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的父王說完了話,又陪著父王還有庚桑子飲了兩杯仙露製成的美酒,雲澤星般的眸子,看了坐在上座的庚桑子許久,眸光見暗,隻是,此時,他心中所想的事情,並不是簡單的一個想要娶水無憂為妻的目的。


    劍眉才微斂了斂,在他身後有蝦兵走近後小聲伏在他的耳邊對他說。


    “稟報太子,清波管家到了前麵的偏殿了。”


    雲澤淡淡的點了個頭,伸手輕擺,示意蝦兵退下。


    此時的雲澤早已經換了便服,雖然是一件便服,卻也是金縷玉衣一般華貴之極的一件蟠龍臨天的白色蟒袍,腰間玉帶,頭戴金冠,金冠之中碩大的一顆珍珠,奕奕生輝。金冠束著的如墨色般的黑發更是一個發絲也不見零亂。


    站起了身,雲澤拱手施禮。


    “父王,兒臣有一些小事需要處理,片刻即回。”


    “你去吧。”


    龍王也不問,形如蒲扇的大掌一揮,此時他的手裏還掐著一隻酒爵,龍目挑著,然後一回手便指著庚桑子對雲澤就說。


    “明日一早我就要回天庭述職,龍宮之事,你切莫出了差錯,另外,務必款待好了庚桑子和他的小徒弟,不許出差錯,否則,我回來以後,扒了你的皮。”


    聽龍王說話,庚桑子的眸裏刹那間的一亮,隻是也就隻有那麽一瞬的樣子,便不見了其它的什麽異樣的顏色,仍舊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安然。


    雲澤抬頭,衝著庚桑子的方向,淡然的輕笑,風輕雲淡之後,俯身向父王回稟了一句。


    “兒臣知道。”


    說完了以後,他向後退了幾步,直到退到了門口的時候,才轉身離開了臨波殿。


    在他剛走出去的時候,耳邊赫然是父王聲如洪鍾般的嗓音。


    “仙師莫怪,我這個兒子,和我的脾氣相差太多,倒是這認準了什麽事,就要一條路走到黑的勁,有幾分才像是我的性子......”


    其它的話,因為,他已經轉過了回廊,所以也就聽不見了。


    身後跟著父王的兩個蝦兵,另外還跟著六龍王府裏的兩個螺女丫環。


    “你們都到臨波殿去伺候吧,你們不必跟著我,這裏,我還算是認得。”


    雲澤不願讓人跟隨著,身後的幾個下人俱都停住了腳步。


    雲澤就這樣一個人,快步穿過環廊,又繞遠了幾個偏殿,因為龍宮的格局大都是大同小異所以,他也根本無需下人引領,就已經走到前院的偏殿。


    到了前院的偏殿的門口,對開的紅木大門,四敞大開。他再往裏看,府裏的管家清波此時已經站在了裏麵。隻見他手上仔細的端著一件描金方盤,方盤裏麵是六枚黃金葉片的仙桃,旁邊還放著一個白玉的四方耳瓶。


    “可是我要的東西?”


    “俱都是我親手準備的,一路上也沒有再入過旁人的手。”


    “好,你回去吧。”


    接過了方盤,雲澤把方瓶抓住了頸口,拿在手裏,另一隻手接過了方盤。


    “另外,回去以後,務必把我要你準備的幾味藥盡快備好。”


    “是。”


    雲澤端著方盤,有意的挑了僻靜的回廊和花徑一路往靈霜的殿旁的汶水閣走去。


    要到水無憂所在的汶水閣就必須要經過雲汐所住的隱龍大殿,在雲澤從回廊才穿過去了的時候,他就看見六王子妃林若水已經站在了回廊的另一頭的長亭裏,看見他走了過來,立即就饒過了石墩,就向他走了過來。


    “奴家參見大太子。”


    “六王子妃請起。”


    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向自己來求情,還未等六王子妃求情,他就已經聲音冷冽的開了口。


