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大學門口,下午放學時間。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剛停在門口,頓時引來了出校師生的無數目光,眾人倒不是迷上了那車,而是斜倚在車頭上抽煙的男人,不,那應該是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青年,他長身玉立,身著一襲純白色的修身西裝,他的麵容真的很難用詞句來形容,很美,雖然‘美’這個字兒自古都是用來形容女性的標簽,但用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為過,這是一種超凡脫俗的美,即便此時他正在抽煙,神情寡淡,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優雅的仿佛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而誰都認識,他就是祁家尊少,祁氏最年輕的總裁,祁尊。


    他邊抽煙邊接著電話,開口嗓音蠱惑人心的悅耳:“她叫什麽名字?”


    電話那頭是老人的聲音:“叫林沫冉,看上去還像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


    聽老頭如此簡潔的描述,祁尊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神色有些不耐了:“穿什麽衣服?有什麽特征?麻煩您描述清楚一點。”


    那端,老頭輕輕想了想:“反正就是最讓你眼前一亮的那丫頭就是她了,看上去古靈精怪的,特別靈秀,我現在有點事兒不能親自去接她,你作為祁家少當家,必須給我把人親自接回家,不要安排司機去辦這事兒,那丫頭唯一的親人剛過世,又是第一次來祁家,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人了,明白嗎?”


    祁尊耐著性子聽老頭說了一大堆沒用的廢話,大腦提取了一點點有用的信息,‘看上去像十五六歲,最讓人眼前一亮,古靈精怪,靈秀。’


    電話那頭老人還在囉嗦個沒完,但是他已經沒有再聽進去了,深邃狹長的一雙眼眸,掃著學校門口。


    剛才是一大波往外擠,這會兒三三兩兩的往外走,眼看後麵已經沒什麽人了,壓根兒就沒看見一個能讓他眼前一亮的黃毛丫頭,這老頭看人的眼光一向奇葩。


    他正這麽想著,視野裏忽然出現一抹纖細的身影,她一身迷彩,頭發紮一把馬尾,皮膚看上去很白皙幹淨,不見半點脂粉,可能是因為瘦小,瓜子臉蛋上一雙眼睛顯得特別大,忽閃閃的很靈動,她單肩掛著個迷彩包,手裏抱著一本書,形單影隻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隻小東西倒是讓人覺得眼前一亮,就不知道是不是老頭嘴裏的那位眼前一亮?


    想到這兒,祁尊滅了手裏的煙頭,電話還沒掛,衝她開了口:“你,過來。”


    女孩應聲望去,腦子裏瞬間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可以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氣質的人,怎麽會有長的這麽漂亮的男人呢?


    她像是被蠱惑了般,雖然這個男人的語氣有些沒禮貌,看上去高不可攀的樣子,腳卻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到了他的麵前,隻覺得走近了一看,這個人更蠱惑人了,但是全身有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強烈壓迫感。


    “你...”


    “林沫冉?”


    她剛開口就被他打斷了話,還張口就說出了她的名字,讓她愣在了當場,腦袋裏不停地想,我不認識這麽漂亮的開著豪車人啊?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呢?難道是祁爺爺安排的司機?但是氣質一點也不像司機啊。


    “上車。”還沒等她捋清楚,他直接拉開車門,低柔命令的語氣,接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接到了。”


    “你,你等一下。”林沫冉還沒花癡到一點警惕性都沒有,滿眼疑惑的看著他:“是祁爺爺讓你來接我的嗎?”


    他眼眸一抬,麵無表情的迎著她的眼神,那神色好像在說:‘小丫頭,你還能賣多少錢?’


    “我能跟祁爺爺說句話嗎?”


    呦嗬!小東西還挺固執啊,原則性、警惕性都不錯嘛。


    祁尊睨著伸在自己眼前的這隻手型特別好看的小手,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事何時需要向人解釋過?


    但下一秒,他的身體卻做出了相反的舉動,把手機放在了她的掌心。


    隻見小丫頭拿著手機,背轉過身去走了幾步遠的距離,對著電話那頭壓低聲音問道:“祁爺爺,是您嗎?”


    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的聲音後,她接著小聲說道:“祁爺爺,我今天想回軍屬院住,下個禮拜在去您那裏好不好?”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什麽,她瘦弱的肩膀忽然垮了下來,左邊肩頭上的背包帶子都快掛不住了。


    祁尊隻能看見她掛著個迷彩包的瘦弱背影,她低著頭,整個瘦弱的背影都透著孤寂和哀傷,看上去有點像個無家可歸的貓咪。


    這樣一個背影,讓祁尊心口莫名的揪了下,有絲不舒服的陌生感覺,像似,心疼?


