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南神色很不爽,把剛買的內褲往沙發上一丟,語氣裏冒著濃濃的酸氣兒:“給,你有潔癖,特意幫你拿幹洗店洗過烘幹了拿過來的,夠體貼吧。威脅的話就不用說了,記得打一筆封口費在我賬上。”


    祁尊一聽就知道這貨肯定拿今天這事兒,在顏小玉麵前損他形象了,特意拿幹洗店洗過烘幹才送過來的,不用想,肯定是顏小玉特意提醒他做的。


    扯了浴巾,當著燕安南的麵邊換衣服,邊隨口問:“老地方,去嗎?”


    “不去。”燕安南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咬牙切齒的說:“今晚我得找女人刷刷存在感去。”


    “悠著點。”祁尊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某人的褲襠。


    “沒你那麽齷齪。”燕安南麵部表情一僵,氣哼哼的往門口走。


    這意思是?還沒搞定?


    祁尊扣紐扣的動作頓了下,眼眸微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走出去的男人背影。


    似乎一年前就在聽他吹,像顏小玉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是最好往床上哄的,完事兒了又好打發。


    ***


    祁尊換了衣服就去了‘醉迷’。


    本市最大最奢侈的酒吧,看名字就知道,紙醉金迷的場所,傳言這裏麵男人進去容易,有錢就行;但出來可就難了,會把魂兒丟裏麵。


    在‘醉迷’隻要你肯砸錢,就沒有滿足不了你的酒和女人,裏麵有各種新奇的沙龍套餐,和不同等級的vip服務,還有各種上檔次的女性服務。


    這間酒吧的幕後老板一直是個迷,隻知道姓燕。


    在這裏麵,祁尊有私人的貴賓包廂,就算是客人滿的沒地方塞了,他這間包廂空著都是不能動的,這可是老板特意為這尊大神安排的。


    明天要去北方,祁尊本來今晚沒打算喝酒的,被那小東西刺激的不輕,想想那三百五十多平米的地方,竟然沒他的半點空間,再不出門,他指不定會丟一把火燒給了,然後殺老宅去,好好的提醒一下她,到底誰才是主人。


    一進去,裏麵管事的經理就熱情的迎了過來:“尊少來了!好長時間沒見您了!邢小姐跟您可真是心有靈犀啊!她剛找這兒來,說打不通您的電話,您這就來了。”


    正信步朝裏走,祁尊頓了下腳,微微皺眉,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經理恭敬的替他打開包廂門後退了出去:“您有什麽需要請按服務燈就好。”


    一股花香撲鼻,女人柔若無骨的身子貼在了他的懷裏:“尊,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電話怎麽一直關機?”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往沙發上一窩,祁尊斂著情緒,淡淡的語氣。


    “今晚的宴會你沒去,所以我提前離開了···我好想你。”女人雙眸水盈,含情脈脈的凝望著他,紅唇嗬氣如蘭,一身性感的肉色緊身禮服,把誘惑二字發揮到了極致。


    “抱歉,忙忘了。”男人準備倒酒的手收了回去,不知為何,喝兩杯的興致突然就沒了,輕輕挑起懷裏女人的下巴,明明溫潤的語氣,卻暗含警告:“公司最近事務多,老爺子今年身體也差了很多,你乖一點,我會抽時間去你的公寓找你。”


    女人一怔,懂了他的意思,她不能隨便出現在他的地盤上,隻能等他來找。


    明顯感覺到了這段時間他的變化,今晚是他第一次放她鴿子,最近也很少帶她出席各種場所了。


    “好,以後,我等你,來找我。”女人乖巧的彎起一個甜笑,表情純良中透著淡淡的憂傷。


    “明天,我要去北方一趟,一周後回來,有什麽事,打電話給展躍或者安南。”


    北方?要去找他母親嗎?


    “好。”女人垂下眼簾快速的隱去了某種說不明的神色:“有點遠,你早點休息,不要喝酒,開車不安全。”在他臉側印下一吻,很識趣的起身離開。


    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祁尊呼出一口悶氣,起身跟了出去:“心蕾,我送你···”


    ‘回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女人身子一軟,在他眼前撲通一聲倒了下去:“心蕾!”


    ***


    醫院急症科,女人還沒清醒過來,手卻一直死死的抓著祁尊的衣角,皺著眉,表情很痛苦。


    掰不開她的手,祁尊隻好半躺在病床上,把女人抱在懷裏。


    “她怎麽了?”


    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翻看完檢查結果,神色有些凝重:“邢小姐還是老情況,有些貧血,她這情況不單是貧血暈倒的,她是把安眠藥和治療抑鬱症的藥同時服用過量引起的,應該還喝了酒,血液裏有酒精的成份。”


    祁尊的聲音又緊又急:“怎麽治?”


    “還好藥的份量不是太多,胃腸道裏幾乎都吸收完了,不用清洗腸胃,我重新給她配點藥吧,她這情況,以後失眠最好是別吃安眠藥了。”


    “她什麽時候醒過來?”


