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露心裏,並非是這樣想的。


    她知道,君莫邪和這件事,是沒有關係的。


    可她就是心裏不舒服,看不慣他現在的做派。


    更討厭他,每一次都是乘人之危,讓她做他的女人。


    “他?”


    聽了白鷺的話,君莫邪冷笑。


    看著白露的眼神,也帶著一抹嘲弄。


    “你當真以為,他君時戈是萬能的嗎?他遠在千裏,就算能趕回來,你早已上了斷頭台。他回來,能見到的,也隻有你的屍體!”


    似是不滿白露提及君時戈,原本平和的聲音,到最後,卻變成了怒吼。


    “就算是屍體,那又怎樣?至少,他會回來!”


    怒吼回去,白露心裏有千種萬種不甘心。


    打從穿越到這個地方,她就沒順利過。


    “回來?”


    怒視著白露,君莫邪的忍耐,終於被突破了極限。


    “你當真以為,他能回來?這兩個多月來,他半點消息都沒有,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他已經出事?他在邊關自身難保,怎麽救你?如何救你?”


    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白露徹底愣住了。


    她不是沒想過他會出事,可她不願相信,一次次在心裏欺騙自己。


    告訴自己,他隻是因為邊關戰事吃緊,沒有時間給她傳來消息。


    被君莫邪突然如此說,白露心裏,有些害怕了。


    “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


    冷看著君莫邪,問道。


    白露能想到的,隻有這一種可能。


    “哼,做什麽?邊關戰事根本就沒有觸發,朕能做什麽?白露,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失憶之前,有個私定終身的人?就算朕什麽也不做,多的是人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死無全屍!”


    私定終身之人?


    白露在腦子裏搜索著。


    突然,那個讓她極其覺得不善的身影,一閃而過。


    “秦楚?”


    “朕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若你還是執迷不悟,就別怪朕救不了你!”


    摞下話,君莫邪再次看了白露一眼,轉身走出牢房。


    緩緩走至牆角,白露全身顫抖,蹲下蜷縮抱住雙膝。


    也許是因為害怕這即將要麵臨的死亡,也許是因為擔心遠在邊關,不知安危的君時戈,此時她的心裏,恐懼而又慌亂。


    而另一邊,遠在邊關的君時戈。


    大帳內,簡易搭出來的木床上,君時戈麵色蒼白,額頭滲出汗珠。


    一旁,是為他診治的軍醫。


    “這箭插入太深,若是強硬拔出,下官怕,王爺會因此失血過多,難以救治。”


    聽言。


    東籬焦急的在大帳內走來走去,此時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就不能再想想其他法子嗎?讓他不會因失血過多而難以救治,比如輸血什麽的?”


    怒吼著軍醫,東籬心急如焚。


    這‘輸血’二字,軍醫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怎知是何意?


    “侯爺,請您冷靜點,下官也想救將軍,可是……”


    “報……”


    軍醫剛欲再說什麽,帳外突然闖進了傳信的將士,跪在地上。


    “說!”


    “稟報侯爺,放箭的人,抓住了。”


    抓住了?


    冷笑勾唇,東籬的一雙黑眸,閃耀著可怕的光芒。


    “是誰?給爺帶上來!”


    聞言。


    隻見將士偏了偏頭,神色有些奇怪。


    良久,才回答。


    “回稟侯爺,是,是秦將軍……”


    “什麽?”


    怒看著將士,東籬一雙手,緊握成拳。


    秦楚……


    “帶他進來!”


    “是!”


    說著,東籬轉身,對著軍醫也是命令道。


    “繼續給王爺診治,該用的藥,都給爺用上。若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爺要你一家人陪葬!”


    軍醫嚇得滿頭大汗,連連點頭。


    從藥箱裏取出止痛的,止血的,凡是能對君時戈傷勢有用的藥,全都拿了出來。


    而這時,營帳簾被掀開。


    幾個強壯的將士,將一個男人押著,來到了東籬的麵前。


    強製讓男人跪下,東籬不善冷漠的眼,死死盯著男人。


    “秦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暗殺王爺?你當真是嫌你的命太長,還是嫌你遠在皇城的家人,過得太舒心了?”


    怒聲嗬斥,卻讓秦楚並沒有半分怯懦。


    反倒是抬首,眸子堅毅,與東籬對視。


    “侯爺,栽贓陷害也得有個罪證。就憑你一麵之詞,怎可說本將由暗殺王爺的嫌疑?”


    秦楚不承認,是東籬意料到的。


    雖說對這個男人極其不喜歡,但他的血氣方剛,還是值得讓人佩服。


    “這箭,可是你射的?”


