞池之中。


    多麽明顯的趕鴨子上架,孟茜倒也不含糊,進入舞池的一瞬間,一個向前的探身,將顧勒天抱緊了。


    顧老爺子不會再搭理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定不會承認的顧勒天要娶的女人,一個是完全不受寵的展家的二少爺,這兩個人,日後對他生意上的發展,根本沒有半點的幫助。


    他拄著拐杖,朝著其他在場邊的來賓走去,所有的寒暄,都帶著目的與利益。


    長安並沒有心思理會這個老頭的所作所為,她現在隻關心舞池中那隨著接走搖擺著身體的一男一女。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孟茜已經趴在了顧勒天的懷中,就怕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掛在顧勒天的身上了。


    她氣的直跺腳,真想衝上去將這兩個人分開,然後問一問顧勒天,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轉眼就忘記了。


    可是,突然,長安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長安,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展擎飛與長安同事轉過頭去,同時看到了顧勒海那滿臉堆積著的不懷好意的笑容。


    長安趕快擺了擺手,“不用了,謝謝你。我不會跳舞。”


    可是,顧勒海似乎沒有聽到長安的話一般,固執地朝著長安走來。


    看顧勒海執意走了過來,長安開始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眨眼間,顧勒海已經來到了長安的麵前。


    他完全沒有理會長安的反應,伸手抓過了長安的手腕,“沒關係的,不會我可以教你。”


    長安突然想起了在商場的那一幕,顧勒天的憤怒似乎還在眼前。


    她奮力想要將自己的手從顧勒海的手中抽出,可顧勒海是鐵了心的要將她帶進舞池之中。


    就在這時,顧勒海和長安之間插進了一個身影,不知何時,顧勒天已經衝了過來。


    他動作飛快,在他擋在長安身前的一刻,也已經將長安的手從顧勒天的手中奪了回來。


    “長安不會跳舞。”


    顧勒天不高興了,長安已經能夠感覺到他聲音中的憤怒。


    為了表示,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她是無辜的,長安躲在了顧勒天的身後,拚命地點著頭。


    “勒天,不用這麽小氣吧。”倒是顧勒海,好脾氣地笑了起來。


    顧勒天見狀,嘴角也抽動了一下,“長安確實不會跳舞,你不要難為她。”


    這個時候,被顧勒天突然撇在舞池中的孟茜又湊了過來,她原本是憤怒的,可是顧勒天做的讓她憤怒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她能忍受第一件,就能忍受第二件。


    所有的賬,她會等著以後,一起跟長安算下。


    “長安,你不會跳舞啊?那你可以讓顧勒海教你啊,他的舞跳的很好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時候,孟茜很好的把握住這句話的精髓,和顧勒海站在了同一陣營中。


    對付顧勒海,長安會不知所措,那是因為知道了他和他那個爸爸的所作所為,從心底裏開始發寒。


    可是對付孟茜,長安已經不會打怵了。


    “是不會,也是不想,孟小姐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依然站在顧勒天的身後,依然和顧勒天的手緊握著,長安底氣十足的警告著孟茜。


    孟茜很想發作,可那要等顧勒天不在場。


    現在,她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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