    醫生彎腰給女人量了個血壓,測了下體溫:“呃,應該是沒休息好,過度疲憊,又加上藥物的作用,昏睡過去了,讓她休息就好,睡飽了自然就清醒過來了。”


    ***


    祁尊在醫院耗了一夜,安頓好邢心蕾才回家。


    進門兒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鬱金香花香,老宅那邊很多這花,每次那小東西回來都會帶兩把插花瓶裏,以前問她這麽喜歡鬱金香為什麽不在花園裏種一片,她傻氣的一笑:“那不一樣,那樣回去看祁爺爺就少了點味道。”


    他沒覺得會少什麽味道,但從她這次像個母獅子似的捍衛自己地盤的舉動,換掉了家裏所有的東西,他似乎品出了她說的這股味道,那是一種懷念的,無可代替的味道,就像她說的‘去看望爺爺的路上開滿了鬱金香。’


    這麽早就回來,很好,正等著收拾她,這口惡氣他可是憋了一夜。


    推開臥室門,女人洗漱完正在梳妝鏡前吹頭發,第一個注意點就是她的一身打扮,上穿白色圓領短袖t恤,下穿淺藍色牛仔短褲,這女人一年四季都穿長褲的,第一次見她穿牛仔而且還露腿了。


    看上去很簡約的打扮,祁尊隻淡淡的瞟了眼就看出了是意大利品牌giorgioarmani。


    嗬,懂得展現自己身體的優點了,腿型不錯,明晃晃的特別白。


    男人暗自咬牙‘不光膽子長肥了,勾人的本事也長肥了。’


    見突然推開門進來的男人,林沫冉明顯嚇的一顫,白了臉色,看著男人,眼底有深刻的恐懼沒來得及掩飾。


    她是料定這男人昨晚會被氣走,所以才早餐都沒吃就趕回來了,正準備收拾一下出去轉轉,看看工作方麵的行情。


    這是她第一次找工作,雖然從小在學校是學霸,一路跳級,二十歲大學就畢業了,但也隻裝了一腦袋死東西,沒有過實戰經驗,更何況連身份證都沒有,天啊!哪個公司會錄用她啊?


    祁爺爺沒收了她的身份證,昨天磨了一下午都沒要到手,總之老頭就一句話,女孩子不要太辛苦了,想找工作打發時間,就去博宇跟祁尊一起上班。


    她怎麽可能再去靠近他?


    不,她是不敢再靠近了。這個男人在夢裏都不放過她,她很沒用,在夢裏都會被他傷的一敗塗地。


    沒想到這一大早他就折回來了,看來今天這個門她是走不出去了,是被掐死?還是被扔出窗外?二樓下去摔死的可能性不太大,會被掐死的可能性很大。


    從小爺爺就灌輸了兩個理念給她,一是,熱愛祖國不違法;二是,林家獨苗要惜命。


    所以,她其實比一般的人都要怕死,很怕很怕,家人一個個離去,林家就她一個了,她很想有個家,很想好好的生活下去,再生一大堆流著林家血液的孩子,這樣就熱鬧了。


    很可笑的人生目標。


    故作鎮定的繼續吹頭發,急忙開口辯解:“昨天換家具了,不知你會過來,所以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女人的每一絲神情盡數落入了他眼底,排斥,恐懼,那表情就像他比毒品還可怕。


    剛來祁家她不是這樣的,老爺子叫她給他喊哥哥,她喊了他一年的尊哥哥,時常盯著他犯花癡被他逮著正著,她便擺出一副害羞又懵懂的蠢樣子,無辜的要死。醉酒那夜,他迷迷糊糊的要了她,之後她就不給他叫尊哥哥了,婚後一直就這麽別扭的過著,發展到今天的這個相處形式。


    祁尊隻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打翻了,悶悶的很不爽,這股怒火發不出來也消不下去。


    看在她還知道害怕的份上,他咬牙忍了,沒有接她的話,他邊走進來邊解了襯衫的紐扣,眼角餘光瞟見女人忽然就僵直了身子,臉色變得更蒼白了。


    排除醉酒那次不算,僅僅隻強要了兩次,就做怕了。


    男人唇上勾起若有似無的冷笑,縹緲的虛無,脫了襯衫隨意的往地上一丟,開始解皮帶。


    隻見女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眼神不知道往哪兒放,看樣子是在極力想借口準備溜掉。


    在她開口前,隻見男人雲淡風輕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對著身後淡然吩咐:“給我準備換洗的衣褲。”還特別附加了一句:“五分鍾。”


    “好的。”林沫冉頓時鬆了口氣。


    他的日用品,她都打包了收在最邊上的那間客房裏,幸好浴室裏忘記收了,他的剃須刀洗漱用品都還在。


    祁爺爺的一份遺囑,導致了她跟他變成了一場持久戰的生活模式,她必須要占一方自己的地盤,表明自己的立場,她知道他有辦法解決遺囑的事情,他那麽在乎那個女人,這婚遲早會離的,這期間,她隻要做好準備,不要到時候太過狼狽就好。


    本來想把他的東西都清理掉的,心想這次是徹底跟他決裂了,是徹底把他推給那個女人了,以後這些東西應該都用不上了吧?


    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扔,畢竟這裏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不是她的,還真拿自己當女主人啊。


    九大紙箱他的物品,都用透明膠帶封了口,費了一番功夫才翻出裝他衣褲。


    一看,慘了!白襯衫皺的不成樣子了!


    五分鍾!趕緊找熨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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