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給他看策劃書的人揣度不安的望著他,雙腳已經開始顫抖。


    而他一直都陰沉著臉看完了整本企劃書,抬頭冷眼望著他,“我高薪請你來這上班,就是讓你給我看這些垃圾玩意?”


    此話一出,他馬上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背也越來越濕,汗珠正不斷地從衣服上滾落下來,隱藏在衣服中。


    “我馬上去重做。”


    剛準備把策劃書重新拿過來,勒炎北一手擋住了他,眼中已經恢複了平靜,“不用了,就這個吧。”


    “啊?”


    他疑惑的張大嘴巴,真不敢相信這是勒炎北說出來的話。


    四周都很靜,沒有多餘的聲音,而勒炎北也低頭處理公事了,他才相信自己是真的過了這一關了。


    走出辦公室,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後怕的回頭望向已經緊閉的大門,他使勁的搖了搖頭,倉皇的跑了下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了。


    其實勒炎北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冷靜,等四周無人的時候,才把自己真實麵目露了出來。


    邪魅一笑,伸手撫摸著自己的紅唇,眼中也釋放者淩冽的目光,整個人都被一種不知名的氣息掩蓋。


    “蕭情,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女人。”


    在醫院裏,正在看書的蕭情不禁打了個抖,心跳不止,不安的望著窗外。


    因為害怕,她的臉色比之前看起來更為蒼白,顯得柔弱了很多。


    nat一臉笑意的走進來,正準備給她說一下現在外麵的情況,就看到她一副才從死門關出來的虛弱樣子,疾步走到她麵前。


    把她全身都打量個遍,見沒有什麽損傷之後,才勉強鬆了口氣,坐到她麵前去。


    “現在醫院外麵已經沒有記者守著了,至於網上的那些東西,我們可以不用擔心。”


    他輕聲的說到,就像對待一個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的,說完後偷偷看了一眼蕭情,見她還在發呆,不禁有些疑惑了。


    “我們什麽都不需要做,靜觀其變就好。”


    輕輕地合上手裏的書本,把它遞給nat之後,望著遠方,突然開口。


    這些記者撤退肯定不是毫無目的,說不定這後麵還有什麽陰謀等著自己。


    在被子下麵的雙手緊緊攥住,她眼中閃現著意味不明的光亮,臉色卻比之前紅潤了幾分,看得nat十分的著急。


    此時在住院部的門口,也有一個人十分著急,從背影看來,應該是個在七十歲左右的老者,拄著個拐杖。


    這人剛一轉過來,還是有些熟人可以認出他來,這就是多年前的蕭寒,現在應該在山上的度假別墅養老才對。


    望著住院部門口的牌匾,最終閉上眼睛鼓足勇氣走了進去,腳下步子有些虛浮,再配上一頭銀發,也那怪會被人誤認為是七十幾歲的人。


    跟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了蕭情的病房,手剛舉起準備敲門,可下一秒又放下了,他不知道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


    裏麵的nat就像和他有感應一樣,他還在猶豫的時候,nat就打開了房門,差點沒讓他摔倒在地上。


    “咦,請問您找誰?”nat之前沒有見過他,對於國內的事情也不了解,自然就沒有認出他來,甚至還對他有些防備。


    蕭寒有些尷尬的假咳了一聲,往裏麵瞟了一眼,小聲說:“我是蕭情的父親,今天特意過來看她。”


    “父親?那你為什麽在她回國這麽久了都沒有來找她?”


    很明顯nat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人,看著長得就不是那種老實人,而且看起來讓蕭情做他的孫女都差不多了。


    見他對自己如此嫌棄,蕭寒心中一驚,也不禁猜測到難道這個人和蕭情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nat,外麵是什麽人啊。”


    聽到外麵有人說話,她擔心是記者這些假扮的,著急的開口說到,卻把自己嗆住了。


    裏麵的動靜nat聽得一清二楚的,對於蕭寒也沒有那麽多耐心了,他撂下一句狠話:“最好是被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用手術刀玩死你。”


    這番威脅顯然也是起了作用,蕭寒麵上有了些害怕,安分的坐在外麵的凳子上,等著他再次開門。


    nat回到她身邊之後,嘟著厚唇說:“剛才外麵有個自稱是您父親的人,被我打發走了?”


