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擎飛說罷,將手中的毛巾向後一扔,突然想到了後備箱中放著的那幾句他們兄弟的屍體,心中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又是四條人命……


    “是我大意了,我以為他們還會來展望截貨的,所以直接等在了展望,沒想到,他們換成了觸角碼頭。”說罷,展擎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老大,你也不能凡事都顧及到,別太自責了。”雷悅看著這樣的展擎飛,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他現在一定身心俱疲。


    “看樣子,這批貨什麽時候會來,會通過什麽運來,被他們掌握的了如指掌,而且,會有如此訓練有素的成員,這個組織一定不簡單。不簡單也好,能這麽不簡單的沒有多少,我們查起來也會方便一些。”


    說罷,展擎飛拿過剛剛他脫下的那件衣服,從西服的口袋中,翻出幾粒子彈的空殼。


    “這時現在手上能掌握的唯一的線索了。我們先回展望,我換件衣服,再到賭船集合。”


    按照展擎飛的吩咐,雷悅將車子的方向一轉,便開著車回到了展望。


    車上還有四具屍體,何況如今渾身是水回到展家一定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展擎飛直接選擇了回展望。


    換號了一副,他快速回到車中。


    車子再次啟動,開往護城河畔。


    此時,雷霆也已經等在了護城河畔的老地點。


    按照展擎飛的吩咐,他帶了鐵鍬之類的鏟土工具,雖然電話匆匆,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看展擎飛的語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很快,三個人在護城河畔會麵了。


    雷悅二話沒說,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看了眼雷霆,雷霆走了過來,看到了四個兄弟的屍體,頓時愣了一下。


    “這,這怎麽回事?”雷霆詫異地問著雷悅。


    “先別問這麽多了,挖土把他們埋了吧。”雷悅無奈。


    二人開始動作起來,展擎飛電起了一根煙,看著二人忙碌的身影。他手下的人,都是亡命天涯之徒,多數是孤兒,即便不是孤兒,與家中早已斷了聯係。而且,這些人都是出獄後在展擎飛這裏賣命的,因著展擎飛賞罰分明,大家相處的關係也甚是融洽,與其說是上下級,其實他們早已成為了兄弟,肝膽相照。


    隻可惜,他們沒有辦法在正規的墓園中立個墓碑,沒辦法,隻能按照老規矩埋葬在這護城河畔的泥土之中了。


    雷悅一邊鏟土,一邊眼淚向下掉了出來。


    “我靠,雷悅,你哭什麽?”雷霆有些見不慣他一個大男人哭。


    “你不知道,當時我躲了起來,可他們卻暴露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是我的責任啊。”雷悅擦幹眼淚,忍不住歎了口氣道。


    雷霆心中也難過,但是他沒哭,隻是拍了拍雷悅的肩膀,道:“他、媽、的,雷霆我今天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幫畜生來,安慰弟兄們的在天之靈。”


    雷悅似受到了鼓舞一般,也點了點頭。


    最後一抔土埋了下來,雷霆用鐵鍬平了一下土,做出一副看不出來的樣子。


    展擎飛拿出了四根煙,一一點著,放在了地上。


    “雷霆,看看這幾個兄弟,有沒有女人或者家人,如果有任何他們牽掛的,就去幫襯一把,該怎麽做你知道。”展擎飛道。


    “嗯,大哥,你放心吧。隻是,今天這幾個兄弟到底是怎麽沒的?你們不是拿貨去了嗎?為什麽就這麽回來了,還死了四個兄弟?”雷霆因著另外有展擎飛派遣的任務,並沒有參與這次行動,而且他是展擎飛暗地裏的心腹,露臉的事情,他從來不會讓雷霆做。


    展擎飛沒有回答雷霆的問題,雷霆也沒再追問下去。


    一旁的雷悅大致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雷霆。


    “這件事情必須查出來!”聽完雷悅的敘述後,雷霆氣氛地撰緊了拳頭道。


    查,一定要查,著也是展擎飛要說的話,不過,今天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查起來實在很難。


    “雷霆,你看看這個。”展擎飛拿出了剛剛在地上撿的子彈頭給雷霆。


    “這個……”雷霆皺著眉頭,在手上顛了顛子彈頭的重量,又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


    “大哥,著子彈頭沒什麽特別的。”雷霆道。


    “嗯,知道了,這是我在現場撿回來的子彈頭,應該是他們用的。如果這個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基本上,我們現在的線索一經斷了。”展擎飛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很累,有種束手無策的悲涼。


    “大哥,子彈頭一定會留在原地,他們如此訓練有素,這點道理他們還是懂得。”展擎飛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這道理他何嚐不懂得,隻不過,現在這是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其他什麽都沒有了,死馬當活馬醫,他還是撿了回來。


    “大哥,下麵我們應該怎麽辦?”雷悅問道。


    “雷霆,你還是拿著子彈頭,查一查,生產地,去那裏問問,這一批貨有誰買過,雷悅,你去打探一下路線,水路、陸路、還有航空,任何一條路線都不要放過,給我查最近入境的人,有可疑的立刻來報。”


    這些看起來都起不到關鍵作用,可是為今之計也隻有這些方法可行了。


    展擎飛在心中歎了口氣,“我們回去吧”,說罷,他率先回到了身後的車上。


    回到展望大樓,此時,裏麵已經漆黑一片,除了一樓的燈光亮著,以及那些新請的保安巡邏以外,再沒有任何的人氣。


    放了雷悅回去,展擎飛一個人來到了辦公室中。


    他沒有開燈,而是站在了落地窗外,看著外麵的夜景。


    這件事情太古怪,古怪的一點線索都不留,究竟是什麽人跟他過不去,他們究竟是衝著他,衝著展望還是衝著mike,衝著殿堂?


