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的這個中午,周悠然獨自一人吃著午餐的時候,司漠這邊正在瑞市自貿區的金融大廈裏處理一件較為棘手的事情。


    莫氏財團的董事長室裏,執行總裁和司漠麵對麵地在董事長室的接待區裏坐著。他們正在討論今年開年之後的第一件大事。


    隻聽執行總裁開口說:“央行下發的試運行文件不可能有錯,在我們的支付係統運營之初有考慮過將會觸碰到相關當局的利益,比如說銀聯,央行,他們的既得利益必將會受到影響……隻是相關的關節我們早在開業之初已經打通,在莫氏問世以來的這些時間裏,都運行得非常好。這一次,是真的揣摩不出對方的意圖。”


    司漠聽了莫氏執行總裁的話之後,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裏麵走了幾步,最後來到辦公桌旁靠在桌沿上。


    司漠在那麽多的國度裏都有生意,和政府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莫氏開業之初他就知道莫氏方便快捷的銀行係統和支付係統會影響到華國落後陳舊腐朽的銀行金融體。為此,他特意花心思給足了坐在相關位置的人的好處。


    卻沒想到還是惹上了閑話,現在那份來自央行的紅頭文件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司漠想起來文件中的內容就覺得滑稽,說他的莫氏金融係統不成熟,存在風險,不能保證用戶的財產安全?司漠是個貴族裏出身的人,性子雖然冷漠,可是舉止卻尊貴優雅,斷然做不出來罵人爆粗口的舉動來。


    這要是夜元閻那樣的霸道性子早就罵上了。去他娘的狗屁,居然說莫氏的係統有風險,那銀聯的金融係統就是布滿補丁的破布了,轉賬出錯,銀行卡被複製,密碼泄露,盜刷,等等的現象頻頻出現。就是這樣腐朽陳舊的金融體係還好意思說各方麵都安全先進的莫氏金融係統有風險?


    他們肯定不知道司漠的手中有著一個怎樣先進的互聯網基地,如果他想,可以讓整個銀聯的服務器瞬間癱瘓掉。


    也隻有華國這樣政府過度幹預市場的國度,才會出現這樣滑稽的事情,如果放到西方,市場化非常充分的國度,司漠就是壟斷整個國家的金融市場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讓人感覺可笑和愚昧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泱泱大國,裏麵的金融體製如此落後,稍稍出現了新的有生命力的金融體,卻被這樣的壓製。


    司漠忍不住開口問他的執行總裁:“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看?”


    “不排除國企想擠壓我們的可能,不過我們事先已經打通了所有關節,而且我們的總部坐落在自貿區,按照當初建自貿區的初衷,這一塊區域是可以做到非常自由的市場化的,政府不會過多幹預。根據我們目前拿到的情報來看……很有可能是有人背後搗鬼。”執行總裁凝重地分析。


    司漠冷笑一下,陰寒地表情布滿俊臉:“我最討厭背後搗鬼的老鼠!”他可以不和一個國家的政治當權者交鋒,但是對於背後搗鬼的個人,他對付起來還是很輕鬆地。


    這時聽到莫氏的執行總裁又接著分析:“可是就算是某個人針對我們,可是他卻能讓當局下發這樣的一份文件,可見此人的手裏還是有著不少的底牌的。我們還是要小心。”


    司漠輕蔑地笑,來到辦公桌後麵的座椅上落了座,斂起臉上陰冷表情,拿起桌麵上的那一份文件,隨手丟到桌子的一角,看都懶得看一眼:“我們有什麽好小心,我看小心的是他才對!不出十天,我讓這份文件怎麽發下來的再怎麽收回去!”


    雖然說政商不分離,雖然說商人抵不過政客的權利,可是假如把政和商之間的盤根錯節的關係堪稱一盤棋的話,商人多得是辦法來牽製政客,特別是司漠這樣權勢滔天,產業橫跨地球上好幾個洲的大商人,不需要正麵交鋒,來個國際大環境的包抄,就能讓相關機構或者有關部門將這份文件收回去了!


    政客們如此的看重國際大環境中的威望,有種就不要帶著夫人出去訪問啊,出去訪問的終極目的還不是為了本國的商業,不然宴會過後做什麽還要針對某一項貿易簽協議?如此一來,司漠想要將這份文件退回去,實在隻是翻一翻手掌這樣的簡單。


    當然了,放眼整個商界,能有如此魄力的人並不多。


    現在司漠不順心的事情並不是擺在眼前的這份紅頭文件,而是很惡心那個背後裏給他來小動作的人。到底是誰在剛開年就給他下這樣的絆子?


