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場普通的人流,並不是什麽大手術,各種各樣的人流技術早就在廣告雜誌上宣傳的很是了不得,什麽無痛啊,無疤啊,無後遺症啊等等的。就好像來這麽一次人流吃頓飯一樣的簡單平常。


    周悠然從手術裏麵被推出來的時候,看了時間,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真正的手術時間也就幾分鍾而已。中午的時候準備手術,這一會兒完成了手術來到病房,也不過才中午兩點多鍾。整件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都沒有怎麽排隊。


    穿著淡粉色製服的護士送了各種藥來,站在周悠然的病床邊上,一邊在手裏的藥水清單上鉤鉤畫畫,一邊開口說:“手術進展的很順利,你術後需要的藥都在這裏了,按照說明服用就好,觀察兩小時後如果沒有不適就可以出院了。”


    “好。”周悠然半躺在病床上,側頭看著病房的窗子外麵透進來的陽光,比夏日的烈陽要柔和不少的初秋的陽光。淡淡地回應了護士的話。


    護士交代完該說的事情後邊轉身走開了。留了周悠然一個人在這個觀察病房裏麵呆著。


    一切事情都來得太突然,昨天還在公司裏麵加班忙碌,今天卻來了醫院做人流,昨天晚上才剛認識宋總,那個白馬王子一樣的帥氣溫厚的男人,誰知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好不容易上了軌道的生活再次被打亂,腦袋還帶著昨日宿醉的暈眩,加上剛做了個手術,現在隻感覺好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午後的氣氛很是安靜,加上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灑落在地麵上給人一種很是安心閑適的慵懶感覺,周悠然打算在這樣安靜的灑落一室陽光的病房裏睡一會兒。


    小時候生病難過的時候都是媽媽陪在身邊照顧的,現在她是個大人了,不會再纏著老媽了,可是好歹剛做完手術,就讓她逃避一下,懦弱一下,休息一會兒吧。身子往後靠,抬起胳膊,用衣袖簡單地擋住光線,放空思維,偷得半日空白。


    睡意朦朧間,她想著也許等這一覺醒來,一切意外就能過去了吧?又可以是那個古靈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周悠然了吧?


    睡得正香的時候,猛然間一聲很是突兀的關門聲響起,“砰”得一聲,打破了病房裏麵的安靜,亦吵醒了周悠然的好覺。以為是其他做手術的病人進了病房,周悠然微微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裏麵繼續睡。真的是感覺好累。


    不想醒來,因為不想麵對今天突然被扭轉得麵目全非得生活,更不想麵對身體上的不適,吹噓得再好的無痛手術,還是會讓人感覺痛。如此殘破了的身軀,到底是比不上人家秦菲那樣的女子的純潔了吧?也許痛得不是身體而是心,昨晚初見夢中王子的美好,此刻全都化作了泡影,消散,消失。


    幸好這事老媽不知道,不然她準要被氣壞的。周悠然幽幽歎息一聲。想要繼續睡覺以逃避這些惱人的事情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一隻溫熱的男人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頓時驚得睡意全無,這隻手的觸覺為何這麽像是那人的?


    方才是不想睡醒,現在是不得不醒來了。周悠然雙手支著床麵坐起身來,身體依舊的不舒服,腦袋裏麵的暈乎一點都沒有減輕,沒精打采地朝著病床旁站著的男人看去。


    果然是他,司爺。依舊是一身低調的奢靡,渾身的氣度冰冷且淡漠,好看的嘴角漾起一抹淺淡嘲弄的冷笑,冰藍色的眸子眸色逐漸加深,他這是在生氣?


    周悠然頓時也生氣了,他這是做什麽?若不是他做下那禽獸不如的事,她何苦這樣子狼狽的躺在醫院裏?


    “你的動作,還挺快。”男人冷漠陰森帶著隱隱怒氣的聲音道。


    周悠然心頭一陣煩躁,現在剛做完手術遭了罪的人是她才對吧,她還沒有說什麽呢,他反倒先開發火了。於是冷笑著回應:“司爺的話說的好沒道理,我做什麽事情,與你何幹?”


    與他何幹?她當他是傻子?事已至此,他也懶得和她鬥嘴,直接斥責道:“膽子不小,居然敢私自做主拿掉我的孩子!”