    想不出個頭緒,展擎飛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他拿出了手機。


    既然說了要自己跟mike交代,總是要走這一步的。


    “喂。”mike的聲音很平靜,展擎飛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貨讓人截了,錢我會如數補償給你。”展擎飛不似往日與mike的熟絡,而是像兩個陌生的商人一般。


    其實,也確實如此,他們如今的關係,隻建立在了利益至上。


    mike停頓了幾秒鍾後,道:“擎飛啊,貨物讓你賣,你也不是沒有好處,你是我的親外孫,我不想讓這便宜給別人占了去,可是連著兩次,貨物都被人截了,隻是賠錢,並不能解決問題。錢賠了,可該查還得查下去。”


    mike的話說的很委婉,這錢他沒有推脫而是要的理所當然。


    “我知道,我一定會查清楚真想的。”展擎飛道。


    “擎飛啊,先停一停吧,等過了這陣風頭了,或者你查出來時誰做的,我還會繼續把貨給你的。”說罷,mike就將電話掛斷了。


    這就是這隻老狐狸的厲害之處,明明是他想將貨強行加給展擎飛,而如今,卻變成了他在施舍自己一般。


    展擎飛握著手機的手撰的很緊,這樣一來也好,展望終於可以幹淨一些了。


    坐在老板椅上,展擎飛開始從長計議。


    首先,他決定給蘇墨寒掛了個電話。


    蘇墨寒接起電話,那邊很安靜。


    “擎飛,怎麽了?”這個點展擎飛給自己打電話,蘇墨寒知道,一定出事了。


    “墨寒,貨被人截了。”展擎飛道。


    “什麽貨?被誰截了?擎飛,你把話說清楚點。”蘇墨寒語氣著急。


    “墨寒,mike讓齊寒又運了一批貨給我,今天晚上在觸角碼頭交接,我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有人截貨,不過我大意了,我的準備做在了展望這裏,而那些人是在觸角碼頭把貨劫走的。”展擎飛一口氣說完。


    蘇墨寒那邊陷入了沉默的狀態。


    “事有蹊蹺。“許久,蘇墨寒才吐出四個字。


    “你也覺得事有蹊蹺?“展擎飛道。


    “嗯,知道是什麽人做的嘛?”蘇墨寒繼續問道。


    “不知道,隻知道,他們是一個伸手非常了得的組織,以雷悅與齊寒的身手,被人用槍指了自己的腦袋,他們都不知道。還有,他們是坐在潛水艇中一直隱藏在水下,活力很猛,我撿了幾個子彈頭交給手下去查了。”展擎飛道。


    這些,就是事情的全部。展擎飛說完,蘇墨寒再次沉默了下來。


    “墨寒,你有沒有什麽線索?殿堂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展擎飛道。


    “擎飛,這批人不會是衝著殿堂來的,應該是衝著你來的。”蘇墨寒聲音異常冷靜,讓展擎飛的身體也冷了起來。


    如他所料,這些人果然是衝著他來的。


    “擎飛,殿堂不會再國內得罪人,如果有人看不慣殿堂,也是在歐洲這邊,要出手早就出手了,不會藏在b市這麽遠的地方。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截貨的人,都應該是身材相對於來說瘦弱一些的亞洲籍男子。”蘇墨寒解釋道。


    “墨寒,我知道了,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展擎飛道。


    “你說。”


    “你是做軍火市場的,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人出手那批軍火,可能他們會分批賣給散戶,但是貨是有編號的,你讓你手下的人幫忙留意一下,或者是有人買了也可以。”展擎飛道。


    “好的,你放心吧。”蘇墨寒答應道。


    兩批軍火走失,估計mike已經要抓狂了吧。


    蘇墨寒想到這裏,又問道:“mike那裏……”


    “我會把軍火前如數給他。”


    掛斷電話後,展擎飛又分別給顧勒天與霍一凡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留意有沒有人用這批軍火,並且將貨號給了他們。


    所有的安排都已經妥當,這時展擎飛唯一能做的。


    就在這時,他突然站起了身,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線索了,做的如此幹淨,他決定再次回到觸角碼頭去看一看。


    這次他自己聰明的帶了一個探照燈和氧氣筒。


    他先在岸上仔細地檢查一遍,發現確實沒有設麽可疑的,便背起仰起頭,將探照燈綁在了頭上,便準備下水。


    下水才是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陸地上這麽顯眼,對方一定不會留下什麽,而海下,比較不容易留下證據,反而會讓他們放鬆懈怠留下些什麽,比如那個潛水艇留下的印記。


