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叫做“司爺”的人,能如此隨意地使喚那兩個身份不凡的保鏢,可見此人深不可測啊。柯老板認清楚這一層之後,斷然不敢開罪了司漠,所以不論周欣然如何的和他說好話,撒嬌,懇求,他都不為所動。


    周二嬸被人給比了下去,心裏很不自在,沒有留多久就找了個由頭離開了。下樓的時候還忍不住嫉妒得發狂,那房子瞧著差不多兩百平,又寬敞又明亮,裏麵的布置看著就舒服,那一樣樣的家具全都是名品。而且還一弄兩套!這下子自家都不知道被人家甩了幾條街了!


    更讓周二嬸氣憤的是,自家那口才本不錯的準女婿進了人家那套房子後,居然鋦嘴的葫蘆依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虧她從今年秋天開始就炫耀自己女兒交的男朋友如何如何有錢。現在好了,被人給比下來了,像是自己伸了臉讓人去打依樣,真是丟死人了!


    周二嬸一路回家,氣得一句話都懶得說。一直到進了自家門了,才扯過來周欣然說:“你怎麽就這麽沒出息,你看看人家周悠然!”


    周欣然心裏也不悅,她也因為周悠然家的那新房子和自己男朋友的不作為生氣透了,恨恨地開口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的事情還真說不準,我就不信我沒有比她強的時候!”


    卻說周媽媽這邊,送走了周二嬸一家後,揣著房產證,滿心激動地在這套複式豪宅裏麵樓上樓下看了個遍。


    周悠然在司漠的別墅裏麵該見識的都見識過了,現在對這套房子並沒什麽興趣,她在客廳那嶄新的沙發上坐了,打開電視,大屏幕超薄電視上的畫麵非常的清晰,此刻已經進入了春晚播放時間的倒計時。周悠然老老實實地坐著等待春晚的開場。


    她知道老媽對於一套像樣的房子已經期盼了很多年,現在她老人家的眼裏看房子比看春晚更實在。老爸又是個心疼老婆的,老媽想要到處看房子,老爸一定會陪著。所以呢,現在隻能她一個人坐在這裏看春晚了。


    司漠在隔壁的那套房子裏不知道在和那個保鏢商議著什麽事情,這都好一會兒了。他該不會昨天晚上沒睡好,直接去隔壁的那套房子睡覺去了吧?


    晚上八點,春晚熱鬧喜慶地開場了,整個房間充斥著春晚開場舞喜慶的音樂聲。這個時候司漠推開門走了進來。周悠然將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點,然後開口問他:“這幾天是不是耽擱你的事情?要不我們早點回去瑞市吧?”


    司漠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看著她,眼睛裏帶著幾分探究,幾分柔情,還有幾分強勢的占有欲望。這是怎麽回事?周悠然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難不成剛剛那個保鏢匯報的事情和她有關?


    待要開口詢問,司漠卻是已經將目光移到了電視上,看著春晚的幾個大牌主持人報節目。房間裏麵回蕩著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華人華僑給全體華國兒女拜年的生意,插播的拜年的畫麵過去後,精彩的節目上演了。周悠然的注意力被一年一度的精彩春晚吸引過去,全然忘記了剛才要詢問司漠的問題。


    周媽媽看了好幾遍房子之後,這才在客廳裏麵坐了和司漠攀談起來,她看這個準女婿是越看越滿意的。


    周悠然深知老媽的嘮叨功夫,並且也深知司漠冰冷淡漠的性子,一個是話嘮,一個惜字如金,一個是小縣城的老太太,一個是整個瑞市都不看在眼裏的大老板,這兩人怎麽可能坐一起聊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周悠然隻能打斷這種準丈母娘對準女婿的問話。


    她對司漠說:“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陪我爸媽再多呆一會兒。”然後又對老媽說:“媽,看晚會吧。別說話了,他明天還有事,讓他去休息吧。”


    司漠估計也對老太太的嘮叨有點不耐煩,聽了周悠然的話後,便站起身,對周爸周媽說:“我先去休息了,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送走了司漠,周悠然這才安心地陪爸媽坐在沙發上,看著春節晚會。花費了巨大人力物力辦出來的春晚很是精致,不論是舞台設計還是屏幕看到的特效圖案,都很好看。周悠然一麵磕著瓜子一麵看電視,瓜子是細心的老媽在廚房的冰箱裏麵搜出來的。