    “小王還未謝過六王子妃對靈霜的諸多照顧。當初是母後信了六王妃的保證和承諾,就把我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的性命托付與了六王妃,到如今小王也算是看得十分的清楚明白。而且,小王更是明白,王子妃如此費心的調教側妃也都是六叔龍宮裏的家事。這些內眷之事小王自是不能擅逾,所以,這些個事情小王自當回複了母後。六王子妃也不必恐怕我父王,他也斷不會插手六叔的家事,這是龍族族規,至於其它,恕小王見過母後後才知。今日小王還有事情要處理,久留於此,也是有諸多的不便,請讓路。”


    六王子妃縱使是在閨閣之內的時候,在族裏驕橫無忌,而嫁到龍宮後,更是持著自己姑母的喜愛無所顧忌,可是,她聽完了雲澤的這幾句話以後,便已經是通體寒遍的堆坐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平日裏的一點一絲的氣勢和驕傲。


    雲澤倒是麵無表情的繞了過去,六王子妃身旁的丫環早已經被雲澤身上散著的寒氣嚇得堆在了亭子裏的一角,此時,早已經忘了要上前來扶癱軟在白玉青石上的六王子妃。


    雲澤麵帶冷色的走出了這間正殿,就聽見身後響起了怯怯的哭聲,可是,他的心裏此時間升起的怒火更是盛了些。


    當初父王為了雲煞,親自請了仙界的太上老君與庚桑子說了此樁婚事,起初庚桑子並未應允,後來,就在父王認為此事已然是不成的時候,太上老君竟駕臨龍宮,告訴他,孟峰應允了這樁事。


    父王和母親挑選了幾家,也是為了以未誠意,才選中了性情敦厚的雲汐,卻沒有料想六王子妃如此的不會做人,想到這些,雲澤心中更是暗自生恨。


    此時,他已經不知不覺間走過了靈霜的小院,當他抬眼看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水無憂所住的汶水閣的門口。隻見,不算寬大的單扇的木門虛掩著,露出了一條不大的縫隙,可以看到院裏的一座小假山若隱若現的樣子。


    雲澤伸手推門,才要踏步走進去,卻又停住了腳步。


    他眼光微抬,隻見一道凶光煞氣騰騰的便向他射了過來,饒是雲澤這般的人物,俱都心中一驚,眼神略顯得有那麽一絲的亂色,雲澤倒也能沉得住氣,深吸了一口,安了安心,便迎著睚眥凶猛的視線穩步的走了進去。


    隻見,睚眥此時已經是恢複了原形,此時這個上古的神龍通身都散發著煞氣,怒目圓睜的看著他。


    雲澤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無法再走近些了,睚眥此時已經有了殺氣,雲澤頗為無奈,隻得耐著性子,小聲的叫了一聲還倚在睚眥的身旁睡著的水無憂。


    “無憂姑娘,我帶了些好東西過來,醒醒。”


    水無憂此時仍是睡著,左手的手邊還有半隻未吃完的桃子,右手邊赫然放著的是庚桑子的無霜長劍。隻見劍身通體呈現銀光,劍鋒處更是寒氣逼人。


    “無憂。”


    雲澤又輕聲的喚了她一聲,水無憂動了一下,卻並未轉醒,扭了扭身子,像是又睡了過去。


    睚眥此時已經在嗓間發了了警告的低鳴,像是怕驚擾到了水無憂,倒是還沒有其它的大的動作。


    雲澤知道,還是在上古時代,睚眥因故被逐出龍族,從此便與水族不睦。


    “你也是我水族中人,甚至更是龍族的祖先,為何要對我如此這般的不友善。”


    在睚眥的麵前,雲澤不敢聲稱自己是小王,隻能以小輩自居,他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兩樣東西。


    “我不過就是想和她喝杯酒罷了。”


    才說著,睚眥忽然間從嘴裏吐出一團火光,衝著雲澤的方向如同離弦的箭般幾乎就是噴射了出來。


    好在雲澤心中早有準備,向後閃身,倒也安然無恙,並未見到什麽傷勢。


    他劍眉輕挑,手中仍是持著兩樣東西,倒也不見有多驚慌。隻是,還是向後又退出去了幾步。


    “你當真要與水族為仇做對?”


