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喜歡卻也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這就是命吧,命裏注定的他們隻有緣而無份。


    晚秋躺靠在沙發上,語調很平穩,心情也很平靜的說道:“阿洵,我們做朋友吧。”除了朋友以外什麽也不是,半年了,當初的那個約定已經過了時間了,她隻想給自己天空任鳥飛的自由,她可以做到的。


    “那孩子們呢?”他大步的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突然間的心底竟是生出了恐慌感。


    “你若是想見,我隨時讓你見到,但是,孩子們必須跟著我。”孩子們從小到大都是她一個人帶大的,她絕對的不能與孩子們分開。


    “仲晚秋,不可以。”他霸道的低吼,如果不是隔壁的房間裏詩詩和果果有可能還沒有睡沉,他想要把仲晚秋拎起來。


    “你若是不願意,那我現在就帶詩詩和果果離開。”她微笑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妥協的意味,這半年,她嚐遍了酸甜苦辣隱姓埋名的苦,她現在想要帶著孩子們給她們最好的生活了,她可以做到,她現在網店的生意特別的好,比當初開那個臨街的小店的生意還好,而且時間又自由,她不會放棄的,人,隻有靠自己才會活得暢快和自在。


    她不是菟絲花,所以,自然不是依附於男人的女人。


    “仲晚秋,你別忘記了,孩子們是姓冷的?”他喑啞著嗓音,握成拳頭的手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裏,說實話,他是真的舍不得詩詩和果果,血濃於水,總是他的孩子,他還沒有追責她瞞了他六年孩子的事呢。


    “嗬嗬,可孩子們是我生的,你覺得讓孩子們自己選擇的話,她會選擇你還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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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顯而易見,孩子們很怕失去她,可是,隨即的,冷慕洵又笑了,“仲晚秋,你別忘記了她們出來就是為了找我的,她們已經離不開我,孩子們需要爹地,需要父愛,這是你所給不起的。”


    她心頭一痛,是的,孩子們的確是需要父愛需要他這個爹地,輕咬了一下唇,她隨意的一下,卻讓他有些口幹舌燥,似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就總會起反應。


    “我說過準許你見她們,這樣,就足夠了。”沉聲道出,她很冷靜,時間和經曆已經讓她在慢慢的蛻變,變得成熟而又自信。


    他看著她的眼睛,如墨般的幽深,再也不似從前那般讓他可以一眼望到底,她變了,變得讓他不可捉摸。


    也許,她還是記得他的不信任吧,可是事情已經過了半年多了。


    驕傲讓他揚起了笑容,“隨你,不過,希望你記住你的話,要隨時讓我見到孩子們。”


    “好。”她痛快的應了,翻身麵向沙發的靠背,也給了他一個後背,再也不看他。


    客廳裏很靜,甚至連室外偶爾而起的鞭炮聲也變成了遙遠的夢幻一樣。


    身後,那個人的呼吸在漸漸的隱去,他妥協了嗎?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悄悄的回頭,他果然不在,隻是側耳傾聽間,才聽到他室內嘩嘩的流水聲,這男人,沐浴時連房門和浴室的門也不關,捂著耳朵不想聽,偏那水聲卻牟足了勁的直往她的耳朵裏鑽,揮也揮不去。


    半晌,水聲終於停了,想到洗完澡之後的清爽,晚秋隻覺全身都粘膩的難受,卻隻能忍著,這可是她自己說不洗的了。


    身後,漸漸的歸於寧靜,晚秋閉上了眼睛想要讓自己快點睡過去,睡著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一直都是困著的迷迷糊糊的,畢竟昨晚上因為找孩子們而一夜未睡,她之前醒過來不過是因為大年夜的鞭炮聲太吵把她吵醒罷了,可人還是困著的,睡吧,真的好困。


    可就在晚秋覺得自己要睡著了的時候,一股好聞的古龍水混合著沐浴水的香淡淡的飄來,隨即,一塊軟軟的布搭在了她的身上,冷慕洵的聲音低低的傳來,“去洗洗吧,房間讓給你睡,這沙發我睡。”


    他低沉而磁性的男聲就這麽突兀的猝不及防的送入她的耳中,讓她心神一震,隨即緩緩轉過身來,客廳昏暗的光線下他居高臨下的俯看著她,頭發還是濕的,正不住的滴著水,從他的臉頰滑落再沒入他的胸口轉眼消失不見,視線所及,披著晨褸的他雖然隻露出一小截古銅色的胸膛,卻讓他更顯其性感和男人味。


    “看夠了嗎?”張揚的一笑,“或者,我抱你到床上睡?”