    這樣的等著辭舊迎新的除夕夜,便是天大的不開心的事情也要放一放的,也許是被電視中春晚的喜慶祥和氣氛所感染,也許是因為和爸媽在一起,或者是這套新房子裏麵的環境很不錯,周悠然感覺心裏特別的踏實和舒坦。


    可是周爸周媽的卻沒有周悠然這樣的心安和踏實,周媽媽想要從周悠然的嘴裏問一些關於準女婿的事情,便於她日後向周二嬸炫耀。周悠然隨便搪塞了過去,磕著瓜子懶得理她。


    周爸爸這邊的話題比周媽媽的要高尚一些,他問女兒:“悠然,你實話告訴爸爸,你和你這個男朋友的感情怎麽樣?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老爸的話差點沒讓周悠然咬著舌頭,她考慮過自己和司漠的許多事情,唯獨沒有考慮過感情。喜歡他?她為什麽要喜歡他?於是想拿出搪塞老媽的話把老爸也搪塞過去。


    還沒開口呢,就聽到周爸爸感慨:“自古以來的婚嫁都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嫁女兒不能低就,卻也不能高攀太多。小司這小夥子,我多少看出來,這個人很不簡單。悠然,老爸想說,如果你隻是圖他的錢財才和他在一起,那老爸就不同意,如果你的心裏喜歡他,愛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錢,那麽老爸就成全你。”


    周悠然皺了下眉頭,她肯定不是圖著司漠的錢財才和他在一起,但是她也不愛他啊。哎呦,這事情怎麽突然弄得這麽複雜啊。她想起來了,她之所以和他糾纏不清全都是因為那個隱婚協議。可是那個協議的事情不能讓老爸知道,不然他若是知道她在外麵打過胎,還不氣的心髒病發作啊。


    見周悠然猶豫起來,周爸爸不由再次開口:“悠然啊,做父親的可以成全女兒的愛情,卻不能縱容她的虛榮心。你以為我和你媽對於突然多出來這麽大套房子很高興?我們這輩子是窮,沒掙過大錢,可是我們活得心安理得,意外的錢財,受之不安啊。”


    周悠然算是明白了,老爸這是在拐著玩的問自己對司漠的看法,到底是圖了他的錢財,和他玩一玩,還是真的愛他,想要和他結婚。其中許多的曲折不方便給老爸說,隻能撿了能讓老爸安心的話來說:“老爸,什麽叫意外的錢財?他是我男朋友,明年就和我結婚的,到時候他就是你女婿,送你套房子天經地義,您就安安心心的住著就是了!”


    周媽媽本就很是喜歡這套房子,聽了周悠然的話後,插嘴說:“就是啊,到時候就是一家人了,老周,有你這麽看低自己的姑娘的麽?什麽叫高攀,我們家悠然從小就比別的女孩子強,依我看,她能找這麽個出類拔萃的對象,是應該的!小門小戶的男孩子,我都看不上眼更別提悠然了,這孩子從小就心思大……”


    周媽媽一上陣立刻就占了主場。周爸爸頓時就沉默了,周悠然樂得輕鬆,她忽然發現老媽的口才還是不錯的。三句兩句就把老爸給說得無話可說了。


    一家三口聊著天,鬥著嘴,時間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新舊交替的午夜十二點。電視屏幕中的春晚主持人在新年的鍾聲敲響之後慷慨激昂地說著新年的賀詞,歌舞喜慶,禮炮聲聲。


    熬過了十二點這個辭舊迎新的時刻,周爸周媽年紀大了熬不住了,準備去睡覺了。留下周悠然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其實看了一晚上的春晚,沒什麽新奇了,她現在雖然看著電視屏幕卻並沒有看進去,腦子裏正走神呢。


    走神想著她和司漠之間的關係,從前她總是和他劃清界限,覺得他應該和mage那樣的女子配對,覺得自己不能喜歡他,自己為什麽要喜歡他這個冰冷淡漠的男人?可是所有的事情換個角度來看,自己為什麽不可以喜歡他呢?哪一條法律規定自己不能喜歡他?


    宋文昊早就和秦菲一起出國了,周悠然想著自己現在是單身,應該有權利重新選擇男朋友吧?況且以前和宋文昊的關係並不明朗,說起來,不過就是個朋友。這樣的話自己現在更有資格重新選擇自己的愛情,重新選擇男朋友。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能選司爺做男朋友呢?這幾天他在老爸老媽麵前表現的很好,出其意料的好,他那麽高傲講究挑剔的男人,居然可以和老爸坐一起閑聊一下午。既然如此,他日後一定也可以做個合格的女婿吧?


