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死總不是個辦法,按照最普通的人均壽命70歲計,我還有40多年要過。


    沒出息不能總指望爹媽,畢竟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我爸我媽雖然並不打算以我為榮,同樣也不準備以我為恥。


    綜上所述的原因,我爸給我找了個工作。雖說是熟人介紹,麵試什麽的過場還是要走走的。於是,我在周五早上七點多,被我媽拖起了床。


    我爸親自送我到目的地,下車之後交代了一句,“好好表現。”


    在前台小姐甜美的笑容中,我說明來意,然後被帶入了二樓會議室。


    十分鍾後,有人開門進來。


    “你好!”我下意識的起立,顯示自己的禮貌和素質。


    來人穿著正裝,肩膀寬厚,身形頎長。他轉身麵向我,意外之情溢於言表,“韓真真?!”


    羅鵬益從c&c離職後,竟然被這家公司高薪挖角過來做了行政副總。鑒於林嫣和他的前仇舊怨,我心下暗暗捏了把汗,很怕他對人不對事。不管在他是印象還是實際上,我和林嫣事實上都是一夥的。


    幸好,他沒有太多反應,隻不過坐著問了我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


    比如喜歡陰天還是雨天,對於環保的看法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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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周一我正式上班了,職務是行政助理。


    和c&c不同,這家公司有專門的製服,辦理完手續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量尺寸。一周後衣服到手,上衣下裙。我媽看著我一身行頭點頭稱讚:“終於有些女孩子樣了。”


    入職兩月,公司高層會議,會議地點在外市,羅鵬益先行過去酒店打點,本來預備同去的行政助理病休,我臨時頂上。周二下午三點得到通知,周三早起直接到機場和他匯合。


    “這次有三天,你早點回去收拾下吧。”羅鵬益很有人性,給我放了兩個小時的假回去準備。


    因為大學也在本市,我連個行李箱都沒有,背著書包去出差顯然不靠譜,為此我趕到商場買了個行李箱。


    我後悔叫上了郭雲這個偽小資,在她的脅迫下,我買了個一千多的箱子。


    回家的時候,我心疼的不敢再打車,決定拖著箱子去擠公交。手機響了,來電人是林嫣。離職不等於斷交,我和他還是時不時的聯係。


    “今晚有空嗎?”他那邊的背景音和我周遭的環境很像。


    “沒空,我明天早起出差。”


    “那更加要為你送行了,等等,你現在是不是在**路口。”


    聽到熟悉的地名,我下意識的抬頭,透過滾滾車流,看到他在馬路對麵朝我呲牙。


    掛了電話,我拖著新箱子穿過馬路。林嫣下車,打開後備箱幫我把箱子拎了上去。隨後打量了我幾眼,“你們公司員工出差還給配這麽高規格的行李箱?!”


    “哪裏啊,自費。”


    “自費?!費這麽多?去哪啊?”車子發動,他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和誰?”


    報了個城市名,我說:“我們副總。”


    林嫣沉吟了好一會,“loy?”


    高級精英也是人,也談八卦,搜羅小道消息。隻不過他們的渠道和關注度不同於普通的市井小民而已,所以羅鵬益離職再被聘的事情林嫣早有耳聞。


    紅燈前,他停下車子,扭頭朝我道:“其實我可以幫你介紹別的工作,不需要跑來跑去。”


    “我也沒有跑來跑去啦,偶爾出個差玩玩還是不錯的。”


    “你真的這麽想?”


    看到我點頭,林嫣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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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爸送我去機場。怕堵車,我們出發比較早。4月份的天氣,乍暖還涼,晨間溫度極低,我媽特地給我帶了條圍巾。


    9點10分的飛機,我8點不到就到了機場。


    到了之後打電話給羅鵬益,領導還在路上,我在三號等候區坐下。


    8點過一刻,羅總戴著墨鏡風塵仆仆的出現了。


    “我先去換登機牌。”他將行李丟給我,往櫃台去了。


    我恍惚發覺,他的行李箱和我是一個牌子,兩個箱子麵對麵,很有速配的潛質。辦理托運時,地勤小姐果然誤會了我們的關係,羅鵬益這才發覺這點。


    看到他皺起的眉頭,我說:“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這箱子原價賣給你。”


    “算了。”他淡然表示。


    經過機場小插曲,下機之後我們順利打車到了酒店。工作正式展開,因為這次高層會議比較重要,國外總部的洋大人都要來,所以公司極為重視。從規格到硬件設備,都要一一確認。


    用來作為高層會議的酒店會議室沒有拖線板,但是我們帶去的設備電源線長度不夠,羅鵬益囑咐我出去買個拖線板。懷揣著一百塊錢,我下樓了。


    四星標準的酒店,地處n市黃金地段,出了旋轉門就是大馬路。商業聚集區,我繞了半天,才在一家電器行買到了拖線板。等我趕回會議室的時候,設備電源已經連上,羅鵬益正看著調節機器的工作人員。


    “我去退了吧。”我說。


    “不用。”羅鵬益阻止,交給我一份表格,“你去確認下房間。”


    整整一下午,都在忙。忙的連吃飯都忘了,意識到肚子餓的時候時間已經轉到了晚上六點。


    羅鵬益帶我出去吃晚飯,在酒店下設的餐廳。


    現場有人彈奏鋼琴,很有情調。


    但是我和他兩個人此時隻是埋頭吃東西,根本無暇顧忌其他。吃飽喝足了,他很主動的離座買單。


    “走吧。”結完帳,他領頭往外走。


    等電梯的時候,他突然道:“你也是主動走的?”


    “啊?!哦,是。”意識到他問的是c&c辭職的事,我點頭。


    羅鵬益看了我半天,“你是個怪人。”


    “還好吧。”我聳肩。


    辭職這種事,也就是腎上腺素分泌一下激動導致的。回頭看看我雖然也有後悔,但是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雖說不屬馬,也還是很讚賞這種說法的。


    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告訴我們,人要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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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進行很順利,兩天結束之後,我和羅鵬益及總部來的幾個人吃飯。


    黃酒紅酒拚,還有白酒,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有個響亮的稱呼:深水炸彈。


    看著眼前的一大杯混合液體,我懵了。坐在身邊的羅鵬益突然伸手過來,不由分說將那一整杯都喝了下去,我覺得胃有些抽痛,也隱約有些感動。


    過不了多久,他臉色開始泛紅,和我們打了個招呼去洗手間。


    畢竟他是替我擋酒,知恩圖報的我決定跟著。他腳步有些虛,但還是順利進了洗手間。好一會,他才出來,臉色已經從紅轉為了白,一種病態的蒼白。


    我有些擔心,上去給他遞紙巾,“大哥,你還好嗎?倒下之前給個信號。”


    羅鵬益接過我手裏的紙巾,“沒事,還撐得住。”


    “給你。”我摸出了口袋裏的清涼糖,錢算在了買拖線板的發票內。


    “謝了。”他接過糖吞下。


    回去之後繼續如常的談笑風生,散席的時候,桌上兩個醉了。羅鵬益眼神有些渙散,我不放心,叫了客房服務。


    第二天十點的飛機,他神色疲憊。我很體貼的留他看東西,自己去換登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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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周末,杜心悠卻還是來接機。她挽著羅鵬益的臂膀,對著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她盛情邀請我同車回市區,我拒絕了。倒不是小心眼記恨什麽,而是因為有人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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