蘄州的地理位置很不錯,雖然不如三良縣那樣被譽為京通商貿之地,卻接連著燕國,漢國以及楚國,可以說是交通十分通達,以至於雲劍閣弟子在收到傳召後,在第三天蘄州就積聚了一百五十多人,比預計的人數還要多,而讓雲玦高興且又很鬱悶的事情是,申屠竟然消失了,從林府打聽到了消息,申屠受了傷,卻在第二天就銷聲匿跡,林升是氣得跳腳,卻又無能為力,所以在雲玦聚集雲劍閣弟子的同時,林府都是處於一種自保的狀態,也留給雲玦不少充裕的時間。


    申屠到底去哪裏了呢?雲玦做了幾個猜想,第一是權震天已經知道自己的行蹤,而且不想讓申屠和自己正麵衝突,所以召喚回去;第二是申屠不想受池魚之殃,也不想因為一個林升而犧牲那麽多,自己做主離開,不顧林升的死活;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是,申屠確實受了傷,而且不輕,他躲起來療傷,隻是為了找個合適的機會,等待雲玦他們的到來,黃雀在後,但是這個可能性不高,因為雲劍閣弟子幾乎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申屠的存在,他極有可能,已經離開蘄州。


    淩楓的傷勢已經大好,他的身體畢竟不是雲玦這種罕見的虛寒,加上雲玦緊盯著幾天的情況下,也回複了將近九成的能力,隻要申屠不在,雲玦想不出林府還有什麽能夠難得了淩楓的,這樣的情況下,雲玦也放心離開,而帶走的除了莫言和芷蘭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臨風樓的殺手。


    等雲玦一行到達洛城的時候,已經是大半月後的事情,這些日子,雲玦在趕路,可是五國的戰爭已經激化,燕國和夏國打得正起勁,楚國插一腳進來想分杯羹了,可是正當這個時候,好不容易平靜已久的迦國終於對漢國出手了,羅城在楚燕兩國的衝擊下,終於不敵退至連州死守,逃難的百姓是越來越多,似乎一時間沒有哪一國是平靜的地方,所謂南宮氏的箴言,終於還是兌現了。


    洛城是夏國的京都,就算如此邊境的老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洛城的老百姓還是那麽太平豐裕,戰還沒達到,老百姓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就算是擔心,也是擔心在外當兵的兒子丈夫,是否還活著。打仗,耗的是人,耗的是錢,夏國論人,比不上燕國,論錢也比不上燕國,打敗仗是早晚的事情,更別說如今楚燕兩國聯手。


    夏宮


    相比起燕宮楚宮,夏宮要顯得更加讓人感覺到恪守文風的一種文韻的熏陶,沒有奢華,少了莊重,多了幾分滄桑,溫逸生對這裏太熟悉了,從小到大,對於這裏,他似乎比對溫府還要了解得更深透一些。


    “溫大人!”殿外的內侍一見到溫逸生便上前請安,低眉順眼還帶著幾分討好和諂媚。


    “王上呢?”溫逸生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殿問道。


    “王上偕同淑妃,齊妃兩位娘娘一同到禦花園賞花了!”


    溫逸生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手上的奏折,他似乎每次來都見不到人,他堂堂太師外加丞相都見不到一國之君,更何況下麵的那些大臣?除了每天應付式上朝,夏王似乎完全沒有自覺,如今的溫氏,即便是脫離了夏國,也照樣能太太平平過日子,夏國毀滅是遲早的,加上溫逸生不想讓它存活,它就不應該存活。


    內侍見溫逸生久久不說話,心裏忐忑,硬著頭皮問道,“需不需要奴才去稟報王上?”


    臣子見君王,還要君王趕來相見,這本來就不符合常理,不過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件事情符不符合常理,隻有人在乎說話的人是誰。


    “不必了,王上今天批奏折了嗎?”邊境加急的文件有不少,溫逸生看了一些,也選出一些重要的遞上去,渴死溫逸生可以料定,夏王絕對沒有看,他已經不小了吧,即位 的時候是少年,如今已經成人了,可是性格似乎還是那麽懦弱,還是那麽軟綿,不是一件好事。


    內侍轉了轉眼珠子,低聲回道,“王上今兒個一下朝,淑妃娘娘就過來陪王上用膳,之後便宣了齊妃一同遊園!”王上的對錯對於一個內侍而言並不是很重要,隻要王上每天都高高興興的,不要尋他們做奴才的過錯,那就是要燒高香拜佛了。


    溫逸生是太師,又是丞相,朝廷的事情說白了也是他說了算,夏王不過是做個樣子給世人看,內侍自然是不敢隱瞞溫逸生什麽,雖然不是溫逸生的眼睛,可是問話也從來不敢不答或者去隱瞞什麽。


    如今邊境戰亂,夏王還有心思與寵妃遊園?說白了,他還不明白夏國如今麵臨的是什麽,溫逸生也隨波逐浪,並沒有想去說什麽,他不是沒說過,而父親的野心也不小,他很樂於見到夏王如此模樣,溫逸生將手中的折子遞給內侍,“一會兒王上回來,便讓他看看這些折子!”


    “是!”內侍雙手接過折子,躬身恭送溫逸生離開。


    走出夏宮,耀陽刺眼的光芒晃得溫逸生連眼睛都睜不開,已經到春末了,天氣漸熱,站在陽光底下也感覺到渾身的燥熱。


    “大少爺!”青硯在宮門外一見到溫逸生連忙迎身上去。


    “你怎麽來了?”溫逸生略顯詫異。


    青硯左右看了看,除了那些挺著胸膛持槍站崗的侍衛,並無他人著才道,“君賢茶樓來了貴賓。”


    溫逸生眉頭一跳,青硯看到他眼中的驚喜,緊接著是憂鬱,溫潤俊逸的臉帶著幾分傷感,竟比西子捧心更令人難受,是她嗎?君賢茶樓的貴賓,除了她,溫逸生想不到任何人,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身影還是那麽清晰,她的麵容還是那麽傾城絕美,不知道如今是否有所改變,當初是匆匆離開,來不及說任何話,他等了多久,仿佛這一輩子的所有等在都放在她的身上了,溫逸生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雲玦,心情又擔憂又高興,快走兩步上了旁邊的馬,兩腿一夾馬兒立刻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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