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悠然講完了電話,將手機還到司漠的手中。


    司漠重新將手機遞給保鏢,問:“對方的地點確認了嗎?”


    保鏢點頭:“地點已經確認,病毒已經侵入他的手機,很快就會調用出對方的信息。”


    “好,帶上我們的人,現在就出發。”司漠淡淡地開口,語氣很平常,像是討論天氣一樣的隨意。


    本來周悠然看著車子旁站了好幾名保鏢心裏有些緊張,聽了司漠的話後,不由自主地就坦然下來。這位男神,能夠讓她莫名的心安,莫名的。


    周悠然以為自己會坐上保鏢的車子,沒想到保鏢們並沒有讓她上車的意思,司漠取了車,開到周悠然的身邊,橫過身子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對她說:“上車。”


    周悠然東張西望了一陣,發現保鏢們的表情很正常,似乎她與司爺同一輛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於是沒有扭捏,矮身上車。


    車門拍上的時候,車廂裏隻有她和他兩人,彼此的距離很近,再加上車廂裏空間有限,讓周悠然有些拘謹起來。冷不防地又想起來剛剛偷看他穿衣服的情景,臉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燙了。


    車子一路開出了別墅區,上了公路,朝五環外宋文昊的那套坐落在湖邊公園旁的小別墅開去。


    看著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地一閃而過,冬天裏的瑞市,看起來這麽熟悉,又顯得有些陌生。記憶變得殘缺不全,雖然不會影響到正常的生活,可是有時候卻有一種觸景想生情的時候生不出來的茫然。觸景所生的情,多半都是和回憶有關。


    周悠然有些無奈地歎氣,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是好還是不好。


    許是聽到了周悠然的歎氣,司漠開口安慰說:“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本來是一句安慰的話語,可是周悠然停在耳朵裏就真的有些害怕了:“你什麽意思?我今天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如果沒有危險做什麽需要人保護?


    司漠沉默了,他本就性子孤傲不喜歡廢話,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完全把他忘掉的女人。


    周悠然看他又板起了臉,也隻好閉嘴。兩手放在膝蓋上交握著,想著等一下真的遇到了危險該怎麽辦。


    車子一路來到五環外湖邊別墅的不遠處的臨時車位上停了下來。車子停穩了之後,司漠接了通電話,電話裏保鏢向他匯報:“司爺,對方也在附近埋伏的有人,不過我們能定位出他們的位置他們卻找不到我們的所在,圖像模擬已經發送給您,我方各人已經就位。”


    司漠淡淡地回答:“好,我知道了。讓鍾醫生聽電話。”


    電話裏很快響起來鍾醫生的聲音:“司爺,我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一定盡全力找出破解催眠術的方法。”


    “好,不要讓我失望。”司漠說完這句話之後掛斷了電話。手機在他的手上延展開來懸浮在車子方向旁的上方,屏幕上顯示出一個模擬圖像,很是詳盡地將夜元閻在宋文昊別墅附近安插的人手防守位置顯示了出來。人員數量和司漠今天帶來的人員數量相當。


    周悠然很是驚訝地看著司漠的這個懸浮指揮屏,驚歎於現如今的科技怎麽就這麽發達了?一部手機可以立時切換成這麽一個屏幕?而且還帶有監控的功能?她看到司漠的手指在模擬圖中的別墅樓房上麵點了一下,圖麵頓時出現了別墅中某個房間中的影像,手指再點,就切換到另一個房間。


    居然有這麽好玩的東西?周悠然好奇地湊上前去看。這個時候司漠扭頭看了她一眼,提醒說:“你現在可以去見他了,記住,不能透露半點關於我這邊的事情。”


    周悠然花了一秒鍾的時間將注意力從那個懸浮指揮屏上移開,想起來自己此行是為了找宋文昊的,於是推開車門下車。朝著別墅的大門走去。


    邊走邊在心裏嘀咕,事情為什麽總感覺怪怪的呢?就好像做夢一樣的,一點都不真實。明明自己的男朋友是宋文昊,可是又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明明自己不認識司爺,可是又感覺和他在一起好刺激的樣子,他光著身子穿衣服的樣子,他冷傲的氣質,他手上那個神奇得不得了的手機,沒有一樣不令人感覺刺激的。


    周悠然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別墅的門外。這是一座獨棟別墅,坐落在湖邊公園旁的一大片草坪小樹林中,沒有花園,沒有院子,就是一棟小獨棟。她抬手按了幾下門鈴。等了一會兒,終於有人來開門了。


    開門的人是房主人宋文昊,周悠然眼中的宋文昊,現實意義上的曆如楓。


    曆如楓開了門,請了周悠然進門。今天曆如楓也是有任務的,他奉了閻少的命令,進一步的控製住周悠然。因為自從那晚司漠簽了合同書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移交互聯網基地的事情,為了不讓司漠生出變化,閻少決定了更進一步的控製住周悠然好更深層次的要挾司漠。


    所以曆如楓這一會兒對待周悠然很是客氣,引著她在客廳裏麵落了座,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幽默風趣地聊著些話題逗她開心。


