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一本正經的說著,完全沒有理會白露的憤怒。


    反而,直接忽略。


    說完,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將她拖下了床。


    “fu.ck,放開!我他媽自己會走,真特麽曰了狗了,都什麽鬼人。”


    憤怒甩開拉著自己的手,白露已氣得不行。


    這鬼地方,讓她覺得待得窩囊。


    “白姑娘,你是女兒家,往後這樣的髒話,最好全爛在肚子裏。”


    白露被按在梳妝台前,仍由身後的老嬤嬤替她梳理著長發。


    從老嬤嬤梳理頭發的力道,白露便感覺得到,這個老婆子,很不喜歡她。


    冷笑勾唇,明亮的眸子從銅鏡中反射出冷意。


    “哼,你不是教禮儀的嬤嬤嗎?難道你平時為其他主子梳理的時候,都是以這種力道梳理的?”


    “如果是這樣,我還真懷疑,你是怎麽活到這個歲數的!”


    教訓嘲諷的語氣,讓老嬤嬤微微一愣。


    隨之,放輕了手上的力道,麵色難看至極。


    “老奴已年邁,手腳有些笨拙。若是弄疼了白姑娘,老奴在這裏向你賠禮道歉,以後老奴會注意的。”


    嘴上服軟,卻並不代表真的誠心。


    找這麽一個牙尖嘴利,且還不善不饒人的禮儀嬤嬤來教訓她,白露真不知道,君時戈那個人,到底是有多喜歡記仇。


    從這一刻起,君時戈這個男人,在白露的心裏,完全成了小人。


    一個上午,白露都在被教禮儀中。


    說是教禮儀,可白露卻覺得,自己是在挨打。


    頂著茶杯學走步,茶杯掉落,挨鞭子……


    跪拜行禮姿勢不正確,挨鞭子……


    端水沏茶不到位,挨鞭子……


    “嘭……”


    遽然,瓷器摔碎的聲音,響徹整個攬月軒。


    “王嬤嬤,你特麽夠了!”


    終於,白露是忍不住了,憤怒將頭上的茶杯摔落在地,怒氣爆發。


    “我招你惹你了?教禮儀就教禮儀,你動不動就揮鞭子什麽意思?記恨我早上對你出言不遜?就算我說話難聽又如何,我特麽現在也算你半個主子,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揮鞭子?”


    身上,被鞭子打過的地方,隱隱傳來疼痛。


    若非想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又何須受這樣的氣?


    可白露的發火,卻是讓老嬤嬤沒有半點害怕之意。


    反而,拿著鞭子陰狠冷笑。


    “主子?白姑娘,你還真能高看自己!”


    “你真以為,你是王爺的侍妾,就能成為主子?別做夢了,你不過是罪臣之女,大燕最低賤的身份,就憑你,永遠都別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若非王爺的命令,誰願金碧輝煌的皇宮不待,偏偏來教你一個賤奴宮規禮儀?”


    罪臣之女?


    賤奴……


    白露黑下了臉,全身的怒氣,早已是爆表。


    緩緩上前,一步步逼近老嬤嬤,冰冷揚手。


    “啪……”


    巴掌打臉的聲音,響徹庭院。


    “賤人,你,你居然敢打我……”


    老嬤嬤完全沒有料到,白露會對她動手。


    一時間,被白露身上的怒氣,嚇得不敢還手。


    “打你怎麽了?我身份卑賤,你也好不到哪去!一輩子為奴為婢,說難聽點,終究是狗。我再不濟,也是王爺的侍妾,飛不上枝頭做鳳凰,也好過你連枝頭都碰不著的狗!”


    這是白露第一次,發如此大的火。


    “你,你,你……”


    “賤人,我就算為奴為婢,也是太後的人。打狗也看主人,你如此對我,就是對太後不敬!”


    說著,老嬤嬤便是揚起了鞭子,欲再打白露。


    白露反應極快,一把抓住鞭子,沒讓它落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躲在遠處的茗香見到如此的景象,慌忙轉身跑開了。


    “哼,打狗看主人是嗎?那你如此對我,可看過王爺的情麵?我是不是應該說,這是你對王爺的不敬?”


    “你,你強詞奪理!”


    即便在這個世界,她身份低賤,可也不至於被人隨意鞭打。


    若是隨便誰都能欺辱到頭上來,她的自尊,不容許!


    然而,老嬤嬤也不甘示弱,就這樣,和白露爭執扭打在了一起。


    片刻後,依舊僵持不下。


    “老不死的,有種別扯頭發……”


    “賤人,看我今天不bā光你的頭發……”


    女人之間的打架,永遠都是見不得人的。


    除了掐,抓外,就隻剩下扯頭發了。


    “都住手!”