    父親?她懷疑的望了一眼nat,見他說得很認真,緩緩閉上神色複雜的雙眼,讓nat把床放平了,把身子側到裏麵去。


    “讓外麵的人離開吧,就說我父親在五年前已經死了,請他別多此一舉。”


    注意到她不對勁,nat雖然說有些不放心,不過還是順應她的要求,出去吧外麵的人趕走。


    聽到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蕭寒緊張的挺直了身子,故作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他的嘲諷都寫在臉上,可蕭寒就好像什麽都沒看到一半,站起來厚著臉皮說:“怎麽樣,她是不是同意見我了?”


    “蕭醫生說她的父親在五年前已經死了,您要是再這般無理取鬧,我可就叫保安了。”


    雖然現在他還不想離開,可自己現在一個可以用的人都沒有,蕭寒不舍的忘了眼房門,歎著氣離開了。


    這一幕看得nat隻覺得十分心酸,一直默默的望著老人的背影,目送他遠去。


    走出住院部的蕭寒並沒有著急回去,他坐在外麵的涼亭裏,等著認識的人出來,準備打聽一下蕭情的情況。


    可事情怎麽會這麽容易,到了中午,日頭正大的時候,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可還是沒有碰到一個自己想見的人。


    他慌亂的環顧四周,有些昏花的眼睛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等得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他才去外麵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打算趁著中午沒人的時候,偷偷溜進蕭情的病房。


    可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有一陣說話的聲音,一個是蕭情的,另一個聽起來應該也有六十左右了。


    裏麵的人儼然就是王美慧和蕭情,此時正在討論著上午的事情,正一臉怒容,尤其是聽說蕭寒來過之後。


    反倒是蕭情更加淡定了,她笑著拉過王美慧的手,說:“好了,要不是以前以前的那些事情,怎麽會有現在的我?”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王美慧眼睛酸澀,逐漸紅了起來,回握著她的手:“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的,我們最好是不要和他們聯係了。”


    她順從的點了點頭,眼神溫柔的望著她,她突然又體會到了當初媽媽在時的感覺了。


    裏麵人說話並沒有可以遮擋著,所以在門外他都聽得請清楚楚的,也對蕭情對自己的恨意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他拄著拐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身形蕭索,比之前看起來更為蒼老,卻沒有人願意去同情他。


    恍恍惚惚的攔了個車重新回到山上的別墅,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把她的相片拿了出來,無聲的哭了出來。


    這五年來,蕭寒過得一點都不好,在關珍妮母女倆逃跑之後,勒炎北就把自己的公司收購了,從此之後就被送到了這裏。


    每天都有很多傭人伺候他,可是就是沒有人陪他說話,就在今早上,他按照以前那樣無聊的打開電視,沒想到竟然看到了蕭情的身影。


    他找人來問來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一番之後,便急衝衝的跑到了山下去,想要去看看她。


    摸著照片上還很稚嫩的蕭情,他哭笑了起來,眼淚和鼻涕混在了一起,“以前是我錯了,要是我現在重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原諒我。”


    因為一直悶著聲音不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幹澀,言語中也充滿了悔恨。


    在虛弱的燈光下,哪裏還有當初那個威嚴的蕭寒,現在的他也不過是個每天活在懺悔中的將死之人,看起來自然比實際年齡老上許多。


    這就是之前勒炎北提出的懲罰,現在確實做到了,在門外觀察他的傭人馬上把今天的情況匯報給了勒炎北,請求他的下一步指示。


    他聽著那邊的匯報,冷笑一聲,眼中還帶著些殘忍,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陰森,可這些還不夠,他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明天讓他繼續去,想辦法讓他見到少奶奶。”


    掛了電話之後,他眼中的恨意愈發濃烈,手上的文件也被她別的有些變形了,“蕭寒,你不是想要求得原諒嗎?憑什麽!”


    夜間外麵一片寧靜,可到了後半夜的時候,窗外就稀裏嘩啦的下起了暴雨,蕭情也從夢中驚醒,擔憂的望著窗外。


    雙腿蜷縮在一起坐了起來,把腦袋枕在膝蓋上,默默的望著外麵,雙眼空洞。


    剛才在夢中她突然夢到了勒炎北,他猙獰的望著自己,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正張嘴說著什麽,可惜她聽不見。


    明知道這隻是夢境,卻還是害怕了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


    一夜未眠的後果就是病情又加重了,本來就快要出院了的她又重新讓醫生忙碌了起來。


    而蕭寒也趁著沒人的時候,順利的進入了蕭情的病房,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輸液瓶,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從一進門就開始鬼鬼祟祟的,請問您來是有何事?”


    她的聲音很冷,比之對慕慧心,已經不知道冷了多少倍了,聽得蕭寒隻覺得後背發寒,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小情,你還好嗎?”


    他手足無措的望著她,過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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