    周悠然自從走進這棟小別墅之後,就更加地感覺奇怪了,她四處打量著房子中的擺設,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這時曆如楓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端起茶幾上的茶水放到她手中,勸道:“剛剛空運過來的茶葉,味道不錯,嚐嚐看。”


    周悠然不防備,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隻感覺溫熱醇香的茶水喝進嘴裏滿嘴留香,咽進肚子裏又感覺暖洋洋的,香氣和溫暖混在一起熏得人有些犯困。困意襲來,她意識到事情不怎麽對勁。


    周悠然進了這棟別墅之後所有的事情,全都逃不過司漠的眼睛,他通過最高科技的監控手段可以看到房間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隻見懸浮屏上麵出現的影像中,周悠然和曆如楓一起坐在沙發上,本來隻是在閑聊,可是漸漸地就不對勁了,曆如楓的話越來越模糊,聽不太清楚,可是周悠然卻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三分鍾後周悠然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般,蜷在沙發一角,大聲喊:“不關我的事,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的……”


    曆如楓的催眠再次成功,他看著嚇成一團的周悠然,不由上前去將她摟在懷裏細聲撫慰。周悠然在驚嚇之中終於找到了個懷抱,自然是緊抱著不放。


    他兩人抱在了一起,司漠這邊的臉色就不好看了。他拿起個小巧的耳機掛在耳朵上,接通了鍾醫生的通訊頻道,質問他:“剛才的情形你全看到了,找到破解催眠的法子了嗎?”


    鍾醫生有些緊張,連帶著說出來的話有些結巴:“沒……沒看到啊,不過就是喝了杯茶水,沒有催眠啊。”


    司漠憤然切斷通話,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曆如楓剛剛又對周悠然做了一次催眠,這個古板的醫生居然什麽都沒看到,真的是個愚蠢的飯桶!現在司漠是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再坐著等下去指不定曆如楓要對周悠然做點什麽事情出來。


    司漠將懸浮指揮屏收了起來,還原成手機的樣子放進衣兜,然後通過耳機對他的保鏢吩咐說:“我現在要進房子裏麵去,掩護我。”


    “是,司爺!”保鏢利落地回答。


    司漠推開車門下車,快步走到獨棟別墅的門外,端起槍來一發子彈就擊壞了門鎖,踹開門板走了進去。


    房間裏麵也埋伏的有保鏢,司漠的槍法很精準,加上剛剛在模擬圖上他已經弄清楚了對方人手埋伏的位置,所以輕而易舉地就擊中了房間裏所有的保鏢,眼看著就要來到周悠然的身邊了,窗外門外頓時湧進來更多數量的保鏢嗎,全都是夜元閻的人。


    司漠來不及多想撲到周悠然的身上對她說:“跟緊我,別亂動!”一麵說話一麵用手裏的槍放倒身邊的幾個人。


    這時耳機裏傳來自己人的聲音:“司爺,請速撤離,閻少帶人來了!”


    夜元閻親自帶了人來,可見是要花大力氣來保住曆如楓這顆棋子了,看來今天想要活捉曆如楓不大可能了。於是司漠打算先離開陣地再說,吩咐保鏢說:“五秒鍾之後,等對方所有人都進來房子,引爆炸彈!”


    帶不走曆如楓,也要讓他的人全都折損,這樣才能出口惡氣!司漠吩咐完事情之後帶著周悠然突出好幾個人的圍堵,從窗子一躍而出,還沒在窗外的草坪上滾出幾圈,頓時就聽到“轟”得一聲巨響,那棟小別墅的房頂瞬間被掀了起來。


    周悠然早在槍戰的時候就嚇傻了,現在被這聲轟炸聲嚇得更是不知道怎麽動彈。若不是司漠動作敏捷地抱著她逃離了危險地帶,隻怕她現在早被爆破產生的碎石擊成植物人了!她是感覺和他在一起很刺激沒錯,可是也不需要這麽不要命的刺激吧!


    直到車子離開了那座被炸得不成樣子的小別墅,上了回家的路,從五環外進入熱鬧繁忙的市區,周悠然這才從驚嚇中醒來,看著車窗外的車輛街景,明白過來自己已經安全了。她抬起手來擦了頭上的汗水,大冬天的出了這麽一頭的汗,真不容易。那樣驚險刺激的場麵,電影上麵看是一回事,自己親身經曆又是一回事好吧!


    真的是好嚇人啊!周悠然擦完了頭上汗,轉過頭來看了司漠一眼,卻看到他淡定自如,沒事人一樣,仿佛剛剛沒經過子彈雨也沒遇上大爆炸。是的,這些事情他一定是早就預料到的,所以一點都不害怕。難怪在去的路上他會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周悠然盯著司漠看的目光太過直接,所以司漠不得不開口和她說話,一開口就問她:“今天你進去房間之後遇到了什麽事?嚇成那樣?”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這事周悠然就害怕起來:“撞鬼了今天,周欣然給我二嬸托夢說是我殺了她,而且這幾天就要來報複我!怎麽辦,怎麽辦!我會不會在半夜睡覺的時候被周悠然掐死?”說道這裏周悠然又嚇得抱起了胳膊,仿佛某個地方吹了股陰風一樣,讓她毛骨悚然。


    司漠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若不是親眼見到曆如楓的催眠過程,司漠幾乎不會相信他的催眠術會如此之高超。


    如果司漠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關於周欣然的托夢時間是她從她媽媽打過來的電話裏知道的,那個時候,事情還算正常,可是今天,周悠然前前後後根本就沒有接電話,而且自從她出事之後,司漠怕她受到外人的刺激,將她的手機給封存了!也就是說,剛剛她說的周欣然托夢說真凶的事情,現實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完全是曆如楓給她製造出來的幻覺!


