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匆匆一睹,司漠感覺自己不會認錯,就是周悠然沒有錯,她還是那個毛手毛腳的樣子不怎麽注意形象,剛才那一眼看去好像頭發還有些亂,衣服也是隨便搭配了就跑出來了,整個人還是以前那樣的——邋遢。


    照理說司漠能在心裏給出周悠然這麽一連串的評價,應該不怎麽看好她了,可是不知為什麽他的心情卻因為剛剛那匆忙一睹變得歡欣起來,甚至已經不由自主地朝著那輛出租車追了出去。


    滿大街跑的出租車性能自然是比不上司漠這輛全球限量珍藏版的豪車,所以司漠輕而易舉地就逼近了周悠然坐著的這輛出租車。


    他當然不會做出當街攔人的行為來,他是個極低調的人,何況他還曾許諾過再不會讓她見到他,她既然能狠下心來對他開槍,就說明她的心裏對他有心結,他就算是想要和她重新麵對麵也定然要尋一個她逃不掉的機會才好。


    司漠不動聲色地記下了周悠然所乘的出租車的車牌號,然後就放慢了車速任那輛出租車跑遠了。因為追著出租車跑了段距離,所以現在司漠的車早已經偏離了從瑞福酒店回去他的別墅區的路線,不過這都沒什麽,他任車子不急不慢地跑在瑞市寬闊的高架上,氣定神閑地掏出手機來給亮子打了個電話。


    “車號瑞axxxx,給我盯住了。車上的人最近幾天所有的情況,我都要知道。”司漠將這個任務吩咐下去之後,一打方向盤,車子急拐了個彎,來了個瀟灑到極點的漂移轉身,驚呆了一旁那輛紅色跑車中的美女,車子帥呆了,車中的男人一定更帥,瞧瞧這氣勢!


    盯住一輛出租車,這大約是亮子近一年多時間來接到的最小兒科的任務了,哪裏需要他這樣級別的助理親自出手?可是當他從監控資料中看到出租車上下來的周悠然時,瞬間就明白過來一些事情。不知道該感歎司爺還是有一些感情的,還是該感歎周小姐命真的很硬——命不硬怎麽消受得起司爺這樣的男人?


    卻說周悠然急急忙忙地付了車費下車來,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二十多分鍾,機場的停車場上灑滿了明媚燦爛的春日暖陽,可是周悠然現在挺著急的,隻感覺這陽光灑在身上熱乎乎得晃得人心煩,她一手抬起將早上起床來不及細梳的頭發耙了耙,一手急匆匆地掏出手機來給老媽打了個電話:“你們下飛機了嗎?現在在哪裏?”


    得知爸媽他們也是剛剛下飛機,正找了個角落等著呢,周悠然這才放心下來。二老好多年都沒出過這麽遠的遠門,真要有個什麽意外她可不敢想,心裏自然是分外的擔心。


    時隔一年多,周悠然終於又見到了自己的爸媽。世事變遷,上回見爸媽是那個臘月底,敲開那套老房子的門,第一眼就看到老媽的麵容,不知不覺地就多了幾道皺紋。上回見麵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再一次見麵會是在瑞市的機場的人潮中。


    曾經聽人說人這輩子中年之後和父母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周悠然當時還不大相信,現在看來,飛出了家鄉的兒女們盡忙著前程和生計了,一年歸家一次都成了奢望。


    周悠然接到了爸媽就放心了,接過老爸手裏的大包,以為裏麵放著的是換洗衣服卻不想提在手裏格外的沉,忍不住問:“爸,這都是什麽啊,怎麽這麽重?”


    周爸爸回答說:“還不是你媽心疼你去年春節沒回來,把家裏的臘魚臘肉都給帶過來了。”


    “什麽好東西啊,帶這麽遠,累不累啊!”周悠然嘴上埋怨著,心裏卻是很幸福的。怎麽會不幸福?有爹愛有娘疼的孩子當然是幸福的。她至今都忘不了當初一個人忍受生產的痛苦一個人進產房時的無助孤單和害怕。


    一家三人在機場碰了麵之後,便重新搭了出租車回去周悠然現在住的房子了。一路上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就連平時話不怎麽多的周爸爸也忍不住感慨:“還是大城市好,難怪現在的年輕人削尖了腦袋也要往大城市裏麵擠。”


    周媽媽也開口了:“是啊,跟電視劇裏麵放的一個樣,你看這樓多高!”


    周悠然忍不住笑起來:“爸媽,你們這次來了就多玩一段時間。”


    “玩不了幾天,省得打擾你工作,要不是你媽天天在家給我嚷嚷,我是不會和她來的。”周爸爸說。


    周媽媽一聽不得意了:“怎麽就是我天天給你嚷嚷了,也不知道是誰在年三十的晚上一個勁的埋怨我不讓姑娘回來過年。現在把你弄來見你姑娘了,你倒編排起我了?”