    突然,一個身影閃出,將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拉扯開。


    白露因為重心失力,直接被甩了出去……  白露並沒有因為被甩了出去而大叫,反而閉上了眼睛,嘴角勾勒。


    從未活得如此窩囊的她,有著滿腹的委屈。


    心裏想著,興許這一摔,再摔了頭,她也許就能回去了……


    然而,白露不知道,她被甩出去的方向,正對著不遠處木質輪椅上的君時戈。


    眼看快要摔在地上,手臂上一個有勁的力道,一把將她拉扯住。


    木質輪椅原地旋轉,白露穩穩的,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嘶……”


    手臂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不用看,她都知道,接住她的人,是冰塊臉君時戈。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敢和禮儀嬤嬤動手,她白鷺可謂是大燕第一人。


    聞言。


    白露苦笑,眼眶開始有些泛紅。


    “王爺,你若討厭我,何不直接把我殺了?這樣折磨人,你難道會很開心嗎?”


    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來,活得根本不像是一個人,白露就覺得難受。


    眼前,開始有些起霧,模糊不清。


    “何以見得本王討厭你?”


    君時戈冷聲回了一句,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微微一愣。


    冰冷的淚珠,滑過她的臉頰,落在君時戈的手臂上,侵入骨。


    “王爺,就算我身份再低賤,也是人。你若要懲要罰,來得痛快些,何必這麽糟蹋人的自尊。”


    抹掉眼角的眼淚,白露定然看著男人,好不怯弱。


    “嘶,疼……”


    忽然,被大手抓住的手臂,疼痛感強烈。


    白露疼得再次眼眶含著眼淚花,忙的從男人腿上騰身跳開,單手護著自己被抓過的手臂。


    那模樣,像是看見了什麽危險的東西。


    “過來。”


    不知為何,男人突然臉上帶著憤怒。


    一聲命令,讓白露恐懼的不由緩步靠近。


    “你,你幹嘛……”


    猛然,君時戈抓住白露的手,像是不讓她有逃離開的機會,力道微重。


    “撕拉……”


    隻聽,衣料被撕開的聲音。


    白露整隻白皙的手臂上,全是鞭打的青紫鞭痕……


    鞭痕清晰,很明顯,是剛打的。


    “誰打的?”


    深沉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因離得最近,白露已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白露默不作聲,下意識,看了老嬤嬤一眼。


    “王爺,王爺,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


    這時,老嬤嬤連爬帶滾來到君時戈麵前,跪在地上,將頭磕得老響。


    “怎麽回事?”


    冷聲,問道。


    君時戈的臉上,沒有半點耐心。


    “王爺,老奴好端端教白姑娘學習禮儀,可白姑娘對老奴的教學甚是不滿意,打碎了不少茶杯不說,還掌摑老奴。求王爺替老奴做主,白姑娘的禮儀,老奴教不下去了。”


    老嬤嬤帶著哭腔說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和侮辱,老淚縱橫。


    一旁,白露輕瞥了她一眼,隻覺惡心。


    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鞭子上,君時戈嘴角勾勒,冷笑。


    “你不準備解釋?”


    忽然的一句話出口,讓白露微微一愣。


    隨之,輕言道。


    “有什麽好解釋的?若是王爺信她,不管我再怎麽解釋,就算說破了嘴皮,不也沒用嗎?”


    地上跪著的老嬤嬤聽白露如此一說,眼珠轉動,再次哭道。


    “王爺,老奴在宮裏也待了快四十年了。上至妃嬪下至宮女,老奴教過不少人宮規禮儀。也因此,得到太後和各位嬪妃的賞識尊重。可王爺此次吩咐老奴教導的白姑娘,她根本就無心學習禮儀,不僅對老奴動手,還惡言相向。”


    “老奴懇求王爺為老奴做主,求王爺為老奴做主……”


    說著,老嬤嬤一下一下磕著頭。


    額頭上,已磕出了明顯的紅印。


    “做主?本王命你教她禮儀,你是怎麽教的?”


    把玩著大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君時戈麵色平淡問道。


    被如此一問,老嬤嬤有些慌了。


    忙的回答。


    “回王爺的話,老奴自是遵照宮裏的規矩教導,不敢怠慢。”


    “宮裏的規矩?那你且告訴本王,你那鞭子,是作何用處?”


    冷看著老嬤嬤,君時戈此時,臉上微怒。


    霎時,老嬤嬤心裏更是心虛了。


    慌忙找了借口,回答。


    “回王爺,鞭子,鞭子隻是老奴用來鞭策白姑娘用心學習禮儀的,並無其他用處。”


    “鞭策?”


    忽然,君時戈冷笑。


    偏頭,看了一眼一旁的白露。


    白露早是被老嬤嬤顛倒黑白的話給氣得快要爆炸。


    如若不是現在渾身上下疼得慌,她恨不得一腳將她給踹飛了。


    “你依舊不想解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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