    事情奇怪的地方不僅僅這一處!


    還有周欣然的死,在今天周悠然去那座湖邊公園小別墅的時候,根本就是不記得的。她當初是因為周欣然的死產生了心理陰影而接受鍾醫生的心理治療。可是她在今天見曆如楓之前,並不記得鍾醫生,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沒有道理記得周欣然的死。而現在,她居然將周欣然事情的始末都記了起來!


    那麽短的時間,修改那麽多的記憶。好厲害的催眠術!


    可惜了,如此稀有的人才不能為我所用。司漠分析完事情的始末之後,不由歎息人才難得。


    鍾醫生這邊是沒有希望了,他是沒辦法破解如此高深的催眠術的。曆如楓是催眠界的怪才或者說是鬼才,而鍾醫生隻是一個普通人群中比較有些的人才而已。兩人的水平不在一個段位。


    可是鍾醫生這邊幫不上忙,曆如楓那邊又被夜元閻層層地保護了起來,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好不容易找到了點希望,現在全都行不通了,事情該要怎麽辦?


    司漠再一次的陷入了愁苦。


    周悠然想完了周欣然的死,再來看司漠的臉色,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一副很是鬧心的樣子。心裏忍不住跟著不安起來。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是遇上了難題。他連槍林彈雨都不怕,經曆了那樣驚險的爆炸也能麵不改色,卻在這個時候皺眉,可見他一定是在想什麽很難得難題。


    她想要問問他,到底在為什麽事情煩惱,可是又一想,自己或許根本就幫不上忙,因為自己也有天大的難題需要解決啊!她真的很害怕晚上的時候周欣然來找她索命啊!這真的是個難題,一想起來就好害怕!


    周悠然坐在車上悶悶地想,天底下幸福的人呢,都是一樣的幸福,而不幸的人呢,卻各有各的不幸。


    於是一路無言,直到回到別墅區。


    曆如楓本想要再一次的催眠周悠然,好更一層次的控製住她,她的情況越糟糕,司漠按照合同交出互聯網基地的動作就越快。卻沒料到司漠今天的手段這麽絕,炸死了那麽多人,還帶著周悠然全身而退。


    司漠帶著疑神疑鬼膽怯害怕的周悠然回到家的時候,夜元閻那邊也沉不住氣了。


    回到了家裏,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司漠安撫周悠然說:“去休息吧,不要害怕,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真的。”


    周悠然感覺很累了,確實也想要休息,可是她害怕啊,害怕房間裏會不會藏著個女鬼。雖然盡管司漠讓她回房睡覺了,她還是站著不敢動。


    司漠還想再安慰她幾句,這個時候夜元閻的電話打了過來。司漠走到一旁,接了夜元閻的電話。


    電話裏麵傳來夜元閻的聲音:“司爺,我本來是想再給你段時間處理交接工作的,可是今天的事情證明你的時間很多啊。既然閑著沒事做,那就趕緊履行合同吧,你把你的基地交給我,我派人讓你的女人恢複正常。一個基地而已,不會這麽舍不得吧?當初我也劃給你不少的地盤,也沒有這麽的推三阻四舍不得啊?”


    “閻少真會偷換概念,你丟給我的那些地盤都是些沒有賺頭的,而我的互聯網基地卻是全世界都領先的,獅子大開口可以原諒,但也要想想看,開了口之後吃不吃得下去啊。”司漠是不會讓那一紙合同變成現實的!而且現在他根本就沒心思討論這些事情,他現在隻想著怎麽讓周悠然恢複正常。


    “你不給我,怎麽就知道我吃不下去?事情也不難做,把你的基地包括基地裏麵的科學家工程師移交給我就好了。”夜元閻催促說。


    司漠是不吃這一套的,嘲諷說:“事情要是這麽簡單,那就不是科技密集型的基地,閻少大可以自己去創造這麽樣的基地,從別人手裏搶來的東西可不好吃,弄不好還有毒。”


    “司漠,你別忘了,我們是簽過合同的。難道你想要你的女人一輩子都這樣失常嗎?我言盡於此,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之後就不僅僅是電話商量了。”夜元閻說完掐斷電話。


    司漠收起手機,擔憂地看了周悠然一眼,現在他之所以會如此為難,全都是因為她啊。夜元閻說的沒錯,司漠不想周悠然一輩子都處於這種失常的狀態。除了她,其餘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而夜元閻也正是吃準了司漠這個軟肋,才獅子大開口的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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