    天!周悠然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生出這麽瘋狂的想法。找司爺做男朋友,和司爺談情說愛,這些事情自己從前可是想都不曾想過的!


    都怪老爸說的那些話,他沒事扯什麽感情啊,什麽愛不愛的,帶個男朋友回來給他老兩口看,已經盡了做女兒的本分了。


    盡管已經快要淩晨一點了,周悠然還在精神抖擻地想著心事,準備睡覺的周媽媽下樓來提醒:“悠然,你要看電視能不能把聲音放小點,我和你爸要睡覺了。”


    “哦。”周悠然這才回神,拿遙控器將電視的聲音調低。


    周媽媽滿意地回樓上的臥室睡覺。周悠然繼續精神抖擻地坐在客廳裏走神。她覺得和司爺談一場戀愛,似乎也是可行的。最初她確實害怕他,可是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傷害過她。不僅如此,還在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幫她散心。


    周悠然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出來司爺對自己有情。可是這個看不清底細的男人他的感情是真是假,又能有多深,她不知道,無從探究,所以她故意忽視這種感情。也許他對別的男人也表現出感情來,比如mage。


    可是周悠然現在改變了想法,她不準備繼續忽略他的感情,不管他的城府有多深,她都要去探一探,因為現在她和他的事情,已經不是她的個人問題了,而關係到了她的爸媽。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應該為爸媽努力一下,今年的這個春節過得很圓滿,假如明年春節他不出現了呢?


    老爸還好說,老媽那邊嚐過了這許多的甜頭,萬一明年自己沒能將司漠帶回來呢?街坊鄰接的風言風語就算了,光是二嬸那邊就能讓老媽抬不起頭來。


    周悠然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麽見父母是戀愛過程中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走過了這個步驟,許多的事情是要來一個質的轉變的。原本還是比較隨意的感情,在這一步驟可能就要向著談婚論嫁來發展了。


    春晚早就結束,現在是新年第一天的淩晨,周悠然關了電視,一個坐在客廳裏麵發呆。心裏麵忽然就充斥著很多的想法,一點睡意都沒有。


    一個人想了許多的事情之後,她光了燈,拉開門,走出了這套房子,來到隔壁的門外,按了門鈴。按完了門鈴之後才想起來現在似乎有些晚了,不知道他睡下了沒有。而且自己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來找他算怎麽回事?


    正猶豫的時候,門開了。司漠穿著一件加厚的睡袍,開了門。眼下的房子在小縣城裏算是豪宅了,可是在司漠的眼裏卻還是很艱苦,和他的別墅差遠了,都沒有自動調節室溫的功能,害他洗完了澡要穿這麽厚的睡袍。


    “你還沒睡?”周悠然小心地問。


    司漠沒有說話,敞開門,讓她進來。周悠然走進這套房子,看了一眼:“你還真會享受,這套房子比我爸媽的那套擺設還要好。”


    司漠沒有搭話,上了樓,朝主臥走去。周悠然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臥室。他在臥室的大床上躺了下來,她在他身邊趴了下來,本來想問一問他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回瑞市,可是一開口就變成了這麽一句話:“過了這幾天,你繼續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司漠本來扯了被子蓋身上,準備睡覺的。聽了她的話後,睜開眼睛,牢牢地看著她:“為什麽?”


    周悠然仰麵在他身邊的床麵上躺了,玩笑說:“因為還不了你給的這麽多錢和物,就以身相許了。”


    男人難得好心情地笑了下:“你的身已經是我的。”


    周悠然無語,和他說話真的是煞風景,幹脆直接問他:“我想和你談戀愛,你隻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吧!”


    沒有等來答案,卻等來一場親熱。這個新年第一天的安靜的淩晨,她被司漠拉到身下,抵死纏綿了一番。


    男人的睡袍,女人的衣服,交纏在地毯上,棉被隱約遮住男人起伏耕耘的腰身。周悠然覺得自己真夠蠢的,什麽時候告白不好偏要選在這樣的四下無聲的淩晨,還自願主動的趴到人的床上,這不是自願主動的獻身麽。被人吃幹抹淨了,還不能喊冤。


    男人激烈地衝刺,激越的快感震撼著彼此相連的兩個人的身心,男人在淩晨時分的欲望似乎特別的強烈,一下下的撞擊凶猛深入,隻逼得他身下的女人麵色粉紅嬌喘連連……


    最極致的巔峰襲來,激越的歡愉如熱蠟一般從某一處延伸到四肢百骸,周悠然迷離著雙眼,看著身上的男人那帶著熾熱的情、欲,俊美到邪肆,妖豔的臉,聽他低沉醇厚如夜間暗淌的溪流的聲音道:“今天再留一天,明天和我一起去e國。”