    司漠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執行總裁開口問:“董事長,既然這份文件是可以退回去的,請問有沒有事情需要我來做?”


    司漠掃了他一眼,對他說:“你的一切工作,照舊。不需要理會這份文件。”


    執行總裁點頭,答應了一聲之後走出了董事長室。心理麵感覺董事長實在是太有範兒了,他這個執行總裁鬧心了一兩天的紅頭文件到了董事長這裏根本就不是個事兒,三言兩語地就化解了。如此,更見堅定了這位執行總裁跟著司漠賣命的決心。放眼整個商界,這樣牛氣的東家可不好找!


    董事長室裏,司漠在揣摩著這一次到弄出這樣一份限製他的莫氏財團的業務範圍的文件,到底會是誰的傑作。不管是國家統治機器中的某一位,還是其他的什麽別有用心的小人,他都不會輕易地放過他的!


    假如是相關部委中的某一位,他會讓他翻船翻得很慘!給過了好處,還這麽不識抬舉,那就是自己找死!假如是別的什麽別有用心的人,那就讓他付出血的教訓!司漠最最討厭這樣背後搗亂的鼠輩!


    司漠拿出手機來,接通了和亮子的的通話,安排說:“讓第二十六號間諜,今天之內弄清楚莫氏財團這兩天收到的文件是誰起草的,幾人參與,誰是主導。”


    司漠除了完備的互聯網信息網絡,一些不方便用互聯網信息刺探的事情,他特意安排的有間諜。總之,他始終保證自己想要的情報,能夠第一時間到手!


    “是,司爺。”亮子領了任務。


    司漠忽然想起來另一件事來,接著問亮子:“mage的遺體交給她父親了嗎?對方什麽情況?”


    “遺體已經移交,可是對方目前為止並沒有大的舉動。”亮子利落清晰地回答。


    司漠了解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之後,淡淡地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他想不明白,那個銀行家老年喪女,而且女兒還是被人謀殺,居然能這樣的冷靜?是被悲傷摧毀了神智,還是想要做其他的動作?有沒有可能,這一次的紅頭文件事件就是那位老銀行家的傑作?


    心裏麵的這個猜測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司漠給否定了,a國的銀行家怎麽會和華國的國有金融體有聯係,況且隻要那老頭兒已有所行動,必然逃不過司漠的眼線。可是假如不是mage的老爹,那又會是誰?如果真的不是那個老頭人,那麽那個老頭在麵對自己女兒慘死的時候表現的這麽冷靜又是為了什麽?


    事情顯然沒有司漠料想的那樣輕鬆,mage的老爹沒有找司老夫人的麻煩,麵對mage的死,他表現的很冷靜。這讓司漠費解,難道mage不是他個老頭子最疼愛的獨生女兒?


    事情要在動起來的時候才能看出端倪來,事情若是靜下來了,就不好看了。


    好吧,撇開mage的老爹不提,這一次的紅頭文件又是怎麽一回事?司漠很自然的聯想起前幾天的那個女殺手來。假如這一次文件事件是那個女殺手所為,司漠這麽假想了一下,覺得不大可能,一個殺手而已,不可能和a國的政界有交集,而且她還受了傷,自保都成問題。


    如果這些假設都不成立的話,那麽這隻暗地裏搗鬼的老鼠又會是誰?


    司漠靠在他的座椅後背裏想著這些事情。有些不安,可是又覺得沒什麽,也許很快地亮子那邊就會將情報搜集過來。拿到情報之後,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想到這裏司漠按了桌麵的按鈕,通過內線叫了秘書送午餐進來。


    很快地一份簡單的午餐在董事長室的套間裏麵擺了。司漠坐了下來開始吃午餐,忽然想起來什麽,拿出手機來給周悠然打了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周悠然的聲音:“喂,你今天忙不忙,晚上幾點回來?”


    “不確定幾點。你吃午餐了沒有?”司漠淡淡地答。


    “早吃過了,正玩pad呢。小寒在午睡,我在客廳裏玩。”周悠然說到這裏忽然起了個鬼點子,“我拍一張他睡覺的照片發給你啊,你等一等。”


    通話中斷了幾秒鍾,應該是周悠然從客廳去了臥室,不多久司漠的手機就收到了一張照片,正是小寒的睡覺照片,小家夥連睡覺都不老實,被子踢了一半不說,側趴在枕頭上,嘴角流出一灘口水,模樣好不滑稽。


    司漠不由笑了一下,電話裏麵有傳來周悠然的聲音:“對了,你打電話給我有事麽?”


