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跟少爺一樣,都是人精。


    張伯放棄了最後一絲掙紮,講述起來:“那天夜裏,吳昊抱著自殺未遂的邢心蕾來老宅,把邢心蕾和一堆病曆資料交到了老爺子的手上,老爺子看了病曆本裏夾著的一張dna化驗單後,收下了她,第二天讓吳昊帶著她先行離開a市,在美國,吳昊先一步把她送進了醫院,老爺子後麵也住進了醫院休養,她在醫院留下的病曆資料是骨癌早期,其實她是做的整容手術,少奶奶推測的沒錯,老爺子確實知道她就是邢心蕾,給她改名為祁新,我想,老人的意思是想讓她拋下過去的一切,在祁家重新開始生活吧...”


    張伯長歎了口氣,惋惜道:“隻可惜,祁新小姐心中怨憤太深,辜負了老人的一片良苦用心。”


    林沫冉確定答案後,回給麵前的老人一個深鞠躬:“我很感謝張伯能坦然相告。”


    她敢斷定,祁尊就是拿槍對著張伯,他都不會違背祁爺爺的吩咐,老人剛才對她鞠的那個躬,和對她的坦然相告,其實是一種莫大的信任。


    “接下來該怎麽做,還請少奶奶吩咐。”


    張伯內心很感慨,這丫頭小小年紀,關鍵時刻卻是個能讓人依靠的,老爺子真是撿了個寶。


    “我剛才已經讓祁尊的人去找她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a市?”林沫冉沉思一下,冷然下令:“安排爺爺的人,秘密找尋,找到了立馬帶回來,我不管她對我做過什麽,但,爺爺如今這幅模樣,她理應受到懲罰。”


    張伯欲言又止,小小的掙紮了一下,選擇相信這丫頭,能妥善安置邢心蕾,她心地善良,懲罰應該不會像少爺那麽暴力。


    “是!”


    三個小時,將近淩晨兩點,張伯安排出去的人就把邢心蕾帶了回來。


    事實證明,祁爺爺手下的人並不比祁尊手下的人差多少,關鍵是張伯安排出去的人手多,而她故意讓一個保鏢出去找,透露祁新受了刺激,其實隻是想給祁尊丟個煙霧彈,為了掩飾後麵她要處理的事情。


    此時展淩去休息了,留了兩個值班護士在監護病房,白姨陪著她等在休息室裏。


    邢心蕾是被人打暈後抱回來的,而不是扛進來的,由此可見,張伯是個多麽心思細膩的人,若是邢心蕾被人五花大綁的捆回來,或是扛回來,醫院處處都是監控,祁尊一查絕對起疑心。


    她強撐著發虛的身子,暫且撇開了逸凡的事,和自己不孕的事,此時此刻,她冷靜到心死,她能想到的是,如何不讓祁尊受到傷害?如果邢心蕾真的是祁尊同父異母的妹妹,這種傷害可想而知,祁尊那麽要強的一個人,做什麽事都那麽高調,隻怕到時候暴露真相也是轟轟烈烈一場。


    邢心蕾是他的一大人生汙點,就算他殺了她也於事無補,隻怕是會讓他傷的更深,他那麽精致,她不允許有人讓他背負汙點,僅此而已。


    她做事一向愛憎分明,隨著自己的心,不失本真。


    邢心蕾被人送進來丟在了沙發上,白姨看著她,隻歎氣,她曾經的遭遇確實很可憐,但也不能因為可憐就作惡多端啊。


    林沫冉拉下了隔離病房與休息室之間的布簾子後,端起一杯涼透的茶水,毫不客氣的一杯潑在了女人的臉上。


    “嗯...”女人猛地一抖,驚醒,睜眼便看見林沫冉,瞬間完全清醒,怒不可歇:“林沫冉,你幹什麽?我說了,我不知道楚逸凡在哪裏,要問去找祁尊!”


    “我知道,逸凡的事我會去問他。”林沫冉神色凜然,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麵前:“我找你回來,是解決,家事。”


    “家事?”女人抹去臉上的水痕,忍不住譏笑道:“就憑你?跟祁尊結婚三年,蛋都下不出來一個,不知道你哪來的資格和自信,談家事?”


    “祁新小姐!”白姨一聽急忙出聲喝道:“你這話說的太過分了!”


    “過分?”女人頓時笑的更諷刺了:“難道我說錯了嗎?祁少奶奶..”


    林沫冉感受到心口撕裂般的痛楚,她閉眼深呼吸,再次睜開眼,眸底清明冷冽,鋒利的一句話就滅了女人大半的氣勢:“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否知道自己跟祁尊是兄妹關係?”


    邢心蕾頓時僵住,眸光閃躲不定,她咽了咽喉嚨,很快回過神來,惱羞成怒的站起身:“你什麽意思?當著幾個下人的麵問這麽荒唐的問題,就不怕祁尊一槍崩了你嗎?”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麽樣的手段,讓爺爺如此荒唐的認了你這個祁尊的前女友做了孫女?”她嗤笑一下,補充道:“你可以不說,我大可把你交給祁尊來審問,你害爺爺摔下山坡,就這一條,足夠讓他弄死你,當然,祁尊或許會看在爺爺的那份意外險的份上,饒你一命,可是,以祁尊的性格,他會不會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呢?他要是查出了你的身份,你說,他會如何懲罰一個讓他家破人亡、身敗名裂的賤/人?”