    老兩口鬥嘴鬥了幾十年,勸他們安靜下來是不可能。以前周悠然隻覺得他們這樣為了點雞毛蒜皮喋喋不休真的是煩,現在卻覺得聽他們鬥嘴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呢。


    拿鑰匙開了門,二老一看女兒在大城市裏住的還不錯,頓時就放心不少。老爸將那一袋子臘魚臘肉找地方放了,老媽的第一件事則是在房子裏轉了遍,有些心疼地說:“這是因為我們要來專門換的大房子吧?都說了不用了,這房租一個月得多少啊!現在掙錢多不容易。”


    周媽媽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是挺開心的。怎麽會不開心?自家的女兒比別人家的女兒過的好,她這個當媽的臉上就有光彩!這一回可是把老二家的欣然給比下去了!


    周媽媽笑眯眯地在房子裏麵轉悠著,冷不防地就看到了樣東西,走過去拎在手裏,問忙活著泡茶倒水的周悠然:“然然,這是怎麽回事?你一個單身女孩兒家裏怎麽會有小孩子的尿片?”


    周悠然差點沒被開水燙到,平時看尿片早就看習慣了,怎麽就忘了把這個收起來呢?不過好在她夠機靈,而且從小就練就了蒙騙老媽的本事,你想啊,闖了禍不蒙騙家長,那日子還能過?


    隻見周悠然遞了杯熱茶給周媽媽,不急不慢遞回答:“我一個同事,特別要好的姐妹,去年底添一兒子,經常抱孩子來我這邊玩,這尿布準是她不小心忘在這裏的。”


    周媽媽點了點頭:“是啊,這帶孩子最麻煩了,女人一有了孩子就算是給綁得死死的了。”


    周悠然應和著點頭:“是啊,是啊,我那姐妹自從有了孩子就沒去上班了,成天就圍著孩子轉了,我是看她太辛苦才讓她過來我幫她帶一帶的。”周悠然簡直是佩服自己的演技,什麽時候也能把假話說得這麽順溜了?


    周媽媽大約是把整套房子都看了一遍,沒什麽新奇的了,就在客廳的沙發坐了下來,坐穩了之後就開始老生常談地說教周悠然了:“人家就是再辛苦好歹也結了婚,有了孩子,光這一點就比你強。你看看你,都二十五了,還單著,讓你結個婚給殺你似得,我是你媽,我能害了你?”


    周悠然不喜歡被老媽這般數落,同時又想試探一下老媽的口風,於是試著開口:“媽,我那姐妹她沒有結婚,誰規定的一定要先結婚才能有孩子?”


    周媽媽本來在路上積攢了一肚子的話,這一會兒正想要拉開架勢好好地說教女兒一番,一聽到周悠然的這句話,頓時將所有預存的話都咽了下去,一巴掌拍在前麵的茶幾上,惆悵得不得了:“你說說你,你都交的些什麽朋友!還沒有結婚就抱了個孩子,這樣的女人放到古代那是要浸豬籠的,哎呦呦,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那麽多出息的女孩兒就不能跟你玩?你非要和那樣沒臉沒皮的做朋友?”


    “我在就在電話裏麵給你說過的,你唐阿姨家的姑娘的例子,都是養女兒的,我就害怕啊,做夢都害怕你也走那一步,你去!現在就把你那姐妹的東西都收拾了給她送過去,以後再也不要跟這樣的沒臉皮的女人來往,早晚要把你帶溝裏去!”


    周悠然不過試探著一問,就引來老媽這一連篇的教訓。這還說的是別人的事,真要是把事情的真相揭了,老媽還不得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看來以後這事都不能再提了。


    幸好周爸爸過來攔住了周媽媽的許多話,周悠然這才得了耳根上的清靜。借口準備午飯,溜去了廚房。十一點多點,剛好是做午飯的時間。


    可惜周媽媽也就消停了一小會兒,在客廳裏麵沒有坐多久就也進了廚房,搶了周悠然手上的活:“還是我來做飯吧,我沒來就算了,我既然來了就不讓你忙。女人啊,這輩子有得忙的,等你結婚了,那些家務事啊想躲都躲不掉。”


    周悠然做出來的飯和老媽的手藝沒得比,所以乖乖地交出主廚的位置。剛想要轉身離開廚房,就聽到老媽道:“過來,給我說說看你和你那男朋友是個什麽情況?現在沒有那根電話線擋著,當著你老媽的麵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還能什麽情況,就那個情況唄。”周悠然打算和稀泥一樣把事情和過去。反正從小瞞著老媽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興許就能像小時候那樣,一件事情瞞著瞞著就過去了淡忘了。


    “他到底什麽態度?前年說去年春節結婚,這一拖就一年多,我可告訴你,你今年二十五了,女人過了二十五歲,那一年一年的老的可快了。就是害怕你嫁不出去,你一畢業我就開始催你交男朋友,現在好了,怕什麽來什麽,到了還是要等成個老姑娘。”周媽媽不愧是操持了幾十年家務的老手,手上刷刷地切著菜嘴上還能一刻不停地數落人,周悠然終於知道自己演講台上的好口才是遺傳誰的了。