    “沒什麽,就是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司漠覺得還是兩個人一起吃午餐比較有意思,一個人的午餐,一點味道都沒有。什麽時候起對她這麽依戀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想我?想我早點回來就是了。我忙著呢這會兒,遊戲還沒過關,你忙吧,不聊了。”周悠然很沒良心地掛了電話。


    司漠收起手機來,開始吃午餐。他一麵吃東西,一麵想著周悠然盤腿坐在他那個套房的客廳的沙發上玩著pad的樣子。她的樣子,什麽時候起如此的深入他的內心?不用眼睛看,就能在心裏描畫出來。


    時光一點點的來到下午。


    司漠手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終於收到亮子遞交過來的情報。這次限製莫氏財團業務範圍的文件的相關部委的提案人的資料,全部都搜聾了起來。從這個官員的資料上看,司漠發現這人和司老爺子的交情似乎不錯。


    又是司家的事情!司漠心裏暗暗地陰鬱起來,看來當初他對待司家的那些人還是太手軟了。


    他一麵查看著情報內容,一麵想著這一次該如何處置這些人。首先他自己姓司,說起來也是司家的人,其次,司家的絕大多數家產都到了他的手上,他得到了最最實在的利益,不想再對司家的人趕盡殺絕。


    混跡冷血無情唯利是圖的黑道尚且有規矩,何況是對於這些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司漠不想殺他們,也不想逼迫他們,他已經給了司老夫人一個很不錯的養老場所,也繼續保有老爺子對於那所私人醫院的所有權,對於那個不成器的司二少,他更是給了他大筆的錢財供他揮霍,隻要他們不要再幹涉他的生活就好。


    可是這些人,顯然並不知足,一次次的上門找茬。是不是一個個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司漠快速地瀏覽了情報內容,越往下看越能斷定,這個牽頭發文件的官員和司老爺子有著不淺的交情。情報內容瀏覽到最後,赫然看到一張此官員和女殺手也就是季泳私下見麵的照片。


    果然還是那個女殺手!


    事情到了現在,很明顯的已經水落石出。女殺手不知道在瑞市潛伏了多久,先是私下裏和這個官員串通起來,弄出來一份針對莫氏財團的紅頭文件,然後又伺機暗殺了mage。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司漠已經不想按兵不動看熱鬧了,因為火已經燒到了他的身上,這一次,他必須要讓這個女殺手,和她背後的司家人付出代價!


    是的,女殺手隻是一個工具罷了,若不是老爺子給出表情,一個女殺手又如何能和京都的高官聯係上?一切都是因為司家的人不安於室罷了。司漠想不明白,老爺子當初自己將家產的繼承情況以遺囑的形式公布出來的,現在又為什麽要弄出這些小動作出來?


    不管怎麽樣,這些事情已經很成功地惡心到了司漠。他不管司老爺子是什麽意思,他都要找到那個女殺手,然後除掉她!借此以威懾司家的那些老弱。


    老爺子八成是已經老糊塗了!司漠有些憤懣。他才不稀罕司家的那些財產,當初是老爺子親自寫遺囑讓他繼承了,早知道現在會引來這些惡心事,他當初就不要接受那個遺囑了!真是頂頂討厭的一家人,難怪當初外祖不主張他和司家再有任何的交集。


    司漠給亮子去了電話,讓他立即,馬上,找到那個女殺手。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地除掉也可以!


    亮子聽出來司爺這一次是真的怒了。於是忙不迭地接了這個任務。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司漠在這間董事長室裏呆得有點煩悶。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查清楚,該指派的任務也都指派了出去,那麽接下來就等著收結果了。


    司漠走出了這間辦公室,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一大半,他準備回家去陪老婆孩子了。生意場上的事情,總是這樣,你陰一下我,我黑一下你,誰都想獨享好處,誰都不想別人獨吞利潤,說白了,爭鬥無時不在。


    爭鬥固然無所不在也無可避免,可是生活也該幸福美滿地繼續下去。當司漠走進家門的那一刻起,外麵所有的事情都和他無關了,他隻是一個女人的老公,一個孩子的老爸而已。


    司漠回來家裏的時候,周悠然正抱了一堆的衣服在床上選衣服。床上攤了一件件的衣服,她還嫌不夠好,嘀咕著:“哪一套衣服比較好呢?為什麽怎麽搭配都感覺差了那麽一點點呢?”