    展擎飛很快便下到水下,耳邊響起的,都是自己“吸氣,呼氣”的聲音。


    在海底繞來繞去,繞了很多圈,可就是看不到什麽線索,展擎飛依舊不死心。


    他又將自己的身子向下壓了壓,強大的壓強讓他有些窒息,不過他硬是忍了下來,看來,著靠近碼頭的水域竟然這麽深,這時他從來都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他伸手,去拂開水下的沉沙。


    一點一點,將沙子推到了另一側,那個潛水艇的印記已經快要沒有了,不過他記得他的位置。


    他用力地忍著壓強的壓力,將泥土推至邊上,終於,他在厚厚地泥土下,一塊黑色的東西漏了出來,這就是展擎飛要找的東西。


    他迅速將黑色有些粘稠的物體裝進了隨身帶著的塑料袋中,因為水的浮力,他的動作很緩慢。


    著是潛水艇中所用的汽油,按照展擎飛的分析,這裏應該是潛水艇準備降落的位置,降落的時候,潛水艇很容易遺漏處一些汽油來。


    潛水艇耗油量大,與其說是汽油,不如說是石油。


    而每個地方開發出的石油是各有各的不同的,這樣一來,檢測出來就能發現這些人是哪裏人了。


    拿到這些東西,展擎飛快速浮出了水麵。


    這個重大的發現無異於一劑強行針,他二話不說,顧不得衣服已經濕潤的在身上貼著,他開車直接來到了雷悅家的樓下。


    看了一眼窗戶,雷悅的房中燈光亮著,展擎飛乘著電梯坐了上來。


    管理員見到一個一身拖遝淌著水,而且還有一股腥臭味的人,原本要將他拒之門外,可一看是展望集團的ceo,管理員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放行了。


    展擎飛沒有按門鈴,直接敲了門。


    許久,雷悅都沒有出聲。


    展擎飛又敲了敲門,“雷悅,開門!”


    可是,屋子裏隻有一陣窸窣的聲音,展擎飛聽到這聲音,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二話沒說,一腳將雷悅的房間門踢開。


    隻見,此時雷悅的房間中除了雷悅,還有另外一個人。


    此人與雷悅一樣,上半身都裸、露在外,而雷悅顯然因為動作夠敏捷,褲子已經穿上,可是此人的下身,隻著了一條小內褲。


    “戴星,你好大的膽子,不要你的命,把你送出國,你居然自己回國找死來。”說罷,展擎飛走了進來,有事用腳一踹,將雷悅的大門關上。


    隨即從腰裏拔出一把槍,直指戴星的眉心。


    “展擎飛,你夠了!之前你強行把我送出國,我就已經忍了,現在你又來破壞我們的好事。我不過就是喜歡雷悅,你至於就非要把我們棒打鴛鴦嗎?男人怎麽了?男人就沒有愛的權利了嗎?我愛他,他也愛我,在不在一起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憑什麽老出來管著我要呆在哪裏?”


    戴星也來了怒氣,他從來不怕死,那槍雖然已經指到了他的眉心處,可是他一點也不恐懼。


    倒是雷悅站到了前麵,他將戴星拉開,將自己的腦袋送到了展擎飛的槍口下。


    “老大,有什麽賬你就和我一起算吧。戴星他真的不會出賣我們。”雷悅有些苦苦哀求的意思,這樣的雷悅,從來隻有在戴星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


    展擎飛將槍收回,對雷悅道:“雷悅,你不覺得他的出現從來都很巧合嗎?上一次他出現了,我們的軍火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憑空劫走,這一次,我們的軍火被人劫走後,他又憑空的回國了。別告訴我,這些都隻是巧合。”


    說到底,展擎飛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戴星,從前,他畢竟是展容的心腹,雖然他幫助他們除掉了老馬,可展擎飛相信,那時候他是為了迷惑雷悅才做出來的。


    “你們在說什麽軍火?我完全聽不懂。”戴星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哦,我知道了,上次我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東西。怎麽?東西沒有了?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戴星不解地問道。


    他臉上的無辜,激怒著展擎飛,“戴星,別在這裏給我裝了,說出來幕後的主使,我放你一條活路,如果你不說,今天你和他,”展擎飛指了指擋在他身前的雷悅,“都得死!”


    “展擎飛,你瘋了?你殺我就算了,雷悅跟了你那麽多年,你現在要動他?你這個瘋子!”戴星怒罵著展擎飛,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展擎飛的這種絕情。


    “大哥,你殺我,我無怨言,但是,請你放了戴星,他真的什麽都沒做過。”


    雷悅這一副癡情種子的樣子,看的展擎飛牙癢癢,他真想踹他一腳來解恨。


    展擎飛沒有說話,他等待戴星的回答。


    戴星看了展擎飛一眼,又看了看雷悅,對雷悅道:“到底怎麽回事,你說給我聽。”


    雷悅原原本本將兩次軍火被劫走的事情告訴了戴星,最後的一句話是:“戴星,原本這些我不應該告訴你,你知道的越多,活命的可能性就越少了,可是如今看來,老大不會放過我們了,我得讓你死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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