    怎麽可能?他立刻在心底做了否決,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誰不知道他是個冷血動物。


    女孩對著電話講話的語氣軟軟糯糯的,天生帶著點撒嬌的嗲氣:“祁爺爺,這個很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的人,是您家裏的司機嗎?我該怎麽稱呼他呢?您現在又不在家,我都不認識您家裏的人啊。”


    女孩口中一連三個‘很漂亮’,祁尊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第一次有人這麽形容他,對於男人來說,聽見別人誇自己漂亮,估計怎麽聽都不會太爽,而且他也等得沒有耐心了,再次點燃一支煙,上了車,忽然發動引擎,吱的一聲把車停在了女孩的身旁,再次開了副駕駛座旁的車門,正對著她。


    林沫冉嚇了一跳,正聽電話那頭老人介紹說:“哦,爺爺忘了告訴你,他就是我的孫子,叫祁尊,你叫他哥哥吧,我特意安排他來接你的,房間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家裏人爺爺都打過招呼了,你一個人回軍屬院爺爺實在不放心,乖,聽話,跟尊哥哥先回家,爺爺等會兒就回來了。”


    “好吧。”


    掛了電話,她雖然有點不情願,不過還是立即上了車,把手機還給了他,有些歉意的淺淺一笑:“尊哥哥,不好意思啊,耽誤你的時間來接我。”


    這聲親切的稱呼,軟軟的、膩膩的,讓祁尊愣了那麽好幾秒,麵部表情有點僵,心口竟然溢出一絲柔軟感來,不自知的隨著這聲稱呼態度變得好了點兒:“不客氣。”


    他沒有發動車,抽了口煙後,摁滅了煙頭,轉過頭來,勾人心魂的眼眸,淡淡的睨著她。林沫冉被他看得微微有些臉紅,沒有讀懂他眼裏的意思:“怎麽啦?”


    就聽他不溫不火的開口道:“係上安全帶。”


    “哦,好的。”她笨手笨腳的想要把安全帶拉下來係上,但怎麽都拉不動!


    從小到大都是以公交車代步的她,何時坐過豪車?打的士也沒係過安全帶啊!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啊!壓根兒不知道拉安全帶不能這麽大力這麽猛的往下拉,動作要柔和,不然是拉不動滴。


    她拉了好幾次,手心都弄疼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尊哥哥,安全帶卡住了。”


    祁尊被她這句話給徹底雷到了,唇角一翹,不自知的揚起一個笑容來,他想也沒想,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傾身過去幫她拉安全帶。


    忽然的靠近讓林沫冉渾身一僵,瞪大了雙眼,他的臉靠的好近,離她的唇不過一個巴掌寬,滿鼻息都是他身上淡雅的味道,還有點兒並不難聞的煙草味兒,眼睜睜的看著他拉下安全帶,橫過她的胸前幫她扣好。


    直到車發動引擎駛出一段距離後,她才反應慢半拍的紅透了臉,簡直有點無地自容,不知道是因為感覺自己笨死了而紅了臉,還是因為剛才的靠近,反正心跳有些不聽使喚了。


    因為這件尷尬的事情,一路上她都沒再好意思開口找他說話,而且感覺他這個人也不太喜歡跟人交流,全身都是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


    爺爺過世後,她這段時間守孝,幾乎傷心的沒怎麽合過眼,每天都精神恍惚,滿腦子隻知道一件事情:我沒有家了,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就隻有我自己了。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往往睡過去夢裏都會哭,夢境都差不多,她一直再追爺爺的背影,可是爺爺越走越快,任憑她怎麽哭喊爺爺都不回頭,也不理她,怎麽都追不上。


    耳邊低低柔柔的哭泣聲,讓祁尊轉頭掃了眼,女孩兒睡著了,腦袋無力的耷著,眉頭皺得很緊,滿臉都是淚水。


    幾乎沒經過大腦的指揮,他就減慢了車速,一路回了老宅,她睡得很沉,眉頭沒皺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痕,他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叫醒她?


    最後推開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旁,解開她的安全帶,把人抱了出來。


    女孩抱在手中他隻有兩個感覺:輕的不像話,軟得沒骨頭。


    一路進去,驚傻了不少老宅做事的傭人,老爺子的老戰友前不久過世了,聽說老戰友把自己的孫女指婚給了少爺,老爺子特意讓少爺今天去學校接她回家,真是沒想到啊,才初次見麵少爺就寵上了這小丫頭,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少爺這冷冷淡淡的性子,把誰放在心上過啊。


    “少爺。”


    “少爺。”


    “少爺回來了,這位就是沫冉小姐嗎?”


    祁尊一個眼神便讓他們噤了聲,白姨在前麵上了樓,幫忙推開了為女孩提前準備好的臥室。


    所以,林沫冉一覺醒來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初次見麵她就跟這個叫祁尊的漂亮男人尷尬上了,更沒想到,竟然會與他糾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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