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冉努力回想著,從醉迷出來之後發生什麽了?


    可是他吻咬著她的唇角,擾的她根本沒辦法靜心的思考。


    現在在哪裏?


    這裏好像是醫院!


    怎麽會有一段空白的記憶呢?完全銜接不上——


    他問的問題讓她越想心口越發緊,從醉迷出來後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他是誰?”她皺著眉頭想的頭昏腦漲,聲音有些顫抖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會在這裏?”


    忽然想起一點什麽來,她頓時慌了:“八點回家,我是不是,回家晚了?是不是..又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祁尊直起身來,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雙手撐在她的臉側,低頭俯視著她,臉上的神色慢慢柔和下來,他隻是微微笑了笑,隱去了眸底的冷芒,抬手把她臉頰上的幾絲墨發攏到了耳後,淡然一句:“沒晚,你隻是暈倒了。”


    “哦..”林沫冉暗自呼了好大一口氣,還是有點心虛,伸手親昵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緩緩開口就是一句:“嚇死我了。”


    祁尊頓時笑起來,眼神變得勾人,他看著她,鼻尖碰著鼻尖,距離這麽近,似吻非吻:“這麽怕我啊?”


    林沫冉看著他,眼底深處有哀傷,隻是溫婉的笑道:“怕你生氣啊!”


    其實她要的好少,與相愛的人,過平靜而又正常的生活。


    跟祁尊,她一直在努力適應中,這個男人看似強大的不得了,如今,卻讓她看著都心疼。


    輕柔的吻了吻她的唇,他淡淡的問:“頭還疼嗎?”


    “不疼了。”


    “我們回家。”


    “好。”


    現在快淩晨一點了,祁尊沒打算讓她在醫院過夜,他彎身從床上把她撈起來,離開的有些匆忙。


    把她送回家後,安排馮姨守在她的床邊照顧,他一句‘還有事’,就又開車離開了。


    夜色深沉,祁氏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漆黑一片,隻有頂層的辦公室內留有燈光。


    男人長身玉立在落地窗邊,鳥瞰樓下的夜色,他手中拿著一隻高腳杯,杯中紫紅色的液體,映襯著他的手白皙細長,漂亮的不輸給女性,他看上去很平靜,整個人優雅的仿佛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一般,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反應,多半是動了殺念了,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前來匯報的屬下幾乎個個都是繃著神經進去的:“尊少,所有醫院、診所還有藥店,都查過了,沒見那個人,他沒有醫治傷口,連夜潛逃了。”


    “尊少,很顯然是有人接應了他,而且,這次暗殺事件是經過提前做好計劃的,否則一個帶著傷的人,根本不可能從我們手中逃脫。”


    想要暗殺祁尊,而且還想帶走林沫冉,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了,唯有楚逸凡,他的母親死在了法國,跟祁家算是結下仇了。


    少奶奶如今是尊少最大的軟肋,也是最容易攻克的地方,楚逸凡出其不意的揪住了尊少的這塊軟肋,這次真的是太懸了。


    祁尊手指撫過高腳杯的邊沿,他整個人都冷了下來,微微動了動唇,笑道:“喪家之犬,不用追趕,讓他逃,還怕他不回來?”


    “是,尊少。”來匯報的幾個人頓時感覺全身一輕,辦事不利,讓人給逃了,還以為回來會受罰。


    “尊少,三個人渣抓到了。”這時進來幾個押著先前擄走林沫冉和顏小玉的三個小混混。


    一進來就哭嚎成了一片。


    “尊少!尊少饒命啊!我們真不知道是您的女人啊,要是知道,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碰您的人啊!尊少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尊少!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吧,尊少..”


    祁尊抬手優雅抿了口高腳杯裏的紅色液體,跪在地上的三個人,他看都沒看一眼,但他周身瞬間爆滿了蕭殺氣息,氣場冷冽的結凍了空氣。


    “祁尊,我有事跟你說...”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燕安南闖了進來,一看這氣氛,他頓時閉了嘴,抬手扶了把額頭,手掌蓋在臉上,從指縫中睨著眼前的畫麵,心裏默默祈禱:‘阿門,上帝保佑!’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一旦越軌,那就隻能用道上的規矩來解決問題了。


    都知道祁尊的原則,敢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搞事情,那就該殺,這幾個人這次是真把事情搞大了,與暗殺祁尊的人勾結不說,還擄走了沫冉和小玉!估計是沒有活路了。


    “你們繼續,繼續..“


    被燕安南稍稍打斷了一下,三個人渣又開始哭求了:“尊少,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吧。”


    祁尊隻聽不答,不急不緩的品著酒,他的這個樣子讓人感覺心驚肉跳的要命。


    “尊少,隻要您放過我們這次,以後我們就當牛做馬,跟您混了。”


    “嗬!”聽到這兒,祁尊忽然冷笑出聲,輕啟薄唇,說出來的話卻鋒利無比:“我屬狼的,祁家個個都是狼,我可從來不養狗,更何況..還會咬主人。”


    “尊少,我們跟那個人真的沒有什麽交情,我們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打死了我們的老大,我們跟著他完全是被逼的。”


    “尊少,饒了我們吧..”