    他的話還未說話,睚眥的嘴裏赫然的又噴出了一團更大的火,黃色的火鏈和赤色的火鏈卷曲在一起,帶著煞氣的向他襲了過來。


    “哼!”


    就在雲澤才一發出聲響,想要放下手裏的東西,撥劍相迎的時候,水無憂慢慢的睜開了眼。當她看見睚眥的嘴角冒著青煙,而雲煞臉上已經是滿麵怒容的時候,水無憂趕緊就站了起來。


    "怎麽了?睚眥是不是你又衝人吐火了,你就不怕哪天把你自己也順帶著燒死。"


    水無憂並不知道其中原委,小拳頭握得極緊,伸著食指便按向了睚眥的鼻尖。


    “你忘了,師傅剛才走的時候,說了,不許闖禍。明白嗎,師傅說,不許闖禍。”


    水無憂很生氣,可是現在她也隻能指到睚眥的鼻尖,她一雙眼俱都瞪大了,怒氣衝衝的就對睚眥喊。


    “你給我變回來。”


    可是,睚眥並未聽她的話,反倒是用它的尾巴把水無憂一卷,把她直接拋到了自己的腰上。


    “你幹什麽啊。”


    水無憂不明白睚眥的意思,翻身就從睚眥的身上跳了下來。


    “無憂姑娘,我帶了幾枚仙桃,給你送了過來,你要嗎?”


    雲澤的臉上早沒有了剛才的怒氣衝衝,一別溫文而雅的氣態,再加上麵如冠玉的英俊,整個人的身上都散著一種明亮的光輝,像是碧月當空。


    薄唇勾了一個帶著些調笑的弧度,掛著幾分溫柔如水的神色,他又輕聲的對水無憂說。


    “這是仙界的佳釀,名字叫“沉香”,倒也不醉人,你想喝嗎?”


    “這是酒嗎?”


    水無憂早就聽說過有這麽一種東西,像是很能醉人,也能醉仙似的,而且,她曾親眼見過,像十殿閻羅那般在師兄的嘴裏迂腐不堪的神仙,喝醉了以後都能變得有幾分的可愛,所以,難免心裏對酒有所好奇。


    “是酒,但是不烈。”


    雲澤靜靜地看著水無憂,當他微笑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走上前,隻是把手中的酒瓶向著水無憂的方向遞了遞,然後便凝法成印,把酒還有仙桃俱都放在了兩人不遠處的白玉桌案之上。


    “師傅不讓我喝酒的。”


    水無憂說著話的時候,雙手已經絞在了一起,她有些掙紮,又有那麽一些的矛盾的神色,像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聽師傅的話的模樣。


    雲煞低頭遠遠的看了她半晌,見她許久也沒說話,就自顧自的走到了白玉桌前,隨意的揀了個石墩坐了下來。


    “你也過來坐吧,這樣,我喝酒,你吃我帶來的桃子如何?”


    水無憂剛才拿在手裏的桃子,已經落在了地上,早就不能吃了。


    她俯身撿起自己的桃子,想了想,走到了雲澤的對麵,也找了個石墩坐下了。


    “酒是什麽味的?”


    水無憂還不忘了把師傅的無霜劍,用手帕擦拭幹淨。


    雲澤看著威嚇三界的無霜劍在水無憂的手裏,成了切仙桃的工具,嘴角不自覺的就扯出了一抹淡笑。


    隻怕,如果傳出去了,世人也都不會相信,庚桑子能寵溺一個徒弟到如此的境地。


    “沒有什麽味道,這個沉香沒有什麽味道,就是一點子的清香,因為,它是用天池邊上的花海裏的露水采集而釀成的,裏麵含著百花的香氣,因而才會得名沉香。”


    水無憂拿起方壺,略嗅了嗅,竟是連一絲香氣都沒有聞到。


    她便有些不信了。


    把瓶子重新推回到了雲澤的麵前。


    “我不信,這應該叫無香,哪來的花香,你騙人。”


    被水無憂略帶指責的這樣說,雲澤也不氣惱,把自己自斟自飲的杯子向水無憂的手邊略推了一下。


    “不信,你便自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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