    小寒早睡醒了午覺,吃飽了肚子,這一會兒精神的很,周悠然在床上搭配衣服,他則是在地上擺弄衣服,不知道從哪裏扯出來一件衣服攤在地上,似模似樣地忙活著。


    司漠哭笑不得,走上前去,摟了周悠然的腰,問她:“這是做什麽?這麽多衣服還不夠穿?”


    周悠然趴在他懷裏說:“這些衣服平常的時候穿還好,可是我要參加的是婚禮啊!小齡的婚禮定在初八。”她掰著手指頭算了一算,說:“不加今天,還有兩天就到了。哦,她還說讓小寒做她的花童,完了,小寒的衣服還沒準備呢!”


    “這還不簡單,衣服不夠讓人給你送來。就這麽點事情值得這麽抓耳撓腮?”司漠顯然不把這些瑣事當回事。


    周悠然白她一眼:“你才抓耳撓腮!衣服已經很多,再送就浪費了,我這是在想怎麽搭配,搭配你懂不?你以為女人的衣服想你們男人的衣服這樣,每一套都長得一個樣?女人的衣服多有藝術性啊!搭配衣服是一門藝術你懂不!”


    周悠然說著離開司漠的懷抱,繼續扒拉著她扔了一床的衣服。


    司漠確實不大理解這些知名服裝公司中知名設計師設計出來的衣服怎麽就沒有藝術了,他也不需要知道這些,她愛折騰就讓她折騰好了。他從周悠然的身邊走到小寒的身邊,蹲了下來,看小家夥也學著他媽咪的樣子擺弄著身邊的一小堆衣服。


    這堆衣服裏麵有他的小衣服,也有一件女裝毛衣,他這麽小的小屁孩肯定是不懂藝術的,他顯然是把衣服當玩具了,玩弄得不亦樂乎,將衣服拿在手裏盤成一團。司漠伸手去拿他手裏的衣服,他還伸出小手去推司漠的手,不讓他碰。


    司漠笑著擰了擰小寒的臉:“小鬼,你媽咪是搭配衣服參加朋友的婚禮,你是想去做什麽?”


    小寒人小鬼大地將手裏盤成一團的衣服塞進司漠的手上,煞有介事地開口說:“花……花花……”


    司漠聽不懂小孩子的鳥語,看著手裏這團皺巴巴的衣服費解地問:“兒子,你這是什麽花?”


    周悠然撲哧一聲笑來,走過來趴在司漠的肩膀上玩笑說:“你老了,聽不懂小孩子的話了,他是在向你炫耀他要去做人家婚禮上的花童了。”


    司漠聞言笑了起來,花原來是花童的意思,這個小鬼頭什麽時候這麽臭美了。


    許是看周悠然和司漠兩人說的開心,小寒也忍不住想湊一湊熱鬧,張開小嘴,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姐弟……”


    司漠一頭霧水,周悠然忙給他翻譯:“兒子這是叫你爹地,快答應啊!”


    司漠徹底被小家夥給逗樂了,將他舉了起來,笑著說:“叫爹地,再叫一聲……”


    小寒被舉得高高的,樂得不得了,一個勁地說:“飛……飛……”敢情他想起來以前司漠將他舉高高的說是在帶他飛了。


    周悠然在一旁看著笑的開心的兩父子,心裏特別的溫暖。這樣的溫暖之中,她剛剛還鬧心的關於搭配衣服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她悄悄地將床上的衣服都收進了衣帽間,給父子兒子留出一個更豁亮的玩鬧空間。


    等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生活的時候,就再難和父母一起相處了。兩代人之間總是有代溝的,就像周悠然總是討厭老媽的嘮叨一樣。說不定小寒長大了以後更加的有主意,那個時候他就真的能自己飛了。


    所以父母和孩子最最快樂的時光,還是在孩子小的時候,隨便逗一逗就開心了。不聽了打一頓,哭一哭就沒事了。


    這個時候是孩子最可愛的時候,亦是她和司漠最年輕的時候,這個時候的時光如此的美好。她看著司漠年輕健碩的身軀和小寒粉嫩嫩的笑臉,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心裏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這樣的激動讓她忍不住的想流淚。


    春晚的時候唱了一首歌最近很流行,名字叫時間都去哪兒了。時間還能去哪裏,不過是去了眼皮子地下這一件一件的事情上了。沒人知道一句情話,一次關愛,都是需要時間成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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