    女人的臉色一白再白,顯然她也是怕被祁尊發現的,即便恨不得祁家都死絕,但要是讓祁尊知道跟她是兄妹關係,後果她想都不敢去想,時常做夢都會嚇出一身冷汗來。


    她是真的愛上了祁尊,十七歲那麽幹淨純真的年齡就愛上了他,她恨死了這層身份,就算是死,她都不想在他的麵前暴露了身份,她之所以敢踏進祁家的大門,是算死了老頭子跟她一樣,是絕對不敢暴露她的身份的。


    麵對祁尊的無情驅逐,她隻有這條路可走,她必須回到祁家,而且還能更靠近他一步,她認為這個計劃很完美。


    可是,沒想到,林沫冉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還知道她的痛點在哪。


    女人的神色林沫冉盡收眼底,很不是滋味,她這麽威脅她,隻是想確認自己的推測是不是真的?邢心蕾是不是祁尊同父異母的關係?這個女人能讓祁爺爺認她做孫女,肯定是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凡事要講證據,她需要這個女人自己親口承認。


    “邢心蕾,我沒有把你直接交給祁尊,是想給你一條活路..”林沫冉再次冷然出聲:“就看你自己把不把握這個機會,爺爺想要彌補曾經對你造成的傷害,即便知道你恨不得他死,你就是一條毒蛇,爺爺買了意外險,是因為他知道,有朝一日他把你揣暖和了、緩過來了,你會狠狠的咬他一口,他不怪你,他隻想要你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你呢!你還當真對他下得去手,說實話,你真該死。”


    “你知道什麽!賤/人!”女人忽然發狠的吼,抬手戳著林沫冉的鼻子,那神色恨不得撲上去喝她的血。


    “祁新小姐!你別不知道好歹,少奶奶這是想幫你,要不是她叫人把你抓回來,隻怕明天少爺的人就會把你抓回來。”白姨急忙走過去隔在了林沫冉和女人之間。


    “死老太婆,你隻不過是祁家的下人,你有什麽資格站這兒跟我說話?滾開!”


    這女人神色癲狂,林沫冉真怕她一巴掌往白姨的臉上招呼,急忙把白姨往身後拉,掏出了手機:“好了,白姨,我們拿她沒辦法,還是叫祁尊過來。”


    還沒來得及撥號,女人一把奪了她的手機,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怒極反笑,平靜了幾分:“別繞彎子了,說吧,你想要在我這兒得到什麽好處?還是想要以此來要挾我得知楚逸凡的下落?”


    “很抱歉,你身上還真沒有什麽能讓我看得上的,楚逸凡的事情,我可以找祁尊問。”林沫冉冷冷一笑,神色淩厲異常:“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是否知道,自己跟祁尊是兄妹關係?”


    女人重新在沙發上坐下,掩飾掉慌亂的神色,她抬頭狠狠的瞪著林沫冉,萬萬沒料到,有一天她會被這個女人騎在頭上要挾。


    這時張伯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女人還是這麽擰,林沫冉轉頭給張伯使了個眼色,冷然下令:“派人去把尊少叫過來。”


    “是!少奶奶!”


    張伯恭敬應道,轉身準備出去。


    女人閉上雙眼,忽然出聲,撕心裂肺的一句:“對,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關係,你滿意了?”


    “啪——啪——”


    女人話音剛落,林沫冉揚手就是兩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幾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氣,忍不住全身顫抖,嘶吼出聲:“這兩巴掌,一巴掌我是替你爺爺打的,另一巴掌,我是替你...哥哥打的!你知道?你明明知道的情況下還執迷不悟,還要彼此傷害,這兩年跟他緋聞不斷!你簡直厚顏無恥!你就是這麽愛他的?”


    女人被打的愣了半晌,有點反應不過來,等反應過來後,站起身就朝著林沫冉撲過去:“賤/人!你敢打我!”


    一旁的兩名手下立馬控製住了她。


    “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奴才,放開——”


    “祁新..”林沫冉沉痛的看著她,心情更加壓抑難受起來,隻覺得這個女人可悲到了骨子裏,愛了世上最不該愛的人,歎了口氣道:“想要讓你的身份不被祁尊發現,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了。”


    女人一聽這話立刻停止了掙紮,隻是惡狠狠的瞪著她,驚慌的神色,半信半疑。


    “你肯定是瘋了,以後就住在瘋人院裏吧,我會安排醫生治療你的精神疾病,永遠別再回祁家,祁尊也許會去查你,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不被他發現你是他的妹妹,你....隻能裝瘋。”她隔著布簾眼神落在監護病房的方向,冷然出聲:“你謀害爺爺,就當是坐監獄吧。”


    爺爺,我這麽做您應該不會怪我吧?


    “你...”女人臉色變得灰白,全身哆嗦,被嚇得不輕,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似柔弱的黃毛丫頭竟然如此狠毒!


    “張伯,這件事我交給你來處理,把她帶下去吧。”


    張伯聽完林沫冉的吩咐,從眼底溢出讚賞的光芒,這丫頭的魄力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恭恭敬敬的再次鞠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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