    很少有男人以這樣慵懶的意味說話的,可是他偏偏就這樣說了。


    他的聲音讓她一怔,隨即飛快的坐起,拿起身上的浴巾就跑進了他的房間,她想要沐浴,她想念床,是他說他要睡沙發的,這也是應該的,她是客人,不是嗎?


    反正,她還是自由的,隻要不跟他一起睡一張床,這樣就好。


    溜進浴室裏,第一件事就是反鎖了門,擰開水龍頭衝洗著,粘膩加上酒味就在水的洗滌下漸漸淡去,也終於還了她一身的清爽。


    洗了大半天才舒服了些,這一天兩夜真的不是人過的日子,詩詩和果果真的把她害慘了,從現在開始,她又要麵對冷慕洵了。


    “啊呀……”突然間的想起了白墨宇,晚秋驚叫了一聲,找回了孩子們,她到現在還沒給白墨宇回個電話呢,忙著過年,忙著陪孩子們,她給忘記了。


    門外,迅速的傳來腳步聲,冷慕洵擔憂的喊道:“晚秋,怎麽了?”他以為她摔倒了,可是透過浴室馬賽克的玻璃看過去,她的身影朦朧卻是完整的映在玻璃上,她應該是好端端的,讓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沒什麽,你出去,別進來。”她慌亂的看著浴室外的那道黑影,雖然隔著馬賽克的玻璃誰也看不清楚對方,可是,她依然有種被他看光光了她的身子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以手遮著她的私密地帶,心口,竟是在慌慌亂亂的狂跳著。


    “晚秋,別怕,我不進去,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直覺她一定是有什麽事,否則,她剛剛不會叫得那麽大聲。


    冷慕洵可真討厭,偏要追著她問,其實,她是想再洗洗就出去拿手機打給白墨宇的,可現在,在他的追問下她不說倒是不好了,於是,晚秋清了清喉嚨,道:“找到孩子們的事,我忘記告訴墨宇了,他說不定現在還在找呢,我擦一擦身子這就出去打電話通知他。”


    門外,冷慕洵道:“不用了,我打給他吧。”


    “阿洵,我自己打。”他很奇怪呀,白墨宇是她的朋友,她不要他那麽熱心腸。


    “也行,我去把手機拿給你,大過年的,別讓人家再繼續找了。”他說著,一道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浴室的門前,晚秋飛快的擦好了身體,可她的浴巾還沒裹好在身上,浴室的門便被敲響了,“晚秋,手機拿來了。”


    看著門外的那道黑影,拿著浴巾的手係也不是,不係也不是,就在她猶豫的片刻間,冷慕洵急道:“仲晚秋,你聽到沒有,快回電話,說不定白墨宇現在還在外麵找人呢。”


    他這一句讓她立刻打開了浴室的門鎖,然後側著身子一隻手遞了出去,“給我。”


    手機冰冰涼涼的放在了她的手心裏,浴室裏的她什麽也沒有來得及穿,手與手相觸的那一刹那,仿佛過電一樣的讓她渾身一顫,急忙的縮回手,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偏她用力太大,門關上又彈開了,歪著身子急急去關門的時候,門外,男人正斜倚在牆麵上,那樣子讓她想起了她初到這個公寓的那個夜晚,立刻渾身一熱,隻覺汗意不住湧來,“冷慕洵,你走。”


    半年了,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有這樣與他果裎相見的可能,所以,她很快就聽到了心口怦怦的跳動聲。


    冷慕洵優雅的直起身,然後瞟了一眼愣怔住了的她,“我睡覺去了。”那樣子就仿佛他隻是看到了一朵花一株草一樣,看過既去。


    晚秋這才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再次關上了浴室的門,上鎖,然後身子靠在了門上緩緩的滑落,花灑的水不住的噴來,那水意讓她一驚,這才想到手裏的手機,幸好水沒有灑到手機上,身子一側才讓開了水流,三兩下就撥通了白墨宇的電話。


    “新年快樂。”


    “孩子們有消息了嗎?”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她的祝福送到他的急問也到了,晚秋很歉然,“墨宇,詩詩和果果已經找到了。”


    “是嗎?”對方在話筒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太好了,晚秋,你現在在哪裏?我想見你,還有孩子們。”帶著欣喜的意味,白墨宇澄靜的聲音穿透在這浴室裏與水聲揉和在一起讓晚秋一顫,她現在能見他嗎?


    “墨宇,我……”


    她的遲疑讓話筒彼端的白墨宇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端倪,水聲雖然不大,可淅瀝的聲音卻是那麽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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