    “孩子不是你的,我的事不要你管!”周悠然生硬的回應,本就因為今天的事情煩著呢,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在婚前,在剛剛遇到心儀的白馬王子的時候跑來醫院做人流手術。


    可是司爺是誰,他是不容許有人這般頂撞他的,誰敢在他的頭上動土,他定然會十倍百倍的還擊回去,看在這個女人今天動了手術吃了苦頭的份上,他不和她計較,可是不代表他心頭的悶氣就這般消散,冰冷淡漠的一抬手,一張照片飄落在周悠然的麵前。


    心情不錯,還給她看照片?周悠然微微欠身,指尖勾到飄落在一旁的照片,拿到眼前看了一眼,頓時嚇得麵如土色,連帶著拿著照片的手指也忍不住顫抖,照片上麵腦部中槍倒在血泊中的頭發花白的老大夫,不是今天上午給她診病的婦科大夫又是誰?


    他——居然殺了那個大夫?周悠然意識到這個現實之後,心頭一陣冰涼和絕望,她知道這個司爺是個沒人性的壞蛋,可是她一直以為他不過就是愛捉弄她占她便宜而已,卻不想,他竟然如此的狠毒,一條人命,在他的眼裏不過就是懲戒她的小事而已。


    生氣?悲憤?難以置信?周悠然一顆好不容易休息片刻的心頓時緊緊揪住,再不敢多看那張照片一眼,抬頭看著床邊站著的男人,努力地保持鎮定,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司漠臉上嘲弄的笑意加深:“被嚇傻了嗎?你居然問我為什麽。我的孩子一條小命就這麽沒了,真要論起來,今天所有碰過你的醫生護士全都該死!”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男人渾身布滿了陰鬱的殺氣。


    周悠然隻感覺渾身的血液瞬間就停止了流動,四肢冰冷,腦袋空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招惹了這麽一個魔鬼!她明明都已經逃離了她,她明明已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生活,為什麽他不過隻是露了一下麵而已她的生活就要這樣的全盤被顛覆?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一些思緒,渾身微微顫抖,連帶著說出口的話也帶著些顫音:“孩子真不是你的,求求你放了我……”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想把他當猴耍,司漠眸色一寒,伸手卡住周悠然的脖子:“居然還有膽子給我撒謊!看來剛才的教訓還不夠!亮子!”


    門外一道人影閃了進來,應聲:“在!”


    司漠自身上摸出一把精巧的手槍拋到亮子的手裏:“今天誰給她做的手術,就滅了誰!”


    他又要殺人!周悠然來不及多想,直接喊道:“等一等!”


    亮子頓住腳步,視線詢問地看向司漠,司漠卻根本就沒理會亮子,隻冰冷深沉地看著周悠然,卡住她脖子的手微微放鬆,給她說話的機會。


    “我承認,我承認,孩子是你的,可是……”周悠然知道硬拚的話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她要做的是拖住這個司爺,然後想辦法引起醫院保安的注意,隻要把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控製住,才不會造成其他人員的傷亡,不是嗎?


    想到這裏,周悠然胡亂地開口繼續說:“可是他我不能生下他,我不想他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一輩子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被人欺負,受人嘲笑,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是他父母因為愛情而孕育的,他隻是一個意外,不該存在的意外,早早地離開人世,是對他最慈悲的決定……”


    為了拖延時間想對策,周悠然隨口扯了許多理由,哪裏知道,這些話說出口之後不但沒有看到司漠的臉色有些許的緩和,反而更加的冰冷陰沉起來,若剛才他隻是生氣的話,那麽現在便是憤怒了!涼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起,濃黑俊秀的眉頭擰起,眸子裏燃燒著濃烈的怒火!


    壞了,壞了,周悠然嚇壞了,勸阻不成反火上加油了,頓時顧不上許多,直接扯著嗓子用所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衝著病房門外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想著這樣的死命呼救下,一定會引起院方關注,他就不能再胡亂殺人了吧?


    果不其然,呼救聲剛落,就有一個護士走了進來,不怎麽耐煩地問:“有什麽問題嗎?床頭有通話按鈕,按一下按鈕我們就知道了。大家都像你這樣的亂叫一氣,醫院還要不要開了?”


    周悠然正要開口解釋,卡在脖子上的手順勢滑到她身後,輕輕摟住她的身體,耳邊隻聽得司漠的聲音徒然軟了下來,哪裏還有半分慍怒的情緒,很是正常地開口道:“我太太今天剛做的人流手術,情緒不太穩定,不過我會安撫好她的,為了她不再影響醫院的秩序,我現在就帶她回家。”


    什麽啊!什麽啊,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她什麽時候成了他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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