    說著,東籬讓開了身,指了指木床上的君時戈。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秦楚勾唇冷笑,隨之回答。


    “是本將射的沒錯,可侯爺難道就憑這一點,就認為,本將有暗殺王爺的嫌疑?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那你倒是告訴爺,這兩個月來,戰事都未觸發,你對準王爺射的這一箭,是出於什麽目的?”


    來到邊關兩個月,之前聽聞秦楚屢戰屢敗,戰事是吃緊的很。


    可從到這,東籬就覺得不對勁了。


    敵軍不僅不再進攻,反而還刻意躲避與我軍觸發戰事。


    幾次送信回宮,君莫邪卻隻有一句話:堅持駐守,以防敵軍把戲。


    “侯爺,就算戰事未觸發,將士們都在這軍營之中。若不讓他們勤加練習,到出站之時,那一身的本領,早就荒廢了。”


    “本將不過是為將士們演練射箭,誰知箭走偏鋒,射向了王爺?就算是本將失手,那也是無意之舉,自當按軍法處置。而你想給本將定下暗殺王爺的罪名,難道侯爺是看不過眼本將,想治本將於死地嗎?”


    秦楚反咬一口,倒是東籬沒有預料到的。


    演練射箭?


    能不偏不倚的射中君時戈心髒的位置。


    “是嗎?秦楚,你別以為爺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爺警告你,最好收起你的野心,別到時候死得難堪不說,還拖你家人下水,那罪孽可就真的大了。”


    抬頭,惡狠盯著冷笑著的東籬。


    秦楚扭動著被將士鉗製住的手臂,欲想掙脫。


    “你這是,在威脅我?”


    冷哼了一聲,東籬眸子裏的冷意,讓人生寒。


    “威脅你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說著,對著將士使了一個眼色,命令道。


    “把他帶下去,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給我看緊了!沒有的我的命令,誰也不得接近!”


    “是!”


    秦楚不服氣被帶下去,臨出帳之前,惡狠狠盯了東籬一眼。


    看著木榻上虛弱的君時戈,嘴角勾起冷笑。


    而這時,軍醫像是想出了能救君時戈的法子,道。


    “侯爺,不知侯爺可會點穴之術?若是能封住王爺的血脈,再取箭而出,下官興許能救得王爺。”


    東籬隨之一愣,吼道。


    “那你還趕緊,愣著做什麽?”


    **********


    大燕皇朝,皇城天牢。


    白露已在天牢被關了整整兩日。


    夜鶯在得知她入牢之後,派人送人去了邊關,急得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而另一邊,風逍也沒閑著。


    “姑娘,吃點東西吧,明兒一過你就要被行刑,王爺那邊派人來好生交代了,讓我好好照顧您,您若不吃東西,小的如何向王爺交代啊。”


    牢裏,守牢的看守好心勸著,白露卻仍舊不為所動,蜷縮在角落。


    看著白露毫無動靜,看守隻得搖了搖頭,將東西放下,走開。


    然而,就在看守剛走不久,白露便聽到外麵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心下,大喜。


    可當來人一身黑衣,並非是自己所期盼的人時,白露露出了失落。


    “鷺兒,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


    說著,黑衣人揚起手中的劍,砍斷了鎖鏈。


    白露苦笑搖了搖頭,聲音微弱。


    “風逍,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回去吧。”


    劫獄的罪是死罪,白露清楚得很。


    在這個時候,她不希望,風逍也被卷進來。


    不僅會連累他,說不定,還會連累他的家人。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什麽?趕緊跟我走。”


    風逍焦急,外麵的打鬥聲,依舊未止。


    上前拉起白露,風逍再是顧及不得白露同不同意,拉著她便欲離開。


    然而,白露卻猛的甩開他。


    “風逍,你知不知道劫獄是死罪?難道你還想讓我在臨死之前,將你也拉下水嗎?求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害你。”


    雖說和風逍相處沒有多久,可白露知道,他是真心對她好的。


    正因為這樣,她才不想牽連他。


    “我欠你一條命,本就該還你,時間來不及了,你趕緊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風逍急得不行,可不管他怎麽說,白露卻是鐵了心不願走。


    “你,哎,你讓我怎麽說你?快走吧,再不走,就別怪我對你動粗了。”


    實在沒辦法,風逍才說出這樣威脅白露的話來。


    可就在他準備打暈白露之時,外麵風逍的侍衛,突然跑了進來。


    “殿下,守衛增員到了,趕緊撤,再不撤來不及了。”


    聞言。


    風逍拉著白露,便是往外跑。


    奈何白露不肯,甩開了他的手,退回了牢房內。


    “風逍,謝謝你,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白露的榮幸。你快走吧,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


    淺笑著,白露臉上,笑容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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