    “饒了你們?”他微微一笑,把手伸出窗外,輕輕一撒手,手中的高腳杯就從高空滑落了下去,他的語氣忽然冷冽到了極點:“你們差點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沫冉,本就該死。”


    “尊少!饒命啊——”


    “尊少求求您,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兩個人跪在地上爬到了祁尊的腳邊上,不停的磕頭求饒,顫抖成一片。


    而另一個人已經嚇得無法言語了,全身哆嗦,尿了一褲/襠。


    燕安南悄悄走到沙發旁坐下,一隻手抱胸,繼續保持著一隻巴掌蓋住臉,從指縫中睨著眼前的一切。


    “好,我給一次機會。”說著,祁尊從腰間掏出了槍,彎身遞在其中一個男人的麵前,他勾起一個陰寒的弧度,嗓音華麗:“裏麵有兩發子彈,你們可以對著自己的腦門兒開,也可以相互幫忙,每人隻有碰一次槍的機會,也就是說,你們三個,隻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這裏。”


    “尊少!”


    跪在他腳邊的兩個男人臉色蒼白如紙,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頭上滑落。


    其中一個男人盯著眼前的這支手槍,他眼底忽然閃現一絲狠戾,見旁邊的人準備搶先,男人急忙伸手拿了槍,起身迅速的上膛,對著身旁的同伴‘哢擦’按下扳機——


    但是,卻是空響!


    男人身旁的同伴躲過一劫,幾乎攤在了地上。


    結果已經出來了,顯然死在這裏的就該是他和門口嚇尿的那人了。


    正在這緊張時刻,攤在地上的人,忽然爬起來,快速的出手去搶男人手中的槍支,兩人神色狠戾,被這氣氛徹底逼急了,搶的扭成了一團:“媽/的!你已經沒有機會了!鬆手!”


    “混蛋!你特麽的想殺了我!”


    兩人惡狠狠的瞪著彼此,喘著粗氣兒,最後兩人神色一冷,眼中同時閃現魚死網破的念頭,忽然轉身槍口對準了祁尊,‘哢擦’‘哢擦’連續兩槍。


    可是,他倆怎麽都沒想到,依然還是空槍!


    像似不敢置信,另一個男人從他手中搶過槍,對著祁尊連續扣動幾次扳機——


    全是空響!


    裏麵沒有一顆子彈!


    下一秒,隻見祁尊冷冽的一個字:“殺。”


    門口的手下立刻動了手,‘砰’‘砰’兩聲響,祁尊麵前的兩個男人猛然瞪大雙眼,應聲倒下,隻留了門口嚇傻的男人。


    祁尊說留一個活口的時候,幾乎一群手下都知道會留這個膽小的,應該是沒摸過槍的人。祁尊動手一向有原則,不殺沒有作奸犯科的人,不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如今要附加一條,隻殺敢動少奶奶之人。


    不用他多一個字的吩咐,手下麻利的處理了血腥的現場,短短不過三分鍾,辦公室幹淨整潔如初,讓人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幕就像是產生了嚴重的幻覺。


    而祁尊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態,幾分慵懶的靠坐在辦公椅上,點燃一支煙,眉宇間微露煩躁,衝著沙發上的人冷然出聲:“說。”


    “呃...我看還是算了吧。”燕安南這才從臉上把手掌移開,咽了咽喉結,咕噥道:“剛看了這麽驚悚的一場現場直播,我可想不起來要說的事了。”


    祁尊閉眼吐出口煙幕,‘哢噠-哢噠-''地把玩兒著手裏的打火機,隱去了蕭殺氣息,臉色又變得清清冷冷,神色不明。


    燕安南起身看著他,走出去前忍不住衝他就是一句:“你狂!你拽!你特麽槍能隨便給到別人手上嗎?”


    “管好你女人的嘴,展躍受傷的原因,我不想讓沫冉知道。”


    燕安南一聽就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想讓沫冉知道今晚被綁架過,然後祁尊差點遭遇暗殺,展躍受了傷,這個暗殺者,多半跟沫冉還有點關係。


    燕安南歎了口氣,轉身出去,在門口沒忍不住又回頭說了句:“槍裝身上又不裝子彈,你裝逼呢。”


    聽得出燕某人言辭間全是擔憂,今天這事兒,不管是沫冉還是祁尊、還是展躍,任何一個遭遇不測,隻怕小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所有人到現在都還有後怕的感覺,狙擊手的槍法非常高,而且還是晚上,光線非常差的情況下,差點得了手。


    祁尊置若未聞,對著一旁的手下吩咐一句:“吩咐下去,今天這事,若是少奶奶知道了,都別想活。”


    “是!”


    手下出去,不用他吩咐,幫他關了燈,輕輕帶上了門,寬大奢華的辦公室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隻見他指間一點紅光忽明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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