    “為什麽去e國?”剛剛經曆過劇烈的滾床單,周悠然有氣無力地問。


    似乎是沒聽見這個問題,司漠下床去了浴室,很快地就傳來嘩啦啦淋浴的聲音。周悠然翻了個身,拉嚴身上的被子,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經朦朦亮了。零零散散的有大年初一賀春節的鞭炮聲傳來。


    當周悠然也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窗外的天色已經全亮了,遠近的賀春節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大年初一頭一天,一年之計在於春,而春節又是春節的頭一天,由此可見這一天在一年之中的分量有多重。


    考慮到老爸老媽一向起的早,周悠然洗完澡之後直接就拉著司漠去隔壁爸媽的房子裏。剛一敲門,門就開了。是老爸開的門。


    周悠然發現老爸看到自己和司漠在一起,臉色不太好。仔細一想,可能是因為自己還沒結婚就跑去和人一起睡,惹得老爸不高興了吧?老一輩的人思想很保守。


    正要開口和老爸解釋呢,就看到老媽拿著鍋鏟從廚房裏走出來:“正要去叫你們呢,你們來的正好,水餃快煮好了,等下一人吃一碗……新房子就是方便,冰箱這麽大,年初一吃的水餃都備好了……”


    周悠然在客廳裏麵坐了下來,對周爸爸說:“爸,我們明天就走的。走親訪友什麽的,今年就算了。”


    周爸爸本來還想數落周悠然幾句的,一個姑娘家,大半夜跑去男人那裏睡,還有沒有廉恥,萬一還沒結婚就弄大了肚子怎麽辦。可是聽到女兒說明天就走的,心中就舍不得再說什麽了,隻開口問:“這麽快,為什麽不在家多呆幾天?”


    周悠然斜了司漠一眼:“還不是因為他,他事情多,時間緊,能在咱們家呆這幾天已經不容易了。”司漠今天穿著他日常慣用品牌的衣服,私人定製,全世界範圍內的珍藏版,看上去說不盡的瀟灑和俊美。不是他想在年初一這天顯擺,主要是周悠然那天去給他采購的衣服少了,他今天沒衣服換了。


    周爸爸聽了周悠然的話後也看了司漠一眼,發現這個小夥子比前幾天要氣派多了,雖然隻是這麽隨意地坐著,什麽都沒做,可是通身孤高的氣度和不怒而威的氣質,連他這個長輩看了都有些怵得慌。


    這時周媽媽已經煮好了水餃,端上了餐桌,招呼著說:“趕快來吃飯了,等一下要出去拜年的!”


    周爸爸一麵朝餐廳走一麵開口說對周媽媽說:“孩子們明天就走了,今天就讓他們在家安靜地呆一天吧。”


    “明天就走?這麽快?”周媽媽擺飯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看了司漠一眼,頓時就笑了,“小司這樣的人,忙點是應該的,明天走也行,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可記得要多空幾天出來。”


    周悠然害怕老媽一說起來沒個完,等會兒不知道要從結婚延伸出什麽話題來,慌忙插嘴說:“媽,就這麽幾盤餃子啊,怎麽不弄幾個菜?”


    話題成功地扭轉到了菜上,周媽媽想起來什麽:“哎呦,差點忘了,菜還在鍋裏。”一麵說著一麵匆匆忙忙地進廚房。周悠然跟著她一起進了廚房拿筷子。雖然是新房子,可是司爺手底下的人辦事不是一般的細致,一應生活用品全都有,隻有想不到的,沒有人家沒準備的。


    周媽媽一麵將菜鏟到盤子裏,一麵湊近周悠然低聲說:“然然,你這一年可要把握住了,爭取早點結婚,你爸給我說了,他看出來小司對你還是挺不錯的,這麽有錢又有情的男人可不多,機會來了你說什麽都要給我抓住!”


    “知道了,知道了,說得這麽激動好像你找對象似得。”周悠然隨便應承著。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我都這把年紀了,這輩子全都跟著你爸吃苦了,就因為我這一輩子過得不好才殷切希望你能過得好。”周媽媽提起來自己的人生,忍不住歎息。


    周悠然分一雙筷子出來,偷吃了一口周媽媽手裏端著的菜:“媽,不是一輩子吃苦,你隻吃了半輩子苦,下半輩子我會好好孝敬您的,您就等著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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