    現在她不能告訴老媽她和司漠分了,不然以後電話裏將會變本加厲的被老媽比找男友逼婚,隻能想辦法把老媽給穩住,或者幹脆把責任推到司漠身上,反正現在司漠跑得找不到人,老媽無處對質。


    於是周悠然回答說:“媽啊,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明白你的苦心,可是人家男的都不急,他想晚幾年結婚,我一個女孩子總不好死乞白賴地逼著他結婚吧。他那人你也看到了,逼急了,人家一轉身就不要我了。”


    周媽媽歎了口氣,扒拉著櫥櫃上麵放調料的地方,周悠然才搬進來沒幾天,根本就沒置辦什麽調料。好在周媽媽現在不在乎這些小事,她老人家現在滿腦子擔心著周悠然的婚嫁大事,語重心長地說:“人家是男的,肯定不著急,你可是個女孩兒,等不起的啊。你不要擔心他會不要你,你媽活了這麽些歲數,看人還是準的,那小子對你有情,他還是挺在乎你的,你隻要開口催,他一準和你結婚。”


    周悠然哭笑不得,無言以對:“媽呀,這你都看出來了?”


    “怎麽會看不出來?他要是不在乎你,怎麽一甩手就給我們家買了兩兩套大房子?他不是個愛哄人的人,既然肯在你身上花大本錢,可見心裏是喜歡你的,你盡管催他結婚就好。”周媽媽說得理直氣壯。


    周悠然這邊卻更加的無語了,還以為老媽會有什麽高見呢,原來是從那兩套房子看出來的。可是司漠不是一般的有錢人,他手指頭縫裏麵露出來可能就比土豪還要土豪。那兩套房子什麽都不能說明。


    真要說那兩套房子有什麽用,那就是在其中一套房子裏他讓她有了他的種。當然了,這些都不能讓老媽知道。所以周悠然苦笑一下,搪塞老媽說:“好,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下次見到他就給他提結婚的事。”心裏麵卻幸災樂禍的想,估計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嘍。


    誰知周媽媽看出來周悠然的敷衍來,當下就要求說:“不要等到下次了,我和你爸好不容來一次,他作為我們的準女婿,怎麽也得露個麵。他上回在我們家不是和你爸聊得挺不錯嘛。我看著你,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自己養的女兒自己當然最清楚,周悠然從小就鬼靈精怪的,對付她就是不能和言細語。非得親眼盯著她打這個電話出去,不然一轉臉不知道她又去弄什麽了。


    周悠然怎麽可能給司漠打電話?早就已經斷了,而且她至今都還清楚的記得那天她一槍打中他的胳膊,他緊緊抓住那鮮血汩汩的傷口時的痛和怒。他那樣驕傲清高的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給她臉色看了。


    所以現在隻能再次的想辦法敷衍老媽,正找了個借口,可是還沒說出口呢就被老媽堵了回來:“別的我不停,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他忙,我們就等著,等到夜裏十二點都行,今天我非要見他一麵把事情說清楚不可!”周媽媽飯也不做了,下了決心要把準女婿給逼出來。


    周悠然無計可施了,這樣要怎麽辦呢?根據小時候的經驗,這個時候隻能搬救兵了,於是轉身就跑,跑出廚房喊了一聲:“爸,老爸,你剛下飛機肯定很累,我給你鋪床,你先睡一會兒吧。”


    沒錯,老爸就是周悠然的救兵。小時候試卷上麵家長簽名,周悠然都找的老爸,老媽嘴固然厲害,可是老爸這個家長的地位卻是不會被動搖的。老爸話不多,可是每句話都有用。


    周悠然和老爸聊了幾句,鋪了床,讓老爸躺下休息,然後關了臥室門。並不敢再去廚房闖老媽的地盤,而是將家中的小孩尿布,小孩玩具什麽,統統收了起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然後跑到陽台上給姚小齡發短信,不敢打電話,因為怕老媽偷聽到,隻能發短信,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和老媽的態度簡單描述了一遍,拜托姚小齡好好照顧小寒,千萬要把事情給自己兜圓了。隻要能把老太太安然無恙的送回家去就好。老太太一走就立刻去接小寒。


    姚小齡這邊收到周悠然的短信的時候,正在抱著小寒喂他喝奶,小家夥太可愛了,越看越愛看,這個小人兒怎麽就這麽好看呢?比電視上廣告裏麵的小孩還要好看,比那些個奶粉廣告中的小孩兒要好看百倍。


    姚小齡看著小寒,忍不住就替周悠然想到了個發財的門道,送了小寒去拍奶粉廣告多好,這小家夥一亮相,絕對的引人注目啊!姚小齡這麽想著的時候就拿遙控器開了電視,看廣告。就是這個時候周悠然的短信來了。


    姚小齡讓小寒在沙發上坐著,將剛剛泡好奶粉的奶瓶放在他的小手上,讓他自己喝奶。然後就坐一旁給看周悠然的短信了,看過一遍之後大概明白了情況,於是回複了條短信:“放心吧,小寒在我這裏好著呢,我把他當成自己兒子疼。我就是推遲開店時間也要照顧好他……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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